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经外科的精神症

南红豆跟着欧珠进入病房，这是几天前做完颅脑手术从ICU转回来的病人。一进到病房气氛有点怪异。一个老女人坐在病人对面，一个稍微年轻的妇女在窗口边上哭。病人看到我们来了就很开心地说：“嗨，你们来了，我们一起去喝酒吧。”

“你还想喝酒啊，来躺下让我看看你眼睛。”欧珠诧异道。

“医生啊，我儿子今天早上不认识我们了，叫他媳妇贱人，鸡婆什么的，我也不认识了，老说去喝酒。”老女人苦着脸诉说道。

“那个丑女人，哭什么哭，滚出去。”病人突然暴躁起来。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因为晚上跟朋友出去喝酒，回来时在楼梯上摔下来导致颅脑损伤，颅内出血。颅脑清除血肿术后第三天。南红豆看完病例，看着病人现在的临床表现，应该有硬脑膜下血肿，慢性颅内压增高症状。所以记忆力减退、精神失常和精神症状。

“阿姨，我去开个单子，再给他拍个颅脑的CT，拍完后看一下是不是颅脑又出血了。我们送他进ICU监护。现在他病情加重了，他需要镇静，如果他的情绪一直这么高涨，颅脑压力太大，他会很危险。你看他出现情况了，病人很烦躁，所以还是送去ICU监护比在这里好。”欧珠也发现病人病情有变化，在劝说家属同意吧病人转入ICU。“而且你们在这里吵着他，他更加躁动。”

“又去ICU啊，不是好转了吗？”老女人不解道。

“昨天是好转了，今天情况真的有变，不能让他这样烦躁下去了，他的精神症状都有了。我和护士一起送她去检查，不用担心检查路上有意外没有医生在。我们一起去。”欧珠耐心道。

“妈，送他去ICU吧，他现在都不想见我们了。”年轻的妇女哭着道。想来这是病人的媳妇。

“你们是医生，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女人绷住脸道。

“那你们跟我到办公室签字。这是要你们同意的。”欧珠也不管老女人的不满。也没有进一步解释。欧珠就匆匆的走出病房，去办公室打印转科同意书，还有开了CT检查单。打电话去ICU通知那边要收病人。等病人家属签完字，欧珠想叫一个护士过来一起送病人去做检查的。这是南红豆说：“我和你一起去吧，这样就不用麻烦护士了。”

“也行。先给他镇静一下，不然去到CT室躁动也做不了检查。”欧珠开出医嘱叫上护士给病人镇静。镇静药用上后欧珠和南红豆一起推着病床带着病人去CT室。CT室在一楼，床边连接监护仪，床下面放着抢救箱，这是用来意外发生时抢救用的。欧珠在床头拉着，南红豆在后面床尾推并观察病人。坐医用电梯很快去到CT室，插队做了急诊CT。在拍摄过程中欧珠和南红豆就凑到CT操作电脑上看。果然硬脑膜下有血肿，引流管有一半被凝血沉积堵塞。很快拍完CT。南红豆和欧珠又匆匆地送病人回病房。

“引流管的血栓，还是去ICU溶，我们外面的病房太忙了，护士观察没有那么仔细。”欧珠说道：“南方那边的医院普通病房怎么样？护士是不是充足点？”

“也差不多，护士哪里都一样，都是紧缺的，最缺的是儿科护士和医生，这是全国通病，不然我就不会被安排去新生儿科了。”南红豆道。想想道：“在缺人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合理安排排班和工作模式，有些岗位可以去掉就去掉，以前我们在北和协时，那么忙护士工作也运作得很好，我觉得病情观察方面，还是护士素质和工作模式问题。南方有些大医院对护士的管理也是不太合理的。护士的辞职率也很高。”

“被你这么说，感觉那些读护理管理研究出来的人才都没干实事。”欧珠笑道。

“反正我们不做管理的都是觉得管理有问题，管理层那些弯弯绕绕我最讨厌了。”南红豆不满道。

“哈哈，没想到你还有愤青潜质。所以说医院都是要有底蕴的。还有当我们只专注疾病时这些事我们会忽略。只有护士自己才会关注。所以也有我们的问题，病情观察不能只靠护士，我们没事都要多去病房看看。”欧珠笑道。

“不说这些了，好好做自己份内的事吧。不用把自己搞得像愤青一样。毕竟不年轻了。”南红豆也笑笑道。说着回到神经外科，护士已经准备好转科病例收拾好病人的用药准备给病人转科。其他东西就叫病人家属带回去。欧珠和南红豆跟着病人一起去ICU。ICU还是挺配合的。有些ICU最讨厌外面的病房送来的病人是乱七八糟的，觉得外面的病房护士不合格，每次送病人进来都会发一顿牢骚。147的ICU还好，没有这种不耐烦的情绪。

交接完病人，欧珠和南红豆赶紧跑回病房接着查剩下的病人。该出院的开出院通知单。该换药就换药。忙前忙后还是要加班才能写完病程记录。

“师姐，走去吃饭了。已经十二点半了。”欧珠伸个懒腰对南红豆说道。

“你去吧，刚才顾伯伯说给我带来饭。我写完这个记录，你有空看一下，我写的不知道跟你们这边的方式一不一样。”南红豆头也不抬地赶着自己手上的病程记录。因为不是本家的医生，南红豆用的是欧珠的工号。其他的医生对南红豆都很友好，忙完了都让出电脑给南红豆用。

“那我下午再看，你不用那么赶的，写不完，我下午还有时间。”欧珠道。

“还是先写完吧，要是下午忙起来很容易漏掉。”南红豆道。

“师姐，你不要逗我，我下午一定要安安静静的下班，一定要没有意外。”欧珠嚷道。

“哼哼，你以为。”南红豆笑道

“那我赶紧去吃饭。万一你的乌鸦嘴显灵了呢。”欧珠脱掉外面的白大褂跑去饭堂吃饭了。医生护士最讨厌说等一下会忙，有时真的很邪门，说完就会有新收和抢救。

南红豆看着欧珠跑远的背影也觉得好笑。写完病程记录，南红豆才去顾墨的病房。一进去顾墨就看过来盯着。“怎么了？”南红豆又往自己身后看了一下问道。

“没什么，快点过来吃饭。”顾墨皱着眉道，又低下头看床上桌摆着的书。顾墨的病房是单简的，又独立的桌子吃饭。顾墨不能下床，他只能在床上吃。南红豆坐到桌旁，发现只剩下一份饭菜了。看来只有自己没有吃饭了。楼化和顾旭东不在。南红豆也饿了，赶紧打开盒饭，看到有大盆鸡就吃了起来。

“坐过来点。”顾墨道。

“干嘛”南红豆还是听话把饭放到过么床上桌上，把椅子也挪过来问道：“这是你的饭吗，你还没有吃?”

“吃过了，是留给你的，快吃吧。”顾墨抬手帮南红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廓上。南红豆看着顾墨微微勾起的嘴角吃吃地笑，又低下头开始吃饭。

“好吃吗？”顾墨问道。

“嗯，好吃，很有鸡的味道。”南红豆慢慢地品尝答道。

“今天很忙吗？这么久才来吃饭。”顾墨无意地翻着书页问道。

“还好啦，就是有个病人病情变化，要去ICU监护，送了去检查和转科就耽误了一些时间。”南红豆一边吃一边说道。然后不知道顾墨在想什么，就静静地看南红豆吃饭。南红豆也不说话，慢慢地吃。吃了半个钟南红豆终于放下筷子吃饱了。喝了几口配来的汤，不知道是什么汤，有点像兰州拉面的汤底。吃饱喝完南红豆就开始收拾桌面。顾墨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南红豆扔完垃圾回来洗了手做到顾墨边上。顾墨把苹果切成小块递给南红豆。南红豆有笑眯眯地吃起来。

“吃完去睡觉，隔壁小床我已经让楼化收拾过了。”顾墨道。

“不用，我可以回宿舍睡，很近的。”南红豆摇摇头道。

“昨晚睡得好吗?温差比较大，有没有被子。”顾墨问道。

“有被子，我套了自己带来的被套，盖着挺好的。”南红豆对于盖医院的被子都习惯了，也没什么好挑剔的。“那我先回去了。还可以睡一个小时。”南红豆站起来道。

“嗯，走吧。”顾墨闷闷道。南红豆没听出顾墨低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