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正午，也就是午时四刻转向五刻的那个时候。翻看密册一阵就躺在床上的鲁子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视野内渐渐明晰，他的眼中毫无波动。

在桌上有一叠小笼包，面皮剔透，可见其中的菜色和肉色，正隐约冒着残余的热气，不过空气中没有鲁子奇想象中的馋人香味。

就悦来客栈的后厨厨艺而言，应该做不到这样，如果从其他菜肴推论的话。如果不是突然换了人，那就或许是在几条街外的亭桃酒楼购买且外带的。

虽然不知是不是莫平的辛劳，鲁子奇只是走两步过去略带感激的伸手拿来吃，这些感激即没有功用也没有具体的传向任何人。

吃完后尚还没有饱腹，鲁子奇就到大堂点了一桌，吃到中途看到莫平和管猴两人从门外走进来，莫平挂着淡淡一笑，管猴热络攀谈。

莫平看到了在边角的鲁子奇，不动声色的上了楼。

莫约一刻钟后，在人字九十三号客房两人对视着，莫平道：“决定好了吗？”

鲁子奇说出了那个略显生疏的名字，这个名字在密册的后面页上，没甚出彩。

莫平点了点头，并不怎么惊愕，对莫平而言，鲁子奇选哪一个他都不会惊愕，他犹豫着道：“既然这样，我试着问问管猴三弟会不会同行吧？”

“不用。”鲁子奇道，“管猴不怎么适合那个门派。”现在三弟这个称呼可以不要了，鲁子奇想。

莫平释然，道：“既然如此，我就通知司将大人提前布置了。”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一块银锭，道，“这块银锭出自渊治钱庄，上面刻着斤两。足够你走到那里，记住，你有半个月上下的时限。”

鲁子奇接过，上面写着‘二十两’，在反面有钱庄的红色印泥，略有褪色。

渊治钱庄是蛮州分盟开设的，后得到了天晁国的许可，作为渊治的朝廷钱庄，实际上朝廷并不能干预钱庄的具体事务就是。渊治作为一个封地交给正道同盟自治了，直至现在也没有收回。

莫平指了指墙角三尺许高度属于鲁子奇的背囊，道：“现在就准备出发吧，司将大人并不同行，到了地方找间客栈先住着，不出半日就会有人找你。”

莫平在此时行了一个抱拳礼，鲁子奇轻微颔首，提着直斩刀离开。直到快要走出这条街，鲁子奇也没有看到管猴。

鲁子奇的心里稍微有些空落落的，接着定定的站直身体，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片刻后，鲁子奇在一家装潢简约朴素的成衣铺前停下，走进其中。

片刻之后，鲁子奇换上一身玄色长衫，外敞着青色白边及膝宽袍，背着背囊走出。长衫直襟，设一排结扣，可以调整宽窄，腰间绑一条棕色杂皮带，在内扣上牢挂住了匕首，外有宽袍遮罩。

长衫自然没有做上怀兜，鲁子奇买了个合适的灰布口袋把纸包塞入，穿扣封住了袋口，放到了长衫的腰间口袋。

莫平说，直斩刀已经磨花了上面的线条纹络，刀鞘也换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木鞘，加上渊治官府人较少，不会有人能够认出来。

虽然不需要担心直斩刀的问题，但鲁子奇依然没有打消替换掉直斩刀的打算。

他所有武学中，只有旋风刀法需要用刀，不过相对直斩刀而言，曲刃刀更为契合；炼气舞也可以用刀，不过之于炼气舞，所有长柄兵器都适用。

除此之外，直斩刀毫无用处，而且一想到这是来自训教营的东西，鲁子奇就莫名恶嫌。

街道两边，不时可以看到摊位，有的放一张三尺木桌，在桌上协调的摆放着各种物什，也有的在地上垫一张布毯，在毯子上分布着物件。旁边都有人看顾着。

鲁子奇时走时停，有了那柄送上门来的秘质匕首，他现在还缺一把替代直斩刀的长兵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选一把曲刃刀。

兵器有主流和偏门之说，主流之中，常听到的一个词就是“十八般兵器”，十八般兵器又指“九长九短”。

九长为：枪、戟、棍、钺、叉、镗、钩、槊、环；

九短为：刀、剑、拐、斧、鞭、锏、锤、棒、杵。

刀为，九短之首，也是四大名器“刀、枪、剑、棍”之首，是善用者最多的兵器之一。

根据长短、用途的不同，有短刀、长刀、双刀、鸳鸯刀、礼仪刀、腰刀等区别。

根据材质、纹饰、形状等的不同，有环首刀、雁翎刀、柳叶刀、斩马刀、兽首刀、大环刀、朴刀等种类。

对于混迹江湖多年，混出来一点名堂的武林中人而言，兵器等同性命，相伴一生的兵器多为找工匠按照个人要求，取上好钢材的定制锻造品，非得到了更好的名兵器不更换。

这些成批锻制，在街边摆摊买卖、或者专门的商铺、铁匠铺中的成品，这算是中间过渡的通常品。使用者不是涉世不深的江湖新人，就是还没混出个名堂的武者。

对鲁子奇而言，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件用于防身的主要兵器。

鲁子奇身高在平均中上，有五尺四寸，的确使用枪棍等长兵器无碍，但他基本上没怎么用过，只有在阴山城府宅练枪法的那段时间，而且长兵器携带不易，比较显眼。在引来关注的同时也容易招惹麻烦。

暗器的话，可分为手掷、索击、机射、药喷四大类。在明面上没有买卖，也没办法找人教授。基本上在集团内部流通，也有部分流传到黑市上买卖的。

暗器作为方便在暗中实施突袭的兵器，不仅杀伤可观，而且可以做到以弱胜强，暗器的锻制和相关手法的学习，其流传长久以来不约而同的受着各方的严格把控。

鲁子奇在街边选了一把做工精良，外表崭新的柳叶型钢刀，并把直斩刀在付钱时当掉了，抵了一吊铜钱。

鲁子奇将要前往青玉山，不过他实际上并没有选择青玉山问星宗。

青玉山山域位于旧京黄袍的西南方向，楚江的数条支流贯穿东西，绵亘蜿蜒直连至天山山脉的背脊，东西长约四百五十里，南北宽约二百二十里。山主脉，支脉，余脉涉及周边三城十余县，盘卧面积达四万三千公顷，主峰翠烟山千六百丈。

之于整个天山山脉而言，青玉山只是属于前十名的后尾。不过，天山山脉猛兽横行、人迹罕至，比不得青玉山北靠平野，人烟浩穰。

除了身为盟务主导门派之一的问星宗外，还有历时三百年的龙庄山十方派，朱州迁移的断脉峰山海茗宗和曾兴盛过十余年的寒云岭摇松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