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英国海军与日德兰半岛战争

◆ 几个月的巡逻任务和一场伟大的交战

在回顾1915—1916年海上战争之前，先很好地比较一下对手的海上力量在战争的第一年取得的成就。雷芬特洛夫伯爵指出，要想把德国孤立于海洋，是不可能的，由于不列颠群岛优异的地理位置，“就像在北海前的一排防波堤”一样，“德国舰队在战争头一年的损失非常小，看起来对未来充满信心，尽管它采取了一种保留和等待的策略，但另一方面，它一再表明它在北海拥有完全的行动自由。德国舰队在北海航行了很多次，有时甚至会向英国海岸推进，为了去轰炸英国海岸防御和海军陆战队。在过去的12个月中，证明英国绝对霸权的时代已经结束。”

◆ 在战争时期舰队的职责是什么？

把这一主张与巴尔弗先生在同一时期内的主张进行对比。“英国海军，”雷芬特洛夫伯爵写道，“只执行了舰队能够执行的七个职能。他们可能会把敌人的贸易从海上赶走；保护自己的商业；它可能使敌人的舰队无能为力；它可能使敌军在海上无法转移，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它可以自行运输军队；它可能会确保物资的供应，（在适当的情况下）可能会协助他们的行动。”

以下的事实支持两种说法中的哪一个？

◆ 英国海军在战争中的工作

大联盟的交通是海上交通，从大天使号一直到直布罗陀，从直布罗陀到苏伊士运河或凯普，从凯普到科伦坡，从科伦坡到墨尔本，再从墨尔本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些全球延伸的交通路线一直保持开放，单单1916年的军事资源，数据上显示就有800万的人力、1000万吨的供应物资和炸药、超过100万名的伤员、超过100万的马匹和骡子、5000万加仑的汽油。除此之外，普通的进出口贸易也在继续，如有1亿英担的小麦、700万吨的铁矿石运入不列颠群岛，另外还有价值2.5亿美元的出口。盟军为这些巨大的事业提供了帮助。除了海军之外，法国还有360艘远洋轮船，意大利拥有的数量大致相同，俄罗斯有174艘，比利时有67艘。然而，这些国家是借款方，而不是出借方。英国借给法国600艘船，借给意大利也有400艘。在战争的第二年，约翰·杰利科爵士评论道：“如果没有我们的商船队，海军乃至整个国家，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为了增加海军的侦察力，100多艘商船被征用作为辅助巡洋舰。

◆ 值得记录的一次伟大交战

那么，1916年海战的特点就是观望和等待，只有一次伟大的交战，除了在比利时和达达尼尔与盟军合作之外，英国海军没有大规模的进攻行动；在俄国舰队的工作，是在黑海与大公尼古拉斯协作；在所有这些情况下，船只并不是与船只对抗，而是针对堡垒和内陆地区。

这场在日德兰省的战争，是由海上的驳船部队发起的。尽管德国的公海舰队处于闲置状态，受到潜艇、水雷、沙洲和陆地防御工事的保护，但是英国的武装辅助人员控制着交通，他们的主要活动船只，是在北海和附近海域不断服役的扫雷舰、追捕潜水艇的巡逻船、不知疲倦地监视着德国舰队的巡洋舰中队。在北方的迷雾中，英国战舰就像在基尔运河里的德国战舰一样，被谴责为不作为。

德国海军作战的政策是由海军上将提尔皮茨和波尔提出的，他们攻击了战斗人员后面的补给物资。如果盟军的海运被损坏，英国要么减少军事行动，要么在严重的经济困境中倒下。这一次，英国和德国的意见达到了惊人的一致。珀西·斯科特爵士在1914年初曾预言潜艇将出现在战争之中，并预言潜艇将在商船运输中制造恐慌；提尔皮茨上将和波尔上将认为，水雷和潜艇能够产生这种效应，英国海军发现它们并采取防御和进攻的手段会非常缓慢。但他们弄错了，提尔皮茨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承认了后者的事实：“我敢肯定，如果德国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潜艇战中，就像英国在海战时那样，那么仍有可能获得一种可容忍的和平。”潜艇在1916年进行袭击，德国没能制造恐慌，但到年底，德国摧毁了1000艘船，这些船只不会轻易地被替代。德国在1915年底和1916年初通过广泛布雷，减少了协约国的船只数量。潜艇战役的细节将在另一章中提到。

◆ 英国封锁带来的困难

英国为了使德国的攻击变得困难，采取的措施之一就是对敌人的领地进行海上封锁。这种封锁增加了美国的困难，而且在英国国内受到强烈批评，因为它没有足够有效地阻止食品通过中立的运输进入德国。首先，英国不可能轻易区分出用作中立用途的中立进口和那些可能被传递给敌人的中立进口，直到中央分配机构被安排在中立国，这些国家控制着所有的货物目的地。内阁成立了一个专门的部门来处理这个问题。罗伯特·塞西尔勋爵是这个部门的第一任主管，在对该计划的评论中，他说：“我们可以在大坝出现漏洞的时候，把这些漏洞堵住，但在维修的过程中，流失大量的水源是不可避免的。”在封锁期间，除了潜艇或临时的商业掠夺者，任何船只都无法进入大西洋。整个北海被宣布为军事区域，通过一些规定，如减少灯光，在某些区域停止捕鱼，并向在国外注册的拖网渔船关闭东海岸港口。约翰·杰利科爵士被允许管理交通和检查可疑的行动。

谁保持着封锁？是附属飞行部队。人们会想起1915年5月，英国海军部内发生了变化。费舍勋爵和温斯顿·丘吉尔先生都已辞职，他们的位置由亨利·杰克逊爵士和巴尔福先生接任。费舍勋爵，在他的任期内，在巨大的船舶建设的进展中，加入新的设计并改进旧的设计，正如温斯顿·丘吉尔于1916年3月在下议院发表演说中指出的那样，新内阁发现自己处于“在不断增加的各种各样的手工制品和一种最适合战争目的的工艺品上”。类似的造船活动也在法国和俄罗斯进行着，他们使用的船只根据功能被征召进不同的单位。其中一个主要的单位是多佛巡逻部队，这是驻扎在多佛克和敦克尔克的海军基地的一个部门。进入海峡或北海后，所有的船只最终都会经过战舰巡逻的区域，这里已经进入了海上战争的前线，每天都能与德国人接触。与此同时，在亚得里亚海和波罗的海的一些区域也发生了类似的战斗。

◆ 多佛巡逻队的英勇作战

从最初几个月的战斗情况看，多佛巡逻队的行动既有防守又有进攻。德国人在泽布吕赫的雷区后方，把大批的驱逐舰集结起来，但是他们没有能力去掠夺那些在伦敦和全世界间往返的商船，因为“守卫者”挡在路上。在进攻上，巡逻队与盟军一起在弗兰德斯地区同德军抗衡。1915年4月，海军中将培根将军接替海军少将胡德指挥巡逻队，8月底，他率领一支由80艘船只组成的舰队离开英国，其中包括几名新观察员和一群新的舰队信使，还有几艘快艇。他的一部分船只是由具有海军水平的人员驾驶的，但大部分驾驶人员还是海军预备役人员，以及迄今为止一直是渔民的人。他们在战争中得到了法国第二轻巡洋舰中队的协助，该中队的任务是对抗潜艇的攻击。

在战争的条件下，巡逻人员日日夜夜地一起巡航，在9月、10月和11月，他们还对敌人在海岸上的目标进行了一些攻击（其中一些攻击持续了4天）。“一群观察员迈着缓慢而笨拙的步伐，在汽艇和其他防卫船的掩护下，从敦刻尔克艰难地走了出来。在一个选定的地点，烟雾制造者升起他们的烟雾掩护，在这个掩体之后，观察员架起他们的大炮指向陆地。”飞机指挥着炮弹发射，而德国人通常使用三种方式还击：空中轰炸，海上炮击，沿着海岸的攻城炮轰击。炮弹、军事工厂、封锁器、弹药库、码头和车站都是巡逻队的目标，所以（根据官方说法），“在我们通过的这一片海岸，整个海岸都显示出我们之前的行动造成的相当大的恐慌和不安。”

◆ 多佛海峡终于被关闭

随着冬天的来临，短暂的白昼和恶劣的天气阻碍了巡逻的工作，但却为敌人埋水雷和逃避警戒提供了掩护。在6个月中，德国人有超过21000艘商船，用小于千分之一的损失通过了巡逻队的防区，尽管巡逻队自身显示了一份超过百分之四的伤亡名单。除了对商队航线的监控，巡逻队还协助保护法国在所有海域的运输，使其在航线上没有遭受任何一次伤亡。在后来的一年，1918年，巡逻队成功地向敌军的潜水艇关闭了多佛海峡的大门，当他们攻击并摧毁了泽布吕赫和奥斯坦德时，他们成功地从防御变成了进攻。

第二种防御措施是扫雷。德国埋设水雷的活动在所有天气条件中都在持续而艰苦地进行着。在1916年初，人们对德国新的海军计划有很大的猜测，因为像英国、法国和俄罗斯一样，德国正忙着新的建设。英国海军部有证据表明，1915年底和1916年初发现了大量的水雷，并有传言说一种新型的U型潜艇被设计出来。然而，无论战争中出现的新事物有多么不确定，大范围的水雷是确定存在的，需要立即采取措施来解决它。在战争爆发之前，有一个核能扫雷舰队，在4年的战争中，舰队的比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渔民，尤其是深海渔民，成为这支舰队的主要人员补给。在1917年初，海军上将杰利科宣布，捕鱼船队的2500名船员被雇佣为皇家海军后备队的船员，10万名渔民在海军服役，四分之三的一级渔船都在海军部服役。这些船在水雷肆虐的一年中保护着海洋，拖网渔船成对成双地拖着一根扫荡绳索，这条线被称为“风筝”，保持在规定的深度。这条扫荡绳索会抓住水雷上的钢缆，然后把水雷带到水面上，再用子弹把它引爆。

◆ 不同种类的水雷

他们所寻找的水雷有许多种类，在《北方的迷雾》一书中作者写道：“有些水雷上面有尖角，有些在深海中隐藏了很久才出现在海面上，通常都会在意想不到的时间里出现，就像从历史上发生的令人遗憾的事件。其他的则是用极其巧妙的方法建造的，在碰到船体之后不会立即爆炸，直到感受到最脆弱的地方后才会爆炸。有一些是随机引爆，还有一些更危险的，本来是固定住的，却开始随意浮动。经常会发现一些大型船只被一些深埋水下的大型水雷袭击，而较小的水雷则是用特殊的设计来吸引那些从事清理水雷的扫雷人员。”

除了这种危险的工作之外，渔民们虽然没有这种职责，但是他们还是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服务，向被水雷击沉的船只上的幸存者提供帮助，比如“克雷西”“阿布基尔”“霍格”“霍克”以及其他船只。一部分的渔民在继续这项非常危险的深海扫雷任务的同时，依然进行着捕鱼工作，为他们的国家提供食物。

◆ 巡逻舰队士兵们的艰辛

多佛巡逻队在通往北海的出口处，仅组成了一个由巡洋舰和驱逐舰构成的分队，活动在法国和不列颠群岛周围的水域，这一区域德国人的活动是非常令人恐惧的。这意味着一笔不错的交易，这使得所有季节内的各种天气条件下，往来船只将处于相对安全的状况。例如，这意味着，作者引用了上面的一句话（在这片水域服役的一个牧师）：“一个漆黑的夜晚，温度降低至零度以下；海上刮起了强烈的风，海面上波涛汹涌；一场炫目的暴风雪刺痛了瞭望员的眼睛，无法观测到一英尺以外的情况。根本没有亮光，舰队在这样的天气状况下飞速前进。舰上的值班员知道在前方有一艘船，船尾还有另一艘，如果他想要避免一场灾难，他必须保持准确距离，否则将意味着失去数百人的生命和价值10万美元的船只，而且英国的第一道防线也会被削弱。”

◆ 一些商业掠夺者突破了这道防线

警戒线一直没有被突破，曾经突破了北海守卫的“流星号”和后来的“海鸥号”“格雷夫号”这样的德国战舰都是例外，就像前一年的“埃姆登号”或“哥尼斯堡号”一样。“流星号”在1915年6月曾是波罗的海上的商业掠夺者，在8月7日的晚上，它突破了英国的防线。与“流星号”的第一次交战是英舰“拉姆齐号”，在这场战斗中，“拉姆齐号”上一半的船员以及指挥官随船一起沉没了。德国人称赞这是一种绝妙的策略，但实际上，“流星号”伪装成一艘普通的商船，船体标着俄罗斯的颜色，携带着稍作伪装的炮和鱼雷管。然后，它把荷兰的“杰森号”烧毁，再将船上的幸存者和“拉姆齐号”的幸存者转移到一艘挪威船上。它用一点空闲时间，埋下了新的水雷，这些水雷在8月9日造成了英国驱逐舰“山猫号”的沉没，使得70名官兵丧生。最后，一支英国辅助巡洋舰队追踪了它的航道，但“流星号”的指挥官在距德国海岸不到15英里的范围内接管了英国人的船，命令船员们到救生船上去，并引爆了剩下的水雷，炸毁了英国船只。船员们成功地逃脱了，他们回家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海鸥号”的职业生涯更加精彩。1915年12月，它离开了一个德国基地，在一场暴风雪中躲过了警戒线。接下来的六周里，它在加那利群岛附近打了几场胜仗，至少有15艘盟军的船只落入它的囊中，它的战利品甚至超过了“埃姆登号”。1月中旬，它在从西非回国的途中，截获了“阿帕姆号”。“海鸥号”带着所有船员驶向了美国，2月1日在诺福克进行了一次戏剧性的出场，并给政府留下了一个棘手的问题。3月初，“海鸥号”在指挥官祖多纳·施罗迪安上校的指挥下安全返回德国。它遇到过很多次遭遇战，与澳大利亚商船就不只遇到过一次。克兰·麦克塔维什是有史以来最勇敢的战斗之一，由于错误的信号，“海鸥号”接近了麦克塔维什部落，船后面扯掉了它的伪装，降低了它的船帆，开始发起枪炮射击。麦克塔维什家族一直坚持着回击，直到进一步的抵抗变得毫无希望。

◆ “格雷夫号”被一颗幸运的炮弹摧毁

终于到了清算的日子。1916年2月的最后一天，在北海巡逻执勤的“阿尔坎塔拉号”发现了一艘巨大的、涂着代表挪威颜色的轮船。它驶向那艘陌生的轮船，询问该船的名字以及目的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阿尔坎塔拉号”放下一只救生船，在这艘小船的掩护下，他们展开了进攻。这两艘大船都有超过15000吨的吨位，而且“阿尔坎塔拉号”努力地抵抗着掠袭者的攻击，对德国巡洋舰造成了严重损坏，最终使其仓皇而逃。过了一会儿，另一艘全副武装的商船“安第斯号”出现了，转动着桅杆，躲避着“格雷夫号”发出的鱼雷，用非常精湛的枪法把德国人赶走了。另一艘轻型巡洋舰出现并加入战斗，这一不可避免的结局似乎就要发生。在一定距离以外，它的瞄准手扩大攻击范围，不久，随着一阵可怕的爆炸，这艘德国船被完全摧毁。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凡尔登的攻击在西线上停止了，这场战斗的延续可能会在海上进行，也许，北方的那些坚定的德国观察家们认为，迫使德国的公海舰队进行决战，这将是燃起希望的方式。当然，需要某种形式的示范来安抚德国人民，让他们相信一切都很好。另外的原因是，俄罗斯可能会在波罗的海进攻，抑或是德国由于在大西洋上部署了破坏商业的巡洋舰，国内人民受到鼓励。无论是英国的挑战吸引了潜伏者，还是德国海军的壮观场面让英国人愤怒，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可以肯定的是，经过两年漫长的等待，德国的公海舰队于1916年5月31日在丹麦海岸展开了战斗。随后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甚至在夜里双方依然凶残地厮杀着。

◆ 日德兰战役是如何发生的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天，清晨，在海军上将希尔和中将希佩尔指挥下的德国舰队从基地出发，这处基地被德国海军部描述为“一个向北的企业”。根据安排，前一天——我们不能称之为偶然或巧合——英国舰队离开了它的基地，目的是在北海进行一次周期性的巡航。舰队分为两部分，第5战斗分队下属的、由中将大卫·贝亚蒂爵士指挥的一支先进的战斗舰队在前面领头，由于它能够高速行驶，所以它的功能是侦查。当这一切完成以后，贝亚蒂要去北海的一个会合点，海军上将约翰·杰利科爵士指挥的舰队将与他汇合。贝亚蒂的战力并不全是巡洋舰，也不同于杰利科的所有战舰。前者与他共有两个战列舰分队，3艘轻型巡洋舰，以及4艘驱逐舰。此外，他还得到了在海军少将埃文·托马斯领导下的第5战斗分队的支持，托马斯拥有4艘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等级的快速战舰，即“勇士号”，“巴勒姆号”，“厌战号”和“马来亚号”。杰利科的后方舰队主体有一个战列舰分队，两个巡洋舰分队，一个轻型巡洋舰分队和三艘驱逐舰。

最初的情况是这样的，德国人从威廉港和基尔出发，英国的大舰队从苏格兰港口出发，两个船队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互相靠近。当贝亚蒂在5月31日早晨完成侦察任务时，他正朝北边前往会合地点，当时第一个轻型巡洋舰分队的旗舰——“加拉特亚号”，在下午2点20分观测到了两艘德舰，很明显地停止在那里，并加入了中立的船队。得知到这种情况，贝亚蒂中将把他的舰队转向了ESE，插入敌舰和他的基地之间。15分钟后，“加拉特亚号”发现了大量的烟雾，可能来自于驶向北方的舰队。贝亚蒂派了一艘水上飞机去侦察，当云层低垂的时候，勇敢的飞行员在云层下飞行，并且清晰地侦查出了5艘装甲德舰，随行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向他猛烈开火。

◆ 贝亚蒂的舰队追逐撤退的巡洋舰

虽然海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水面上却有很多雾，这一情况既会影响舰炮攻击射程，也会为被追捕的人提供帮助。然而在此时，这些状况帮了贝亚蒂一个大忙，他有6艘巡洋舰，德国人有5艘，除此之外，自己的其中4艘船还配有装甲战斗机。他知道，也许德国人会试图把他带回到他们的主力战列舰队，这样他就必须在糟糕的状况下进行战斗，或者反过来，他自己去扮演逃亡者的角色，并引诱德国公海舰队重新接触到杰利科的战列舰队。

没有时间犹豫了，于是他立即做出了决定，虽然两支舰队相距13英里，但它们立刻形成了战斗队形。当距离下降到10.5英里时，战斗就开始了。在开始的时候，德国船只的火力异常迅速和准确，在交战开始3分钟后，“莱昂号”被击中两次，在12分钟内，“莱昂号”“泰格号”“公主号”都遭受了接连几次的打击。下午4点过后不久，在两声炮火轰鸣之下，“不屈号”从队伍中掉落出来，船尾沉了下去。然而，希佩尔中将拒绝结束战斗，并将他的船转向南方，这样两个舰队就保持着14500～18000码的距离平行行驶。

◆ 贝亚蒂冒险与德军主力舰队相遇

下午4点08分，战列战舰到达适合开战的地点，并且他们压制了德军的炮火。尽管如此，贝亚蒂还是很清楚，他被吸引到由希尔上将率领的德国主力战列舰队中去了，但他仍然顽强地紧靠着他的敌人，因为他希望在希尔能够帮助他的对手之前，先把希佩尔解决掉，而且他知道，德国主力舰队不会轻易投入战斗。贝亚蒂用无线电联系约翰·杰利科爵士，建议他参与交战，并且加入到自己的战线中来，这样的话，他们就有可能刺入敌人的主体一个小时。与此同时，由杰利科上将率领的英国主力舰队将随着自己的踪迹蜂拥而至。

一场海军的交战有许多战斗阶段，就像陆地上的战斗一样，因为它的构成部分和陆地上的部队一样多种多样。凶猛的战斗在对立的驱逐舰舰队之间进行，激烈的冲突在战列舰和重型舰队之间激烈展开。在3艘英国驱逐舰中，其中的一艘，为了在敌人的鱼雷射程内取得优势，被孤立了出去，另外的两艘，“内斯特号”和“游牧者号”被敌人击沉。与此同时，在战斗巡洋舰的交战中，重型火炮连续不断地轰鸣，造成二次严重伤亡。“玛丽女王”的弹药库遭受严重打击，当“泰格号”在爆炸的烟雾中出现时，这艘船上几乎没剩下什么了。后来，几名幸存者被驱逐舰救起，两艘驱逐舰和两艘巡洋舰的损失降低了贝亚蒂的优势。

◆ 大卫·贝亚蒂爵士关于新情况的报告

大卫·贝亚蒂爵士继续叙述说：“下午4点38分，‘南安普敦’报道前方有敌人的战斗舰队。驱逐舰被召回，下午4点42分，发现了敌人的战列舰队，向右改变了16个点，我继续向北航行，带领他们冲向战列舰队。敌人的战列舰在不久之后改变了他们的路线，战斗还在继续。”因此，我们进入到日德兰战役的第二阶段：英国人从下午4点45分到6点撤退。

此时，英国主力战列舰队在哪里？贝亚蒂的舰队以比战列战舰更快的速度向南移动，使这两只舰队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当贝亚蒂掉转过来的时候，杰利科在北部50英里的地方。然而，在每小时45英里的速度下，这段距离也在逐渐缩小，杰利科认为，德国战舰将无法追上贝亚蒂的巡洋舰或第5战斗分队。“毫无疑问，”他说，“在我的脑海中，如果有必要的话，直到我能够加入，我们的战列舰以及巡洋舰都能够保持在敌人的战列舰队的射程之外。”后来这位英勇的海军上将了解到，他低估了德国战舰的速度，而第5战斗分队在全速前进时，发现自己其实很难保持领先。

◆ 猎人现在变成了猎物

贝亚蒂的舰队在德国人面前，他确实成为了他们的猎物。现在有8艘船去对抗19艘船，然而，由于天气条件，德国人无法使用空中侦察，而且完全不知道杰利科正在接近中。当突袭来到的时候，贝亚蒂估计德国的船只将会非常缓慢地转弯，否则就会暴露到英国主力巡洋舰的炮口之下，因此，他在某种程度上是角逐中的胜利者。巡洋舰之间的战斗仍在继续，但英国的炮火只是断断续续的，因为在下午5点之后不久，光线对他们不利——他们的位置在西边晴朗天空的照耀之下，而德国的船只被东方的雾霭遮住了——因此，在一个半小时之内，目标变得不确定，贝亚蒂完全停止了射击。一个巨大的剪影在雾中时不时地闪现，当光线变得更好时，“狮子号”如它的名字一样，单独发起了15次攻击。就在这时，德国人的一艘战列舰，也许是“吕佐夫号”，在受到严重损坏的情况下离开了队伍，其他的船只也显示出越来越多的受损迹象。

◆ 贝亚蒂现在试图切断德国战舰

大约下午5点的时候，贝亚蒂确信有己方的战列舰靠近过来，所以他全速前进，赶在敌人前面，绕过敌军的T形船队并逐渐逼近。然后他径直朝东开过去，把射程降低到12000码。他有两个目标：首先，他希望将德国的旗舰置于集中火力之下；其次，他努力为杰利科腾出空间来完成他们的摧毁计划。当这些战斗巡洋舰开始围攻德国的旗舰时，4艘战舰开始了与整个公海舰队作战。贝亚蒂船队与德船之间的差距不断扩大，因为贝亚蒂要在他和埃文·托马斯之间留出足够的空间，能让杰利科在他们之间部署他的战列舰队。这是一场微妙而精确的战斗部署，这只可能是一个高阶的战术家才能完成的事情，当时机成熟时，这项部署就能够巧妙地发挥作用。

6点钟，杰利科的大舰队的领航战舰，在北部5英里的地方出现了，他派遣手下由海军少将胡德指挥的第3战斗分队去为贝亚蒂提供帮助。杰利科的战舰开始行动，朝着南边进发，赶到了舰队的前头，并通过延长了的贝亚蒂的战线，将德国巡洋舰包围了起来。德国舰队向右转动12点试图跑出包围圈，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们的战舰一直被埃文·托马斯战舰紧紧地跟随着，并受到了猛烈攻击。胡德的行动将自己带到了距离敌人不到8000码的范围内，暴露在令人绝望的炮火之中。他的旗舰“无敌号”被击沉了，随之一同沉没的还有一名海军少将的忠诚和勇气，这必将会与英国海军历史上的英雄人物相提并论。

◆ 暮光霭霭之中的战斗

有趣的是，在下午6点之后，尽管能见度下降了，但毫无疑问，与敌人相比，英国人更占优势。每隔一段时间，德国船只——现在位于英国的西边——就会清晰地出现，并受到严厉的惩罚，无论是巡洋舰还是战列舰都一样。

从6点45分到6点50分，这两支英国舰队即将进入联合战线，形势变得很微妙，战斗也很混乱。首先，大舰队中原本紧密相连的部分舰只分散开来，优雅地融合成几条战线——看起来他们仿佛像是步兵一样轻松——然后他们转向东方，最重要的战列舰与贝亚蒂的巡洋舰会合。依据大舰队的部署，埃文·托马斯将他的4艘战舰向舷内转，所以“巴勒姆号”（战线上的领头船）航到了杰利科最后一艘战舰的后面，第5战斗分队的其余部分组成了战线，这条战线现在呈一道长曲线延伸到德国人的西部、北部和东部。在7点之前，英国舰队就联合起来了，德军的防线从东边绕到前面去，贝亚蒂和杰利科正在敌人和自己的港口之间进行着战斗。此时，雾越来越深，光线也开始变暗了。

◆ 为什么德国舰队没有被摧毁

随后的日德兰战役的两个阶段，引起了所有的争议、混乱和德国与英国官方之间无休止的矛盾。作家们将会解释这些约定，老夫子会对它们进行理论化，代代相传。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都是非常清楚和简单的——贝亚蒂先进行了一场追逐战，然后再撤退。两组水上炮弹发射炮台在北海相互追逐，鉴于英国人在德国人与基地之间的有利位置，在船只、火炮和速度上的优势，无论在什么样的光照条件下，英国人都占有优势。如何解释英国舰队在5月的夜晚没有完成对德国公海舰队的毁灭这一事实呢？

德国人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如果你读到希尔的总结文件的结尾，那就是求救的注解，而不是胜利的赞歌。“凡是有幸参加战斗的人，都会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高兴地认识到，上帝是和我们在一起的。这是一个古老的历史真理，幸运眷顾勇者。”

◆ 德国舰队被切断了与基地的联系

让我们先回顾一下发生的事情，然后再去寻找原因。当杰利科的部署完成时，已经是6点15分了，能见度一直在降低，所有的目标常常都一起消失了。希尔将军正在向南和向西移动，英国人在更远的东边追赶，因此，实际上德国的公海舰队缓慢地转入英国舰队之中，英国舰队已经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战线，并且在更大的范围内包围了德国人。德国人的内部曲线在速度上抵消了英舰的优势，但如果雾和暗淡的光线没有稳定下来，杰利科就可以让他们绕圈子，阻止他们到达港口。为了保护舰队的撤退，并拖住贝亚蒂和杰利科，希尔抓住了手中唯一一个安全的机会，那便是反复的鱼雷攻击，这将阻止英国战斗舰队不断逼近。

下午7时到7时半，德国人被迫在日落的天空下继续抵抗，英国人下午7点左右从汇合点向南方进发，并向西移动，努力与德国人靠近，德国人转过身去，让英国舰队把他们与基地切断开来，7点15分，英国的战列舰队转向了德国舰队。

7点12分的时候，杰利科上将第二次将他的战舰靠近德国人，但一场来自德国驱逐舰的激烈鱼雷攻击再一次使他远离了德国人，因此战列舰比作战舰队更靠近德国人。在这种情况下，舰队之间的战斗从6点17分持续到8点20分，德国人不断地躲避，在驱逐舰攻击的掩护下拉开了射程，英国的炮火在夜幕中留下了浓重的烟幕。视线的标记通常不是敌人船只的外壳，而是他们那难以捉摸的炮弹痕迹，因此，从英国人的角度来看，这场战斗的第三阶段是进攻阶段，也可能是德国人宣称的鱼雷攻击阶段。如果在能见度低和日落的情况中加入鱼雷的长射程，就有可能理解为什么贝亚蒂和杰利科没能靠近德国人，并将他们从海上消灭。

晚上8点20分，大型战舰之间战斗的最后时刻，贝亚蒂改变路线，去支援他的轻型巡洋舰，攻击德国舰队的领航舰。在这之后，他在10000码的地方投入战斗，然后雾降了下来。晚上8点28分，这是从向西航行的大型英舰上最后一眼看见德国舰队。

◆ 为什么海军上将杰利科没有靠近敌人

到了9点钟，德国人已经完全消失了，黑夜也在迅速地降临，这位海军上将现在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英国舰队是盟军的中流砥柱，如果它的优势消失了，整个盟军的成果就消失了。杰利科意识到，在夜晚的交战中，一些德国的设备比英国的更优越。他们的船上配备了信号弹，可以照亮水面、暴露敌人，却不会透露他们自己的行踪。较轻的火炮配备了一个指导射击系统，他们的探照灯更强大，更容易控制，他们一次性发射出的鱼雷数量也比英国人多。海洋里到处都是鱼雷，因此，杰利科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他的船只的安全，直到黎明时分才会重新开始行动。他说：“考虑到黑夜逐渐降临，以及我们的战略地位，就是要在光线最有利的情况下找到敌人的位置，使攻击变得可能，我不认为在黑暗的时候靠近敌人的战斗舰队这一做法是可取的或适当的。晚上9点是完全看不见敌人的，在快速蔓延的黑暗下，不断受到敌人鱼雷驱逐舰袭击的威胁，使我有必要在夜间把舰队安排好，以确保它的安全，免受这些攻击，同时为白天提供更新的行动准备。因此，我采取行动使敌人与他的基地之间保持平衡，把我们的小舰队放在一个可以保护舰队免受驱逐舰攻击的位置，同时也有利于攻击敌人的船只。”

◆ 小型的船只在夜间进行战斗

第四阶段，从大约9点到黎明，几乎不能被称为交战，因为就在英国的驱逐舰寻找敌人的时候，一些小型战舰在黑暗中出现了一场混战。英国的重型船只没有受到攻击，但在整个夜晚，尽管损失惨重，英国驱逐舰舰队向分散的德国舰队发动了英勇而成功的攻击。当敌人的舰队跑回家时，它似乎已经散开了，英国的驱逐舰在追逐中伤痕累累，每个指挥官都是靠自己的判断在战斗。吉普林在他的“脱离日德兰的驱逐舰”（舰队的边缘）中描述了这场战斗：“在这支舰队中有各种各样的战斗，从在控制之下的有序攻击，到单船攻击，每一个回合都取决于有关人员的二次决定，对绝望结局的忍耐，虚张声势和狡猾行为的运用，鲁莽地前进和猛烈地射击，清晰的视野和空白的困惑，就像皇家海军允许它的将士们沉溺于其中一样。这并不是多么严重，当一艘在黑暗中躲避敌人鱼雷和炮火的驱逐舰，在午夜时分意识到，它正跟随在一支奇怪的英国舰队后面，失去了自己的视线，‘它决定和他们待在一起’，试图分一杯羹。”高级指挥官用更谨慎的语气报告了他们的工作：“我们不能肯定地说，我们的驱逐舰在攻击中是完全成功的。总的来说，我们的驱逐舰在整个战斗中都很引人注目，它的特点是华丽的冲刺，是技巧和英勇。他们在非常困难的条件下，最出色地领导和完成了宏伟的工作。”就连德国人也对这一阶段的战斗给予了应有的评价，提尔皮茨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大量的英国鱼雷舰（驱逐舰），在巡洋舰的支持下，提供了一个非常有利的机会来攻击我们的舰队……这次袭击是非常有勇气的，但没有什么技巧。”

◆ 德国舰队在天亮前就消失了

早晨没有任何敌人，只有宽阔、空旷、玻璃一般的大海，海上空无一物，只剩下那些英勇战败的船只留下的残骸漫无目的地漂荡着。希尔曾在英国的船队中穿行，然后在黑暗中疾驰回自己的国家，在清晨前往本国港口的途中，从德国雷区的掩蔽处经过。提尔皮茨解释道：“希尔海军上将和我们的整个舰队都认为第二天早上的战斗是肯定的。然而，他们更愿意在离鱼雷交战不远的地方观望这场战斗，因此他们决定在夜间行动，并在靠近角礁的地方驻扎起来。只有一艘在凌晨3点30分经过英国舰队的齐柏林飞艇，才能看到所有的敌人。在夜间，驱逐舰对德舰的追击已经非常分散，以至于在最后一次集中火力之前已经很晚了。”直到1点钟，杰利科一直待在原地游弋，最终他决定返回他的北部阵营。英国舰队于6月2日抵达基地，并在当天晚上9点45分准备就绪。

这就是战争的事实，以下是它在公众舆论中的反应：当英国海军的军官和士兵欢天喜地地上岸时，迎接他们的是沮丧和同情，因为他们被视为一场可怕灾难的幸存者。他们刚刚打过的那场战争，民众意识到那其中没有任何有意义的部分，因为根据英国海军部的笨拙声明，他们认为英国是不占优势的一方。

英国海军部的第一个新闻是一份严肃、几乎没有经过编辑的出版物，上面是一份有关英国损失的正式清单。恐慌自然而然地接踵而至，德皇抓住这个机会向希尔表示祝贺，他声称这一胜利“彻底摧毁了英国对海洋的掌控权”。德国官方文件——正如后来承认的那样，是“出于战略目的”故意伪造的，而他们公布的自己的士兵及船只的损失，与英国的灾难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但依然是很严重的，这一点也得到了证实。

◆ 德国人声称自己赢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时间过去了，所谓的“胜利舰队”仍然在神秘和沉寂的警戒线后面保持着跟随的速度。威廉港没有一个人，每一个德国人，都被允许观看祖国的武装力量。通过中立的渠道，关于损失和伤害的流言开始出现，随着交战的果实都落在了英国人的身上，公众舆论转向了另一边。

以下是由德国文件呈现的事件的另一种说法，在日德兰事件上给盟军和中立者施加了一定的压力：“6月1日，这有着历史意义的一天，黎明渲染着东边的天空，所有人都期望着升起的太阳会照亮英国战线，准备继续战斗，开始新的部署。这种期望没有实现，眼神所及之处，地平线上空无一物。我们的飞艇直到早上晚些时候才刚刚升起，宣布一个由12艘船组成的战斗分队正从北海的南部靠近过来，在北航线上全速前进。令所有相关人士深感遗憾的是，要超越并发起攻击已经太迟了。”就像当时的情况一样，德国的公海舰队已经接近了在雷区后面的角灯塔的方向。当夜幕降临时，英国的大舰队就在那里等待着德国舰队。“晚些时候升起的飞艇”代表了“凌晨3点30分的齐柏林飞艇”，它监视着即将返航的英国舰队通过英国的部署区。如果有12艘船驶向国内，那么德国就有机会出来摧毁它们！它为什么没有抓住机会呢？

◆ 两名参与者都未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无论是在陆地上还是在海上，对战争真正的考验在于它的结果。如果交战是为了一决雌雄，那么日德兰的问题将会是巨大的。从证据来看，一切似乎都很清楚，这是一场偶然且策略性的冲突，没有蓄意发动一场特拉法加似的战斗。尽管如此，德国在战斗中试图减少与敌对舰队之间的差距，并试图打破英国的封锁；另一方面，英国试图消灭德国的公海舰队。希尔的第一个目标失败了，否则他会向他的敌人发起另一场进攻，并且在比赛中以一种可能的方式结束比赛，尽管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德国舰队多次显现身影，但它从未挑起另一次战争，并且一直隐匿踪迹，直到两年多以后的一天，它才离开基地驶向英国海岸，在那里竖起旗帜。希尔的胜利也没有解除掉封锁，英国人在地中海或大西洋海域，没有发现一个袭击者，只有在波罗的海的大范围内还维持原状。

杰利科没有消灭德国的公海舰队，希尔从极度危险的处境中逃脱了，但是，被德皇描述为“被击败”的舰队，已经准备好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后重新开始投入警戒。它继续不受约束、不受阻碍地运送人员和大量的火炮，俄罗斯在波罗的海的进攻继续向前推进。

◆ 关于损失矛盾和不可调和的故事

英国海军部公布的损失有：3艘巡洋战舰、3艘装甲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总吨位达114100吨，而死亡的军官和人员数量为5613。德国人只承认损失了1艘战列舰、1艘巡洋舰、4艘装甲巡洋舰、5艘驱逐舰，总共有63015吨，以及3966名军官和士兵伤亡。战争后英国指挥官发出的报告将这些数字提高到4艘战列舰、1艘巡洋舰、5艘装甲巡洋舰、6艘驱逐舰和1艘潜艇，总计113435吨。冯·卡佩勒在战争调查委员会的证词中被问及，为什么在1916年只建造了90艘U型潜艇，而1917年和1918年分别建造了269艘和220艘？他回答说：“斯卡格莱克战役（英国人称之为日德兰战役）对我们的船只造成了严重的破坏，修理这些船只阻碍了其他船只的建造。”

据海军上将杰利科说，英国作战巡洋舰的巨大损失似乎是由于德国人良好的射击能力，以及德国穿甲弹的优越性能造成的，我们还没有采取足够的预防措施，来防止进入炮塔的爆炸炮弹的流片造成弹药库的损伤。

◆ 这场战斗在战略上没有什么新意

从战略上考虑，这场战斗并没有带来新的或令人吃惊的东西。常规和公认的战术在使用中带来了普遍和预期的结果，随着战斗的推进，参谋长对杰利科说：“这一切都是按照预期进行的。”作战命令的主要变化，是给予指挥分队的海军将官大量自由裁量权，因为在广阔的范围内，充斥着烟囱冒出的烟雾和火炮制造出的烟雾，舰队司令部不能总是看到或被看到，并且在处理鱼雷攻击时鼓励了自由的主动性。希尔的鱼雷拖延了英国舰队的进攻，但是很少有猎物落入他们的手中，从长远来看，这一事实似乎是由“巨人之战”确立的：大型战斗船统治着海洋。一艘潜艇或一艘驱逐舰是一艘能在当地取得显著成就的突击者，但每一名突击者都必须有避难所和避难港，而这些港口只能在大型战列舰的威力之下才能维持安全。

在“巨人之战”的回声消失之前，全世界收到了基奇纳勋爵逝世的消息。在这个环境中，在这个伟大士兵的生命的最后一幕中，总有一些合适的东西。传统的北欧人相信，他们的英雄为了达到瓦尔哈拉殿堂，必须死在战场或是“鲸鱼游过的海域”。在“汉普郡”的失守中，一些不真实的且惊人的元素，与神话中的喀土穆英雄有很多神秘的相像之处。已经安排了基奇纳勋爵前往俄罗斯，与政府就即将到来的盟军驾驶问题进行协商，并安排一些弹药供应的细节。他于6月5日离开英格兰，打算在大天使岛登岸，然后访问彼得格勒，并在本月20日返回。他驾驶的那艘巡洋舰是“汉普郡号”，在离日德兰战役仅3天前就回来了。在他离开之前，基奇纳勋爵在“狮子号”的甲板上会见了杰利科爵士和他的士兵，因为天气不好，后者用了一些小小的劝说诱使他推迟了行程。陪同基奇纳勋爵的还有前英国驻彼得格勒大使馆前顾问H.J.奥贝尼先生，他的私人秘书O.A.菲茨杰拉德先生，艾勒肖将军和弗雷德里克·唐纳森爵士。时间是宝贵的，基奇纳勋爵决定，他不能等待更好的天气。

◆ 基奇纳勋爵在海上牺牲

有两艘驱逐舰为“汉普郡号”护航，当大风增强时，船长不得不下令返回港口。在7点30分到7点45分之间，当“汉普郡号”沿着奥克尼群岛的西海岸前进时，它撞上了一颗水雷，船头立刻开始下沉。在最后的15分钟里，右侧船身逐渐倾倒，直到最终没入水中。海上的情况太糟糕了，任何船都很难离开，它们试图靠岸，其中一条船被击沉了，里面的船员被扔进了水里。很明显，“汉普郡号”是注定要失败的，因此船长命令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准备放弃这艘船。总共有大约3或4艘救生艇安全离开，每艘救生艇上装载有大约50到70人。然而，这就是大海的力量，当它发起攻击时，许多人会被直接打死，其他人直接放弃了抵抗，沉入无尽的深渊，或者死于寒冷或暴晒，然而更多的人被扔在了守卫海岸的岩石上。虽然直到11点左右天还亮着，但只有11个士兵和一名海军士官长被解救出来。没有任何关于基奇纳勋爵和他的同僚们的消息，关于他在德国战俘集中营的消息顿时传了开来。

海军部在6月15日发表了如下声明：“从‘汉普郡号’的12名幸存者的报告中得出了以下结论，当这些人在弃船之前，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基奇纳勋爵在一名海军军官的陪同下出现了，后者说：‘为基奇纳勋爵让路。’两人都登上了后甲板。随后，又出现了4名军官，在左舷一侧行走。船长把基奇纳勋爵叫到吊着船长的救生艇的前桥楼上，船长还叫基奇纳勋爵进入这艘船。现在还不清楚基奇纳勋爵是否上了这艘船，也不知这些船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在没有看到所付出努力的结果的情况下死亡是很残忍的，基奇纳在盟军进攻前夕去世了，他曾为这场进攻建立一支庞大的英国军队而努力工作。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像牺牲在北海同样危险的水域下的日德兰英雄们一样。在战争早期的黑暗日子里，英国很大程度上都依靠着他而行动。而他的牺牲只是又一次对帝国的召唤，以加强那些还幸存的人，并为那些脆弱的人建立起信心来“继续”他已经开始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