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新年祝福
寒假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不过这也意味着下次上课的时候，离高考也就不到一百天了。
洛离离一边高兴着又一边担心着。高兴寒假终于要来了，担心着自己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也快瞒不住了。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游戏呢？”睡了一个午觉，程一城揉揉眼，站起身准备伸一个懒腰，谁知一睁眼就看到洛离离和林源做着同样的动作，然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谁在做游戏啊？”洛离离抬起头，那只撑着头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你啊，你和林源，你看你们两人。”
洛离离瞄了一眼林源，林源这时候也回头看她。两个人都是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无力的搭在桌上，哦，连表情似乎也是一模一样。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两人同时开了口，然后又同时把撑起头的手放下。
“靠，神同步呢？”程一城撇撇嘴，“马上放寒假了，你们两这是不高兴什么呢？”
“我……”
“我……”
“你先说。”程一城指指洛离离，“女士优先。”
“哎，也没什么，就是放寒假的话一模考试成绩瞒不住了。”洛离离冲着程一城尴尬的笑笑。
“这有什么，老实说呗。”程一城向洛离离投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这点小事还在这里纠结。
“你懂的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全年级第一……”
“你没考好你父母还要打你？”
“这倒不是。”
“那你纠结什么？大不了挨顿骂，然后还不是开开心心过年。”
洛离离皱起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然后笑着说：“你说的倒也是。”
“你呢。”程一城冲着林源扬了扬头。
“我？其实没什么……”林源笑了笑，刚刚脸上那些不高兴的表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一开始他就没有不开心。
“你确定？”程一城皱皱眉，他刚刚不会看错，林源的脸上的确是出现了少有的无奈的表情。
“真的，我还会骗你吗？”
“最好是。”
林源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程一城笑了笑。
“靠，你们三个背着我在谈论什么呢？”杨逍踏进教室，一眼看见三人围着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洛离离说。
“你来晚了，我们说完了。”程一城瞄了一眼杨逍，然后拿开他让在他肩上的手，抬起脚就往教室外走。
“靠，你们一定是在说我坏话。”
林源看看杨逍，转过身继续想问题。
洛离离冲杨逍笑笑，然后也埋头开始做作业。
“我靠，不带你们这样背地里说人坏话的……”
学校里的银杏树叶几乎已经掉光了，偶尔枝头还有几片黄叶，可是一阵风吹过，那仅剩下的叶子也颤颤巍巍的落下了。
洛离离拉着行李，行李箱的轮子滑过空旷的操场，发出巨大的声响。
明明以前自己是最讨厌上学的，可是这一次放寒假，心里满满的都是失落。程一城，又要好久不能够见到你了。
“洛离离，你怎么才走？”
“咦？你怎么在这里？”洛离离回头，程一城正站在旗台处，手里抱着一堆书。
“哦，我刚刚收拾完准备回家。”程一城迈开脚，走到洛离离的身旁，“这么晚了，你才收拾好回家吗？”
“嗯，我爸说今天他来接我。”洛离离冲着程一城笑，真好，还能再多看他一眼。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在安静的场景中总是显得特别突出。
“我爸到了，我先走了。”洛离离拿出手机看看，然后挂断电话，拖着行李就往校门方向跑。
粉红色的行李箱，纯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长发，这样的场景在后来程一城的梦境中出现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是落寞的慢慢离去的背影，不像这次那样洛离离这样欢快的跑着离开，而且跑到一半回头冲着程一城露着自己的大白牙笑:“对了，程一城，今年的新年礼物你还是给我准备一份吧！”
“爸，快十二点了。孔明灯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洛爸爸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孔明灯，这还是前两年洛离离买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离离每年春节即将过去的时候都会找他一起放一盏孔明灯，她说，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她要在前一年的最后一点时间把希望放飞出去，新的一年就会更好。
洛离离拿了两支笔，一支是需要紫光灯照射后才能显现出来的隐形笔，一支是普通的黑色水彩笔。
洛爸爸从房间拿了打火机出来时，洛离离正准备在孔明灯上写字。
“马上高考了，你把你想考的学校写上吧。”
“我没想好去什么学校，我现在只想能够考个二本就行了。”写完字，洛离离将孔明灯整理好，然后交给洛爸爸和洛妈妈。
“今年，就由我来点燃吧。”
“好，明年我们家最大的事情就是你高考，所以就你来点燃吧。”
蜡片点着了，火焰越烧越旺，孔明灯罩也一点点地鼓了起来。洛妈妈和洛爸爸渐渐放开了手，洛离离拖住孔明灯下部的手也渐渐放开了……
孔明灯的一边，写了对高考的期望，另一边，如果你用紫光灯照射，你会看见一排蓝色的、小小的字：其实，我欢喜你，程一城！
十二点，孔明灯放走了，周围“轰隆隆的”鞭炮声、小镇上古钟的声音、空中烟花炸开的声音陆陆续续的都响了起来。
洛离离和父母发过招呼，拿着手机上了床。
刚刚群发的消息已经都发出去了，还有定时发送的消息，肯定也发送了。
大年初一这天，洛离离是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变故的，好像就这一天，所有好的坏的事情都发生了。
从凌晨十二点开始，洛离离的手机就一直不停的接收到不同人的祝福短信，以及各种各样的邀请短信，短短半个小时，洛离离已经约好了未来五天的行程。
洛离离没有想到的是，发送这些祝福短信的人中，还有一个人跟她一样趁着新年之际“表白”的。
洛离离点开了林源发来的短信。
新年快乐，洛离离。你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在伦敦了。对不起，没有告诉你们，我就出国了。出国这个事情是我父母很早就计划好的，本来上高中的时候就准备出国了，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决定留下来高三再离开。其实我现在很后悔没有一开始就离开，因为如果早一些离开，我就不会遇到你，我就不会见证你从丑小鸭逆袭成为白天鹅的样子，我也不会见证你喜欢上程一城的样子，我就不会被你所吸引，我也不会带着遗憾出国。洛离离，我喜欢你。可是，我见证过你痛苦的样子，我不想你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事实承受着你不该承受的负担，我还是喜欢你开朗的样子。程一城人很好，你喜欢，你就去追吧。我会在伦敦给你祝福。
林源的短信让洛离离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然后点开空间刷新了动态。
凌晨十二点四十五分，林源发了一条动态——@离离原上草（“离离原上草”是洛离离的网名）@程一城@杨逍，以及所有人，新年快乐，我会想你们。
凌晨十二点五分，钟佩玲发了一条动态——新年快乐，谢谢你在离开时给了我一个算是美好的回忆。
钟佩玲和林源分手了，林源出国了。哦，还有刚刚张舒语打电话过来说，杨逍和那个叫尤琳娜的女生正式交往了，邓雪发短信说的她和黎景阳大年初一要去爬山，不能陪她去寺庙了。
洛离离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半了。离给程一城发送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可是程一城都没有回复她。
“嗡……”
洛离离拿出手机，手机上程一城的名字闪烁着。
“程一城。”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洛离离，我打电话过来，是为了告诉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程一城了。我和他和好了，我们会结婚，然后生很多小孩，程一城的心里只会有我，永远都不会有你的一丝位置。”电话那头，好像是那个叫阮婷的人在说话。
洛离离捂住心口，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远，心却越来越痛。
“洛离离，你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吗？明明我现在那样喜欢你，可是你宁愿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喜欢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人，也不愿意再回到我的身边吗？”
洛离离抬头，程扬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偶尔能看见里面有东西在闪闪发光。
“洛离离，你在干什么？”
这是林源的声音。
“洛离离，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收到了你的短信，可是这让我很困扰，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阮婷，怎么办？”
洛离离回头，是程一城。他站在悬崖边，周围百花争艳。
“可是……”洛离离紧紧捂住心口，心痛的感觉更明显了。
“没有可是，我不会喜欢你。”程一城周围的花开得更盛了，几乎要把他淹没，他所站的石块也越来越小。
“程一城……”洛离离伸出手……
“洛离离，你应该过得更快乐。”林源冲着洛离离笑。
“喜欢他，就算掉下悬崖你也不在乎吗？”程扬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悬崖，你也愿意吗？”程一城脚下所站的位置仅仅只够他的双脚站立，可是石块却依旧在减小。
“是的，万丈深渊我也不怕……”
洛离离站起身，拉住程一城的手，然后随着他一起掉入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