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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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答谢

屋顶上的瓦片很快被掀开一个口子,有个人从屋顶上跳下来。

“在屋顶上坐这么久,热不热,累不累啊?饿了没?先吃点东西。”

沈昌平一见年佑才就热情招呼。

屋子里桌上早就备着各种点心茶水,仿佛随时都准备招待他。

年佑才朝点心的方向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但并没有去拿。

沈昌平亲将点心茶水端过来,说道:“你不吃我不为难你,你把你家公子的一份吃了吧。”

年佑才:“……”

“你来王家蹲守这么多次,都是奉了许公子的命令吧?”

这个问题毫无疑问没有争议,年佑才点点头。

沈昌平便将点心递给他:“你看你家公子忙碌,不能亲自来,要是亲自来了肯定要吃一下我的点心茶水,现在只能你替他吃了。”

年佑才脑子里在捋,是这样解释的吗?

“公子想要做的事你替他做了,公子的点心当然也要你替他吃了。”沈昌平笑容灿烂热忱。

年佑才还是有些迟疑:“公子为什么会吃你的点心?”

“你家公子连我做的药都吃呢,何况是点心?”

无法反驳,年佑才伸手拿了块点心吃,又喝了沈昌平递过来的茶。

吃好喝好,沈昌平说道:“年年帮我个忙吧!”

年佑才惊讶地看了沈昌平一眼,沈昌平忽闪着大眼睛笑道:“你吃了我的点心又喝了我的茶水,吃人嘴短——”

道理很对。

年佑才皱眉问道:“昌平小姐想要我帮什么忙?”

……

……

金美楼大茶壶(相当于现代的保安)将郎中带来见秦妈妈。

秦妈妈一见郎中便领着他去给夏丽云看伤。

那凭空而降的小美人让秦妈妈又兴奋又害怕,如果小美人真的是王家妾室就糟了,但如果不是——

即便是,秦妈妈也有法子应付,人又不是她去抢来的是自己出现的。

秦妈妈领着郎中到了关着夏丽云的房间呆住了,凭空出现的小美人又凭空消失了。

……

……

秦妈妈跟做梦了一样,夏丽云也跟做梦一样,如果是梦就好了。

但是浑身的伤疼都在提醒她,这不是梦,是残忍的现实。

更残忍的是,此刻她躺在床上,床前坐着沈昌平。

“表姐,你别怕,一切有我。”沈昌平拉着夏丽云的手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那眼泪每一颗都晶莹剔透,每一颗都是真的。

夏丽云想说什么可是浑身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只听沈昌平说道:“你怎么会在金美楼那种地方呢?你不是去给大少夫人送抹茶吗?”

夏丽云本以为自己已经废了,没有想到还能回到王家见到沈昌平,现在她只想杀了李月舒为自己报仇。

想到自己遭受的这一场耻辱,夏丽云就泪流不止,她知道自己完了,一辈子都完了,别说做王孝健的女人了,眼前只有以死谢罪了。

“表妹,我知道我现在玷污了沈家王家两家的清白名声,我万死不辞,可是我死之前一定要杀了李月舒那个贱人替自己报仇,表妹,我一定要杀了李月舒那个贱人!”

夏丽云用尽全身力气目眦尽裂。

沈昌平叹道:“别说傻话了,你杀了她你自己难道不要偿命?我让人将你从金美楼救出来难道是为了你给李月舒偿命?”

沈昌平的话让夏丽云不解:“表妹,我难道还可以活下去吗?”

“当然,”沈昌平十分确定,“只要你不认,有谁能证明你被糟蹋过?大少夫人是幕后指使她难道会跳出来指证你?她指证你的话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丽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脑子却飞速运转着,貌似沈昌平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如果我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是便宜了李月舒那个贱人?”

李月舒对她做下的事情,夏丽云怎么可能忍呢,就是做鬼也不想放过她啊。

“这件事情对表姐伤害这么大,表姐怎么能忘记呢?就算表姐忘记了,我也不能忘记呀。”

沈昌平抚摸着夏丽云的脸,露出心疼而关切的表情。

“大少夫人这么伤害表姐,这个仇不共戴天,就算让她死也是太便宜她了,李月舒那个贱人必须死,但我们不能让她那么便宜就死掉,否则表姐受的苦就白受了,她对表姐做下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一定要让她千倍百倍万倍地还回来。”

此时此刻沈昌平的话听在夏丽云耳里别有一番滋味,关键时刻还是亲人靠得住,无论如何沈昌平是她的表妹,表姐妹再不好,也不可能像李月舒那样心肠歹毒,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表妹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报仇?”夏丽云心中燃着一股怒火,恨不能立刻就把李月舒烧死。

“如果我现在就放表姐去李月舒跟前,你杀得了她吗?”

夏丽云当然不能,她现在浑身是伤,站都站不稳。李月舒身边还有丫鬟婆子,恐怕她还没近她跟前,就先被其他人给打死了。

大仇未报身先死,夏丽云当然不甘心。

“那等我养好了伤,我就去杀她。”夏丽云说道。

沈昌平摇头:“杀了她之后呢?”

杀人偿命,她自然也活不了。

“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凭什么到最后你也要赔上一命?”沈昌平问到了夏丽云心底里。

是啊,凭什么?她好不容易嫁给了王孝健,嫁给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她还没有达成夙愿,与心爱的男子在一起,就这样死了,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我真的既能杀了她,又能让自己活命吗?”这才是两全其美的结果。

夏丽云当然不想死。

“只要表姐听我的,我保证既能帮表姐报仇,又能让表姐和相公永远在一起。”沈昌平斩钉截铁说道。

夏丽云看着沈昌平,那么真诚的面孔那么笃定的语气,她有些迷糊了。

“表妹,我抢你的夫婿,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帮我?”

沈昌平哈哈笑道:“表姐忘了吗?我是要逃婚的呀,我又不喜欢王公子。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他,虽然我现在人在王家,可是我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我迟早是要飞出去的呀。”

沈昌平是王孝健明媒正娶的妻子,按理,李月舒做的事情应该由沈昌平来做才对——

“表妹,你说我和李月舒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夏丽云百思不得其解。

“表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李月舒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妒忌。”

夏丽云猛然一惊:“表妹的意思是,李月舒她和相公?”

沈昌平点点头:“否则她为什么要毁了表姐的清白呢?就是不想再让相公喜欢表姐了呀。”

“可她是相公的嫂嫂啊!”夏丽云惊呼。

“表姐,总之,你现在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在相公面前就把金美楼的事情给忘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否则就算你是受害者,你是被李月舒陷害,可相公他毕竟是男子,他一定会介意。”

夏丽云感激涕零,她不想死,她更不想失去王孝健,而沈昌平的提议是唯一最好的办法。

“相公现在已经去金美楼确认传言中的那位小美人是不是表姐你?表姐人已经回到了王家,相公自然无法确认,我相信金美楼的妈妈也不会那么傻去承认这件事情。”

夏丽云听了沈昌平的分析心里踏实不少。

沈昌平继续说道:“相公在金美楼找不到表姐你,如果是在李月舒的屋子找到表姐你,那表姐这一身伤,是不是可以嫁祸给李月舒呢?”

夏丽云顿时激动起来,如果让李月舒一下子就死掉,那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一定要让她名声尽毁,在世人面前出尽丑态再让她不得好死,方能解夏丽云心头之恨。

“谢谢你,表妹,我都听你的。”夏丽云感动又感激说道。

……

……

李月舒那边一直关注着王孝健的动向。

王孝健去金美楼了,王孝健去金美楼的目的是什么,李月舒当然知道,王孝健想去确认一下传闻中的那位小美人到底是不是夏丽云。

李月舒一点儿都不担心王孝健见到夏丽云以后会怎么样?就算他见到夏丽云本人也会当做不认识,甚至他去金美楼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澄清传闻。

而夏丽云注定会像废物一样被丢弃,要么从今往后就成为金美楼姑娘里的一员,卖笑为生,要么就自寻死路。

果然锦心就带回了消息,二公子已经在金美楼确认过了,那位小美人并不是云姨娘。

锦心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在李月舒耳边说道:“奴婢听到消息说云姨娘已经在金美楼里面自尽了。”

“算她还要脸皮还有点骨气。”李月舒冷笑,心里石头便落了地,又同锦心说道:“也不知姑姑下帖让我去卿大夫府上有什么事,你看这天都黑了。”

锦心便笑着说道:“定是姑奶奶想念你这个本家侄女了,从前姑奶奶又不是没有邀请你在卿大夫府上过过夜。”

李月舒便道:“去宅心院,向夫人禀告一声,今天晚上我要去卿大夫府拜访姑母。若是太晚,我就不回来了。”

锦心道:“是,四小姐。”

李月舒的马车踏着月色离开了王家,却不是往卿大夫府上去。

许夫人尚未给李月舒下帖子。

李月舒却打着许夫人的名义不过是让自己出入行动方便自由罢了。

李月舒的马车停在了城南一家客栈门口。

店伙计见一个丫鬟扶着一个罩着长长幂蓠的紫衣女子走进来,忙迎上前去。

伙计听说是来找翁策的,便让人将马车牵到后头去,又将女子引到二楼房间。

门开了,翁策站在门内,颇有些玉树临风。

李月舒将锦心留在门外守着,自己跟了翁策进门。

屋子里烛光摇曳,桌上摆放着酒菜。

李月舒摘下冪篱,露出娇美容颜。

“恭候表姐多时了。”翁策关门上栓,笑着说道。

李月舒也不客气,自在桌旁坐下,说道:“原本应该我替表弟办一桌的,表弟也太心急了些,不过没关系,表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桌酒菜自当我来付钱,由我来款待表弟才对。”

“我是缺酒喝的人吗?”翁策笑着在李月舒侧面位置坐下,并给李月舒的杯子斟了酒。

“表姐能够出来赴约,阿策真是三生有幸。”翁策举杯,眉眼含笑,一个男人的眼神竟长了钩子一般。

李月舒与他碰杯,避开了那钩子。

一连碰了三杯。

翁策放下酒杯,含笑看着李月舒说道:“虽然与表姐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是表姐喝醉的时候依然这么迷人。”

家族宴会上翁策曾见过李月舒喝醉过一次,桃腮粉染,眉目含情,自此让他念念不忘,成了他心头一抹意难平。

翁策说着握住了李月舒的手,李月舒并没有躲开,而是直面他,自嘲笑道:“表姐青春守寡,什么迷人不迷人的,迷人又给谁看呢?”

李月舒话未说完,樱桃小口就被含住了——

突如其来,又有些意料之中。

翁策是什么人,她李月舒又是什么人?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里受了王孝健的气,面颊上那一巴掌,此刻还疼着。

翁策像一头小豹子轻而易举就将她扑倒。

她被小豹子扛在肩头,丢到被.褥之中,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她晕晕乎乎的,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小豹子像闻到垂.涎已久的肉香,勇猛地拱着她戏耍——

像一块在酒中醉过的肥肉,以什么方式被吃,大口饕餮,还是细细咀嚼,全都不能由她做主。

她只知道这一次她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