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杜武库

咸宁四年（278）秋季，晋朝的司州（首府洛阳所在的州）、冀州、兖州、豫州、荆州、扬州等共六个州（近全国州郡的半数）大水泛滥，大量农田被淹没，房屋受损严重，无法在原居住地生活的老百姓流离失所，扶老携幼投亲靠友，场面十分凄凉。同时还有螟虫大量繁殖，啃食庄稼。面对如此严重的自然灾害，司马炎也坐卧不安。一天，他质问有关部门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老百姓摆脱困境？”

这时候的度支尚书是杜预。以前提到过这个名字，为免忘记，现在还是简单介绍一下他的履历。杜预（222—285），字元凯，京兆杜陵（今陕西西安市东南）人，祖父杜畿，是曹魏的尚书仆射，父亲杜恕是幽州刺史。杜预博览群书，学识广博。钟会伐蜀时，他为镇西将军府的长史，等到钟会反叛，幕僚一并被杀，只有杜预凭借智慧幸免于难。卫瓘公报私仇，派田续击斩邓艾时，杜预掩饰不住悲愤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谴责卫瓘。后卫瓘前去拜会杜预，当面认错。泰始六年（270）因在讨伐秃发树机能的问题上和统率石鉴有矛盾，杜预不听号令被免职，但因他善于运筹谋划，不久后即被任命为度支尚书。

面对目前的国家面临的水灾困局，杜预上书道：“本次的水灾，东南地区最为严重。请陛下下令让兖州、豫州等地整修加固汉朝时期遗留下来的河堤，使它们能够储水，然后疏通河道，把水引走，让受灾群众可以打捞螺蚌等水产，用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这是目前救急的最好办法。等洪水退去后，那些被洪水毁坏过的农田，每亩应只象征性地收取一点赋税，这是明年的救灾办法。典牧有种牛四万五千多头，平时不从事农耕生产，有的到老了还没有穿鼻（牛比较犟，牛鼻神经敏感，穿鼻后拉着绳子它才听话），这时候应该把这些牛发给受灾群众用作农耕，等到田里的收成恢复了，再征收相应租税，这可以使他们数年受益。”

司马炎对杜预的建议很满意，当即批准实施。灾民靠着这些救济政策，得以维系生活。杜预共任度支尚书七年，改革的各类政务条令数不胜数，获得朝野上下的一致称赞。大家都称他为“杜武库”，形容他点子多，像一个武器库一样，层出不穷，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