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一战全史·中·遍地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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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凡尔登战役(上)

运往凡尔登的法国速射炮

◆ 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战役之一

凡尔登一词已经成为“世界货币”,而且后代子孙将他们的祖辈与那些在塞莫皮莱、沙隆、图尔市战斗过的士兵排列在一起。故事发生在一名俄国士兵身上,他在西伯利亚遇到了法国军队,但他无法与这些西方盟友沟通,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解决了这一难题,他大喊“凡尔登!”并敬礼示意,沟通的难题瞬间解决了。

◆ 凡尔登战役——世界最伟大的战争之一

从心理上说,到目前为止,对法国粉饰的太平展示了未曾预料的忍耐力,而战争将这层面纱揭开了。“他们不会通过!”法国兵重复地说着,即使在凡尔登发生了那么多恐怖又悲惨的事情,他们依然固执地坚持着这样的想法,只有随着战争的推进而变得平静,但是更为坚定的是“我们会赢的!”对比总是令人厌烦,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这场战役见证了世界罕见的最辉煌的精神战胜物质的胜利。如此多的勇气、苦难、忍受以及希望之美,在这场可怕的地狱般的轰炸和折磨中幸存下来,就如法国俗语所说,“使人思考”。在军事上,双方所使用的武器,动用军队的数量,以及杜奥蒙高原的命运发生的戏剧性的变化,都是非同寻常的,比马恩河战役更突然。

◆ 法尔肯海因将军力争作出决定

1915年,德国军队与俄国对抗,并在巴尔干半岛地区取得了成功,但是,他们缺乏决策,而决策只能从西方获得。在西方,决策是由两大总参谋部决定的。冯·法尔肯海因将军在他战后出版的书《德国总参谋部及其决策》中写道:“法国人的压力几乎达到了极限,如果我们能够成功使法国人民看清事实,那就是在军事意义上,他们没有太多希望,这样的话,就能够达到他们的极限,而英国最有力的武器就被破坏掉了。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许多不确定的方法涌现出来,尽管在许多情况下都超过了我们的设想,也是没有必要的。我们可以用有限的资源为我们的目标做足够的事情,我们的目标在西线法国区域的后面。为了坚守阵线,法国总参谋部会被迫投入他们所拥有的所有资源,如果他们这样做了,法国的军队就会流血至死,不管我们是否达到目标,都不会自愿撤退。如果他们没有这样做,我们依然会达成目标,而对法国的道德谴责将会是无尽的。对于一次被狭窄的前线限制的行动,德国将不会被迫消耗太多精力,否则会拖累到其他战线。”

“法国铁路线在凡尔登距离德国铁路只有不到20公里的距离,因此,凡尔登就成为值得尝试的突破点,付出相对小的努力,来使得法国与比利时的整个法国前线陷入麻烦。去除危险是次要目标,这在军事基础上也是很宝贵的,与这一目标相比,可以说,袭击贝尔福(1)而达到的‘净化’阿尔萨斯的‘偶然’的政治胜利,只是一个小事情。”

◆ 尝试给法国致命一击

德国司令部准备攻击凡尔登,而奥匈帝国的司令部要从提洛尔入侵意大利。凡尔登被选为盟军战线上的据点,据说这里会成为法国的致命伤,进而使英国过早地陷入攻击状态。这至少是德国的第一个目标,虽然攻击低于预期,但它在一定程度上也算被改进了。当德国在开始的几周里没有攻下凡尔登,而且霞飞在指定时间之前禁止对索姆河发动进攻,然后,德国的目标仅仅是在默兹河牵制住法军,这样,德国受到英国的压力就会小一些。因此,1916年西线的两大战役都是紧密交织在一起的,法国在凡尔登的防御为英国训练职业军队提供了必要的时间,英国在索姆河战役中的进攻,为法军提供了必要的救助,当时法军都快要自顾不暇了,最终两方都达成了目标。

◆ 凡尔登的重要性

德国为什么选择凡尔登作为进攻的突击点呢?从战略上说,这种选择是很合理的。自从1914年9月,凡尔登及其外围,在德国战线上是法国人的一个突出部——而且,还是使其失去铁路交通的突出部。在此处有两条主要铁路,莱鲁维尔铁路在圣米榭尔被切断,第二条穿过沙隆的铁路笼罩在德军的炮火之下。除了道路交通,唯一一条连接凡尔登和巴勒迪克的窄轨铁路被留了下来。然而,鲁登道夫在回忆录中写道,德军司令部认为这一要塞是非常危险的突破口,会严重威胁到自己的后方交通,这一预感被1918年秋季发生的事件所证实。如果能攻破默兹河右岸的防御,德国人在西线的战略阵地以及在圣米榭尔突出部的部队的战术形势就会有重大改善。

另外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梅茨是重要的军事物资及军事活动中心,而凡尔登与这里的距离非常短;凡尔登与洛林的距离也很近,洛林拥有丰富的铁矿石资源,德国人打算在战争结束后掌控这里,这也使得凡尔登处于危险的境地。占领“法国东部大门”,获取“通往巴黎的钥匙”,其中还包含大量的道德因素。从军事角度来看,德国人希望从法国的失败上得到好处,法国依靠本国的自然条件,一直疏忽对默兹河以西攻坚力量的加强,而且只用二线部队来保护这一要塞。最后,以列日和那慕尔为例,在现代炮火面前堡垒的弱点已经清楚地显示出来了。在守护凡尔登的过程中,法国陷入了这样一种境地,如果被迫撤退,就会面临致命的危险。他们后方的默兹河宽且深,还易发洪水,只有一座凡尔登大桥成为唯一的退路,这条河同时也把他们的战线分成两部分,增援问题一直都是一个难题。

凡尔登及其防御
这是一张凡尔登的俯瞰图,前面是堡垒和防御工事,后面是大教堂的双子塔,左边是一些被炮弹损毁的建筑。

不可征服的凡尔登
凡尔登位于默兹河两岸的平原上,自罗马时期就是一座著名的城市。中世纪时,它成为主教的所在地;路易十四时期,沃班为这里修建了防御工事,法国大革命期间这里支持保皇派;1870年,凡尔登顽强抵抗普鲁士人的侵略,建成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图勒以及埃皮纳勒的壁垒。

◆ 凡尔登地区的地形

一个国家的地形地貌决定了它战斗的形式。在默兹河两岸有两个高原,在河的西边有缓坡逐渐上升,连接着著名的山丘,即死人山和“304”高地。东边的高原较为陡峭,这座山有300米高,在它的东边是瓦伏尔平原。数不清的溪流从东边和西边蜿蜒而下,破坏掉东边的河岸,渗入土壤之中,使其变成杂乱无章的小山丘和沟壑。这种特殊的“默兹河岸”形成了凡尔登战线的防御力量。每一座山丘的背面都有一个山谷,攻击方必须经过这一地带。这里贫瘠的土地上植被稀疏,但是茂密的森林覆盖着山的边缘和一部分山谷。大部分地方的山顶上有一些村庄,这些村庄都在堡垒里面。

正是在瓦伏尔平原和默兹河之间的高原上,形成了相对狭窄的战线。越过这些山丘、沟壑和山谷之间,德国人打算一鼓作气占领都奥蒙高原,那里是凡尔登的指挥部。德国的右翼准备攻击西岸的法国部队,左翼进攻东边山上的堡垒,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法国军队逼退到河岸边。这两场进攻在战争中是非常重要的,但是,这一地区的天然地形阻止了德军的行动。1914年的南锡战役已经证实,在此类地形战斗是不合理的。此外,在德国的进攻开始之时,高原的地形无法容纳大批量的部队,因为那里黏性的土壤保留着冬季的降水。默兹河在此处西面,也许德国人没有充分考虑到默兹河对法国的防御价值。弯曲的河道、突出的山坡带来的优势,帮助法国人不仅可以控制河流的过境点,还可以知晓德国人在高地以外的位置。

阻止敌人前进的障碍
许多年前,法国人将此类堵住道路的设施建造成为“绊马索”或称“弗里斯兰马”。在这场战争中,它和许多其他被遗忘的装备一样,被重新利用起来,被人们广泛地生产和使用,不过用带刺的铁丝网代替了传统的铁钉。

◆ 凡尔登的行动不是真正的包围战

对于凡尔登行动的本质,大众都有一个误解,这样的误解也许是来自“围城”一词的使用,或是来自十个月的战争时长。事实上,凡尔登从来都没有陷入困境,也从来没有与外界隔绝(尽管有几个堡垒被隔绝了一阵子),争夺凡尔登的战役与发生在马恩河、索姆河上的战役是一样的。凡尔登是一个巨大的嵌入式营地,外部被分离的堡垒环绕着,默兹河横穿其中。根据法军的习惯,距城镇5至10英里远的堡垒设为指挥的位置。南边的堡垒比北边和西边的堡垒更遥远,它们是在1880年用砖瓦建成,1885年用混凝土重建,1911年再次用钢筋混凝土进行重建的。1870年至1871年的普法战争之后,凡尔登被提升到一流的要塞等级,并成为了法国东部其他开放边境的防御工事的一部分。德国为了避开凡尔登,侵犯了比利时的中立地位,这就证明了凡尔登在建造上的技巧。1916年2月,法国战线完整地保护了凡尔登,这些战线从北至东经过大约9英里,直到又一次从凡尔登以北20英里的圣米榭尔越过默兹河。

储备在凡尔登的法国战壕设备
在不同的地方,带刺的铁丝网已经出现在战壕前,这里是法国在凡尔登的储备站。木桩被砍下来削尖,铁丝网把许多东西捆在一起,形成了一段篱笆,再被卷起来运往前线,到了前线以后,再把它们展开钉到战壕前面的土地上,这项工作通常在夜里进行。

◆ 战斗的三个不同阶段

凡尔登战役分为三个独立的阶段:第一阶段从1916年2月底持续到4月9日,涵盖了德国对中心和两翼的攻击。德国人在早期获得了巨大胜利,但是后来由于堡垒的防守,进度就停滞不前了;第二阶段,德军在进攻凡尔登之后,又试图把法国军队压制到默兹河边。为了防止法国去索姆河援助英国的军队,这一阶段从4月持续到7月中旬;第三阶段一直到12月13日,这时轮到法国来阻止德国军队在索姆河加强军力了,最终在10月至12月期间,以法国的胜利结束战役,将德国第一次进攻过程中占领的一切阵地重新夺了回来。

许多记者、观察员和战略家都试图报道凡尔登的战事,人们普遍认为无论谁的版本都不如诺斯克里夫勋爵讲述的好,无论在各种因素的把控上,还是叙事的生动性上。我们在下面就引用他那激动人心的版本。

冯·法尔肯海因将军
战争开始时,冯·法尔肯海因是战争部长,他继小莫尔特克后担任参谋长,计划了对俄国(1915年)和法国(1916年)的战争。

◆ 诺斯克里夫勋爵对这场战役激动人心的描述

敌人的大批军队在西线集结,人们通常认为,德军在各个战线上都会保持大约74支野战部队,兵力大约是300万人。然而,德军需要在里加一直到普里皮亚特沼泽地区牵制俄国,还要在巴尔干半岛地区保持兵力,德国能够为西线的战争调动大约200万军队,就可以算是很大的成功了。1915年12月,德国军队和武器大批量地从俄国和塞尔维亚撤出,据统计,他们最终在英、法、比利时战线上留下118个师。同时,大量的6英寸和12英寸的奥地利榴弹炮加入到克虏伯公司的工厂中,然后,大量的新兵被调到莱茵兰训练营,作为59军的特遣队,而且,据说他们将几乎整个冬天累积的所有的弹药都运到了西线。

◆ 德国的第一个进攻计划并不令人意外

这些大规模的准备活动是无法暗中进行的,但是,我认为尽管拥有广泛的信息来源,盟军仍没有深入到德国的计划之中,敌方的军队首领,法尔肯海因将军,非常巧妙地进行了布局。他总共有118个师,他用32个师的主力军打击英国部队,显然,凡尔登只是一个次要目标,最初只耗费了14个师的军力,后来追加到30个师。

德国向英国战线派遣大量军队的一个影响,就是凡尔登的法国指挥官赫尔将军,根本没有预料到1916年2月21日的这场铺天盖地的攻击。虽然赫尔将军固执地拒绝相信发生的一切,但他的手下知道敌人正准备在古老的法国边境堡垒北边的森林中发动一场可怕的进攻。德国空军在1月和2月之间非常活跃,法国的空中观察员在林地中进行大量观察时,发现了大量的德国战机。殷麦曼中尉和其他福克公司的飞行员加入了皇室军队,在几个星期之内,我们在凡尔登的盟军几乎失去了战线上的领空控制权。

战争笼罩下的默兹河
图中可以看到远处山峰上轰击的炮火。山上是默兹河东部的防线,这是非常有力的防守位置,因为法国人在西岸的高地上安置了大量火力,横扫了德国的进攻。

◆ 德军初期在空中的优势

一架德国飞艇试图轰炸法国铁路线时,被炮火击落,还有执行轰炸勒维尼任务的两架德国飞机,被一个15人的中队摧毁了。但是,法国人在飞艇事件上的胜利并没有改变现实的情况,在德国进行军事准备和主要攻击的关键时期,我们的盟友在飞机方面处于非常严重的不利地位,直到3月中旬,法国才完全恢复过来,在凡尔登可以继续侦察敌人的阵地,轰炸敌人的交通线路。

法国军官估计在3月干燥的风中,凡尔登会遭到攻击,大家认为敌人第一次行动会发生在英国前线,发生在地形波动幅度大的区域,这里冬季的雨水会迅速渗入地下。德国人利用连续的步兵进攻和毒气弹,巧妙地通过在利翁的初步攻击,激发了这一想法。1916年2月19日,在这场佯攻的掩护下,真正的攻击在周六静静地展开,大量的敌军炮火开始在凡尔登的西部、东部、北部集结,为了不要惊扰到对手,只有小部分的德国大炮发起了攻击,即使是这样实验性的轰击,也展现出了可怕的力量,引起了大量法国炮手的反击。这场对决一直日夜不停地持续到了周一早上,也就是2月21日。

◆ 凡尔登在某种程度上与苏格兰类似

从凡尔登的东侧观察这个地区,你会发现德军为什么选择从这里发动偷袭。从这里可以看到奔流的默兹河,西边高耸的河岸,面前还有那个著名的高原,都奥蒙城堡的遗迹就坐落在上面,这些都会使人想起苏格兰。泰河旁的珀斯城,被冷杉森林围绕着,与被默兹河环绕的凡尔登非常相像,那些长青的冷杉树吸引了德国军队,因为可以为他们的军事准备提供完美的掩护。当德国人的飞机最终几乎控制了法国的飞机,他们结束了武器的继续集结,非常大胆地改成了老派的方法。他们不再挖掘炮坑,而是把数百门大炮并排放在地上,自信地认为法国人很快就会被打败,根本不会对自身武器造成任何伤害。一名法国飞行员曾被派去清点格雷梅里森林中的炮台,最终绝望地放弃了这项任务,他说那里的大炮比树还多。

处理这些大炮的方法是马肯森将军在戈尔利采突破俄国防线时发明的方阵战术,根据传闻所说,马肯森将军和他的手下就在凡尔登,法尔肯海因将军管理着炮火和士兵的排兵布阵。然而,名义上掌管军队的指挥官是陆军元帅哈塞勒,一个高高瘦瘦年近80的男人,他非常擅长草拟作战计划,而且在作战前期被认为是德国最好的军事领导人。因此,他被任命为皇室军队的指挥官,以他的才华,他是可以为霍亨索伦王朝(2)赢得荣誉的。在任何情况下,可以明显看出,不管是说哈塞勒使用和发展了马肯森的新的进攻体系,还是说哈塞勒担任名义上的指挥官,马肯森亲自指导作战,都是为了误导法国人按照他们设计的作战计划走下去。当然,赫尔将军没有预料到,1916年2月21日清晨那场突袭会展现出如此巨大的暴力场景。

◆ 德国炮兵的惊人力量

凡尔登周围防御工事25英里外的地方,德国重型榴弹炮已经持续攻击了两天的时间,这样做是为了撕开一个缺口,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法军第三道防线后的远程炮就无法攻击到德军的营地。赫尔将军和他的幕僚只有两个集团军来抵抗德国派来的7个集团军,不过凡尔登所处的地理位置为防守部队提供了有利条件。此外,法国工程师设计出了令人惊奇的防御工事,使凡尔登的地形优势得到了更完美的展现,比如在被德军控制的奥尔内斯高地旁的两处地势较低的地方,法国人修建了地道,炮弹根本无法穿透。在奥尔内斯高地与默兹河之间的三处重要的林地,奥蒙森林、柯尔森林、埃尔布森林,里面密集的防卫系统已经在阿尔贡战争中获得了完善。

陆军元帅哈塞勒
陆军元帅哈塞勒,陪同皇室军队参与凡尔登战争的资深德军指挥官,在战争之前有着辉煌的战绩。也正是这个原因,尽管已是80岁高龄,他仍然接受委任,为霍亨索伦家族带来荣耀。

1915年的春天,萨拉伊将军将战线只延伸到默兹河与奥尔内斯高地之间平原的林地上,当部分德军被派往支援里尔地区的时候,凡尔登地区的德军数量减少,萨拉伊将军开始慢慢地从敌军的手上夺回阵地。然而,萨拉伊将军似乎不太愿意将战线延伸到北部低洼处的森林之中,他个人偏好于山区地形,而且关于在新阵地防御工事的建造方式上,他与最高统帅之间也产生了分歧。结果,他被派到了萨洛尼卡,由新的军官来接替凡尔登的指挥任务,而大众对这件事知之甚少。这个人就是赫尔将军。

◆ 第一条被摧毁的战壕

但是,马肯森一派的方阵战术的目的,在于摧毁各种防御工事,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无论是在森林里还是在山坡上。德国的进攻是不可抵抗的,正是默兹河与奥尔内斯高地一线和都奥蒙高地之间乡村宽阔的空地,为撤退提供了可能,才使得凡尔登免于被迅速占领。

1916年2月21日,敌人似乎对赫尔将军的防线进行了全面炮击,这次打击行动是用一千枚野战炮进行的,大量的榴弹炮以不同以往的方式使用在战争之中。早上7点15分,他们集中攻击布拉班特和默兹河附近壕沟里的一小片区域,12英寸的炮弹每隔几米就精准地落下,战壕被完全摧毁了。在凡尔登6英里北凸起的每一个小区域中,破坏以惊人的速度进行。从布拉班特至奥蒙的防线被击碎后,德国人主要的火力对准了埃尔布、奥尔内斯和莫库尔的另一端。当两端都被击溃时,凡尔登的中心点柯尔森林,立即受到德军各种炮弹的轰击。几乎所有的德军重炮部队都以这种方式集中在法国前线1英里以外的地方,当大量的炮筒越过弹坑,轻型野战炮在残骸前面排成一排,在战壕上交织出密集的火力网。

◆ 德国人试图节省人力

接着,新的德国攻击方式中出现了第二个令人惊讶的特征,没有暴风雨似的步兵团闯入破碎的废墟,只有庞大的巡逻队侦查这里是否足够安全,以供主要部队进入并且改建法国战线,这样炮兵就能继续前进。德军指挥官认为可以留下步兵团操控大炮,用远程炮火来完成作战,不用损失一兵一卒就完成对法国战线的攻击,然后再进行占领和重建。远程火炮为德军提供了一条捷径,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保护炮手不受突袭,并且击退法国人任何的反击。

但是,这一巧妙的计划是通过空前的炮弹支出,来节省德军的人力资源,这项计划需要法国军队的配合才能实现,当然,法国军队没有合作。法国的高级指挥官根据他们自己在卡朗西地区飓风轰炸的经验,不断地改进战壕防御系统。卡斯特诺将军,法国前线的代理总司令,飓风轰炸战术真正的发明者,他1915年2月在法国战区第一次使用了这一战术。当霞飞将军接管了法国军事行动的指挥权,将法国前线的直接指挥权留给了卡斯特诺将军。南锡战役削弱了他的前进线和支援线,他的部队真正投入战斗时,无法得到很好的掩护,仿佛被投入前线的时候,主体部队却远远落在后面。

◆ 法国撤出了大部分军队

这一奇怪措施的战术效果,就是将极少数的法国军队暴露在德国和奥地利炮弹的骇人风暴之中。战壕中几乎空无一人,在许多情况下,法军防线的真正捍卫者都是手持机枪的人,他们躲在距离德国枪手瞄准的阵地不远的地方。法国人运用轻型火炮的灵活性和连续性,将火力隐藏在分散的位置。第一次猛烈轰炸造成的主要伤害是破坏了法国前线所有的电话线,通信只能通过信差缓慢地重新建立,因此,由于无法与同伴合作,许多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战斗。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他们依然破坏掉了德军不使用步兵占领战壕的计划。他们抓住了巡逻队,并且消灭了他们,然后把那些大失所望、不情愿的德军主力都赶了出去。这一支处在抵抗中心的法国驻军,在生死边缘用冷静的、必死的勇气战斗。

◆ 为柯尔森林付出的高昂代价

法国机关枪队的组织,是最终成功的一个很好因素,一支枪每天发射一万发子弹,而且要持续一周。大部分被选为阵地的位置,都是会被德国步兵封锁和粉碎的位置,当时,法国的“75号”处于敌人榴弹炮的火力笼罩之下,当德军步兵的攻击强度增加时,它突然开始行动。举个例子,在奥蒙附近德国人连续8次猛烈的攻击,都被“75号”三座炮台击退。

开往凡尔登途中的士兵们
这张图片显示的是停在路边的汽车“舰队”。德国的枪炮控制着主要的铁路交通,法国一个特别委员会负责解决公路运输问题。在德国进攻的前两个星期,他们掌控下的交通一天可以向各个方向运输相当于15辆火车的运载物,其中大部分的车辆来自于巴黎和法国其他城市的街道。

奥蒙的一部分火力穿过德国人的火力网,为守护柯尔森林提供了帮助,这里发生了一些令人难忘的壮举。首先,由于德国重型炮弹的攻击,森林失守了,这个位置几乎和阿拉斯附近著名的德国迷宫一样坚固。知道了这一点后,敌人使用了16.8英寸和12英寸两种大炮进行攻击,倾倒的树木压在躲避在下面的人身上,法国人不得不放弃柯尔森林。但是,守卫部队的幸存者牵制住了敌人,一名工程师和他的手下还用电气点火线埋下了大量的地雷。德国的将军在被炮弹攻击击退后,重新使用起陈旧的普鲁士方法,进行了大规模攻击。根据上级指示,法国掩护部队故意惊慌失措地撤退,德军沿着战壕猛烈地追击,一直到南部的郊区。当最后一名法国士兵撤出森林,在博蒙特附近待命的工程师按下了按钮,许多树木被炸上了天,德军也受到了重创。

◆ 一部分森林暂时恢复

不久之后,陆军中校德里昂和两个优秀的轻骑兵营,从柯尔森林南部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德里昂曾是一名优秀的士兵,他英勇的牺牲使法国人民感到悲痛,但是也鼓舞了他们的士气。在他取得胜利的第二天,他身边的军队被迫撤退,德军包围了他,他将两个轻骑兵营分为5列,在德国人的重重包围之下,进行了一场精彩的战斗。他身边只剩100名士兵,已经无法撤退了,最终,德国人在战场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被葬在森林旁,紧靠着他的长官。

尽管德军运用了大量兵力,但是他们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天,2月21日,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胜利。他们在一线战壕和一些支援战壕中获得了立足点,可是,任何军队都可以用大量的炮弹完成这一任务。法国人依然占领着布拉班特和奥蒙,还有德里昂中校守卫的柯尔森林,埃尔布森林也有他们的部队,奥尔内斯也有他们的驻军。在2月22日的早上,德国人将燃烧的液体从火焰喷射器中喷洒出来,在布拉班特和奥蒙之间形成了一道火网。与此同时,德国炮兵重新开始粉碎活动,密集的炮火摧毁了奥蒙的村庄,把一切夷为平地,并且将法国三四英里内的工事全部摧毁。在奥蒙森林以南,设防的农场被巨大的德国炮弹轰击,变成了火山。而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堑壕战已经结束,就像凡尔登要塞的北部地区一样。

◆ 德国大炮的影响

法军所有的土方工程都被一扫而光了,军队在漆黑的空地上进行惨烈的战斗,这黑暗时不时会被敌人的信号弹点亮。他们被赶出了布拉班特,来到默兹河畔,他们的阵地已经被别人占领了。然而,右翼战线在一场断断续续的重型炮弹的袭击下,埃尔布森林的守备部队仍然坚守着他们原来的阵地。在敌人的炮火下,法国军队在一场死亡之雨中挖了一整夜,将他们的埃尔布战线与“351”高地连接在一起,连接这两个阵地建立起新的防御,以抵御德军对博蒙特的攻击。天破晓的时候,德军开始进攻这条新的法军战线。在这场持续了12个小时的绝望战斗之后,敌军不断加入新的兵力,法国人从埃尔布和它下面的另一处森林中撤退,但仍然坚守着山顶。

从奥尼内斯高地到伯宗沃,再到沃克斯山前沿阵地,突出部沿线的肉搏战还在继续。法国的小型驻军在通往敌军基地的平原上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莫库尔地区发生了可怕的战争。离这里只有5码的地方,法国人放置了一些速射枪,毫无掩饰地瞄准了一支德国的20人组成的纵队。法国士兵对他们自己所造成的屠杀感到厌恶,从奥尔内斯高地到沃克斯,到处都是德国人的尸体和残废的人。法国的炮手所受的影响比步兵要大得多,特别是在中心和左翼,在那里枪炮必须在开阔的阵地上连续不断地战斗。尽管他们经常在短距离内截杀德军的纵队,但他们也会受到德军的重炮攻击,敌机在他们上空盘旋,不停地扫射。

◆ 轻骑兵和非洲人紧密依附

守军在奥尔内斯高地坚守到2月24日下午,最后不得不撤退到伯宗沃,从这里的一条峡谷逃到了都奥蒙。在都奥蒙以北的地方,是一群由佐阿夫轻步兵和非洲神枪手组成的一流战士。他们重新夺回了埃尔布和“351”高地之间的部分森林,并且经受了长时间的猛烈轰炸,巨大的炮弹产生的喧嚣和冲击令人震惊,在空气的压力下,人们的耳朵里不时涌出鲜血,然而他们仍然坚守自己的防线。他们被赶出博蒙特,从他们重新占领的树林里被赶了出来,他们还丢失了都奥蒙高地下面的福塞森林。

与此同时,法国突出部的中心和左翼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进行了反击。从布拉班特和奥蒙撤退出来的紧靠着默兹河的部队,试图从他们位于桑奥盖于的“344”高地以及附近一座设防农场的二线进行反击,但没有成功,德国人的枪从默兹河的北部、西北部对准了他们。他们无法还击,到2月23日晚上,他们的阵地防守不住了。到了晚上,他们从桑奥盖于撤退到佩珀山,这几乎是他们最后的阵地了,佩珀山确实是凡尔登整个防御的关键阵地。如果德国人占领了佩珀山,他们就能沿着默兹河前进,并把法国军队的很大一部分兵力从突出部截断。

德皇和他的顾问在总部的合影
后排从左到右依次站着:比洛、马肯森、莫尔特克、王储、弗朗索瓦、鲁登道夫、法尔肯海因、艾内姆、贝泽勒、贝特曼·霍尔维格、黑林根。前排从右至左依次坐着:提尔皮茨、欣登贝格、哈塞勒、埃米希、符腾堡公爵、巴伐利亚王储,德皇坐在最前面。

◆ 佩珀山的致命防御

然而,赫尔将军和他的部下为佩珀山设计了一套致命的防御系统,法国人在河对岸控制着几个重要的高地,并且从高地上向每一支从布拉班特和奥蒙进攻过来的德国部队展开攻击。德国人离凡尔登越近,他们就会在佩珀山区域遭受到来自默兹河对岸的愈加猛烈的反击,他们进入到了步枪、机枪、轻型野战炮和重型榴弹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就在他们的侧翼遭受粉碎的时候,德军的前线部队也遭受到了来自佩珀山的重击。瓦施劳维尔,佩珀山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敌人在2月25日发动了攻击。在村子附近的一个峡谷里,天刚刚破晓,法国士兵在佩珀山上发现了一支敌军的军队,并马上开启猛烈的攻击。德国人没有还击,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些德国人已经死了,有好多人甚至还站着。他们是前一天晚上被河对岸射过来的炮弹击毙并且全军覆灭的,像是直接被炸而丢掉了性命。

哈塞勒还没有将鹅峰山、死人山和查尼岭的法军清除干净,就率领军队前往默兹河和佩珀山,这个错误的决定使他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后来,他试图通过用主要的炮兵部队攻击鹅峰山和死人山来弥补自己的错误,但是,在扩大攻击范围之前,他试图用马肯森风格的方法来保持密集、精密的攻击,刺入到凡尔登的中心区域。也就是说,他将战略的重点从佩珀山转移到了都奥蒙平原的中部。这是一条正确而清晰的路线,因为它把集中进攻的重点和他们的炮火从法国侧翼的炮火中移开,使他们更接近胜利。

◆ 暴雪阻碍了德国人的进攻

德军对法国中部的进攻,也把法国人清出了位于默兹河畔、俯瞰着瓦伏尔平原的高原,轻骑兵、摩洛哥人以及埃尔布和奥尔内斯的前护卫队离凡尔登的距离最远,处境也最为危险,随时有被消灭的可能。轻骑兵和摩洛哥人退到了都奥蒙,而来自伯宗沃的部队在都奥蒙峡谷和沃克斯峡谷遭到了围攻。

随后,2月的暴风雪席卷了山地的战场和瓦伏尔的低地沼泽,这场暴风雪对德国人是一场灾难。他们强大的炮兵力量,在暴雪中丧失了战斗能力。炮手和空中观察者都被蒙蔽了,从他们的角度看,在大雪之后的雾霭中,视线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山谷道路上的积雪拖延住了大炮前进的速度,弹药和补给送入前线的速度也被延误了。这正是德国最初的计划全部崩溃的时候,高级指挥官迫不及待地想要恢复全面的行动,步兵不得不在炮兵支援锐减的情况下来进行战斗,这是一场以肉搏战破坏法国前线的可怕战斗。毕竟,凡尔登是用德国人的血肉而不是德国人的炮弹进攻的。

◆ 仓促建起的法国新防御系统

依靠地图和前线观察员的帮助,德国人巨大的火炮进攻得以进行下去。敌人对村庄、农场进行攻击,那些法国人可能藏身的古老堡垒也遭到了攻击,但是,炮火无法瞄准行进中的军队,也无法辨别出所有的交通途径。默兹河400英尺上方的都奥蒙高原上的凡尔登要塞,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就有强大的军队驻守,并通过长时间的备战而得到了改善。然后,有许多临时的新防御系统,一种快速开火的隐蔽枪支,只有在大规模步兵攻击的情况下才会被使用。数百挺机关枪从军队中分离出来,充当一种二级炮兵部队的角色。在法国那些燃烧着、冒烟的高原后面,一场超乎人类能力的活动正在进行,而德国的空中侦察兵的视线,则被不断落下的雪所掩盖。

霞飞将军和卡斯特诺将军,以及他们的部下现在确信了,凡尔登就是敌人的首要目标。英国军队占领了德军第二次进攻的所有战线,从而为默兹河高原上的战争解放了重要的法国援军。所有通向凡尔登的战线和道路,无论是直达的还是绕路的,都挤满了人和物资,法国的主力军队朝着敌军驶去。唯一的疑惑是,他们是否能及时赶到并守住凡尔登?或者,法国和德国之间是否会在默兹河的西岸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 凡尔登的原始守军坚守阵地

这取决于凡尔登小规模原始守军的持久力,他们不得不以英勇的牺牲来对抗众多的新敌军。2月24日下午,局势变得非常危急,大量敌军部队在卢韦蒙村庄和都奥蒙高原前的小山丘之间进行了大规模的战斗。赫尔将军把他剩下的所有储备部队都投入到战斗中,他下令要不惜任何代价拿下都奥蒙和奥德奥蒙之间的阵地。反过来,哈塞勒带着他所有的步兵,进行大规模、持久的猛烈攻击,他的目的是要降低法国人的耐力和体力。2月25日,德国人在一场长时间的肉搏战之后,拿下了在高地斜坡上的卢韦蒙里的所有村庄,并爬上了山脊,但最后还是被打了下去。

法军在临时防御工事中战斗
在凡尔登附近,德军的重炮将最坚固的堡垒炸成碎片,但是,法国的部队在弹坑中、在用沙袋加固的隧道里,依然顽强地坚持着。法国士兵所展现出的不可征服的顽强精神,从未在战争编年史上得到过超越。

大约在这段时间里,卡斯特诺将军到了凡尔登,看看一切进展如何。他不满足于他所看到的情况,德国人在博蒙特的高地上夺得了一个极佳的炮兵阵地,他们在那里部署了大量的重机枪。制空权几乎已经失去了,在洪水泛滥的默兹河上没有足够的浮桥来输送快速的增援部队。赫尔将军被解除了指挥权,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工程师,也是处理重机枪的专家。贝当将军被委派去对凡尔登的防御进行重组,与此同时,在贝当将军开始工作之前,检查敌人的大规模步兵攻击是迫在眉睫的任务,在清除空军攻击,并将枪炮布置在新博蒙特的阵地之前,敌人的步兵攻击一直存在。卡斯特诺将军无法提供强大的兵力——因为缺乏时间和途径,现在急需一支精锐的部队。将军向布列塔尼亚人寻求帮助,因为他们为他赢得了南锡战争,也就是巴尔富里埃将军领导下的布列塔尼亚第20集团军。

◆ 德皇来见证胜利的时刻

德国人在2月26日及时到达高原,正如南锡战争一样,德皇也在现场,目睹了一场德国的“伟大的胜利”。他站在奥尔内斯附近的一个山头上,身边跟着王储、法尔肯海因和哈塞勒。出于国内政治的原因,一支由勃兰堡人组成的纯粹的普鲁士军队,被选中来完成决定性的一击。之前的一天一夜,德国的常规军队为了粉碎法国轻步兵和摩洛哥人,都进行了实质上的努力,并将他们逼到了人类忍耐的极限。

法国轻步兵非常顽强,他们和摩洛哥部队以及两个步兵团驻扎在都奥蒙村庄前面,他们不吃不睡地连续奋战了两天两夜。2月26日,当都奥蒙要塞沦陷时,轻骑兵和他们的战友们仍然坚守着这个村庄,2月27日,他们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击溃了德国第15集团军一部的进攻。他们让敌人进入到200码之内,然后在敌人身后展开密集的攻击。为了防止德军撤退或者增援部队补上来,法国人用机枪和步枪将他们击垮。为了守护这个村庄,战斗一直持续到月底,到那时德国人已经发动了18次进攻,所有的进攻都被击退了。当通往都奥蒙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死伤的德国人的时候,法国人发起了反击,并在村子西北部的一个堡垒中赢得了一块阵地,敌人曾在这里用机枪对他们进行扫射。

◆ 布列塔尼亚的军队挽救了战况

然而,像轻骑兵这样固执的人们,会牺牲在残酷的都奥蒙战争中,幸好他们等到了巴尔富里埃率领的布列塔尼亚军队。那天下午,他们被敌军从右侧包围,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3000名德国勃兰登堡的士兵在大雾中夺走了已经变成废墟的堡垒,德国和奥地利的远程炮炮手依然依靠着地图,在防御工事外部以惊人的精度聚集在一起,然后用这种盲目、昂贵但有效的方法大量地发射炮弹。在这次轰炸之后,士兵们的战壕都维持不住了,勃兰登堡的士兵在夜色中从伯宗沃赶来,聚集在一片树林里,在浓雾的掩护下,于高原上获得了一个立足之地。到达的这片堡垒的废墟,是一大片高出水平面约1200英尺的地面,勃兰登堡的士兵试图突破法国的防线,但是,在撤退了1.25英里后,法国的防线仍然完好无损。

周五晚上(2月25日)以及周六上午,是一段极度危险的时期,最绝望的野外战斗继续进行,德国人根据普鲁士训练的最好传统英勇作战,法国、法国殖民地和非洲军队仍然面对着大量新增的敌人。在战斗中,我们的盟友努力在他们的新防线上站稳脚跟,而德国人很显然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取得了胜利,他们试图通过压倒性的力量和坚定的驱动力来突破防线。战前,德国的军事理论家预测了现代国际战争会引起的惩罚,而他们在实际中承受到了更多,但是,即使他们有坚定的信念,寡不敌众的法国士兵的意志却更加坚定。随着暮色的降临,巴尔富里埃以及著名的第20集团军开始行动起来。

◆ 勃兰登堡士兵没能成功突破

新到的法国军队的猛烈进攻是很可怕的,士兵们以这样的迅猛进行攻击,敌人感到很惊讶。布列塔尼亚人在前方1英里多的地方将德军击溃,然后加入到都奥蒙村轻骑兵的队伍中,并在堡垒中包围了勃兰登军团的一部分。然而,德国人在峡谷的斜坡上,设法守住灌木丛中的一条与堡垒相连的坑道,因此,德国人在高原上保留了一个有价值的观察站,他们可以在博蒙特指挥其主要火力抵抗,至于其他部分,德国人则被困住了。

德皇本人比在南锡时遭受了更加惨重的失败,而且,在凡尔登他却不能退缩,他曾向柏林方面透露过他成功战胜“宿敌”的消息。他的官员曾对德国和中立的媒体发出辉煌的预言,说凡尔登已是囊中之物,其中的主要堡垒据说已经沦陷了。根据日耳曼人的观点,罗马尼亚仅仅是受到了意大利的限制,德国人利用这种能量在法国重新开始了他们的进攻。德皇关于征服都奥蒙的电报被送到柏林,它真正的目的是布加勒斯特。

◆ 德皇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凡尔登

我想不出在历史上有哪段历史能与凡尔登的状况类似,德国战争之王卷入了用自己的威望编织成的网中。对于卡斯特诺将军和霞飞将军来说,凡尔登的行动呈现出新的局面,如果他们能及时调出并组织他们的军队,他们就有了固定的目标,这样他们就会把其中一支最大的军队榨干。他们也可能会削弱德国在其他方向准备的军事力量,迫使德国不断地强化在凡尔登的军队。

只要他们把王储赶出凡尔登,就能把德皇困在自己编制的美梦中,让他所有的人民都等待他们的崇高期待变成现实。如果能够成功造成欺骗,在紧张的精神状态下,这可能会成为一个重要的道德因素。凡尔登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军事目标了,对德国而言,其政治和道德价值甚至超过了其战略重要性,它值得以牺牲生命的代价去攻克,这就使得攻克本身与失败等价。20万德国的伤亡人员,被认为是德皇对凡尔登的估值。

◆ 贝当将军,炮兵部队的统帅

所有这一切,都大大加重了法国边境城镇新守卫者的精神负担,尽管如此,贝当将军还是轻松地扛起了他的担子。贝当将军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生于法国北部地区,那里的人们都拥有佛兰德人的血统,贝当将军在性格和思想上都散发着活力。在1914年8月,他只是机械师中的一名上校,但在发展自己独特的知识结构,以及在掌控步兵方面表现出出色的领导能力的同时,他也成为了一名炮手长,新型法国重型榴弹炮是他最喜欢的武器。作为法国的炮手长,他被卡斯特诺将军带到了凡尔登,与德国方阵的2000门火炮作战,其中最大的武器比法国重型榴弹炮的射程更远。

亨利·菲利普·贝当将军
虽然在战争爆发时只是一个上校,但在1917年4月,他被任命为法国军队的总司令。在这3年的时间里,他的职业生涯中最辉煌的一页就是保卫凡尔登。

然而,与制造商预期的射程相比,贝当将军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让榴弹炮的炮弹射向更远的距离,即使用他手中的中型武器,他也常常能压倒敌人的重炮。除此之外,他还想出了一种方法,可以利用轻型野战炮灵活性的性能制敌。但是这些努力,直到他建立起电话服务,恢复了空中指挥权,并把火炮投入到他的系统所需要的特殊位置才能发挥效力。他拼命地努力维持自己的战线,争取时间完成他的准备工作。

◆ 大风暴过后的平静

2月26日,在对都奥蒙山脊的攻击之后,德军的进攻似乎减弱了,激烈的步兵战斗一直持续到月底,然后是一段不祥的平静期,持续了3天。敌人正把他们大量的巨炮移向凡尔登,但是,德国人花在这上面的时间,就仿佛上天送给贝当将军的礼物一样,他在默兹河上架起了桥梁,将他的火力增强到死人山和查尼岭的西部高地,使他的侧翼火力在这个方向上更加致命和深远。他加强了都奥蒙高原的防御工事,并投入了大炮、弹药和新部队。

然而,贝当将军并没有把他的步兵带进受限制的凡尔登地区,在炮火中,他的士兵被分散,但是保住了性命,主力部队所在位置远远超出了德军的炮火射程,并且能够在前线轮替进攻。另一方面,在法国炮火的5英里射程内,德国人没有一个是安全的。通过不断改进交通线路,这位新法国指挥官的炮弹供应加快,以及新步枪的出现,逐渐取代那些老旧的枪支,他逐渐控制了德国的炮兵兵团。

◆ 德国人受到诱导浪费了大量弹药

在不断的火炮轰击中,德国人不仅消耗了炮弹,而且消耗了重型武器的寿命。炮弹损耗量的增加和火炮的磨损,削弱了一个国家的直接进攻能力,而这是一种人力资源无法替代的结果。因此,贝当将军竭力诱导敌方的炮火不断进攻,并诱使德国步兵的速射炮和机关枪不断射击。因此,他立即采取了这样的行动,这也可能不是正确的策略,即以大量法国的炮弹来压倒敌人。为了使德国指挥官彻底耗尽他的全部资源,同时又不对法军造成任何严重的损害,这需要在德国指挥官的头脑中建立某种微妙的信息。

贝当将军总是愿意以很好的价格出售他不想要的土地,在他上任的第一天,他就把所有法国的哨所都撤到瓦伏尔平原,把他们安置在高地上。后来,他对军队的关注度没有那么的严格了,他没有疏散他的薄弱点,而是利用电话线路末端的观察员,将大量机关枪隐匿在身边,这些电话线路都连接到中央交换站,从那里可以瞄准100挺德军重型机枪。

◆ 贝当将军重新布置了他的炮兵部队

在3月初的前几天,德国人恢复了对都奥蒙高原的轰击和步兵攻击,虽然法军损失惨重,但却没有削弱巴尔富里埃将军的部队。之后,都奥蒙成为了第二重要的阵地。贝当将军并没有等着建桥的时间来推迟他把大型枪械运送过默兹河,他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敌人的攻击点上,而是把他的新重型武器更快地从阿尔贡森林带到河对岸凡尔登的山上。在那里5英里的范围内,他可以横扫在佩珀山和都奥蒙之间3.5英里战线上所有德国人的预备部队、支援部队,以及敌军的火力线。

法国的补给运输
机动车辆不仅要为凡尔登的军队承担所有的增援任务,还要承担所有的补给,如粮食、枪支、战壕材料和修理装备,以及医院和空中服务的需求。尽管这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是士兵们在不断地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仍保持着道路良好的维修状况。

正如德国人所看到的那样,局面突然发生了扭转。为了充分恢复对都奥蒙高原的大规模攻击,他们不得不跨过默兹河夺取一些山头,尤其是死人山和查尼岭。因此,战争的潮流发生了变化——但是在贝当将军巧妙控制之下的改变。博蒙特的德国大型炮台转向西部,对默兹河对岸的法国阵地进行了侧翼轰击,而在这些阵地的东边,又有一大批德国重型大炮在蒙特福孔附近开火,造成了一场飓风似的袭击。然后,在3月6日德军步兵开始了进攻,以很高的代价占领了福尔热,但敌人无法从村庄进入鹅峰山北部的斜坡。试图这样做的军队被粉碎了,但第二天,德国新的一个师到达了鹅峰山,并沿着铁路一直到达雷格弗尔,这里位于桑奥盖于的对面,和桑奥盖于隔着一条河。3月7日,德军又部署了一支新的部队,经过又一天的艰苦战斗,德军指挥官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拿下了乌鸦森林以及屈米耶尔森林。通过这一次胜利,他们可以在死人山上取得决定性的成果。如果死人山失守了,贝当将军在默兹河对岸的阵地上的力量将会被严重削弱,而他在查尼岭更南方的阵地也将会受到威胁。

◆ 法国人需要时间来准备

贝当将军立刻向死人山投放了增援部队,而且通过一次巧妙的攻击,在两处森林中重新收复了更大的阵地,就像巴尔富里埃的军队在都奥蒙的表现一样。第二天,敌人的炮火从北方、东部和南方猛烈攻击过来,后方还有德国的炮弹从河对岸的佩珀山附近发射过来,但死人山经受住了正面和侧面的攻击。3月10日,另一支由约2万步兵新组成的庞大的德军部队,再次通过乌鸦森林和屈米耶尔森林的部分地区攻击过来,他们遭受了可怕的损耗,并且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成果。贝当将军唯一想要争取的就是时间,他已经获得了超过48小时的时间,并利用这段时间按照他期望的方式来支援和巩固死人山,这个重要的前沿阵地现在已经变得安全了——至少在关键时刻是这样。

敌军的指挥官也需要时间调动军力,来防卫他们在林地和河边所赢得的土地,于是死人山周围暂时平静了一段时间。在凡尔登的东端,德国的进攻又以极端暴力的方式恢复了,新的目标是在都奥蒙东南部的沃克斯堡,和与之相连的旧防御体系,钢筋混凝土结构中的守军严阵以待。高原上的堡垒旁有一条峡谷,那里就是沃克斯村庄,3月9日,德国人在瓦伏尔平原上的重型火炮的支援下,在峡谷口发动了进攻,晚上大约有6000个波兰人进入了这个村庄,但是他们被一场白刃战所驱散。

◆ 关于成功的虚假报道被寄往德国

但是,令贝当将军和他的部下感到惊讶的是,柏林的无线电台传播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波兹南部队不仅袭击了山谷中的小村庄,还袭击和占领了高原上的堡垒。巴黎当局感到不安,贝当将军不得不把他的一名手下派到沃克斯。他发现整个守备部队里都是一片愉悦的氛围,士兵们都在打牌,他们没有赢得胜利也没有失败,敌人也没有接近他们。与此同时,德国的军士们发现,他们做出了一个可笑的错误声明,并试图通过命令攻下堡垒,以此来缓解自己的错误。贝当将军现在知道,沃克斯区域已经变得重要了,如果他在那里集结大量的武器和士兵,并改进运输弹药的方法,他的努力就不会被浪费。因此,法国人在这个地区展开了另一场针对德国人的屠杀,针对德国人为了普鲁士的威望而采取行动的屠杀。沃克斯要塞小规模地变成了凡尔登,对德国人来说,为了挽回一群吹嘘者的名声,沃克斯必须被夺下。尽管这场战斗持续了数周,愤怒渐渐累积,但当时沃克斯并没有被德国人成功占领,到了3月中旬,堡垒下面的地面上堆满了灰色的尸体,死者和垂死的人从斜坡上滚落下来。到了3月底,在下面的深谷中,德国人赢得了村庄东部的房屋,但却不能前进到更远的地方。沃克斯要塞仍然没有被占领,而邻近的卡耶特森林在4月初又被法国人收复,从而巩固了都奥蒙和沃克斯要塞的地位。

凡尔登周围的法国野战厨房
根据周围未受损的树木可以看出,这个厨房位于后方的一个隐蔽处。与运送食物相比,准备食物就显得容易多了。在战争期间,饥饿增加了战争的恐怖。

◆ 德国不实报道的代价

德国人开始明确地表现出“昏昏沉沉”的迹象,这些迹象中最主要的是他们倾向于一个粗俗又幼稚的谎言。他们声称占领了沃克斯,这可能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在3月中旬,当对沃克斯的攻击看起来要失败的时候,德国的军官声称占领了死人山。他们将一个没有任何决定性意义的小山脉命名为死人山,然后通过这种方式,声称他们占领了死人山。法国的军官对这件事提出了质疑,他们试图通过在自己使用的法国地图上注明“死人山”的字样,并将其延伸到更低的地方,来逃避说谎的指控,就好像世界上最见多识广的战争人员,不知道自己边境附近的每一寸土地似的!这很可能是为了试图安抚德国人民,他们对凡尔登的渴望已经变成了愤怒的沮丧。

法尔肯海因将王储的军队扩大到25个师,4月份,他又在凡尔登附近增加了5个师,削弱了其他地区军队的效率,并从俄罗斯前线调动了更多的部队。有传言说,冯·兴登堡越来越不安分,他抱怨说,在凡尔登的损耗,对在里加德文斯克前线的胜利是不利的,波罗的海的冰融化的时候,这场战役就要开始了。

◆ 炮弹供不应求

就像生命的浪费一样,这并不是一种果断的决定,炮弹的消耗几乎超过德国军工厂的最高生产速度,而且枪支的磨损很严重,克虏伯公司也无法妥善修理。对德国人来说,在开始另一场重大进攻时,可能会对他的炮弹制造者和枪械制造者带来沉重的负担,这是非常危险的。例如,法尔肯海因对英国军队的高度关注只是一场无声的示威,可能就是由于缺少炮弹和枪支。当然,有充足的弹药来进行一场最猛烈和持续的攻击,如果在凡尔登进行了另一次类似的行动,英国的防线就会趁机变得牢不可破,而且它的炮兵力量也没有被减弱。这种结果出现,德国人就很难再对抗重新武装好的俄国人了。

默兹河附近高地上的袭击一直持续到4月中旬,尤其是在死人山附近,胜利的凡尔登仍然像兰斯和伊普尔一样,在燃烧的废墟中受到轰炸,每当步兵进攻失败时,德国人就把燃烧弹扔进难以攻克的城镇。4月,王储在沃邦堡垒上花的钱要比2月份时多得多。贝当将军是一个很难讨价还价的人,他不能被单独留下,他被迫留在自己所占据的位置,因为如果对他的武力削弱,他可能会反过来利用他庞大的炮兵力量,在德军防线上炸开一条路。他的阵地,一直延伸到大海的漫长战线的东角,对德国人构成威胁。与凡尔登战役的结束相比,这可能是一个决定性的发展。

一架固定挂载的高射炮


(1) 法国东北部具有战略意义的城市,在贝尔福山峡的制高点上,位于孚日山脉与侏罗山脉之间的关隘,控制着通往法国、德国和瑞士的陆上通道。

(2) 普鲁士王室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