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人自此发觉事情闹得有些大，蜂拥上前将二人拉开，这一边在劝架，那一边有人已经跑去喊老师，教室里顿时闹哄哄。

莫颜撕书的一瞬间心情得到了释放，但后悔也随之而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她平时虽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好像什么事都敢去做，其实那都是假象，骨子里胆小得要命。

眼下虽然还直直梗着脖子绝不松口服软，其实内心早就慌了。

正当场面混乱双方僵持不下时，班主任王老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她简单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叮嘱其他同学好好上晚自习，然后把莫颜叫到她的办公室兼卧室。

王老师从莫颜入学的那一天起，一直都很照顾她，将自己的藏书不断地借给她阅读，常常找她帮忙油印试卷等等。

莫颜对老师心存感激，喜欢去靠近对方，甚至可以说有近乎讨好的意味。

王老师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的存在。

此刻，莫颜心知做错事情，忐忑不安地坐在老师的对面，既愧且悔。

王老师用严厉的语气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那些语句如利刃般刺进她的心头。

她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觉得脸面丧失殆尽。

末了，老师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没了母亲，所以一直就很心疼你，但是，你也不小了，大家都是同样的年纪，别人也不可能一直去让着你，顺着你。”

“我没有”莫颜辩解道。

之前王老师说了一大通话，她心有歉疚都没有回嘴，因为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不应该去撕课本，所以低头默不作声。

然而当话题莫名其妙地转了个弯，对方认为她是自持可怜才心有怨恨而去欺凌别人，莫颜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要说她刁蛮任性，莫颜认。然而这种打着楚楚可怜的幌子搞心机博同情的事情，她是绝对要撇清的。

被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人训斥，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眼睛里的泪水越来越多，终于撑不住落了下来。她不想哭的，跟别人再怎么发狠的时候都没有掉过眼泪，然而王老师对于她而言与别人不一样，是她一直想要亲近的人，有她想要的温暖与关怀，所以受到误解后满心都是委屈。

“明明做错了事情，你还有脸哭，是不是觉得眼泪掉一掉，这个事情就过去了。人家的书怎么办，他上课用什么，你上哪再去找一本新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没有母亲或者没有父亲，那人家怎么办呢？还不都是要好好地过。”王老师还是很生气。

“那假如你的妈妈死了，你会怎么办？”莫颜口无遮拦地说道。

王老师明显被噎住，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说：“我妈妈很健康，活得好好地，你小小年纪说这么恶毒的话，心怎么这么狠呢！我看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错。”

如果说之前的训话过程中，对方从始至终保持着单一的冰冷面孔，眼下则是被莫颜的话激得怒不可遏。

过了一会儿，王老师无可奈何地说道：“算了，你也回去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去跟莫军道歉，然后把你的书赔给他。”

闻言，她僵硬地站起身，说道：“老师再见！”

听到莫颜的话，王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再言语。

她的心里无比清楚，对方心里应该极其不高兴，甚至可以说非常恼火。她一时之间失了神，对学校里的一切都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