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鲁子奇在这个府宅里的练武厅找到了一杆红缨长枪，干脆就在练武厅里演练枪法。

那一批青壮年进入阴山的时候，城中的黑衣人一时间少了很多。虽然仍旧维持着阴山城的运作，但也没那么严苛了。

这日凌晨，鲁子奇早早醒来，一番洗漱后，直走出门、走出院子，沿着路径走向练武厅。

这个练武厅平日里怕是被宅主人闲置着，兵器架上有几柄不常用的兵器上积了灰尘。

虽然在厅内有足够的空间，但鲁子奇仍走到厅外的一方石台上。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在鲁子奇的右边天空，出现了一抹太阳的微光。

冷风习习，一阵接着一阵。

鲁子奇有节奏的呼吸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一杆红缨枪舞成一片光影，间或停顿，再次舞动时动作突然一变。

汗珠喷薄全身，不过尚不及让风吹作冰凉，就已徐徐蒸腾，变作缕缕雾气飘散。

“客人，用早膳的时候到了。”一个年轻仆人在门口喊道。

“知道了，马上来。”

虽然府宅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府宅里的女仆和下人也没有过多抱怨，面色平淡恬然的维系着日常。

鲁子奇把手上长枪放回兵器架上，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天色阴沉，一片古铜色，倒也没有将要下雨的样子，太阳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之中，时有鸟雀低空掠过。

鲁子奇回到自己的住房，在厅室的桌边椅上，放着一个四层食盒编织竹提篮，里面正放着做好没多久的饭菜，偶尔还有羹汤。

吃完，鲁子奇把食盒提篮收拾后，放到门口的平整石地上，准备到练武厅继续练习枪法，顿了一顿，鲁子奇折身返回院中。

关上院门，径自入屋，鲁子奇来到卧室，脱掉黑布长靴和白棉袜，他盘坐在床，阖上双眼。

易容，就是改变人的形貌。对普通人来说它并不重要，但对大多数武林中人而言，一身武功，易容占了五分之一的比重。不管是作恶事，还是避仇家，会这门手艺，安全性就提高不少。

易容有内部易容和外部易容之分。梳妆打扮，脂粉涂抹，就属于精陋的外部易容，戴面具是常见的易容手段，还有假发、假胡须、皮膜、伤口结痂、点痣之类。

而内部易容就像是无神相功这种，通过学习高深的武学奥义，做到内移脏腑，调换骨骼、调整筋脉皮相，有时还需要扎针点穴、推拿按摩作为辅助。

内部易容完成之后，几乎是变成了另一个人，非缜密敏锐之辈，或可从细微末节发现端倪，不然至亲知交也不能认。

鲁子奇得来无神相功不及一两个月，更不用说符合门槛开始修习的时间。不过今日，借助李五原内力洗练身体残存的余劲，鲁子奇开始调整状态准备试试所学。

内移脏腑，就算是成名数十年，内功深厚的武林前辈，至多也不过把五脏六腑移动那么一寸半寸，况且内移脏腑对外表改变细微，此时的鲁子奇想也未想。

调换骨骼，一般是缩骨矫骨，缩骨是改变身高体型，适用者至少要骨架粗大些，而且身体上骨架之外的成分也不能过多，不然调整之后可能走路都不行。矫骨就是把截断开裂或者生长畸形的任何骨骼改变成正常态状，也有反过来施行。不仅有严苛的基础条件，调整之时一般要雄浑内力作为主力军，之后还有进行磨合适应，可谓繁琐。

鲁子奇现在顶多只能轻微的调整筋脉皮相，筋脉关乎内力、气血的运行，调整起来亟需慎重，而皮相，大幅度调整不仅要承受割裂般的剧痛，视情况可能还有拉扯皮肉或者割除赘肉，简直血腥，需要外人、医师从旁辅助才可。

所以鲁子奇能做的其实没多少，凭现有的条件基础，把单眼皮变成双眼皮，让额头长一条褶皱，这样的事都做不到。至多把皮肤上某处的一块斑痣偏移一点距离，些微到肉眼无法察觉。

虽然基本上是在浪费时间，可鲁子奇现在除了练武外几乎没什么事做的。可凡事都讲究劳逸结合，是需要休息的。

中午，吃完中饭后，鲁子奇决定出去一趟，就当是逛街了。

上午鲁子奇白忙活了一通，身体像是一个物质构成体，要改变其构造不能用身体本身的力量。

就像铁匠手中驱使的铁锤，可以通过敲打改变铁矿石的构造，而改变铁矿石构造的这股力却不能使组成铁锤的铁或者木柄改变构造。

阴山城很大，鲁子奇在紫冠城也只是走了其一小部分地方，而阴山城作为跟紫冠城地域差不多的府城，虽然不至于、从城的一边走到另一边要用一天、这种程度，不过大半天还是有的。

这还是各人的身体状态差异、是否把时间耽搁在歇息、吃饭、方便这上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造成人群阻挡，建筑物相隔不得不绕路，这些问题还不算入考虑的情况下。

靠近城门十多丈、靠近黑衣人占据的几个大宅院会被黑衣人阻拦驱赶，街上的一般居民倒是照常生活，客栈酒楼照常营业。

另外，试图攻击黑衣人的、曾与黑衣人中某位发生仇怨的，会被擒住押走。

鲁子奇偶然也看到过几次。在衙门后面一大片空地是一个处刑场，鲁子奇过去的时候那里没几个人，不过隔着很远就闻到了血腥味。

再次见到张不二的时候他正在一间酒楼，和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吃酒。鲁子奇没去打扰，视线对上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就折身离开。

两天后，传来消息，在北面城外不远，驻扎两州交界的镇国国军、楚江上游的楚江水师各有一支在扎营。朱州州军也有两支结束了操练从南、东方向赶来。

朝廷军队人数合计超过五万，而阴山城中的黑衣人，总数不过数千人。

当日下午，一个左胸有银钟的黑衣人带着两人进了鲁子奇入住的宅邸，分别与几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