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古促促曲^①为河上思妇作

促促何促促，黄河九回曲^②。嫁与棹船郎^③，空床将^④影宿。不道^⑤君心不如石，那教^⑥妾貌长如玉。

【诗歌来源】

此诗为明铜活字本《李益集》之《拾遗》第一首，可见原集未录此诗。见于宋人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九十一，明铜活字本《李益集》当从《乐府诗集》中辑出，编入《拾遗》。《唐诗百名家全集·李君虞诗集》作第五首。

【校勘】

［效古促促曲为河上思妇作］，《唐诗品汇》卷三十三、《石仓历代诗选》卷五十五作“效古促促曲”，注云：“为河上思妇作。”《乐府诗集》卷九十一、《唐诗拾遗》卷三作“促促曲”，《后村诗话》卷十一作“古促促曲”。

［那教］，《后村诗话》卷十一、嘉靖刻本、《唐诗品汇》卷三十三、《石仓历代诗选》卷五十五、《唐诗镜》卷三十四、《全唐诗录》卷四十五作“那令”。

【注释】

①促促曲：乐府新题，《乐府诗集》将此诗收入《乐府新辞》。促促，劳苦不安貌。

②“黄河九回曲”句：参《塞下曲四首》注⑾。

③棹（zhào）船郎：划船之人，船夫。

④将：伴随。

⑤不道：不说；不料。

⑥那教：怎么让。

【集评】

《竹溪鬳斋十一稿续集·学记》：“诗有六义，后世不传者兴也。然太白、王建《独漉歌》，王建、李益《促促词》、《促促曲》，韩退之《水中蒲》，首句皆为兴体，何论者前此未及也。”

《载酒园诗话又编·李益》：“中唐人故多佳诗，不及盛唐者，气力减耳。雅澹则不能高浑，雄奇则不能沉静，清新则不能深厚。至贞元以后，苦寒、放诞、纤耨之音作矣。惟李君虞风气不坠，如……《效古促促曲为河上思妇作》曰：‘促促何促促，黄河九回曲。嫁与棹船郎，空床将影宿。不道君心不如石，那令妾貌长如玉。’读此觉李嘉祐‘花落黄鹂下复来，妾老君心亦应变’下语殊浅。但君虞能体贴人情至此，何以使胜业衔冤、崇敬生劫？”

【后人借用化用】

彭孙遹《松桂堂全集》卷四《促促曲》用首句“促促何促促”，诗云：“促促复促促，为欢苦不足。嫁作估客妻，空床长独宿。采葛不盈筐，思君九回肠。自怜妾命轻于叶，不道君情薄似霜。”

【编年】

诗题为“为河上思妇作”，则当为诗人在黄河边了解船家生活后有感而发。“黄河九回曲”指黄河“几”字弯及其周边地域，俗称河套地区。何丙勋在《河套图考》序中指出：“河以套名，主形胜也。河流自西而东，至灵州西界之横城，折而北，谓之出套。北折而东，东复折而南，至府谷之黄甫川，入内地迂回二千馀里，环抱河以南之地，故名曰河套。”故此诗当为诗人在朔方节度使崔宁幕府时，在河套地区短暂逗留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