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夔牛骨？”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全都不吭声了。
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寂静来的那么突然。”
我有点好奇，刚刚还那么热闹的几个人，怎么听说了这个夔牛骨之后，突然就没了声音。
这玩意儿到底什么东西？我把疑问摆了出来。
老头儿看了看我说：“夔牛啊，山海经中有过记载，乃是上古神兽，牛头，无角，只有一足，出入水中有雷声，而且浑身电光缠绕，它的声音像霹雳一般，传说他只要能够到达水中，那么水里的一切生物都会被它的电光缠绕。”
“说的好像雷公电母的合体。”我小声的咕哝。
“小子，你说的恩没错，在上古时候，有人不叫它夔牛，而是叫它夔龙。”
“夔龙。”我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就是那些狰狞青铜器上的夔龙纹吗？
就在我还沿着思绪去想夔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刚才一直在叫嚣的四个人，却一直都没有了声息。
抛开了我和老谷头儿的单口相声，我回头看看他们四个，一个人都不吭声，而且目光有点躲闪，似乎是在回避这个话题。
“怎么，没人接下来夔龙骨这个东西？”老头儿有些嘲笑的意思在里面。
可是，还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没有人接这个话茬。
“看来都知道这个东西不好弄啊。”老头儿仰天长叹。
“老爷子，我们也明人不说话暗话，夔龙骨这东西，我们从来都没有指望真的能找到，但是既然您老提到了这个东西，我们就相信您肯定能搞定这玩意儿，不过说句老实话，有它，我们多了层保障，没它，我们也要下这个乌龙潭。”赵盾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是很犹豫，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还不是有心结，八十年前的那档子事儿，你们居然也会愧疚吗？”老头儿说这个话的时候态度又尖酸又刻薄。
“老爷子，实话跟您说，夔龙骨在始皇帝陵，鲛人泪和软云玉号称是始皇帝陵镇陵三宝……”
“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拿传说里的东西出来糊弄，也得看看你谷大爷是什么人？”老谷头儿很快的打断了赵盾的话。
“四月初三龙出头，四月初六龙出巢，四月初九龙回首，我们要干活只能是这六天了，从初三到初九，现在离初三还有几天，你们要是有诚意，明天晚上，带齐所有的人，到我这儿，咱们见见面，会议一下，然后分工，不能所有的活儿都老头儿我一个人干了，然后根据干活的多少，咱们分分脏，画画比例，如何？”老头儿还是念念不忘自己要分的那份东西。
赵盾没有接话，反而是拿眼看了一下钱贺和邱洪愚，这两个人似乎都在沉吟。
反而是那个小的有点撑不住了，动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下，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什么？大点声，你谷爷爷听不见。”谷老头大声的说。
“我是说，吴叔叔还困在后面呢。”那个叫赵侯青年鼓起勇气大声说。
“哟，原来你们后面还有人呢。”老头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个人。
赵盾也撑不住了，连忙拱手：“谷大爷，还是先请您给他放了，我们几个人如今也是身不由己才给您演了这出。”
“行，既然你这么痛快，我就去看看后面吊的这小子到底怎么样了。”说罢，老头儿手一挥，带着我们就往后走。
这个古玩店本来建在老街里面，大部分都是前店后住，这个店面也不例外，前面是一间半房子的门脸，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小院还隔出来两层，除了正中间四方的井字型小院左右两间房子，正面一主两副三间房子，后面还有个不大的小花园，刚刚我拎的那条大鲤鱼就是在那个小花园里的石头池子里给逮出来的。
绕过后面的四方小院，直奔小花园，里面种了两棵大石榴树，还有一大架子的葡萄，满墙的蔷薇和牵牛花，就在盛满池水的石头池子旁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井，平时我和老头儿吃的水，都是从这个水井里用辘轳给摇上来的，我早就说要买个水泵，搞一个自来水系统，可是老头儿居然嫌弃那玩意儿不够古典，太现代化，不符合这个小院原生原貌的古城文化。
你听听这借口，是人想出来的吗？
我就直说是您怕花钱呗，没想到老头儿居然恬不知耻的应道就是。
我真算是无语了。
可就是这个水井，现在令人吃了一惊，我刚刚来捉鱼的时候可能走的太急忽略了井上的封景，如今却发现，井的周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藤蔓，而且藤蔓上面长满了刺，开了一堆诡异的红色花朵，而且那些花朵似乎在有节奏的变色，似乎是有心跳一般，一会儿就红一阵，然后白一阵。
可作怪的是，随着这一阵阵的颜色变化，有一股凄厉的喊声也在有节奏的传出来，那种声音叫的简直是毛骨悚然，我都想象不出来，如今在没了老虎凳辣椒水的岁月，还有人会叫的如此凄厉和难听，真是让人膈应。
“到了我地方，就老老实实的，要是贼眉鼠眼的，想踅摸我老头儿的东西，下场可就跟他差不多了啊，我可不不保证下次心肠还会这么好。”老头儿说话的语气有点阴森森的。
本来在东张西望的赵氏叔侄俩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活跃，收回了四处乱瞄的眼神，邱洪愚和钱贺倒是目不斜视，好似进了大内皇宫的太监一般，只往前看。
我真的没注意啥时候一米见方的井口居然密密麻麻的覆盖了一层藤蔓，说是蔷薇的藤也不是，说是牵牛花吧，上面却开着诡异的小红花和拇指长的尖刺。
走到了近前，才知道那中凄厉的叫声是从哪儿传来的，就是从被绿色藤蔓覆盖的井口，走的近了一点听的更清楚了，里面的凄厉喊叫让人不寒而栗。
邱洪愚可能真的是台湾呆久了，听着这凄厉的叫声，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开始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
我也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貌大变得后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已经蔓延的无处让人下脚的藤蔓。
慢着，这些藤蔓有些眼熟，这不是刚刚老谷头儿在前面装神弄鬼的时候，他种出来的那些藤蔓吗，而且还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桃子。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头儿，老头儿得意的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取火筒，拔开一头的盖子，迎风一吹，淡蓝发黄的火苗顿时再取火筒口出现了，他微微一笑，又从怀里取出来一张二指宽的纸条，在取火筒上引燃，然后随手一丢，正落在满地绿色的藤蔓上。
说也奇怪，那些应该绿意盎然水汽森森的绿色藤蔓，在这个二指宽纸条面前一点都没有绿色植物的觉悟，就像是秋天山林里富含油料的枯藤一样，见火就着，就像是泼了汽油一般，刷的一下轰然而起，沿着满园的绿色藤蔓轰轰烈烈的烧了起来。
奇怪的是虽然热气腾腾，但是一点燃烧过热的刺痛感都没有，只不过，随着这场大火的燃起，那个凄厉的叫喊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叫的让人心刺。
这场大火着的快，灭的也快，不打会儿工夫，覆盖整个后院的绿色蔓藤居然烧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了，只留下地上一堆白色的残灰，轻盈的像是一缕缕的白色的丝棉。
我刚想到丝棉这个比喻，不知道从哪儿就来了一阵轻盈的小风，卷着那些白色的残灰直上天际。
瞬间之后，小院还是干干净净的小院，还是一尘不染的青砖铺就的小院，只不过那个一米见方的井口却被熏的黢黑，而且那种原本凄厉的，现在若有若无得叫声，正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吴叔，是您吗？”赵侯先沉不住气，大声的喊了起来。
随着这声呼喊，那个井里面立刻响起来一阵回应，似乎是在喊是，似乎又在害怕什么。
赵侯一个箭步冲上井台，朝里面看，似乎是想解救里面的人，可是就在他一露头的工夫，也是一声惨呼，然后连滚带爬的滚落井台。
老谷头儿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这个主人还在这儿站着呢，你们就当我家没人了？”
我这才看见，赵侯扒着井台的双手上缠绕了两条小青蛇，青的诡异，三角头，血红的眼睛，吐着长长的三角舌头，而且两条小蛇呈八字状态，就像一个手铐，牢牢的栲在赵侯的手腕。
这个时候赵盾赶紧上前一躬到底：“谷大爷，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您老高抬贵手，放他一码。”
老头儿哼了一声，一把就把哀嚎的赵侯给拽了过来，然后抓住他的双手，出手如电，也没看见老头儿到底是怎么下手的，就见赵侯的手腕突然喷出来两股血花，黑色的血，掉落在地上居然滋滋作响。
那两条小蛇顺着老谷头儿的手游到他的袖子里，不大会儿的工夫就没影了，我深深的眼了口吐沫，我咋不知道老头儿还养蛇呢，这平时可没显露过啊，老东西太阴险了吧又有点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