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海外华人从“引资”到“引智”

南洋理工大学（以下简称“南大”）中华语言文化中心、人文与社会科学院主办的“海外华人研究的回顾与前瞻：方法、理论、视域”国际学术会议于2014年3月21日举行。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兼华人华侨研究院执行院长、《东南亚研究》（双月刊）杂志社社长曹云华在中文分组会议中提交了《中国和平发展呼唤华人华侨研究：近十年来中国华人华侨研究的新特点与新趋势》的论文并进行研讨。研讨会后，曹云华教授接受了新华网新加坡频道记者的专访。

侨乡研究的新特点

以前说的侨乡，更多谈的是老的侨乡，比如说像福建的闽南地区，广东的梅州，还有就是开平这些传统的侨乡。改革开放以来，很多人出去做生意，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特别是欧洲这几年经济困难，很多欧洲的华人华侨觉得在欧洲很难立足，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就选择回国。所以，一些新的侨乡，特别是浙江、福建的新侨乡也值得我们注意。

归国华侨与中国的经济发展

华人华侨在海外积累财富后，会回中国投资。所以我们现在说中国现在的外资，从发展的环境来看，早期，特别是改革开放初期，大部分都是侨资。后来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程度越来越提升，真正的外资越来越多了。现在可能侨资的比例占得比较少，但是早期绝对是侨资占了主要地位。侨资作为资本，资本就是逐利的，所以很多国家的政治家经常拿这个问题来做文章，说很多华人华侨在海外赚了钱，把钱拿回中国去投资。特别是很多东南亚的华人，成为一些东南亚别有用心的政治家在选举的时候用来做文章的对象。他们会说，“这个大老板，在我们这里赚的钱，又拿回中国去投资，他不爱这个国家”。其实这个问题我觉得根本不存在，因为这些华人，应该说他可能会有血浓于水的观念，有一种家乡的感念。但他的国家已经不是中国了，比如说在印度尼西亚的话，他的祖国就是印度尼西亚。他把钱拿到中国投资，完全是出于一种投资的理念。投资是要赚钱的，哪里好赚钱，资本就往哪里动。资本是逐利的，本身没有国界。所有的资本家，包括华人资本家在哪里投资，应该说利润是主要的考量。当然他们会有乡情，一种血浓于水的情感，但更多的考虑还是要赚钱。

新老华侨投资的差异

一种是回来的华商，就是从国外赚了钱的，回国再投资。现在中国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即不再缺少资本的一个时期，不像1978年改革开放初期，需要大量的外资。对现在的中国来说，资本应该不再是短缺要素，现在更缺的是人才和海外先进的技术。所以现在中国对外开放要求更多的引进人才和技术，工作重点是“引智”，即引进智力，从海外的华人人才里面将一些对中国改革开放建设有重要意义的一些人才引进来，为中国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提供智力支持。从“引资”到“引智”，这也反映了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的变化历程。

华侨华人研究成为热门领域

华人华侨研究从冷门到显学的转变有很多原因，一个是客观原因，即现在海外的华人华侨越来越多了。这就客观要求学者们去研究这些海外的华人，以及他们在海外的生存与发展状况。从学科发展情况来看，上述转变与研究队伍自身的推动也有关系。此外，政府的支持也很重要，以前教育经费投入很少，现在逐年增加，而且这几年中国强调“软实力”，这就和社会科学人文科学联系在了一起。换言之，华人华侨研究跟中国提出的“软实力”是有直接联系的。

华人华侨研究成果的实际应用

曹云华认为，最近十几年，一方面，政府部门越来越强调发挥智库的作用，尤其是发挥高校和其他社会科学研究机构的监测咨询作用。通过这些智库和研究机构来为政府的建设提供更多的科学理论依据，克服以前片面的决策，强调决策科学化，更多发挥智库的作用，把高校社会科学家的一些研究成果尽快转化为政策。现在的国家领导人及各级政府都非常重视这一点。另一方面，学者实现价值的途径是多元化的，不是说出版一本书或者两本书就实现了价值，研究报告被政府采用也是实现了学者的价值。

东南亚华人文化和其他国家华人文化的差异

作为东南亚华人华侨研究方面的专家，曹云华认为，东南亚华人华侨和欧美华人华侨有很大的差别。全世界的华人华侨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占华侨华人总数的60%～70%。从绝对数上看，印度尼西亚的华侨华人最多，有1000多万人。从人口的比重来看，新加坡华侨华人占所在国人数的70%多，马来西亚华人华侨占该国人口24%。曹云华提出，东南亚是对中华文化保存比较好的地区，他在东南亚作研究期间，专门利用过年的时候考察当地华人是怎么过年的。他感觉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受西方的冲击，过年已经没什么传统的味道了，西方的节日，如圣诞节、情人节在中国特别流行，而年味在泰国、马来西亚依然特别浓。

这几年，情况慢慢有所改变，各级政府越来越强调要发挥传统文化的作用。但是与东南亚的华人华侨相比，曹云华认为，我们的传统丢得太多了。他曾去过印度尼西亚的西加里曼丹岛，那边有很多华人华侨，有一个城市叫山口洋，人口20多万，其中60%是华人，而且主要是客家人，他们保留的客家文化，在中国大陆客家人集中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原载新华网新加坡频道2014年4月1日，作者为杜婉绮、左昊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