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久澈来得很快,没十分钟便回了止渡的消息,说到了。
那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止渡站在酒吧门口收到久澈的消息,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和之前在净慈寺见到时有所不同。当初随意扎起的马尾如今披散着,微卷长发的发梢微微带着点湿。
显然是刚洗完头发,还没完全吹干便接了止渡电话,没耽搁就过来的。
她似乎一向心很大的脂粉未施,一身宽松简单T恤和休闲裤。
止渡走到久澈身边,刚想开口。久澈却先他一步,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听见久澈笑着说:“二月二,花朝节,我见过你。”
面前的少女笑得灿烂,街灯发出的光洒在她的眼睛里,像是溢满了游戏里在她指尖织结的无尽星河。
久澈顿了顿,接着说:“我记得那天,你吃糖吃得很开心,馋得我也跑去买了一包。”
止渡笑得很无奈:“是吗,不过那个摊的麦芽糖味道确实不错。”
那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味道,望着久澈,止渡把后半句话放在了心里。
进了酒吧之后,也许是和其他人都不熟,久澈收了笑,眉眼间略带着清冷。
顾欢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来来回回的看着止渡和久澈,按照止渡处过的前任来看,止渡好像不好喜欢素颜的高冷版邻家妹妹这口啊。
现在怎么……
莫非三年前,被晴纾那渣女打击了一下,还顺带这换口味了?
顾欢意味深长的看了止渡一眼,兄弟终于开窍了。
止渡没给顾欢折腾的机会,直接点了杯果汁放到久澈手上。
顾欢这小子疯起来也一向没点下限;宗临佛得要死,还忙着给净慈寺创收;好在止渡喝酒一向有度,今晚上稀里糊涂的把久澈拉了过来,他肯定不能让久澈有什么意外。
“大师的夜生活还真是丰富。”
久澈接过止渡递来的果汁,对一旁正给妹子看手相的宗临遥遥举杯。
得,又是一个被狗秃驴忽悠过的纯良妹子。
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八岁小女孩,宗临这狗秃驴一个都不放过。在不好好拦拦,手都要伸到止渡这来了。
顾欢痛心疾首道:“妹子你别见怪,这个狗秃驴平时就这为佛不尊的屌样,你多跟我们出来玩玩,习惯了就好。”
止渡闻言,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多出来玩玩?习惯就好?呵,他今天被顾欢演了一回,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的。
久澈一脸淡然:“信仰和职业是重要的东西,但享受生活也是生命重要的一部分。大师显然看的比我穿。”
宗临闻言,大笑。
顾欢:“文化人啊,这尬吹的可真有水平……”
止渡没让顾欢翻起多大浪,顾欢想怂恿久澈喝的酒都到了止渡的手上。
相同的剧情持续了几次,顾欢也没坚持。
后半场,几人基本就是随意的聊聊天。
无非就是问问久澈的基本情况,再八卦一下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当顾欢在得知两人是在游戏里认识的之后,当即表示也要进坑。
顾欢对止渡说,想当初他们两个都是单身狗。如今,止渡背着他撩起了妹子,可他顾欢也单了那么多年了,所以撩妹子不能忘了兄弟,有这种白捡妹子的好事,一定也要带他一个云云……
顾欢喝酒喝得显然略有上头,歪理一套接着一套。
止渡没好气的给了这货一个眼刀。
散场后,止渡主动送久澈回去。
贺川大学毗邻贺川市的中心商业区,离这家酒吧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步行过来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止渡三年没回来,贺川大学周边变化不算大也不算小。两人慢悠悠的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周边变化。
一路闲聊,到贺川大学很快。
止渡望着熟悉的母校,感受到鸡尾酒的微醺的后劲有些上来。
他说:“快回去吧,明天不是周末,你应该还有课。”
说完,止渡顿了顿,还是开口道:“顾欢这个家伙,口无遮拦惯了,你别忘心里去。”
久澈笑着说没有。
久澈望着面前那位面容清隽的网友,几个小时相处下来,他总是带着礼貌的疏离。
答应出来之后,她也想到了对方可能会在喝酒这事儿上为难她,提前做了心理建设才来。可止渡倒好,直接把她护了个严实,硬是没让她碰到一杯酒。
到是他自己,被灌了不少。
几个小时前,刚到酒吧门口时,她就认出了他——一个帅得很有特点,在花朝节吃麦芽糖吃得嘎嘣脆,先把她馋到后,又煞了她风景奇男子。
久澈边瞟他边发着消息,当时还想着,游戏里那个性子冷冷的剑士大神,可别就是这位奇才。
当止渡拿着手机朝她走来时,久澈真是没忍住破了功。
听了她的话,对方没一点害臊,说糖好吃说的理直气壮。
重点是,久澈记得那包麦芽糖确实挺好吃的……
止渡说:“你在电话里答应要出来的时候,我挺意外的。”
“我说完我要来的时候,其实我自己也挺意外的。”久澈坦诚道,“反正我们都在贺川市,要见早晚会见,赶早不如赶巧吧。”
确实很巧。
止渡看着她,如此想着。
久澈对止渡挥挥手,转身进了校门。
在止渡的记忆里,她的姿态和那天在净慈寺的初遇一样,随性而洒脱。
……
第二天,止渡是被沈熙的电话轰炸闹醒的。
沈熙打的是他的工作号码,因为止渡职业的特殊性,除非止渡把通讯卡从手机里拔了,不然这个号码的来电根本屏蔽不了。
隔夜的酒劲还没过,再加上没有睡醒,止渡掀被子起身时整个人都有些低气压。
沈熙已经给这个号码打了无数个电话了,骤然被人接起,沈熙却怂了。
他大气都没敢喘,听着对面的声音。
对面的呼吸声略有些沉重,似乎心情极其不好。
眯着眼睛迷茫了一会,止渡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声音低沉,吐出一个字:“说。”
听到止渡的声音,沈熙压抑了一天的负面情绪,终于找到了倾泻口。
“爷,你到底去哪儿了?我这边和仲裁庭那边都快要炸了!”
“我们常委会这边的函全都是和你有关的,仲裁庭那边肯定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