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版序言
我从未想要再次出版这本书,因为它已成为我所有著作中最无用的了;在书中曾经兴致勃勃谈论的建筑,或已被推倒,或被粉刷和修补得平滑光洁,比彻底摧毁更糟糕。
但是我发现人们依然喜欢这本书——依然在阅读它,而不是去读那些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书;——我从那时起写作的源头都在此书中——无论这些文字如何过于藻饰,且过分轻率地喷薄出过多议论——此处我依然以旧式的语言表达;有许多偏激和完全错误的新教主义,已经从正文和附录中去除了,然而可能对旧版而言仍有一定价值——在收藏家和知识阶层的读者眼中(大多数当代读者都是这个阶层,这十分有益)——但错误也在所难免。
第一版以及最初的蚀刻版画,我敢说将永远在市场上可以售出高价;由于它的蚀刻插画的每一根线条,不仅是我亲手刻画的,也是我亲手刷印的[它们中的最后一张是在第戎克洛什旅店的洗手盆中洗印的],印得十分粗糙而不精心(我那时和现在一样,十分鄙薄那些需要准确或标准的艺术作品,而不是以稳健的双手和真实的线条造就的):尽管有种种缺憾,这些蚀刻画依然准确而优美地达到了其目的,并且正如我所说的,今后仍将非常有价值。
在第二版时,由卡夫先生对它们进行了复刻,他十分优秀地彰显了这些插画的作用,并显示了一个优秀的雕版家的技巧。因为蚀刻画原先的手法并不容易用直接的雕版来复制。当我直接在钢板上使用针刻,我从不允许任何刻痕和莫名的纹路(见《现代画家》中我自己亲手刻制的版画),但是在那些需要展示建筑阴影的地方,我仅需要一片易得的暗色空间,因此我使用了一个他人教我的手法(可能是由一个德国雕版家——我现在记不真切了)。背景色需要处理得十分柔和,要在上面铺一张棉纸,在上面用一支硬头铅笔刻画,当棉纸揭起时,效果便近乎阴影了。笔尖的压力去除了附着于棉纸的蜡,将版画的表面以这种状态承受酸蚀。如此得到的效果是半晕染、蚀刻和平版印刷的混合;除了卡夫先生以一种特殊的水平掌握这种效果,再没有其他方式能够模仿了。卷首插图是由阿米塔吉先生绘制的一幅同样优秀的插画,正是由于他精湛的技艺,《现代画家》的插画不仅极度精美而且具有永恒性。他的部分版画,至今为止经过各种使用,其光彩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我准备将这些画与书分开独立再次独立出版,以这些画的主题来进行编排。
但是,尽管我现在拥有所有这些版画,我必须确保它们不会超出它们的年限被使用;甚至这些旧书目前的版本也绝不会贬值——而同时它们亦将始终容易购得。
对《建筑七灯》的正文加了一些短注,现在也包括在重印版本中;但是原先的正文(上述提到的段落是唯一被删除的)则原封不动地呈现,读者因此可以确定我甚至未改动一个论据,而仅将繁重的编辑工作留给我最好的出版商艾伦先生和他那些十分得力的助手,对于读者因此而从书中获得的受益,他应得的感谢不亚于笔者自己。
于布伦特伍德
1880年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