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西洋之战：西部入海口
德国潜艇与飞机联合作战——西部海口地区有失陷的危险——希特勒在1月30日的威胁——德国巡洋舰的出击——八万吨船舶被击沉——所谓的大西洋战役——德国潜艇组成“狼群”是战术策略的问题——租借法案的通过——同美国密切联系起来——“敦刻尔克”号事件——罗斯福总统对维希施加压力
在各项要事蜂拥而至时，我们最担忧其中一件。战斗可胜可负，事业可成可败，领土可得可失，但在能让我们继续战斗甚至生存下来的所有力量中，最主要的就是我们能控制自己的远洋航线以及港口，这样一来我们的船只就可以自由出入。我在前一卷中曾谈到德国占领了北起北角
南至比利牛斯山脉的欧洲海岸线，这给我们带来了危险。敌人不断在速度、续航力和活动半径方面改进它们的潜艇，沿着这条漫长的海岸线，潜艇能从其中任何港口或海湾出击，毁掉我们海上运输的粮食和商品。不仅如此，潜艇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1941年的前三个月，新潜艇每月生产十艘，不久后就增加到每月十八艘。这些潜艇吨位分别达到五百吨级和七百四十吨级，前者的巡航航程为一万一千英里，后者则达一万五千英里。
这时，除了德国潜艇带来的灾难以外，现在又加上了飞机在远洋进行的空袭。在这些飞机中，被称为“秃鹰”的“福克·沃尔夫200”式飞机是最难以应付的一种，幸运的是它们在战争刚开始时数量并不多。它们可以从布雷斯特或波尔多起飞，围着不列颠岛转一圈，然后飞到挪威加油，最后于第二天返程。由于缺少护航舰，我们不得不编成多达四五十艘船的大型船队，当敌机从高空发现这些运输船队时，他们可以用炸弹攻击这些护航舰或个别船只，也可能通过信号把方位告知随时待命的潜艇，以便进行截击。早在12月，我们就从默尔西河口及克莱德河口起，到爱尔兰西北六百英里纵深的水域，铺设了水中爆炸网，作为我们最后一击的准备。
这时，我们已下令扩充并重新部署空军海防总队，优先考虑驾驶员和飞机方面的需要。我们的计划是，在1941年6月前，海防总队要配备十五个中队，在这些飞机中队里必须包括五十七架美国远程“卡塔利娜”式水上飞机，预期在4月底就能到位。南爱尔兰拒绝向我们提供港口使用的便利，对我们的计划再次产生了不利影响。于是，我们加紧在北爱尔兰以及苏格兰和赫布里底群岛建造新飞机场的步伐。
以上提及的种种不利条件依然存在，而且有些还变得更为严重。英国在科技方面取得一定进展，再加上两万名忠心耿耿的工作人员携带着各式新奇的仪器，不辞劳苦地对上千艘小艇进行改造，之前困扰我们已久的磁性水雷问题终于得到缓解。我们沿着不列颠东海岸的整个海上运输工作，因为经常受到德国轻型轰炸机或战斗机的威胁，海运量大大受限。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伦敦港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是个极为重要的地方，但这时的吞吐量却已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英吉利海峡实际上是一片作战水域。敌人之前空中轰炸默尔西河、克莱德河和布里斯托尔，严重破坏了这些仅存的主要商港。通往爱尔兰和布里斯托尔的水道不是遭到封锁，就是受到了严重阻碍。对于任何专家而言，如果在一年前遇到现在这样的状况，都会立即宣布我们已经毫无希望了。我们步履维艰。
我们的保护措施覆盖面极大，要求又多，涵盖了护航、改变航行路线、使用消磁电缆、扫雷、不走地中海航线等一系列内容。大多数船只都因此延长了航行时间和航行距离。同时，由于轰炸与灯火管制，船只在港口停留的时间也很长。这些都大大地降低了我们船舶的有效运力，比实际遭受的损失更为严重。起初，海军部首先想到的当然是船只能够安全进港，沉船数量越少越好，我们以这样的标准来评价他们的工作表现。但到了现在，却不能再以此标准评价了。我们一致认为，国家的生存和作战活动应该依靠安全到岸的进口物资数量。2月中旬，我在向第一海务大臣发出的备忘录中写道：“我了解到，今年1月载货进口的船只还不到去年同期的一半。”
压力越来越大，而我们新建的船舶数量远远赶不上损失的船舶数量。美国的丰富资源能派上用场，但是很消耗时间。我们不能总想着能意外获得大量船只，就像1940年春季那样，挪威、丹麦、荷兰与比利时被敌人占领后，大量船只落入我们手中。我方被击伤的船只数量很多，远超我们的修复能力，同时我们的港口也越来越拥挤，情况很棘手。3月初，我方被击伤的船只多达二百六十万吨，其中有九十三万吨是一边修理，一边装货，还有接近一百七十万吨的船只无法使用，必须立即修理。如果我能不去管这些沉重的麻烦，转而去执行军事上的冒险行动，那才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军事行动不一定顺利，但却比这些麻烦有意思多了。我是多么愿意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来替代这些用图表、曲线和统计数字表明的危险，它们实在是太难以捉摸、难以估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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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941年1月，我们便已经成立了进口管理委员会，包括主要的进口部门，由军需大臣担任主席。同时还成立了与进口部门平行的机构——生产管理行政部门，由劳工大臣担任主席。前者设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应付进口的形势，改进船舶和运输的组织工作，并解决港口劳工与组织方面的许多难题。这两个掌握大权的机构时常在一起商讨一些错综复杂的问题。我现在与这些强大的机构保持了紧密的合作，并协调他们的行动。
首相致海运大臣：
进口管理委员会应对进口的整个形势进行研究，而这也正是成立该管理委员会的原因之一。我本人会与进口管理委员会保持密切联系，并做出必要的决定。我希望，如果能更有效利用我们的船舶、船舶周转时间、港口与劳工资源，那么可用的吨位将超过你目前估计的三千三百万吨。海运部、运输部连同劳工部，应积极同进口管理委员会合作，进口管理委员会也应有效地协调这些部门的工作。此外，海军部要求进一步进行船舶的修理工作，虽然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新商船的建造，那也无所谓了。我们希望随着美国支援的到来，夜晚的时间变短，还有我们主要的增援护航舰已经开始活动，我们的运输船队能得到更大的安全保障。
1941年1月4日
首相致进口管理委员会：
1．对于海运部对船舶损失做出的估计，我希望你们不要受此限制，或许你们可以把它作为将来计算的基础。据海运部的估计，从法国崩溃时算起，每年船舶的损失达五百二十五万吨，这个数字包括了我方从挪威和法国撤离时的异常损失。另外一种较好的方法，是按月平均计算，得出1940年全年的损失为四百二十五万吨。或者还有一种计算方法，就是把自开战以来的损失除去撤军时的特殊损失，得出的年损失量为三百七十五万吨到四百万吨。
2．为慎重起见，我们可以假设这样的损失量将会继续保持下去。但是这并不是说，在我们采取了改进方法以及其他驱逐舰到达舰队后，损失数字就不会减低。考虑到这一点，我认为最安全的办法是把开战以来的损失按月平均计算。
1941年1月23日
1941年发生的事情，完全证明了我的估计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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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我请枢密院长约翰·安德森爵士负责一项特殊任务：编制并推行一项计划。计划的内容是关于把国家的全部经济资源纳入战时体制。
首相致枢密院长：
进口管理和生产管理委员会应切实负责处理各自范围内的业务问题，但是对于经济政策方面的较大问题，则应经由你所主持的委员会来处理，但主要决定权还是在你，这点非常重要。这是符合公众舆论的意向，他们的消息十分灵通。因此，你需统筹全局，当机立断。你可以召集像凯恩斯那样的经济学家亲自向你提出专业意见。如果你需要任何的助手或办事人员请尽管提出，当然，你也应该用上统计部门。林德曼教授和他所主持的机构将按照你所希望的任何方式进行协助，并作为你我之间的联络员。希望你好好领导这个委员会。委员会应该至少每周开会一次。
关于以上所述问题，你要向爱德华·布里奇斯爵士请教，并向我提议要如何执行。
1941年1月28日
安德森在这项工作中倾注了他的全部精力、成熟老到的判断力和行政才能。由于他曾在国内长期担任文官、在孟加拉担任总督，这让他对政府部门和公务制度有着非常深刻的见解。不久，他便获得了内阁同僚的信任，让枢密院长所主持的这个委员会发挥了大作用，成为协调各部计划并使之符合整个战时经济政策的有力工具。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执行战时经济政策还是在其他方面，该委员会都能够代表战时内阁拥有很大的威信和决策权。由于他很好地控制了经济政策和国内战线问题，我得以在军事工作上大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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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致军需大臣安德鲁·邓肯爵士：
首相希望你能提醒进口管理委员会关注附在信后的文件和示意图。这些材料是在首相亲自指导下，由林德曼教授编制而成。这些文件揭露了一种极其严重但至今没法做出解释的趋势，如不加以纠正，则势必危及英国的存亡，让英国无法进行作战活动。
首相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为什么在沉船减少（虽然还很严重）、吨位总数（不涉及航线问题）没什么太大变化的时候，进口物资反而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这种情况在过去两个星期内急速好转，首相很高兴，他希望这能成为进口管理委员会获得的第一步胜利。
为了了解进口管理委员会能否提出进一步措施来解决这个潜在的致命危险，首相愿在星期二下午五时与他们的人员见面。
1941年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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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目前位于西部海口地区指挥中心的迁址问题，我早在1940年8月4日就曾要求海军部从普利茅斯迁往克莱德河。但这项提议曾遭到过反对，直到1941年2月，因局势变化带来的压力日渐增大，海军部这才表示赞同，于是大家一致同意向北迁移。后来，我们把原来的目的地克莱德河换成了默尔西河，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2月17日，诺布尔海军上将在利物浦就任西部海口地区总司令。空军海防总队司令鲍希尔空军上将要同他展开密切合作。不久，新的联合总部便开始工作，并且从4月15日起，两个司令部在海军部的作战指挥下成为一把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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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就遭遇狂风暴雨，我们之前使用的旧船因此受损严重，虽然这些舰只已使用多年，船身不牢固，但仍然用在远洋航线中。不久前，1941年1月30日，希特勒在柏林发表演说，威胁要灭亡我们，并且自信满满地说他们召集了海空联合作战部队，要从四面八方包围我们，他以为这会导致我们断粮投降。他说道：“到了春天，我们要进行海洋潜艇战，那时他们就会知道，我们已经醒来（尖叫和欢呼）。届时空军也将出击，整个强大的武装部队将会逼得他们无路可走，被迫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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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致进口管理委员会：
从海军部打捞处我得知，他们部门最近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维持了我方船舶的数量。和新建船舶一样重要，在1940年的最后五个月里，他们打捞了三十七万吨船舶，新建船舶突破到三十四万吨；与此同时，打捞处正在打捞的船只数量迅速增加，从8月份的十艘增加到现在的大约三十艘。
我们要祝贺他们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就。我确信，如果能设法协助他们增加设备和找到合适的人员，进口管理委员会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因为缺乏修理能力，我们目前还无法充分利用这些成果。但我相信，你所主持的委员会正努力地去加强修理能力，利用国外先进的设施去修复舰船，这些舰船服役多年，基本都是破破烂烂的。
1941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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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除了对我们发动潜艇战以外，敌人还派出了威力强大的巡洋舰，使我们遭受了严重的损失。1940年11月间，“希佩尔”号在袭击一支运输船队时，还击败了我们的“迦佛斯湾”号，关于这件事，前面章节有所谈及。在1941年1月份的时候，“希佩尔”号正从南大西洋驶往印度洋。它在三个月内击毁船只十艘，共计六万吨，然后成功返航，于1941年4月1日抵达德国。虽然我们在一年前曾在追踪“斯佩伯爵”号时，部署了强大的舰队，但这次我们已经做不到了。巡洋舰“希佩尔”号在去年12月初闯入了大西洋，现在正隐藏在布雷斯特。1月底，战列巡洋舰“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终于修复了在挪威战役所受的创伤，奉命前往北大西洋，而“希佩尔”号则负责袭扰从塞拉利昂开始的航线。在海军上将卢金斯的指挥下，这两艘战列巡洋舰在最初试航时，差点被英国的本土舰队击毁，最后是靠着大雾才逃之夭夭。2月3日，它们顺利地通过丹麦海峡，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在此同时，“希佩尔”号已驶离布雷斯特南下。
2月8日，这两艘德国战列巡洋舰在哈利法克斯航线上航行时，发现了一支正在驶近的英国运输船队。这两艘德舰立即分开，从不同方向发动袭击。突然间，他们意外地发现这支运输船队是由战列舰“拉米伊”号护航。卢金斯上将立即撤走。在他奉行的基本训令里，其中有一条是要求避免和一艘势均力敌的敌舰交锋，据他解释，这是指英国任何一艘装有十五英寸口径大炮的战舰。他的谨慎小心没有白费力气。在2月22日，他成功击沉了五艘船舶，都是一支运输船队中掉队的船只。卢金斯唯恐我方反击，便往更南的海域驶去。3月8日，他遇到了从弗里敦驶来的一支运输船队。但是，这次他又发现其中有一艘战列舰——“马来亚”号，因而他只得召集潜艇，让它们集结前来袭击。后来，潜艇共击沉了五艘运输船。他在这一海域露面以后，便再度回到西大西洋。这时，在大西洋，他取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捷。3月15日，他截获了六艘从一支护航舰队中掉队的空油船，把它们全部击沉或掳获。第二天，他又击沉船只十艘，大多数是属于那同一支运输船队的。这样，他便在两天之内击毁或掳获了八万吨以上的船舶。
但“罗德尼”号正渐渐朝我们驶来，它正护送着一支从哈利法克斯港出航的运输船队。卢金斯海军上将已经冒着足够大的危险，而且还大显身手了一番。3月22日清晨，他驶进布雷斯特港。在两个月的巡航中，“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击沉或掳获了船只共二十二艘，总吨位共计十一万五千吨。这时，“希佩尔”号曾在亚速尔群岛附近遇到一支从塞拉利昂返航的运输船队。在历时一个小时的战斗中，十九艘船中有七艘被击沉。它无意救助幸存的船员，两天后“希佩尔”号回到布雷斯特港。这是我们在潜艇战损失之外受到的意外重创。此外，这些敌军战舰的出现，不得不让我们把几乎每一艘可用的主力舰都用于护航。甚至曾经有一个时期，本国舰队总司令手下只有一艘战列舰。
这时，“俾斯麦”号还没有编入现役名单。德国海军部正在等该舰和它的僚舰“提尔皮茨”号的竣工。希特勒利用他这两艘庞大战列舰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它们在波罗的海随时待命，同时不断对外散布它们即将出击的谣言。这样一来，我们便不得不在斯卡帕湾或其附近一带集结几乎每一艘新舰，而他却可任意选择出击时机，安享一切便利，不必处于经常戒备的紧张备战状态中。由于船舶需要定期检修，因此我们很难在维持海军优势的同时保留适当余力。我们所依仗的力量很容易因为一起严重的意外事件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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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思考这一十分棘手的问题。这时，我把获胜的唯一而可靠的希望寄托于我们能够进行无限期的持久战，期待能获得压倒性的空中优势，以及其他大国或许能加入我方作战。但是，我十分担心这种关系到我们生命线的致命危险。早在3月间，关于船舶沉没的严重情况，庞德海军上将曾向战时内阁做过报告。我已经看到了相关的数字，所以当我在下议院的首相办公室与庞德见面后，我对他说：“这件事非常重要，我们必须把它当作头等大事。我要将它称为‘大西洋战役’。”这个叫法和九个月以前的“不列颠战役”相似，是让一切有关人员和有关部门注意潜艇战的信号。
为了对这个问题保持密切关注，并且及时发出指示，以便扫除困难和推动相关部门的工作，我设立了大西洋作战委员会。这个委员会每星期开会一次，所有有关的大臣和高级官员都要出席参会，其中既有军方人员也有文官。开会时间通常在两个半小时以上。会议会对整个局势做全面分析，对每一个问题进行深入讨论；没有因为犹豫不决而暂时搁置的问题。委员会开会的次数，足以表明1941年大西洋战役的进度。从3月19日到5月8日这段时间，委员会每周开会，从未间断。随后一个时期，每两周开会一次，最后阶段则更少。最后一次开会是在10月22日。
我们的作战指挥机构覆盖范围很广，其中包括成千上万名有能力的忠实员工，在他们的互相配合下，一起开创了一个新的局面，他们的目光从各方面密切的关注战事。正如在前一章中提及的，3月6日这天形势异常严峻，当时，关于是否派遣军队前往希腊还没有决定。但即便如此，在这个决定做出以前，我就想好了名为“大西洋战役”的指令。我在1941年6月25日这天向下议院秘密会议宣读了这项指令，我认为为了更好地讲清楚这段往事，很有必要在此公开这项指令。
大西洋战役
——国防大臣指令
鉴于德国方面发布的各项声明，我们必须认定大西洋战役已经打响。
在今后四个月内，面对敌人旨在断绝我国粮食供应和切断我方同美国联系的行动，我们应想尽办法将其挫败。为了挫败敌人的阴谋，我们应采取以下措施：
1．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应做好攻击德国潜艇和“福克·沃尔夫”式轰炸机的准备。我们应对德国潜艇进行海上搜索，对在造船厂或船坞中的潜艇进行轰炸，对在空中或机场用于攻击我方船舶的“福克·沃尔夫”式及其他轰炸机予以击毁。
2．我们要先做好下列事项：为了抵挡敌方轰炸机对我方船舶的袭击，我们要在船舶上安装飞机弹射器或使用其他方法搭载战斗机。我们应在一个星期内提出实施办法。
3．我们要积极推进以下事项：关于集中空军海防总队的主力用于西北海口地区，无论是已经批准的或正在准备的措施，以及由战斗机中队和轰炸机中队协助控制东海岸的措施，所有各项都要跟进。随着白天变长和开辟了新航线，不久后，相信德国潜艇的威胁一定会有所减少。更重要的一点是，找到有效措施来对付“福克·沃尔夫”式轰炸机和可能出现的“容克88”式轰炸机。
4．由于我们急需大量用于护航的驱逐舰，所以在此新战役的紧张进行阶段结束以前，我们应马上考虑现已服役的美国驱逐舰是否有必要进入船坞去接受第二阶段的改装。
5．关于从运输船队剔除时速在十二到十三节的船只这一问题，海军部会联合海运部对此进行重新审查，并且重新考虑这类船只是否可试航一段时间。
6．海军部拥有优先申请所有短射程步枪，以及能够安装于往来危险海域的、那些适合商船上的其他武器。我们已经向英国防空部队及工厂下达命令，让他们提供两百门“博福斯”式高射炮或同等的其他型式的高射炮。但除此之外，高射炮、连同炮手或主要炮手一起，都应源源不断地予以供应，方便海军部随时接收。我们应该制订一个为期三个月的计划。
7．关于敌人对我们特别依赖的港口（默尔西河、克莱德河及布里斯托尔海峡）进行集中轰炸一事，我们必须随时做好应对准备。因此，我们要为这些港口提供最好的防御。一个星期之内要做出一份说明进展情况的报告。
8．各有关部门应齐心协力，加紧处理目前聚集在我港内大量受损的船舶。到6月底，修好的船舶总吨位应不少于四十万吨。为此，无论是建造商船还是海军舰艇，不妨暂时采取以下办法来解决眼前的难题。凡是在1941年9月以前不能竣工的新建商船，应立即停工，然后把工人调到修理处。海军部已经答应会尽早从军舰建造或修理的长期施工项目中抽调五千名工人，再从商船建造的长期项目中抽调五千人。
9．即使危险再大，我们也必须采用各种简化和加速修理与安装消磁电缆的方法，以改变英国港口船舶周转过于缓慢的情况。如果船舶进出港能节省十五天，那么就等于增加了五百万吨进口物资，或（等于）增加了一百二十五万吨的进口船舶。海军部已经指示驻在各港口的军官要大力协助这一工作，包括修理工作在内。以后应随时发出命令，让驻在港口的军官汇报他们的工作情况，以及提出相关建议。最好港口官员要经常开会商议，在会上可以提出遇到的所有困难并交换意见。
10．在与劳资双方举行的会议中，劳工大臣曾就港口劳工互相交流的问题达成协议。这将真正有效地增加总劳动力数量。但不管怎样，应尽早至少再抽调四万人进行船舶修理、建造船舶和船坞工作。在港口和造船厂这一方面，应加强宣传工作，让所有工作人员认识到他们工作的重要性。同时，为了防止敌人的进一步动作，不要在当地使用报纸或无线电广播。
11．运输部要保证能解决码头上堆积和拥塞的难题，要做到随时能运走一切起岸货物。为此，运输大臣可以要求进口管理委员会主席进一步的协助。他每周也应向进口管理委员会说明改进港口状况的进展情况。要想改变港口拥塞的情况，我们特别要借助从其他港口调拨的起重机等工具。关于在小港增添新设施的进展，以及能否进一步利用驳船来加快装卸速度的问题，他也应做一份报告。
12．由海军部运输处、海运部和运输部派出的代表目前已经组成了一个常设委员会，他们每天都开会，报告进口管理委员会主席所遇到的所有困难，进口管理委员会也应协调这些措施，并且每周向我汇报相关情况，这样我才好请求内阁授权进行下一步计划。
13．除了在国内采取措施以外，我们还必须尽全力保证缩短我方船舶在海外港口的周转时间。就这一点，特别提醒各有关方面，并要求他们就执行提示时所采取的措施和遇到的困难给出报告。
1941年3月6日
3月6日真是事务繁忙的一天，我又根据我所了解的进口情况，写了一份关于陆军兵力的备忘录。这份备忘录载在本卷附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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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德国潜艇开始使用被称为“狼群”战术的新战术：由几艘潜艇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合力发动袭击。这时候，袭击一般是趁着夜色发动，潜艇开足马力在海面上疾驶，只有靠近才能发现。在这种情形下，只有驱逐舰才能够迅速地追上它们。
此后，这类战术成为此后一两年战斗的关键，我们因此要面对两个问题。第一，如何保护我们的运输船队，使它们免受这种高速夜间袭击的伤害。在敌人进行的这种袭击里，潜艇探测器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作用。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不仅要增加快速护航舰艇的数量，更要研发有效的雷达。此外，还必须立即找到解决的办法，要不然我们的损失很快就会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在战争初期，我们曾相当成功地解决了德国潜艇进行的小规模进攻，给了我们一种高枕无忧的错觉。但到目前，面对袭来的狂风暴雨，我们却缺乏能满足我们需要的科学设备。我们要奋力钻研这一问题。在我国科学家们日夜辛勤劳作和海军、空军人员的通力协作下，研究工作终于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这个效果不是立刻就能看到的，所以在短时间内，我们还要为这个问题担忧，还在承受因此带来的损失。
第二，我们需要利用水上潜艇易受空袭的弱点。只有知道自己能够控制战局，敢于诱敌来袭时，我们才会在长期作战中获胜。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需要足够多能够击毁敌军潜艇的空中武器，以及足够多训练海、空军去使用这种武器的时间。在这两个问题解决以后，等到德国潜艇再次潜入水中进行偷袭时，我们就可以用那些比较有用的老办法去对付它了。一直等到两年之后，形势严峻的战局才出现重要的缓和。
与此同时，海军上将邓尼茨采用了新的“狼群”战术。邓尼茨是德国潜艇舰队的总司令，曾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担任潜艇艇长。而将这一战术积极运用于战争的，则是那个凶残的普里恩和其他德国一流的潜艇舰队司令。但他们很快就尝到了报应的苦头。3月8日，驱逐舰“狼獾”号击沉了普里恩的第四十七号潜艇连同他本人和所有艇员，而就在九天以后，当德国第九十九号和第一百号潜艇联合袭击一支运输船队时，双双被击沉。由于负责这些潜艇的人员都是德国杰出的海军军官，所以在德国一下子就失去了三位能手之后，极大地影响了战争的进程。后来的德国潜艇司令官都不如这三位残暴大胆。3月份，西部海口地区有五艘德国潜艇被击沉，虽然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方因德国潜艇损失的船舶共计二十四万三千吨，因空军袭击损失的船舶为十一万三千吨），但是大西洋战役的第一回合却可以说和德国打成了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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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西洋彼岸发生了一件大事。在这几天，我一直同霍普金斯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在为“一批二十五万支来福枪和弹药已安全运到”对他表示谢意后，我在2月28日又给他发了一封电报：
由于西北海口地区的船舶损失率不断上升，以及到达英国的船舶吨位不断减少，我现在越来越着急。自从我上次和你见面以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了。请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通过（租借）法案。现在的战局越来越紧张。
不久，美国方面就传来了好消息。美国国会已经通过了租借法案，并且总统迫不及待地在3月11日就批准了法案。是霍普金斯最早将情况通知了我。我一收到消息，马上就如释重负，激动起来。物资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只要克服这一关就好了。
首相致霍普金斯先生：
感谢上帝，让我收到了这个消息。现在形势十分严峻。向你表达我最诚挚的敬意。
1941年3月9日
前海军人员致罗斯福总统：
我们能在患难之中得到你们的及时援助，在此，我们谨向你和美国人民表达整个英国的祝福。
1941年3月9日
2月9日，我在广播演说中曾说到，“只要给我们工具，我们就能完成任务”。这只是一种暂时的说法。我们需要的远远不止工具，但我们会尽力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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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像财政大臣做财政预算一样，我们必须做出1941年的进口预算。等到3月底，所有有关方式方法的讨论与研究都已完成，因此，就海陆空三军的规模和性质，以及进口物资应达到的数量和特点，我会向战时内阁呈交我的最后提议。
进口计划
——首相备忘录
1．我们可以假设1941年的进口额至少在三千一百万吨以上。那么，在此基础上，粮食的进口额不低于一千五百万吨，贸易部的进口额是一百万吨。留给军需部的进口额就是一千五百万吨，但军需部根据三千五百万吨的进口计划而得出的结果是一千九百万吨。因此，军需部的进口额就应减少四百万吨，并以此对计划进行修正。含铁金属、木材和纸浆应该是主要减少的进口物资。由于现在我们可随时从美国购买钢材，所以保留整个现有的钢铁工业是不必要的。我们必须采用最集中的方式，采取最短的路线来进口物资，这一原则同时也要应用到粮食进口方面。
2．如果我们的进口总额下降到三千一百万吨以下，那么不足之数应从粮食部和军需部的进口额中核减，核减比例为粮食一吨和军需品两吨。同样，如果进口额超过三千一百万吨，那么超出之数也当按照同一比例进行分配。等到秋季，知晓了今年的收成情况后，我们将重新检查整体情况。
3．关于我所做的有关陆军规模的备忘录，我已经收到陆军部的回复，他们曾经用了三个星期来考虑这个备忘录。这份备忘录所涉及的事件都在1942年以前，而且还要根据事态的变化重新做出决定。我所提出的“约二百万”这个数字，按照陆军部的想法，可以解释为“两百一十九万五千（人）”，他们也已经对此做了相关的安排。对于我所提出的十五个装甲师的数字，陆军部提议用十二个装甲师和九个陆军坦克旅来代替，得到了批准，而且对于帝国陆军的总兵力到1942年3月要达到“标准师”的五十九又三分之一这一指标数字也得到了同意。由此得到的结果是，从现在起到1942年末，人力补充可减少约四十七万五千人。人数的减少，以及通过削减步兵与炮兵的数量来增加装甲部队，能在很大程度上减轻军需部在供应营房、服装和子弹这些方面的负担。
4．我方曾在1月将“珀维斯计划”提交给罗斯福总统，就是为了告诉他我国陆军的总规模。现在，军需部希望对这一计划做出更加明确的规定，在修改之前，如果方便的话，也应将装甲部队所占比例的变化包括在调整工作之内。但重要的一点是，对于那些我们需要而又可能从美国得到的物资，一律不能少；尤其要拿到那额外十个师的装备。
5．有关“海军计划”的内容虽然是在另一份备忘录上，但在此也可阐明下列与进口有关的原则。
留下来的三艘“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工。“先锋”号是唯一能在1943年或在1945年以前竣工的主力舰，所以它的完工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另外，我们还需要一艘新的浅水炮舰。目前我们还不能着手建造任何其他的重型军舰，而且在今后的六个月里，我们也不能为海军的其他舰艇提供装甲板；同时也不能新设甲板工厂。等到9月1日，根据大西洋战役，以及美国与战争的关系，我们应该重新审视这方面的形势。
海军部对装甲板的需求，不得超过1941年规定的一万六千五百吨，也不得超过为1942年规定的二万五千吨。如果在以上的限制范围内，军需部便可实施扩大坦克生产的项目。
6．在1941年进口额为一千五百万吨的基础上，粮食部和农业部应当联合制订一项为期十八个月的计划，必要时还可以把我们的牲畜作为接下来六个月的肉类储备，但我们应借助大量进口的方法尽可能为我国在战时提供多元化食品。既然是以长达十八个月为期限，那应该可以避免政策朝令夕改，并且还可利用储备作为平衡因素，充分利用好分配的物资。
7．在上述限制条件下，英国空军将利用已有的优先权和物资，尽最大努力发展。
1941年3月26日
当以上这些明确的指示得到战时内阁的同意后，所有有关部门都应遵照执行，不能提出异议。
* * *
自从通过租借法案之后，我们同美国的关系日益密切。在我们施加压力下，他们以更加强硬的态度对待维希法国。德国战列巡洋舰最近的劫掠行径已经显现出了这类战舰的危害性，更别说不久之后它们还将得到“俾斯麦”号的增援。我们也担心德国人可能要控制法国舰队，把那艘快速战斗舰“敦刻尔克”号为他们所用。
我致电总统：
前海军人员致罗斯福总统：
1．我们接到绝对可靠的消息：维希政府已经得到停战委员会的许可，为了“解除武装”，将由整个“斯特拉斯堡”分队把战舰“敦刻尔克”号从奥兰护送到土伦。
2．由此看来，护送的目的肯定是为了修理，所以我们自然可以假设，认为他们这是遵照德国的命令行事。
3．此次护送将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危险，想必也不用我来向你指出。德国海上的袭击军舰已经构成足够的威胁。如果他们的劫掠舰队再加上这样一艘军舰，这的确又会给我们增加一个难题。如果达尔朗海军上将说话算数，那我们希望他将采用最后的手段，命令能够出海的海军舰只全部离开法国本土的港口。但是，如果“敦刻尔克”号现在已经进入船坞，无法行驶而必须修理，那德国就有机可乘去夺取并占有这艘军舰。
4．我非常担心，我们曾怀疑过达尔朗，恐怕这件事会证实我们对他最坏的怀疑。
5．通过派驻维希的大使得知，你曾经向法国政府指出，如果把停泊在法国本土港口内的法舰转移到北非的大西洋沿岸港口，这将有助于关于供应法国非占领区粮食的谈判。但现在，达尔朗不但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做，反而故意公然违抗你的命令。
6．我非常希望你能立即向贝当元帅指出，如果达尔朗坚持这么做，那法国将停止对他的救济，最后还会失去美国的同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自己对供给法国粮食无能为力。但是事情还是有一线转机：贝当元帅或许会制止他这种做法，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也不会不顾一切后果也要设法拦截和击沉这艘军舰。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步必须要走。
7．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法国人和他们的统治者发现我们可能采取第六点提及的那个激烈的方法。
1941年4月2日
虽然情况紧急，但我要等到知晓总统的看法和所希望的局面后，我才会采取行动。
首相致第一海务大臣：
1．如果接到罗斯福总统表示不反对我的提议的回复，我们不会攻击“敦刻尔克”号战列舰。如果他的答复中没有提到此事，则即可认为他是默许的。
2．在接到回复后，第一海务大臣应与掌玺大臣协商，而且无须我参与，可自行做出决定。
3．就我而言，我是非常支持进行这次攻击行动。可惜我们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攻击一艘有驱逐舰严加护卫的军舰，成功的希望或许只有百分之十。
4．在我看来，维希政府是不会有激烈反应的。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干的亲德勾当已经被人发觉。就法国人民而言，最简单的莫过于他们可以用广播反复向人民解释，声称这艘战列舰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不得不移交给德国的，因为一旦德军来袭，法国舰队中其他能够行动的舰船可以迅速驶离土伦的船坞，但这艘军舰却无法做到。
1941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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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们从总统的回电得知，因为“敦刻尔克”号在未来十天内都不会离开奥兰，那至少还可以再等几天再做决定。4月6日，他告诉我们，美国派驻维希的参赞马修斯先生已经要求贝当元帅尽快约时间会谈。这个要求得到了贝当元帅的同意，但是，当马修斯表示要和贝当讨论“敦刻尔克”号的问题时，这位元帅明显不了解当中情况，便召见达尔朗。达尔朗来了后，自然，他说这则消息是从英国传来的，并且抱怨英国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要让英国舰队成为地中海唯一的舰队。他承认他正要把这艘战列舰转移到土伦来，因为无法在奥兰修理该船，况且他也不打算把它留在那里。在过去，贝当和他曾以个人名誉发誓法国舰只不会落入德国之手，但现在他又再次做出这种保证。“敦刻尔克”号在短时间内不会马上离开奥兰，而且在十天或更长的时间内也不能做好准备。美国驻维希的大使馆人员相信这是实情，并且他们认为，就算把这艘战列舰带到土伦，8月底之前也不能服役。达尔朗当时说了很多反英的言论；贝当元帅答应给马修斯先生一份正式的答复。总统说，相比于相信自己的记忆，贝当更相信书面文字，因此，他可能在进行进一步更加仔细的研究后，会对我们所要求的给出承诺。
我向罗斯福总统表示了谢意，表示我会持续关注。
前海军人员致罗斯福总统：
1．我非常感谢你对“敦刻尔克”号问题的积极干预。的确，三到六个月之内，土伦无法修好这艘军舰，那我们又何必老想着这个问题呢？关于达尔朗曾以个人名誉保证该舰不会落到德国人手里，但这种名誉是建立在不名誉之上的。在德国人拿下土伦之前，一艘在船坞里或在大修中的舰只大概也难以脱身。我们可以回忆一下，当初我们夺取在朴次茅斯和普利茅斯的法国船只有多容易，更别说德国的军官和特务一直守在现场。我们应当坚守我们的既定政策：反对把一切法国舰只从非洲港口调往由德国控制或者可能由德国控制的法国港口，鼓励一切反方向的调动。如果达尔朗把“敦刻尔克”号调到土伦，那他为什么不要求调动停在卡萨布兰卡的“让·巴尔”号或停在达喀尔的“黎歇留”号呢？因此，请尽力继续向他们施加压力。显而易见，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我们知道这艘舰艇将在4月的某个早晨驶出，而且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完成。相比于卑鄙的达尔朗知道的事，贝当知道的还不如他一半。如果你施加的压力能制止达尔朗的行动，正如现在已经起到了作用，那比我们冒着危险采取激烈的行动要好多了。
2．现在的问题是，及时把这则消息公之于众是否可能不利于遏制达尔朗的行动。你是否介意，如果我星期三在下议院发表类似这样的讲话：“现在一直存在着这样一种危险：为了更好地作战，达尔朗可能把‘敦刻尔克’号从奥兰调往土伦。这一行动将会对世界范围内海军力量的平衡产生影响，不仅会影响我们自身的利益，还会影响美国的利益。美国政府已向贝当元帅提出抗议，向维希政府表明：这一步是多么不符合法国的利益。英王政府当然会不得不把这视为希特勒唆使的一种威胁行为，视为达尔朗海军上将阴谋中的一步，目的就是成为深得德国信任的代表并由他一人掌控法国。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敦刻尔克’号，无论是在海上航行或是在土伦修理，英王政府将保留对该舰采取任何合适行动的自由。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英王政府将深深表示遗憾，因为，除了希望法国能摆脱德国的束缚并保持法帝国的国土完整外，英国对法国并无其他企图或政策。”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对这样的讲话有何意见，以及你能否在幕后解决此事。
1941年4月6日
4月9日，我在下议院发表这样的讲话，由于维希政府屈服于美国总统的压力，“敦刻尔克”号事件终于得到了解决。两天以后，总统送给我一份法国正式复文的抄件。
4月4日美国临时代办递交贝当元帅一份备忘录，请他注意以下一则消息：据称，法国政府“经威斯巴登停战委员会授权”后，正准备把“敦刻尔克”号从奥兰转移到土伦；而此时美国政府正希望法国海军进行相反方向的调动。这个备忘录接着写道，“如果法国要一意孤行，美国政府将不再继续法国所希望推行的政策：尽量对法国非占领区提供必要的救助，更别提其他渴望的合作了。”
元帅领导下的政府真心实意、大大方方地承认，它确实打算让“敦刻尔克”号做好准备，准备在不久的将来转移到土伦。但是，这一步只有在主权完整和没有任何外国施加的压力下才会采取，而且仅仅是为了技术原因。
美国政府对此有充分的了解，1940年7月，在受到一次恶意的攻击后，“敦刻尔克”号受到重创，许多法国人也因此而丧生。
按照该舰目前的状况，它可以航行，但是要在无水的船坞中才能进行最后的修理，而只有在土伦才具备修理条件，况且在北非或法国非占领区都没有像土伦那样足够大的船坞来容纳该舰。所以，这就是转移“敦刻尔克”号的唯一原因，而且转移也是必要的。虽然如此，美国政府似乎要在这次处理上加上政治意义，因此在这个问题达成协议之前，法国政府同意推迟该舰的准备工作。法国政府希望借此向美国联邦政府表明，为了保证法国在非洲和其非占领区的物资的正常供应，法国会真诚地竭尽全力去履行其承诺履行的政策。
但由于法国其中一艘最宝贵战舰的修理工作推迟到了后头，法国政府的自尊心和自身利益都受到巨大的伤害，甚至影响到其保卫法兰西帝国以及保卫法国海上运输的能力。
因此，法国政府希望，美国政府能利用其在伦敦的办事处出面周旋，获得英国政府的保证：只要“敦刻尔克”号还停留在北非，英国就不得夺取法国往来于法属殖民地、法属非洲与法国非占领区之间的合法商船。显而易见，法国正受饥荒的威胁，对于这样一个国家，如果它之前曾得到保证，商船不会受到追逐与袭击，但现在商船仍然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即使它使用一切保卫手段，也无可厚非了。
1941年4月11日
当然，我们并没有做出这样的保证。这次罗斯福总统出面大力干预，让我们同维希法国的紧张关系得到了一定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