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创新之路
胖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能做到一个片区的老大，都不是泛泛之辈。
在张凯从医院回来之后，二人吹着空调喝着小酒，张凯就摸着伤疤抱怨：“妈的，我这辈子从没这么窝囊过。”
胖哥微笑着说：“要沉得住气！”
张凯：“我现在恨不得把谢氏给拆了，看着谢小白那个贱人趴在地上哭。还有那几个小崽子，妈的，居然敢扎我，老子长这么大，都是我扎别人。”
胖哥：“你说这些都不高级。”
张凯瞪着胖哥：“你还有多高级的？”
胖哥诡异地笑：“你等着看吧。”
胖哥举起酒杯碰一下张凯的杯子：“但是你生意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只要一切在正常竞争范围内的，都不为过。”
第二天，喜洋洋火锅店，连同旁边的黔江鸡杂都打出了一块牌子：全场八折，啤酒免费畅饮。
说实话，谢小白毕竟是新店，在知名度上是没法跟对面的几家相抗衡的，他们一出招，谢小白的谢氏老灶火锅店立马就没人了。
谢小白算了一下账，前一阵子虽然上座率还可以，但那是因为自己的价格优惠，再加上酒水免费，现在把帐一清算，除去房租水电工人工资，基本没赚钱。
现在已经是孕中期，可以到处走走。谢小白还是每天到店里，手拿着苍蝇拍，追打着落在桌上的苍蝇，透过玻璃大门朝对面一看，张凯的生意确实不错，一般中午上座率不会很高，但喜洋洋都有一半。
谢小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大声喊老吴。
老吴是店里的大厨，在圈里也混迹很多年了，经验和技术都还说得过去，这个人是开店之初，谢小白的公公介绍来的，说好的试用期满了之后，双方对对方都比较满意，老吴就留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主雇双方相处得还是可以。
听到喊声，老吴边擦着手边从后厨跑出：“咋了小白？”
“换下衣服，跟我走。”
“干什么去？”
“吃火锅。”
“嗨，吃火锅还换什么衣服嘛，我去准备菜。”
“到对面去吃。”
老吴愣住了，他一脸愕然地看着这个年轻的老板娘：“对面？”
谢晓敏在柜台后面催促：“还不赶紧！”
一瞬间，老吴似乎明白了，他忙脱掉身上的白色上衣，跟在谢小白身后。临出门时，谢晓敏还不忘叮嘱一句：“记得带上舌头！”
刚走进喜洋洋的店，张凯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哟，谢老板，您这是，检查工作？”
谢小白：“张老板别开玩笑了，我是来吃饭的。”
“吃饭……”
“怎么，张老板不欢迎？”
“哪里哪里，您是请都请不来的大贵客哟！”张凯打着呵呵将谢小白和老吴让到一张靠窗的桌前，递来了菜单：“谢老板，您自己都开店，还到我这来吃。我这搞不懂耶。”
谢小白大方地：“张老板生意好，一定有过人之处，不瞒你说，我是来学习的，找找差距。您不会把我撵出去吧？”
张凯大笑：“怎么会呢。别人都是八折，您来吃，七折。”
谢小白礼貌地致谢。
张凯说完回了柜台，谢小白也将菜单递给了老吴，让他点菜，因为，老吴会比她更懂行。
张凯那个胖胖的娘们叼着烟卷，盯着不远处的谢小白：“这不是谢氏的吗，她来干什么？”
张凯盯着谢小白的方向：“这个女人，恐怕还真是不简单。”
胖女人轻蔑地笑笑：“那又怎么样。真要来吃一顿就能学了去，那还叫什么秘方？”
突然，胖女人好像发现谢小白的大肚子：“哟，她好像怀孕了的嘛。”
张凯幸灾乐祸地：“那是人家的事，你少操心。”
胖女人：“吃太辣对胎儿不好，我得提醒她一声。”
张凯拉了一把没拉住，胖女人已经出了柜台，来到了谢小白的桌前：“妹儿，你这怀了几个月了？”
谢小白：“六个多月了。”
胖女人：“那你还吃火锅啊？太辣的东西对娃儿不好，你不知道啊。”
一瞬间，谢小白就觉得有点温暖，她站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抓住胖女人的手：“谢谢姐，我就是尝尝，不会多吃。”
“那就好。一会我给你来碗白开水，你涮了吃。”
“好，谢谢姐。”
胖女人回到柜台的时候，张凯低低的声音：“你怎么那么多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有没有一点爱心？”
胖女人嗓门宏亮，似乎天生就不会小声说话，这引得张凯一脸窘状，他张望了一眼，幸好谢小白没注意这边。
谢小白只是简单地尝了尝，不怪人家生意好，张凯家的味道确实有过人之处。
当天晚上，谢小白侧身躺着，书也不看觉也不睡，大睁着眼睛盯着身边的赵乐天，赵乐天以为别有用意，就笑着说：“你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干嘛？忍一忍，医生说了，怀孕期间不行。”
“你一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谢小白翻了个身，侧向另一边。
那张秘方，理论上来说没错，但是，那毕竟是一百年的事情了。那时候物质缺乏，吃点什么都觉得好吃。可现在不一样，老百姓可以选择的太多，时代是发展的，以前的秘方显然已经无法满足现代人对饮食的更高追求。
不能因循守旧，必须得变才行。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谢小白才睡着，但，这个夜总算是没白熬。
大约十点多的时候，谢小白就起床了，她给周楠打了个传呼，没多久，周楠就过来了，谢小白说她有事要求梁艳艳。
听完谢小白的话，周楠大包大揽满口答应。
依着谢小白，周楠应该打个电话，把梁艳艳邀约出来，正好也快中午了，可以边吃饭边聊。
说到吃什么，周楠倒是替表姐想，说还是吃点别的吧，毕竟孕妇吃辣的不好。谢小白就问可有什么好的店推荐，周楠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梁艳艳家附近有一家滋补鸡汤馆，味道相当不错，艳艳都说了好几次了，咱们可以去试试。
谢小白也觉得可行，二人就决定先往梁艳艳家方向赶，到附近再给她打电话，因为周楠确定艳艳今天上午肯定会在家，不会扑空。
在路上，周楠又买了一点礼品，周楠似乎有一点兴奋，俩人提着礼物来到杨家坪的一个小区门口。
在门口的小卖店打过电话之后，没多久梁艳艳就出现在二人眼前，素面朝天的她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礼貌性地跟谢小白打过招呼之后，就面无表情地接过周楠手中的礼品。
周楠以为，她一定会带自己和姐姐到家里去坐，没想到梁艳艳把礼品放在小区传达室，转身出来，说是直接去饭店。
周楠：“把叔叔阿姨喊上一起啊。”
“不用管，他们在屋里吃。”
电话中已经说明白表姐要找她帮忙的事，当然也说好了去吃滋补鸡汤。一路上，梁艳艳独自走在前面，与姐弟二人保持着大约两三步的距离，也不大跟二人说话。
谢小白皱了皱眉，往旁边看了一眼，她的表弟周楠还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
谢小白紧走几步：“艳艳。”
梁艳艳停住脚步：“咋了姐？”
谢小白：“艳艳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咱改天再聊？”
梁艳艳看看谢小白，再看看身边的周楠，意识到自己刚才或许有点失礼，忙换上一副笑脸：“没有没有，就是……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谢小白：“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
梁艳艳斜了周楠一眼：“没事，就是身上来了。”
说完，梁艳艳亲热地挽住谢小白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前而去。
鸡汤馆没多远，中午客人也不是很多。就在饭桌上，谢小白把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个交代：“我尝了一下张凯家的味道，不比不知道啊。我觉得咱们谢氏的味道是需要做一个改善才行。”
梁艳艳给周楠夹菜：“那姐姐找我是……”
谢小白：“不瞒你说，我爸给我留下一个秘方，但是我觉得满足不了现代人的口味，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中药里面找点灵感。你看咱们很多菜都离不了中药，比如像是当归啊、干草啊，都是中药。”
梁艳艳频频点头：“姐姐这个思路是很好，必须要变革才行。中医里面分为医学和药学，所以叫中医药大学嘛，我们学医的虽然也懂中药，但毕竟不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
梁艳艳捕捉到了谢小白眼神中的落寞，她看了一眼周楠，发现周楠也正在皱眉，他略思索一下，就对谢小白说：“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中药师。”
周楠插话：“对对，最好是对饮食有一定研究的中药师，有没有？”
“我想想。”
“没事没事，不着急，这也不是着急的事。”
谢小白给梁艳艳舀了两勺汤：“这个汤真不错，但是我不能吃太多，要不孩子长太大，到时候不好生。”
接下来又是吃饭，间或聊一两句毫不相干的话题。
梁艳艳边吃边思考，突然，她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谢小白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怎么了艳艳？”
梁艳艳：“有倒是有一位，但是……”
“但是什么？”
“这人脾气有点怪！”
“能有多怪？”
“算了，我还是再想想其他人吧。”
“你先说一下这位嘛！”
周楠也抬起了头：“就是，有本事的人才有脾气呢，到底怎么个怪法？”
“这位邓教授吧，动不动就骂人，有时候气急了还动手，完全不像个女人，我们院长都不愿搭理她。你顺着她说，她觉得你没主见，你逆着她说，她说你不尊重她。”
“是挺另类的，你跟我说点这个邓教授的家庭情况。”
“怎么，你真要碰碰她呀？”
“你觉得，在饮食搭配这一块，还有比她更强的吗？”
梁艳艳思索一下：“就我知道的，没有。”
“对呀，要找就找最好的。哪个人身上都有柔软的地方，尤其是女人，只要我们能找到，就好办。”
“我就听过她在我们学院的一次讲座，因为他资历很深，有两个院领导也去了，她在讲台上说起现在学校的师资建设，把院领导批的狗屁不是，还当场让院领导站起来回答一下她的问题。”
周楠：“我*操，够狠！”
“你不知道，当时很多男同学都吹口哨了，让院领导很下不来台。”
谢小白：“我种情况，要么是故意，要么是人太简单。”
“听说她在XZ呆了好多年，那时候老公跟她离婚了，她一个人带大儿子，再后来，儿子在美国读书，跟她关系也很淡。”
谢小白停顿了几秒钟：“直觉啊，我觉得这邓教授是个可怜人。行，就她了！麻烦你联系一下，看什么时间合适，咱们过去一趟。”
梁艳艳还在带着征询的目光看着谢小白：“你确定？”
谢小白笑笑，目光坚定地：“人哪能见困难就往后退呀，咱活着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嘛。再者说，人都还没见着呢，人家也还没拒绝咱呢，咱就直接缴枪投降了？”
梁艳艳终于也释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周楠那么崇拜你了。”
谢小白望着周楠：“崇拜我？”
周楠忙补充：“第一女神！没有之一。”
谢小白莞尔一笑，擦了一下嘴，说是去一趟洗手间。
趁谢小白不在，梁艳艳撅着小嘴往周楠身边凑：“那我呢？”
周楠：“你是五A级女神。”
梁艳艳：“有什么不一样？”
周楠：“我姐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种，你是……”
“是什么？”
周楠坏笑着凑近梁艳艳的耳朵：“风景很美，但是得花钱。”
梁艳艳顿时脸上飞红，打了一下周楠：“讨厌。”
梁艳艳伸手拿包：“老板，结账。”
谢小白擦着手回来：“结过了。”
梁艳艳：“哎，姐，我家门口，怎么能让你结账呢，你这不厚道啊。”
谢小白笑：“谁让我是姐姐呢，再者，是我求你帮忙。”
从饭店出来，又来到了小区门口，周楠的意思是提上搁在传达室的礼品，到梁艳艳的家里去坐会，可是没想到梁艳艳却说让俩人先回去，对梁艳艳的这个态度，周楠有点不太情愿。
梁艳艳：“你看你咋那么不懂事，姐姐挺着个大肚子。”
周楠长长吐出一口气，脸色沉下来：“艳艳，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咱俩谈了时间也不算短了吧，我们家亲戚你全都见过了。可你呢？我除了送过你两次，知道你住这个小区之外，其他一无所知。有时候我就在想，你对我来说太不真实了，就像是一个梦一样，随时可能会碎掉。”
梁艳艳解释：“宝宝，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愿意，我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周楠一听更生气：“还不到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梁艳艳没有及时回话，她的眼眶里逐渐盈满了泪水：“周楠，咱俩在一块这么久了，我对你怎样你心里很清楚。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愛你了，我害怕失去你，到合适的时间，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请你相信我。”
谢小白也上来拉周楠：“周楠，姐姐累了，你送姐姐回去好不好？”
梁艳艳用几近祈求的目光盯着周楠，周楠走近梁艳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抱了抱梁艳艳：“宝宝当然相信贝贝！”
梁艳艳也用力抱周楠：“谢谢宝宝。”
谢小白伸手一招，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周楠扶着谢小白进了出租车，还不忘跟梁艳艳招手。
汽车绝尘而去。
梁艳艳转身进小区，刚一回头，两行清泪像是憋了很久，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放肆地滑下来。
坐在车上，周楠两条眉毛拧成一股，气呼呼地喘着气，谢小白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你都是个大男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就是想不明白。”
“有些事不用想明白，想不明白还更好些。”
“不就是去他家认认门嘛，又怎么了？见见她爹娘会死啊！在一起这么久了，每次说到见她家长，不是这理由就是那理由，反正就是不让见，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找了个妖精，像是白素贞一样。”
谢小白不禁哑然失笑。
周楠接着说：“你说让我怎么想，肯定是她对我还不够满意嘛。”
“这种事情，我不敢乱猜，因为我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你只需要问问你自己，你俩在一起时，你觉得她愛不愛你。”
“愛。虽然一开始是我追的她，但是我觉得好像她爱我，比我爱她更多一点。”
“那就行了。爱一个人，首先是尊重。她不让你见家长，应该有她的苦衷，我相信她说的。而且，你说的没错，她确实很愛你，我看得出来。”
周楠猛然侧身对着谢小白：“说得我越来越好奇了，姐，你觉得会是什么苦衷？”
“这个我不敢乱猜。说不定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呢。”
“天大的惊喜？”
谢小白愉快地点头：“对呀，比如说，她爸爸是咱们市高官，那你肯定不可能轻易就见到啊，再或者，她妈妈是著名人物，你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周楠的脸上慢慢挂上笑容：“你说的对呀姐，一会我就去查下咱们市委那些领导有没有姓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