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香港原生植物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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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先學會辨認的草藥植物。

火炭母屬多年生草本,具匍匐根狀莖,常於溝渠、荒地、路旁攀爬。莖帶紅棕色,葉子表面有紫藍色「V」字印記,有型易辨認,其他部份亦甚可觀,淡粉紅色或白色的小花花苞成束聚在頂部,脹卜卜的,果實也甚可愛,成熟時呈紫黑色,如迷你的中式水晶包。蓼科植物多於水邊生長,特徵正是枝葉相連的節位,往往會有一層小薄膜輕輕包裹,稱「托葉鞘」。

火炭母是廿四味的材料之一,但因為藥性較烈,女人不宜多飲,中藥店已漸少售賣。具藥性的蓼科植物,除了火炭母,著名的還有何首烏(Polygonum multiflorum)。而另一種同屬蓼科的水蓼(Polygonum hydropiper),因葉片具辛辣味,更是古時食品調味料中的五辛之一(蔥、蒜、韭、蓼、芥),古人多與魚雞同煮,以除去肉類的腥羶味道。

除了入藥及調味,蓼科植物也有其他用處,最著名莫過於蓼藍(Polygonum tinctorium),它是古代製作靛藍染料的植物。在人造染料發明之前,藍染植物的需求非常大,江蘇著名傳統藍印花布,即用蓼藍作為染料。曾訪問一位對印染工藝及刺繡極有研究的專業人士,特別提出「植物染」與「科學染」的分別,她認為「植物染」都極為漂亮,順眼不刺目,「科學染」則較濃艷及老土。

中國國畫中的「花青」色,色源也正正來自蓼藍。我把丁點花青顏料放在冰涼的梅花瓷碟上吧,加入藤黃,然後用飽吸水份的筆尖溫柔地轉圈圈,即能調成美麗的嫩草綠色,滋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