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物论
(政治经济学) [1]
法国商业的主要交易物品是:谷物、葡萄酒、烧酒、盐、大麻、亚麻、羊毛以及其他畜产品。而麻布和一般纺织品的织造业,使大麻、亚麻和羊毛的价值大为增加,使很多从事于有益劳动的人能够获得生活资料。但必须看到,法国大部分的农产物的生产和交易,可说是衰落了。从很久以前起,奢侈品制造业就吸引了国民的注意;我们虽然没有质量好的蚕丝和羊毛做原料,但却纺织着美丽的布匹和精巧的呢绒。因我们努力建立新兴工业,这些工业雇佣了很多工人,因而王国感到人口不足,农村变得荒无人烟。为了使制造成本和手续费都比外国便宜,因而压低小麦价格。就此人口和财富集中于都市。农业是最丰富的,占我国贸易最贵重的部分,是王国收入的源泉,但没有把它看作是我国一切财富的基础。只把农业看作与租地农场主及农民有利害关系,只把农民的劳动,看作是限于由出售农产物,支付耕作费用,提供国民以生活资料;但深信只有以工业为基础的商业交易,能使王国取得金银。这样就阻碍了葡萄的种植,奖励了桑树的栽培,并且妨碍了农产品贩卖,使土地的收入减少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庇护制造业,然而制造业的贸易,对我们是没有好处的。
法国能够丰富地生产所有的必需品,只有奢侈品从外国购买进来。因为各国相互之间的交易,是维持商业所必需的,然而我们却主要从事可以从外国输入的必需品的制造和贸易,因为我们极其重视竞争的商业,因而要侵害邻国,使邻国得不到由于商品贩卖可能从我国夺得的利润。
由于这种政策完全消灭了为本国利益而同邻国所进行的相互贸易;因为邻国禁止我国产品的输入,我们制造业所需用的原料,就不得不以很高的价格从邻国秘密买进。为了制造和出售美丽的布匹而赚得几百万利佛尔,我们却失去了数十亿利佛尔的土地生产物。以金丝银丝的织物为装饰的国民,认为这样可以享有繁荣的商业。
这种制造业的发展,使我们陷入杂乱无章的奢侈中;这种奢侈的习气,也风靡了其他国家,而且结果激起了他们的竞争心。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工业,使我们凌驾在他们之上;但是这种优势,主要是由我们自己的消费来支持。
国民的消费是君主收入的源泉,对外国贩卖剩余生产物,增加了国民的财富。国家的繁荣,则是依赖于这两种因素的结合。但是由奢侈所维持的消费,是非常有限的,只能够由富裕来支持。一个没有什么财产的人,如果沉溺于这种消费,那只会毒害自己,也给国家造成损失。
那些比较明智的大臣知道,能够给君主以多额收入,和给国民以幸福的消费,是满足生活必需的一般消费。只有贫穷,才会使我们只以白水吞食不好的面包,并穿破烂的衣服。所有的人都希望由自己的劳动,而能吃美好的食物,穿华丽的衣服。对他们的努力给予任何帮助,也不会是过分的,因为国王的收入,人民的利得和支出,是君主真正的财富。
现在要详细说明的,是关于由谷物的丰收而获得的收入,以及这个农产物在交易上的自由,对于必需品的生产、贩卖、消费,对于王国的各个阶层有着怎样的关系,给以充分的证明;从而判断政府对于今日的农业复兴,能够提出怎样的看法。
我们已经考察过法国的农业状况,它所用的两种耕作方法,就是大农经营,或者使用马耕作的方法;小农经营,或用牛耕作的方法。我们也考察过这两种耕作方法对于生产所发生的影响,特别是农业衰落的原因和复兴的方法。请参看《租地农场主论》(政治经济学)。
我们知道法国耕种着约三千六百万亚尔邦的土地,我们平常年成能收获小麦约四千五百万塞蒂,就是由大农经营收获一千一百万,由小农法收获三千四百万。 [2] 我们现在要考察,依照这两种耕作方法所收获的四千五百万塞蒂小麦中,国王可以取得多少的收入。我们首先研究从这项小麦的收获所能支付的十分之一税、地租、耕作者的利得的数额。然后把这个情况下的收入,和在允许自由输出的条件下,由我们农业完全复兴后所取得的收入进行比较。因为如果没有这个条件,我们的收获只供王国国内的消费,不可能有何增加。例如小麦即使能够获得较大的丰收,假使不许输出,就会使小麦成为没有价值的东西,因此耕作者就不能继续进行耕种,使君主和土地所有者不能从土地获取任何东西。因为这个原因,在把小麦的收获只用作国民生活资料的国家里,就必须避免小麦的丰收,但在这种情况之下,饥馑就成为不可避免的事。因为,如果小麦的收获比每年的消费量多三四个月,结果就会使价格非常低落,多余的生产使耕作者陷于破产;相反,如果遇到年景歉收,就会使第二年陷于不够供应消费。所以只有在可以高价自由贩卖的情况下,才能保证丰富和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