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与公租房社区的第一次“邂逅”

虽然一直关注全国各地及重庆的公租房建设与运行情况，但是我一直没有机会真正走入公租房社区，与公租房租户来一次“亲密接触”。直到2013年年末，我主持的重庆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进入实际推进阶段，我与我的调查小组开始着手准备入户调查，我与重庆的公租房社区才有了第一次“邂逅”（见图1-2）。

图1-2 青春飞扬的社会调查员（2013年）

当时研究课题的调查范围是重庆主城区，抽样总体是在重庆主城区工作、18周岁以上、来自重庆主城九区以外地区、具有农村户口的已婚移民。我们抽中的样本区是渝北区、北碚区和南岸区。北碚区和南岸区我们都很熟悉，很快就确定了具体的样本点。只有渝北区的样本点一直确定不下来。当时，我的调查小组中有一位女同学，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在前期组织和试调查阶段表现都很活跃。一天，她问我：“我有一个表姐在主城区打工，属于我们的调查对象。不知我们能不能找她帮忙找一些符合要求的被调查者？”我随手拿起一份问卷，卷成桶状，轻打在了她的头上，并用嗔怪的语气“教训”她：“肯定不行撒（重庆话常用的语气词），又想偷懒是不是？一来我们这次调查采用的抽样方法是随机抽样，你这样做不就成了 ‘滚雪球抽样’了吗？二来你调查自己的亲戚，这能做到客观公正吗？”这个女同学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仍不情愿地“狡辩”道：“那我们也可以去她住的那里调查。在她住的那个地方，像她这样的农民工有很多。”我存心跟她开个玩笑，打算让她说出她表姐居住的地址，然后再否决掉她的提议。于是我随口问道：“你表姐住哪儿？”她说：“就在渝北区，民心佳园。”我心中一动，早把和她开玩笑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是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嗯，我考虑一下。”后来，经过摸底，我们发现民心佳园的环境、治安等方面都适合进行问卷调查，而且居住的农民工也比较多，于是我们就把渝北区的样本点选在了民心佳园。现在回想起来，之所以当时我听到“民心佳园”的时候会“心中一动”，一方面是觉得民心佳园可能确实是适合我们这次调查的样本点；另一方面是我心中的公租房情结在那一刻被唤醒了。

遗憾的是，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在民心佳园调查时，我一直忙于与社区工作人员和保安协调调查事宜以及为调查员提供后勤保障。当调查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居然没有来得及好好观察一下这里的居住环境和配套设施，也没有坐下来找几位社区居民好好聊一聊。第一次和公租房的“邂逅”，除了冷冰冰的调查数据外，没有给我留下太多的印象。直到4年后，当我直接以公租房社区作为研究对象的时候，这一缺憾才得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