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公主与人私奔
寿麻国王挺，森森弓弦对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就等着他的们王一声令下，遍布每个角落的射雕手便会朝着黑衣人射出无数的箭雨。
黑衣人手握一根玄铁棍，半抱在胸*前，像是立在王庭顶上，又像是漂浮在王庭上空的一个幻影。
黑衣人面具下的那张脸，谁也没见过，但是他唯一露出来的嘴唇，却完美如雕刻出来的一般，轻启道：“今夜，我只找寿麻老儿打架，其余的，不想死的，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飘荡在寂静的夜空，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命令，又像是拉家常，总之没有任何情绪或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角落里的人，听到这毫无人类感情的声音，身子哆嗦了一下，手里的弓弦也跟着颤抖不已。
胆子大的，连忙伸手稳住弓弦，生怕失手射出第一箭。
胆子小的，裤裆里已渍了一片。
他们知道这黑衣面具人杀人的速度，他们有多快，他就能百倍千倍快于他们。
所以，谁先放第一箭，谁就会成为第一个祭棍之人。
所以，他们此刻想的都是，千万要稳住手里的弓箭，千万不要失手射出第一箭。
黑衣人虽然是魔鬼，但是每回只找他们的王打架，打一架便消失，不会滥杀无辜。
这世间，谁也不知道他师承何门何派，但是他有一项特殊本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招数，就是完美地反制对方的招数，仿佛无招，却招招见招拆招。
招数刚刚好，力度也刚刚好，敌人有多强大，他就有多威猛，因此谁也不知道他的实力的顶点究竟在哪儿。
长剑在手的寿麻老儿，玄袍白发，孤身立于离黑衣人一里之遥的房顶上，夜风吹得他镶金边的袍子猎猎作响。
寿麻老儿知道，那些个弓箭，不过是摆摆阵势，如果真的开弓，只会让他损失多年精心打造的射雕手！
他迎风而立，须发酋张，抬手稳了稳军心，开口：“齐吾，这么多年了，这四海八荒，我只败在你手，你我已经打了一千八百五十六场架，最后都是你赢，为什么，不杀了我？！”
老狗就是老狗，发出的犬吠，荡在夜空中，灌进每个战士的耳朵里，使得每个听闻之人，感受到那狼吟虎啸一般的声音，热血沸腾，恨不能立马为他万死而不辞。
“杀你？没兴趣。长琴说了，最好折磨你的办法，就是让你好好活着，看着你一手缔造的神话，一点一点塌陷下去。”
“哈哈哈……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他知道什么？！”
“已经长齐了。”齐吾淡淡道，眼神里尽是不耐烦。
“长齐了有什么用？回不去又有什么用？我的外孙，王子夜，他马上就要被册封为火荼国太子，他，注定是你们未来的王！”
“只怕他会死得很快。”还是那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却让人无端感到胆寒。
“哈哈哈，他的威胁只有一个。我虽赢不了你，但是，你们造不出盐，也回不去！齐吾，没有比这更让老夫痛快的事情了，我们注定在这西荒纠缠一生，谁也杀不了谁。妙啊！”
寿麻老儿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在夜风中张狂无比，他笑得越厉害，他的心就空的越超乎想象。
这四海八荒，谁也不知道齐吾的来历，能战胜吗？他觉得齐集八荒之力也未必有这个可能。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狂，唯一仰赖的就是炼盐的技术。
齐吾淡淡道：“别废话，出招吧。”
“不是你找我打架吗？”
齐吾挥着玄铁棍凌厉向那老头斩去，他明明远在一里之外，却电光火石般一闪，满棍子劈在寿麻老儿头顶，这是他惯常用的一招。
破天荒！
他只有这一招，其余都在不断地以百倍的速度见招拆招，反制对方。
果然，寿麻老儿闻风而动，身子一闪，便腾向天空，与齐吾抖在一起。
下面把着弓箭的射雕手，此时唯有仰望的份。
夜空中两个黑影飘忽不定，不时爆出的白光，闪亮了整个寿麻国王庭，看得人心惊肉跳。
两个时辰前，还在狂欢吃生野猪的东郊祭台上，一个头插雉鸡毛，满脸图腾的巫祝，正在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铜铃，口中呜啊呜啊念念有词。
他一会儿举着手中涂满鸡血的旗帜，一会儿叩拜苍天，既敬虔又痛苦，台下站满全身画满图腾的人，也跟着僵硬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齐吾抖得正欢，巫祝就快触到神的指示，玄镜湖上方火光冲天。
这注定不平静的夜晚，两个胳膊被烧焦瞎眼披头散发，半人半兽的怪物，忽然冲到规矩森严的祭台，哭喊：“国师，人没了！”
“怎么回事？”
“牢房突发大火……”
“国师怎么看？”
寿麻老儿翻来覆去盯着内侍送来的凤凰簪，幽幽问他旁边站着的巫载。
玉簪是从废墟中找到的，可谓完好无损，款式非寿麻国出产，乃淑士特有无疑。
“人还在。”
寿麻老儿听到“人还在”三个字，身子一凛：“国师的意思是……”
“不错！金蝉脱壳而已，天地间还有她的气息，这女子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就仿佛干旱的天突然下雨，雨打尘土里，会带来一股很好闻的气息。没错，她身上有甘露潮润大地的气息。”
巫载说着，深吸一口王庭深夜的空气，好似那空气里有他说的这种气息。
“当初是国师说此女乃极阴之人，放在那小子身边，必定大伤其元气。想不到竟然被这小子给拐走！他还真能耐！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人失踪了，昊天上帝怪罪，吾儿无影……”
“跑了抓回就是，月圆之月月月有之。这样反而是好事！我们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其祭献昊天上帝。
现在主君立马休国书一封到淑士，把堂堂淑士公主与人私奔的消息传开，自此以后，淑士公主是被昊天上帝惩罚而死，而非为了无影太子献祭！”
巫载画满图腾的脸，阴冷，狠辣，一口气说完。
“妙啊！”寿麻老儿阴沉的脸突然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