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德节

六节

上言“能絜矩”则“得众得国”，此言“君子慎德以絜矩”则“得众得国”，而并得“财用”，故以“是故”接之。《章句》顾上节处可玩。“慎德”是“絜矩”之本，而“絜矩”自在“有德”内见。盖“絜矩”之审度施为，无非德之流行运用。“絜矩”之有，即德之有也，故感被而有人。

据《或问》，“格致诚正修”皆“慎德”工夫。然工夫前此已尽，此处不言“明德”，而言“慎德”，则五事可以省察。括之，要在“戒嗜欲，严非几，不为利欲污染”上说，与上下文方皆有关会。此《课讲》说也甚好。

七节

“德本财末”，《翼注》说似有理，而用晦不用，盖语各有当。据上节说来，即“财”“德”对看，要自于理无碍。

《困勉录》说可从。《精言》云：“若谓财由德出，反似教人修德以致财了。”

愚按：语意各有所注，不必以此为疑。且十传以来，皆正谊明道之论，则教人“慎德有财”，此等议论，亦何从拦入也？但作文须防此弊。

直以财德分本末，以世主重“财”，直欲掩出“德”上，故此提醒之。此章始终以财用为主，盖财为民生急务，而上所易贪者也。古来无道之君虽不一辙，要其祸胥归于财用。彼好货爱财者不具论，即不注意于财货，而骄奢淫逸，纵欲败度，亦无非朘脂膏，祸百姓而已。汉唐之君，强暴者滥兴土木，侈尚军功；懦弱者亦有声色狗马之好，嬖幸赏赍之繁。推之好方士，求福利，尚淫巧，爱珍异，一切作无益以害有益者不可枚举。必至于横征暴敛，财竭民穷，而天下之祸不可胜言矣。传者早见及此，故反复敷陈，淋漓唱叹，不能遽置也。“者也”字最有神味。

八节

“争民施夺”，《语类》“民便效尤”是正说，《蒙引》“民穷无出”亦可参用。盖下节“民散”原承此说。

“争民施夺”归咎于上，乃内末始事为“民散悖出”缘起。

九节

《困勉录》“财散”，许氏以“不过取”言，吴氏以“散财发粟”言，二说宜兼用。许是正意，吴是打通章末说。“民散”，《浅说》以“离心”言，言“财散民聚”，益见“财聚民散”意。然反说即带正意，劝诫并至，最为警动。

十节

首二句已见报施不爽之理，立下二句之案。故《注》云：“以言之出入，明货之出入。”陈氏言货俱泛说，《或问》则以“郑氏直指人君”为得旨。

十一节

再言“得失本主天命”说，而“人心”亦在内，盖未有得“天命”而不得“人心”者。《翼注》论此节以承上言，似合《章句》，《时讲》作结上，似亦可。盖“挈矩”之要，全注在此段“财货”也。但须知是申言“文王诗”之意，以结上五节耳。

十二、十三节

《课讲》引《楚书》“舅犯”，当与《治国章》三引诗对看。

两“无以为宝”，上以“白珩”⁽⁶⁶⁾言，下以“得国”言，俱与“财货”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