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御敌吴王显韬略,取胜二将尽峥嵘
却说高祥率军来援前,镇南侯杨明勋便已迎战杜挚。
时明勋所统三军闻交州势大,皆生惧意不敢交战。
明勋闻知后心急如焚,苦思良久觅得一法,即召来左右吩咐事宜。
左右听罢皆道妙计。
于是次日明勋便召来三军将领于校场相会。
待得众人入内后,杨明勋登台道:“杜挚趁先王薨逝之际进犯我境,实非丈夫所为。然其不知今王有神明护佑,贼子岂可得胜!”众将校听罢皆低头不言。
见众人不答,明勋笑道:“本将知尔等不信,故今以法佐之,定使尔等心服。”
台下问道:“不知将军欲行何法?”
明勋对道:“本将以钱为例,掷十八枚于案,若皆正对于天,则知天命在吴,我军当胜。”
下对道:“若真天命护吴,贼兵有何惧哉!请君侯即试。”众人皆附议请试。
明勋于是召人抬来桌案,上铺红布后,即在众将校前投掷铜钱,一连十八枚竟皆正面朝上。
见众将校惊愕失神,明勋笑问道:“此正应天命护吴,汝等服否?”
下对道:“当以将军为首,我等再无惑矣。”说罢,众人齐拜称颂。
明勋见士气大振,于是稍加勉励后,便亲率三军径往庐陵扼守险要,以阻杜挚进犯。
未几日杜挚引兵进至庐陵南安,见其城池坚厚,便与左右计议,欲差人劝降杨明勋,使其倒戈归附。
见众人不答,幕僚侯铭于是自请为使,欲往劝降。杜挚则欣然应允。
次日,侯铭拜帖请见,得明勋应允后,二人便于楼关相会。
入内见得明勋戎装加身、样貌伟岸,侯铭一时失神,幸得左右之人提醒,方才定下心来,将劝降之事相告。
言方毕,便见明勋起身斥道:“杜挚乃谄媚小贼、溜须之徒,窃据高位不思报国,欲以蝼蚁之心妄与天地争力,本将忠心事主岂可降贼?”
侯铭拱手道:“君侯忠义在下已知,然需以实为重。高裕既薨高祥继位,其年幼势弱,自难久持。而君侯统领一方带甲数万,何不趁机起事,成王霸伟业!如此良机怎可坐失?”
明勋拍案喝道:“丈夫行于天地间,岂可趋利背主!本将今日所得,皆赖两代先王所赐,故不论身居何职,本将终以高室为主,万死不辞。汝莫巧言惑我,可速回报杜贼,欲战便战,本将自当奉陪!”
侯铭拜伏叹道:“君侯真乃忠义之士!铭当鞍前马后,誓死相随,望君侯莫弃。”
明勋大惊,疑道:“汝此是何意?”
铭答道:“在下虽愚,亦可明辨善恶。杜挚急功好利志大才疏,趋炎附势残害忠良,早晚必食恶果。故今借机来投,望君侯莫拒。”
明勋疑道:“前番之言又是何意?”
铭笑道:“不知君侯何人,故相试耳,万望见谅。”
明勋心喜,下座扶其起身后,笑慰道:“公来投我乃我之大幸,安会怪责!请公教我退敌之法。”
侯铭道:“杜挚尽起交州兵马北来,今士气正盛,君侯若战必败。然山路难行,粮草难续,他军中粮草只够月余用度。故君侯只当据城坚守,不出数日,敌军必当自乱,一战可定也。”
明勋疑道:“杜挚久据交州,怎会粮草不足?汝莫诓我。”
侯铭答道:“在下岂敢。实因交州山岳起伏,耕地稀薄。加之杜挚不恤民情、挥霍无度,故有此祸。”
明勋喜道:“若是如此,敌兵有何惧哉!然为防万一,我当上报吴王,请其遣将来援,助我早日退敌。”
见计议已定,铭道:“杜挚见我未归,心下必生疑虑。他若问之,君侯就言已将我诛杀,如此可护家族周全。”明勋点头称是,遂将诸事按计而行。
次日见侯铭未归,杜挚心中起疑,于是差人叫问。
斥候奉令即出,临近城门正欲问时,城头忽有一箭射来,直将来人射杀。
杜挚见状大惊,抬眼观望,正见杨明勋拍栏大骂,道:“乱国贼子本将岂会从之。汝之使者已被本将诛杀,欲战便战,何故言他!”
闻言杜挚大怒,直令三军攻城。
一时喊杀声起,南安顿如炼狱。万人舍命齐上,千人据城苦守。
战至黄昏,两军皆死伤惨重,尽生疲态。眼见难以取胜,杜挚于是暂歇兵戈,决计来日再战。
夜半时分,杜军正于营中歇息时,忽听得营外杀声四起,鼓角争鸣。
三军立时大惊,忙出营探查,却未见得吴军一卒。
杜挚心中虽疑,却只得吩咐众人早歇,次日再战。
然至三更时分,寨外杀声又起,似有吴军夜袭。众人慌忙出营,却又未见敌军一人。
及至天明,交州兵一夜未歇,尽皆疲乏,无力攻城。
杜挚见此,只得驻军城外,暂缓攻打时日。
时至晌午,南安城门忽开,杨明勋亲率千骑杀来。
杜挚大惊,慌忙整军迎战。
激战半响,虽抵住吴军攻势,然交州兵却也未能歇息,士气愈发低迷。
杨明勋见计已成,于是收兵回城。
入内笑谓左右道:“今日一战,足见疲敌之计颇有成效。只需再过几日,交州兵必无起身之力,胜不远矣。”
侯铭进言道:“昨夜之策略有不足,敌虽未歇,我军亦是如此。不若兵分三部,使军轮番扰敌,则余部正可歇息,时日一久,敌必自溃。”明勋闻言抚掌称善,遂按计而行。
一连三日,吴军轮番袭扰,交州兵愈加疲乏。杜挚恐吴军来袭,只得撤军数里至南野下寨,暂不进军。
幕僚顾志劝杜道:“我军势大,不若分兵建安,数路并举,敌必无力相阻,又何须执念于此?”
杜挚恨道:“杨贼杀我使者,如同毁我颜面,若不除之,实难消我心头之恨。汝亦无需多言,待我士气重振后,必一战平之。”顾志无奈,遂不再言。
城中杨明勋见杜挚暂退,虽欲乘胜追击,奈何兵马不足,只得坚守不出,两军暂入僵持。
未几日,杜挚见三军歇息已足,自觉可胜,正欲出兵之际,忽有报自后方传来,称近日荆州景怀忠正陈兵边境,似有所图。
杜挚闻报大惊,便与左右计议。
顾志劝其回兵,领军校尉尚崇武却劝其进军南安。
见左右争执不下,杜挚心生迟疑,难以决断,遂令众军按兵不动,欲从长再议。
顾志闻令叹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矣。”
数日后,高祥亲领援军进至赣县。
信传至南野,杜挚大惊,忙唤来左右商讨,欲率军撤还交州。
尚崇武忙劝不可,出列道:“吴军远来,军心浮动。此刻正应袭敌不备,一战克之。若能擒杀高祥,扬州便可传檄而定,此社稷之功,望明公莫疑,速断为妙。”
杜挚不觉心动,又问顾志何意。
志亦觉可行,又嘱道:“欲取赣县必过南安,然有杨明勋驻守,恐计难成。不若分兵进发,先以疑兵制杨,公再领大军速击高祥,则事济矣。”
杜挚闻言称善,遂按计而行。
且说高祥入驻赣县后,即升堂与众将计议。
兴吴中郎将方怀德出列道:“我军劳师远行,兵马疲乏,恐敌近日来袭,不若分兵城外,设伏而待。”
众将闻言,皆嗤笑其杞人忧天。
高祥见此,劝告众人道:“方先生为孤旧臣,深有谋略,卿等莫要轻视。今就依先生之策行之,汝等快些准备,莫要坐失良机。”
步志道心中有疑,问道:“敌若来攻必过南安,然南安有镇南侯驻守,他等如何瞒过?”
怀德道:“将军所言有理,然需知‘兵者,诡道也。’依今日之势,敌久攻未胜后路被阻,进退无路已入死地。今王上亲来,敌已相持不得,唯有战、退两路可走。依杜挚狼子野心,必不甘无功而返,故唯有分兵来袭,毕其功于一役之法。故而我进言设伏。”
步志道等将闻言,一时无话,见高祥心意已决,只得遵令而行,率部尽伏城外。
未几日,忽有战报传来,称有交州兵攻打南安,杨明勋正依城坚守与敌相持。
高祥听罢心喜,起身笑谓众官道:“果如方先生所料,杜挚贼心不死,还欲来战。”
孙骏之道:“敌既来袭,正可出援南安,与镇南侯合兵攻之,一战而定。”
高祥未及多言,却听方怀德阻道:“杜挚欲图者乃王上也。其势弱欲胜唯有奇袭,今不行此道兵出南安,必是施以疑兵,欲使我军齐出,他好轻取此城以胁王上。今当传令三军按兵不动,臣料杨君侯不日便有捷报传来。”高祥听罢大喜,遂依其意而行。
时近傍晚,果有捷报自南安传来,报称来犯南安之敌仅有千余,已被尽数袭杀,杨觉此为疑兵,特嘱王上留意。
众官听罢皆服怀德所谋,然转念一想,又尽生忧虑,恐敌大军杀来时,步周等将战不能胜,自将危矣。于是尽皆出言,劝谏高祥收兵赣县,依城拒敌。
祥见此不知决断,又问怀德何意。
怀德直言道:“杨君侯势弱守城,有王上带兵来援。王上若守城不战,又有何人来援?再者杜挚若绕行水路,行王上来时之路,顺庐陵过南昌径取南京,后方安能保全?今不趁敌久战疲乏、军心不振之际出奇兵以破之,他日悔之晚矣!”
高祥听罢已有计议,抚掌大笑道:“方先生所言正如孤意。今贼寇穷计尽被孤知,取胜易耳!”说罢,又谓来人道:“汝可回告镇南侯,他乃孤之臂膀,今战事甚急,自当便宜行事,无需特来见孤。”
见来报者领命告退后,祥便差人急告步周等将,令其各部出击迎敌。
且说城外寒阙山中,步志道得令后,便谓周德麟道:“王上年少,岂知军事?今我等领军在外,当以战局为重,切不可按部就班!”
德麟闻言生疑,于是未做应答,只搪塞道:“公既为将当遵王令,他事莫要多提。”说罢,径率其部奉令布防。
志道见德麟不从,只好作罢,亦遵高祥王令而行。
未几日,有斥候来报,称有数万交州兵潜行而来,距此无过十里之遥。
步志道闻报大惊,恐己方兵少难胜,正踌躇间,忽见周德麟遣人来告,邀其出兵共击来敌。
志道略思道:“杜挚势大来犯士气正盛,今若出兵必难胜之,当使敌恣意骄纵再出奇兵以克之,则事可济也。”于是告谓来人,道:“今杜挚奋此一战,必报以死志,绝不可正面御敌。汝当速报周将军,今有二计可行,或先以弱兵惑敌,后出奇兵相克。或待敌过此山时,我等夹击之。纵二计不从,亦可袭扰敌后,切莫以前言相疑。”
来人得令后忙回报周德麟。
听罢,德麟愤然道:“他之托词岂可诓我!今敌已近,怎可独惜此身,纵他不战,我当亲往杀敌。”于是点齐本部五千兵马,直出寨外迎击杜挚。
且说杜挚自觉高祥中计,于是亲引大军袭往赣县。
行至寒阙山下时,忽见有吴军杀出,杜挚顿时慌乱,急谓左右道:“我计泄矣,当退当退!”说话间已调转马头,将欲撤退。
时尚崇武正在其旁,见状大惊,忙拉住其缰绳,急劝道:“高祥急来整备不足必无过甚兵马,主公何惧哉!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请主公勿疑,克敌制胜就在今朝!”
顾志在旁亦加规劝,杜挚方才作罢,勉定心神后,传令三军齐上。
周德麟麾下虽多健郎,然与敌军相比,人少势微,加之敌军皆怀死志,故战不多时,吴军已显溃迹。
德麟自知不敌,只得率众败走。
途中左右恐战败难活,欲劝德麟共往他处。
德麟摇头对道:“此战虽败犹胜也。”说罢,扬鞭径往赣县。左右虽不知其意,却只得无奈相随。
转述此刻杜挚,其得胜后大喜,心觉吴军再无战力,于是不加防备,忙率大军追击。
赶至寒阙山谷时,忽闻鼓角声起,四周滚石檑木齐下,拦住大军去路。
见此变故,交州兵顿生慌乱。
杜挚勉慰众人后,抬眼望见一将正立山头指挥,此人正是步志道。
未等杜挚反应,山上又有万箭齐下,霎时交州兵便死伤惨重。
待寻得掩体后,杜挚再难自持,转马欲弃众人溃走。
顾志在旁急喝道:“事甚急,公欲死乎!”
杜挚闻言大惊,忙问对策。
顾道:“从军者活,弃军者死。今已杀至此处,若不逞勇进击,前功尽弃矣。”
尚崇武亦附言道:“顾司马所言甚是,今正该奋勇当先,擒杀小王以成功业,岂能惧此小挫!”杜挚闻言方收退意,又令大军进发。
然其所率部众早已厌战,前番得胜吴军后,众人皆觉事成,遂生恣意放纵之心,更无战意。
此刻又逢步志道所阻,军中顿生哗然,各自奔走不知战情,士气愈发低迷。故杜挚之令一时竟无人传达。
步志道立山头见此,心下又生一计。传令众人往谷中呼喊,言杜挚已中箭身亡。
听闻此言,交州兵尽生退意。
众人正欲奔逃时,忽见杜挚站立高坡,令人摇旗击鼓,以破谣言。军士方加稍安。
然志道早预此时,见其亲出,心中暗喜,便急令左右射杀杜挚。
时杜挚正慰众军未有所察,乱箭来时已无可避。
危难之际,幸得尚崇武急上前以身格挡,方才护得杜挚周全。然崇武却身中数箭,顷刻丧命。
杜遭此劫吓得心胆俱裂,再无勇力叫战,不及悲伤便慌忙南逃。交州兵见主帅溃走,顿作鸟兽散。
顾志大惊,忙策马追赶杜挚,终在龙高乡将其追上。一番劝慰后,杜方稍定心神,后经两日整休共得残军两万余。
虽军势稍振,杜挚却再无心力出战,与左右计议后,决意回撤交州。
顾志慰军毕后听闻此信,心下大惊,急劝杜挚不可退兵。
众人就此争论不下,杜挚一时难断,于是退驻信丰,以做休整。
且说周德麟逃回赣县,众官见其失利心中惊惧不安,不及高祥问责,韦忠懿便进言请杀德麟。
祥却摆手不从,转慰德麟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敌势众难挡非卿之罪也,不知步将军何为?”
德麟拜谢后道:“他曾告我当设伏击敌,后未同我出击,想来是依自计而行,欲以伏兵击敌也。只是杜挚势大,恐他独木难支。”
祥不答话,转言道:“此战失利将军莫要挂怀,若步将军能拖延几日,待孤会稽兵至,将军正可将功补过。”德麟闻言感激莫名,遂拜谢而出。
祥转谓方怀德道:“孤今所为,先生知是何意否?”
怀德躬身答道:“臣谋有失,王上全臣愧颜。”
祥摆手道:“非先生有失,乃孤冒进也,然此非实意。德麟虽败,部曲尽亡,却依孤意亲出,可见必无二心,故而不加惩处。然步志道此为孤却不知他意若何?”说罢,暗自思量。
怀德道:“前线失利,交州兵旦夕将至,王上不思退敌,尚思此乎?”
祥笑道:“今至此位,孤当谋全局。早先不知吴郡旧臣待孤何意,故离西平之时,孤已暗差人往会稽募兵。前日得报,已得两万之众,不日将至于此。赴吴匆忙,未及知会先生,望莫见怪。”见怀德生疑,高祥又加劝慰。
怀德忙称不敢,忽忆起前言,又正色道:“步志道乃军中宿将,先王在时亦多加倚重,王上万莫多疑。今欲成大业,首当重贤纳才胸怀天下,切莫任人唯亲率性而为。不然则与元洋无异,有失天下人心。”
祥闻言大惊,怯道:“此事小甚,不至于此。”
怀德道:“小错不改后必成患,王上须当谨记。”高祥知其为己谋事,遂正色称是。
次日午后,捷报传来,闻步志道已将敌击退,高祥大喜,笑赞道:“蜀有宋开敏,孤有步志道,足相抵也。”众官皆附言称颂。
怀德劝道:“杜挚今败必欲回逃,交州多险要之地,若放任其还,将再难图之,故不可放虎归山。当速令杨太守攻取南野断敌归路,交州便可传檄而定。”
祥忧道:“明勋兵不过五千恐攻打不下,况孤前番已授其自行之权,今又传令略有不妥,当慎之。”
怀德道:“王上此言差矣,处事当机变。杜挚急功好利,欲毕其功于一役,必尽出其军,此刻南野定无守军,可速取之。纵事未成,亦可行袭扰之用,使敌进退两难,乱敌军心。”祥称善,遂依怀德而行。
令至南安,杨明勋听罢称善,喜道:“我早有此意,只怕事败追责,今得王令,再无虑也。”于是率部尽出,径杀赴南野。
事果如怀德所料,南野兵防空虚,杨明勋一战攻陷。
残军溃至信丰后,相告杜挚敌袭之事,众人听罢惊惧不已。
杜知不可再战,决计突围南野,率师撤往交州。
次日杜挚一马当先,领军行至南野时正与杨明勋相遇,当下自不多言,争相杀至一处。
交州兵虽人多势众然却士气低迷,故两军一时难分胜负。战正酣时,忽闻马蹄声起,步周二将引军来援。
原是高祥知明勋得胜后,料定杜挚将回,于是令其设法阻之,待会稽兵至后,合力破敌。日前恰逢兵至,祥遂令周德麟引军会于步志道,共往救援。
时杜挚眼见将胜心中稍安,忽闻后军遇袭,便再难掩惊惧之色,不顾左右相劝,慌忙纵马南逃。
众人见主帅溃走,尽无心再战,顿时四散奔逃,踩踏致死者甚重。
杨明勋等将乘胜追击,旬月之间,南海、苍梧二郡尽被攻克。
报至赣县,高祥大喜,设宴连庆数日后,便与众人计议班师之事。
正商谈间,忽有斥候来报,称杜挚已被诛杀,交州诸郡皆定。
祥又惊又喜,恐是虚言,遂问其细情。
来人如实相告,原是自南海苍梧二郡被平定后,交趾太守许世荣、郁林太守贺云卿、合浦太守刘思安皆举郡归附。
信至军中,杜挚左右闻讯后见无出路,于是哄抢军中财物后便争相逃命。
见顾志未去,杜心中感激,劝其投往他处。顾却宁死不从。
杜挚无奈,哀叹道:“我为荣华曾负百姓,今沦落至此,此报应也。唯害先生同我遭难,实有愧矣。”说罢,涕泪横流。顾志劝慰后,二人计议投往荆州。
后行至老鸦山时,被山越仇人截杀。
高祥听罢叹道:“生死无常,岂知福祸安在?今交州已定,孤再无后忧,明日便可班师回朝,以授卿等功勋。”
众官大喜,正要拜谢时,却见方怀德出列道:“事方至半,何故相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