第二节 元代中缅关系
元代中缅关系有很大变化。首先是元朝初年,曾两次遣使招抚缅甸。世祖至元八年(1271),大理、鄯阐等路宣慰司都元帅府遣乞脱因等出使缅甸,希望招谕缅王内附,但乞脱因等未见到缅王,只见到缅王臣下。四月,乞脱因等带领缅使价博回访元朝。十年二月,元世祖又遣勘马剌失里、乞脱因等出使缅甸。勘马剌失里一行入缅后,久无回信。十二年四月,云南省官员以缅王无降心,去使不返,请发兵征讨缅甸。六月,枢密院奏闻,世祖下令暂缓。至十一月,云南省奏报,据金齿千额总管阿禾探得,“国使达缅俱安”。[36]关于勘马剌失里一行出使缅甸之结局,中文史籍再无记载。而据缅甸史籍记载,1281年曾有中国使团来到缅甸,因使节在缅王面前傲慢无礼,缅王下令将使团成员全部处斩,元朝皇帝因此发动征缅战争[37]。
两次遣使招抚均未成功,元朝与缅甸进行了三次战争。第一次是至元十四年(1277)。是年三月,缅王以阿禾内附元朝,“怨之,攻其地,欲立寨腾越、永昌之间”。阿禾向云南元军求救。云南大理路蒙古千户忽都等接到阿禾告急,率军往援,与缅军在一河边遭遇。缅军约四五万,象800头,马万匹,元军仅700人。虽众寡悬殊,但元军最终击溃缅军。十月,云南诸路宣慰使都元帅纳速剌丁率军3840余名征缅,一直攻至江头城,招降各寨土民35200户,最后“以天热还师”[38]。
第二次是至元二十年至二十四年(1283—1287)。二十年,世祖令宗王相吾答儿、右丞太卜、参知政事也罕的斤率军征缅。元军长驱直入,直至攻破江头城。二十二年十一月,缅王遣其盐井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欲来纳款”,但阿必立相“为孟乃甸白衣头目塞阻道,不得行”,仅派人送信请求罢兵。元廷闻讯,派镇西平缅宣抚司达鲁花赤兼招讨使怯烈出使缅甸[39]。时阿必立相亦建议缅王遣使元朝,缅王派高僧信第达巴茂克出使中国,信第达巴茂克于二十三年年底到达大都,受到元世祖接见[40]。而就在信第达巴茂克到达大都之前,元世祖已命秃满带为都元帅,率兵6000人征缅。二十四年正月,怯烈行至忙乃甸,因缅甸国内政局混乱,怯烈自忙乃甸登舟回国。不久“云南王与诸王进征,至蒲甘,丧师七千余,缅始平,乃定岁贡方物”[41]。至此,第二次元缅战争结束[42]。
第二次元缅战争结束后的十余年间,元朝与缅甸有多次派使互访。如至元二十六年(1289)闰十月,缅甸遣“委马剌菩提班的等来贡方物”[43]。二十九年二月,元朝派“乞台不花等使缅国”[44]。三十一年十月,缅甸遣使贡驯象十只。成宗元贞元年(1295)二月,缅甸遣使献舍利、宝玩,八月,又进驯象三只[45]。二年十一月,缅王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又译德里巴瓦那底达拉,指觉苏瓦王,1286—1298年在位)遣其子信合八的至大都贡方物。大德元年(1297)二月,因信合八的同意“岁输银二千五百两、帛千匹、驯象二十、粮万石”,元成宗封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甸国王,赐银印,又封信合八的为缅甸世子,赐虎符,遣之归国[46]。三年三月,信合八的奉表入谢,并称“部民为金齿杀掠,率皆贫乏,以致上供金币不能如期输纳”。元成宗悯之,只命间岁贡象,仍赐衣遣还[47]。
第三次战争是在大德四年至五年(1300—1301)。1287年以后,缅甸蒲甘王朝实际已经分裂,国王徒有虚名。1298年,掸族三兄弟废黜缅王觉苏瓦,在敏塞自立为王。大德三年(1299)八月,觉苏瓦王之子窟麻剌哥撒八(又译古马剌加矢八)来云南,请元朝出师征伐掸族三兄弟[48]。四年四月,缅甸遣使进白象[49]。五月,元成宗派忙完秃鲁迷失率军征缅,旋又派薛超兀而率兵12000名往援,第三次征缅战争爆发。六月,成宗诏立窟麻剌哥撒八为王,赐银印。十二月,元军抵掸族三兄弟据守之木连城。攻城二月有余,城中粮草俱尽。掸族军队出重金贿赂元军将领,云南参知政事高庆、宣抚使察罕不花等受其贿赂,以炎暑瘴疫为托词,引兵北还[50]。至此,第三次元缅战争结束[51]。
第三次征缅战争后,元朝与缅甸关系再次恢复正常,两国之间特别是缅甸频繁遣使。如大德五年(1301)六月,缅王遣使献驯象九只,十月,遣使入贡[52]。七年八月,遣使献驯象四只[53]。武宗至大元年(1308)正月,进驯象六只,五月,进驯象六只[54]。七月,元武宗以管祝思监为礼部侍郎、朵儿只为兵部侍郎出使缅甸[55]。仁宗皇庆元年(1312)十一月,缅王遣其婿及云南不农蛮酋长岑福来朝[56]。延祐二年(1315)六月,又遣其子脱剌合等来贡方物[57]。六年七月,缅甸赵钦撒以方物来觐[58]。英宗至治元年(1321)三月,缅王遣使朝贡[59]。泰定元年(1324)十月,因缅甸王子吾者那等争立,未来入贡,泰定帝命云南行省谕之[60]。三年正月,缅甸内乱,其主答里也伯遣使献驯象、方物,请元朝出兵帮助。三月,泰定帝下诏安抚缅国,赐其主金币[61]。文宗至顺三年(1332)三月,缅甸遣使者阿落等十人,奉方物来朝贡[62]。顺帝至元四年(1338)十二月,又有缅人来贡[63]。可见,元朝后期一直保持着与缅甸的友好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