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志》之《经籍志》
自荀勖以来,四部仅有甲乙丙丁之号,并无经史子集之名,吾友毛春翔君谓甲乙丙丁犹之ABCD,一二三四,乃分类之号码,非分类之标题。其说实发古人所未发,殆合实情。著者则谓直至隋代,秘阁及内殿藏书,仍依甲乙部次,未用经史类名。观乎隋炀帝命将“秘阁之书,限写五十副本。于东都观文殿东西厢,构屋以贮之,东屋藏甲乙,西屋藏丙丁”。《隋志·序》。即可证吾说之不谬矣。及唐初秘书监魏徵、虞世南、颜师古等先后抄校四部书,《旧唐书》卷百九十上。“数年之间,秘府灿然毕备”。《唐会要》卷三十五。太宗贞观十五年,乃诏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同修《五代史志》,至高宗显庆元年始成。合记梁、陈、北齐、周、隋之事,别自单行。其后始并入《隋书》,故通称《隋志》。本书所称《隋志》仅指《五代史志》之《经籍志》。其《经籍志》考见存之书,分为四部四十种,“远览马《史》、班《书》,近观王、阮《志》、《录》,挹其风流体制,削其浮杂鄙俚,离其疏远,合其近密,约文绪义,凡五十五篇,按实际仅有四十篇,不知何故。各列本条之下”。《原序》。其各篇小序,摘录于次:
《易》:“《归藏》汉初已亡,案《晋中经》有之,唯载卜筮,不似圣人之旨。以本卦尚存,故取贯于《周易》之首,以备《殷易》之缺。”按《归藏》是伪书。
《书》:“又有《尚书》逸篇出于齐、梁之间,考其篇目,似孔壁中书之残缺者,故附《尚书》之末。”按《逸书》是伪书。
《诗》:不录
《礼》:不录
《乐》:“魏晋以后,虽加损益,去正转远,事在《声乐志》。今录其见书,以补乐章之阙。”按此篇之书既非上古所传,便不应入经部。
《春秋》:不录
《孝经》:不录
《论语》:“《论语》者,孔子弟子所录。……其《孔丛》、《家语》,并孔氏所传仲尼之旨。《尔雅》诸书,解古今之意。并五经总义,附于此篇。”
纬谶:“然其文辞浅俗,颠倒舛谬,不类圣人之旨。相传疑世人造为之后,或者又加点窜,非其实录。……今录其见存,列于‘六经’之下,以备异说。”按既非圣人之书,何以混列一部?
小学:“自后汉佛法行于中国,又得西域胡书,能以十四字贯一切音,文省而义广,谓之婆罗门书,与八体六文之义殊别。今取以附体势之下。又后魏初定中原,军容号令,皆以夷语。后染华俗,多不能通,故录其本言,相传教习,谓之国语。今取以附音韵之末。又后汉镌刻‘七经’,著于石碑,皆蔡邕所书。魏正始中,又立《一字石经》,相承以为‘七经’正字。……其相承传拓之本,犹在秘府,并秦帝刻石,附于此篇,以备小学。”
以上为《经部》:“班固列‘六艺’为九种,或以纬书解经合为十种。”
正史:“世有著述,皆拟班马,以为正史,作者尤广。一代之史,至数十家。唯《史记》、《汉书》师法相传,并有解释。……今依其世代,聚而编之,以备正史。”
古史:“《纪年》……盖魏国之史记也,其著书皆编年相次,文意大似《春秋》经,诸所记事,多与《春秋》、《左氏》扶同。学者因之,以为《春秋》则古史记之正法,有所著述,多依《春秋》之体。今依其世代,编而叙之,以见作者之别,谓之古史。”
杂史:“《战国策》……《楚汉春秋》……《越绝》……《吴越春秋》,其属辞比事,皆不与《春秋》、《史记》、《汉书》相似,盖率尔而作,非史策之正也。灵、献之世,天下大乱,史官失其常守。博达之士,愍其废绝,各记闻见,以备遗亡。是后群才景慕,作者甚众。又自后汉已来,学者多钞撮旧史,自为一书,或起自人皇,或断之近代,亦各其志,而体制不经。又有委巷之说,迂怪妄诞,真虚莫测。然其大抵皆帝王之事,通人君子,必博采广览,以酌其要,故备而存之,谓之杂史。”按此篇最杂,几不成类。
霸史:“自晋永嘉之乱,皇纲失驭,九州君长据有中原者甚众,……而当时臣子亦各记录。后魏克平诸国,据有嵩华,始命司徒崔浩博采旧闻,缀述国史,诸国记注,尽集秘阁。尒朱之乱,并皆散亡。今举其见在,谓之霸史。”
起居注:“起居注者,录纪人君言行动止之事。……今之存者,有汉献帝及晋代以来起居注,皆近侍之臣所录。晋时又得汲冢书,有《穆天子传》,体制与今起居正同。……今依其先后,编而入之。其伪国起居,唯南燕一卷,不可别出,附之于此。”
旧事:“古者朝廷之政,发号施令,百司奉之,藏于官府,各修其职,守而弗忘。……缙绅之士,撰而录之,遂成篇卷,然亦随代遗失。今据其见存,谓之《旧事篇》。”
职官:“汉末,王隆、应劭等以百官表不具,乃作《汉官解诂》、《汉官仪》等书,是后相因,正史表志,无复百僚在官之名矣。搢绅之徒,或取官曹名品之书,撰而录之,别行于世。宋、齐已后,其书益繁,而篇卷零叠,易为亡散。又多琐细,不足可纪,故删。其见存可观者,编为《职官篇》。”
仪注:“汉兴,叔孙通定朝仪,武帝时始祀汾阴后土,成帝时初定南北之郊,节文渐具。后汉又使曹褒定《汉仪》。是后相承,世有制作。然犹以旧章残缺,各遵所见,彼此纷争,盈篇满牍。而后世多故,事在通变,或一时之制,非长久之道。载笔之士,删其大纲,编于史志。而或伤于浅近,或失于未达,不能尽其旨要。遗文余事,亦多散亡。今聚其见存,以为《仪注篇》。”
刑法:“刑法者,先王所以惩罪恶、齐不轨者也。……《汉律》久亡,故事驳议又多零失。今录其见存可观者,编为《刑法篇》。”
杂传:“操行高洁,不涉于世者,《史记》独传夷、齐,《汉书》但述杨王孙之俦,其余皆略而不记。又汉时阮仓作《列仙图》,刘向典校经籍,始作《列仙》、《列士》、《列女》之传,皆因其志尚,率尔而作,不在正史。后汉光武始诏南阳撰作《风俗》,故沛、三辅有《耆旧》、《节士》之序,鲁、庐江有《名德》、《先贤》之赞。郡国之书,由是而作。魏文帝又作《列异》,以序鬼物奇怪之事。嵇康作《高士传》,以叙圣贤之风。因其事类,相继而作者甚众,名目转广,而又杂以虚诞怪妄之说。推其本源,盖亦史官之末事也。载笔之士,删采其要焉。鲁、沛、三辅序赞并亡,后之作者亦多零失。今取其见存,部而类之,谓之《杂传》。”按此篇实并括《七录·纪传录》之鬼神部。
地理:“刘向略言地域,丞相张禹使属朱贡条记风俗,班固因之作《地理志》。其州国郡县,山川夷险,时俗之异,经星之分,风气所生,区域之广,户口之数,各有攸叙,与古《禹贡·周官》所记相埒。是后……记注甚众,今……录……以备《地理》之记焉。”
谱系:“氏姓之书,其所由来远矣。……今录其见存者,以为《谱系篇》。”
簿录:“古者史官既司典籍,盖有目录以为纲纪,体制堙灭,不可复知。孔子删书,别为之序,各陈作者所由。韩、毛二《诗》,亦皆相类。汉时刘向《别录》,刘歆《七略》,剖析条流,各有其部。推寻事迹,疑则古之制也。自是之后,不能辨其流别,但记书名而已。博览之士,疾其浑漫,故王俭作《七志》,阮孝绪作《七录》,并皆别行。大体虽准向歆,而远不逮矣。其先代目录,亦多散亡。今总其见存,编为《簿录篇》。”
以上为《史部》:“夫史官者,必求博闻强识,疏通知远之士,使居其位。百官众职,咸所贰焉。是故前言往行,无不识也。天文地理,无不察也。人事之纪,无不达也。内掌八柄,以诏王治。外执六典,以逆官政。书美以彰善,纪恶以垂戒。范围神化,昭明令德。穷圣人之至赜,详一代之。……班固以《史记》附《春秋》,今开其事类,凡三十名达按三十当为十三之误。种,别为《史部》。”
儒:“‘儒’者,所以助人君明教化者也。”
道:“‘道’者,盖为万物之奥,圣人之至赜也。”
法:“‘法’者,人君所以禁淫慝,齐不轨而辅于治者也。”
名:“‘名’者,所以正百物,叙尊卑,列贵贱,各控名而责实,无相僭滥者也。”
墨:“‘墨’者,强本节用之术也。”
纵横:“‘纵横’者,所以明辩说,善辞令,以通上下之志者也。”
杂:“‘杂’者,兼儒墨之道,通众家之意,以见王者之化,无所不冠者也。”
农:“‘农’者,所以播五谷,艺桑麻,以供衣食者也。”
小说:“‘小说’者,街说巷语之说也。”
兵:“‘兵’者,所以禁暴静乱者也。”
天文:“‘天文’者,所以察星辰之变而参于政者也。”
历数:“‘历数’者,所以揆天道,察昏明,以定时日,以处百事,以辨三统,以知阨会吉隆终始,穷理尽性而至于命者也。”
五行:“‘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五常之形气者也。”
医方:“‘医方’者,所以除疾疢,保性命之术者也。”
以上为《子部》:“……《汉书》有《诸子》,《兵书》,《术数》,《方技》之略,今合而叙之,为十四种,谓之《子部》。”
楚辞:“‘楚辞’者,屈原之所作也。”
别集:“‘别集’之名,盖汉东京之所创也。自灵均已降,属文之士众矣,然其志尚不同,风流殊别。后之君子欲观其体势而见其心灵,故别聚焉,名之为集。辞人景慕,并自记载,以成书部。年代迁徙,亦颇遗散。其高唱绝俗者,略皆具存。今依其先后,次之于此。”
总集:“‘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以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擿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为流别。是后又集总钞,作者继轨。属辞之士,以为覃奥而取则焉。今次其前后,并解释评论,总于此篇。”
以上为《集部》:“文者所以明言也。……世有浇淳,时移治乱,方体迁变,邪正或殊。……古者陈《诗》观风,斯亦所以关乎盛衰者也。班固有《诗赋略》,凡五种,今引而伸之,合为三种,谓之《集部》。”
上为《隋志》小序。自来一般目录学家,对于《隋志》莫不推尊称赞,认为媲美《汉志》,垂裕《四库》。故不惮烦而录其要点于此。其分部为四,自不免受有荀勖、李充之暗示。然彼则但标甲、乙、丙、丁,此则明称经、史、子、集。经名仿自《七志》,子名由于《七略》,集则《七录》创称,史部则缘《七录》之纪传录而简括改易之耳。其先后次第,则李充定之,阮孝绪因之,《隋志》顺受其成,了不足异。所可异者,则荀勖、李充而后,有部无种,“没略众篇之名,但以甲乙为次”。至《隋志》乃厘为四十种,依准《七录》而整齐之。其种名之同异分合已见上文,足征其亲属关系,无庸赘辞。今所当论次者,则《隋志》之分部分种是否合理是也。古今议者纷纭,文繁意杂,不复征述。但抒鄙见,以醒眉目。
一曰《经》、《史》、《子》、《集》四部之界画并不谨严也:《汉志·六艺略》于“六艺”之外,兼收《论语》、《孝经》与《小学》。《论语》、《孝经》,孔门所述,无妨附属。《小学》则人人习用之文字,有何关系,而亦同略?《隋志·经部》沿袭其谬,且更益与“六艺”背驰之伪书——纬谶。“夫经籍也者,机神之妙旨,圣哲之能事,所以经天地,纬阴阳,正纪纲,弘道德,显仁足以利物,藏用足以独善。”《隋志》既已自言之矣。彼《纬谶》者,既“文辞浅俗,颠倒舛谬,不类圣人之旨,相传疑世人造为之后,或者又加点窜,非其实录”。亦《隋志》原文。何为亦尊之而厕于《经部》乎?若谓《经部》专收上古之书,则《纬谶》既“起王莽好符命,光武以图谶兴”,《乐经》“及秦而顿灭”,乃录魏晋已后之书以补其阙。是又自违其例也。《史部》之义,引见上文,大抵皆政治史与传记、地理、簿录之属。而《总集篇》中,复有历朝诏集,岂帝王之诏制尚不足以备史料乎?“簿录”既以司于史官而入《史部》,则天文、历数、五行“亦太史之职”,何为而又别置《子部》?若谓天文等科为专门,则地理亦专门之学也。若谓《史部》专记人事,天文等科乃属技术,则《杂传》篇中多鬼怪神仙之记,并非人事。若谓鬼神传记亦有时间性,则职官、仪注、刑法之书皆系个别独立于空间,并无系统之叙述。若谓《职官》等书皆政治产物,则《经部》之“礼”、“乐”岂非政治产物乎?无论用何标准以绳之,《史部》之范围皆未能确定也。至于《子部》,则空谈理论之诸子,自“儒”至“杂”。记载实用之技艺,自“兵”至“历数”及“医方”。充满迷信之术数,“五行”。摭拾异闻之小说,混同一部,真所谓薰莸同器,不伦不类矣。若谓《子部》皆专门之学,则《乐章》岂非专门之学?何为独入《经部》乎?此由一方欲拘守李充之四部,一方又须遵照《七略》、《七录》之小类,略之种,录之部。故削足以就履,并“方技”、“术数”、“兵书”于《诸子》,致成此四不像耳。《集部》专载诗赋文辞,宜稍整齐;然既杂收诏集,又复外置小说及鬼神之记。未见其为纯属文学也。他如《经部》之“诗”与《集部》之“楚辞”及“诗集”何殊?《经部》之“尚书”、“春秋”与《史部》之“正史”、“古史”何殊?《经部》之“礼”与《史部》之“仪注”何殊?《经部》之“易”与《子部》之“五行”何殊?此皆浅学所能识,而古目录学家乃不之悟,耻矣!
二曰各篇小类之内容并不单纯也:所贵乎部类者,以其大可包小也。四部之无一定界画,犹可诿为范围太大,包摄非易。至于小类,则宜尽其所有,不遗亲属于外,亦不杂仇敌于内,庶几合理。若《隋志》之小类,则诚莫明其妙也。《经部》各类比较单纯,可无苛究。然杂经解于《论语》,亦复不伦。至如《史部》之“杂史”,则笔记体、纪传体、编年体、实录体、纪事本末体,乃至传记、琐记及史抄咸备,厖杂之弊,可谓极矣。《杂传》则妄并《七录》之《鬼神部》于一篇,以致虚实杂糅,人鬼莫辨。通《史部》而合论之,则其分类之标准,多至三种。“正史”为纪传表志混合体,“古史”为编年体,“起居注”为日记体,“旧事”为记事体,“杂传”为列传体,“谱系”为谱牒体,此皆以体裁为分类标准者也。“霸史”则以所述之对象为偏霸之国,各种体裁均备。“职官”、“仪注”、“刑法”、“地理”、“簿录”,则以所述之对象为专门之事物,故从其性质而分类,亦不问其体裁也。夫惟以体裁为标准,则人、鬼、神、仙可以同列杂传,姓氏、钱、竹可以同列谱系,事之荒谬,有过于此者乎?既以体裁为标准矣,又复有所谓“杂史”、“霸史”;致记事体之《战国策》可以不列《旧事》,王劭之《隋书》可以不列“正史”,编年体之《梁皇帝实录》及《十六国春秋》可以不列“古史”。执一则不通,兼两则自紊其例。至于《子部》,则“诸子”以宗旨分,而猥以杂家为龙蛇之菹,乃至“佛家”之目录、传记,及杂书、类书皆入其中,妙不可言。技术诸篇,宜以对象性质而分类;然“历数”则兼历法、数学,“五行”则兼卜筮、杂占、相面、相马、相地、游戏,“医方”则兼生理、医、药、房中术。其不单纯,一望可知。《集部》则《楚辞》以一书而独成一类,若《书》、《诗》然,殆以有后人音疏之故。否则同时同一作风之《荀况》、《宋玉》二集何以又入别集类?而所谓“别集”者,凡一人所作之诗赋文辞,以集名者咸入焉。合若干之作为一集者,则入总集类。严格论之,每一作家之诗文,既无一定之体裁,又无一定之对象,其文集既尽收其所作,则内容泛及一切学术与一切事物。其不能成为纯文学也必矣。然则所谓集者即现代所谓总类也。既不能豆剖瓜分,则随人结集亦宜。若夫“总集”则不然:有选集各家之诗者,有选集各家之某种文辞者,有专集乐府歌辞者,有专集连珠碑文者,甚至有单篇之赋焉,有专门之作焉,如《文心雕龙》。有漠不相关之《女诫》焉,有绝非文学之诏集焉,有表奏,有露布,复有启事,《隋志》所载,五花八门,极凌乱渗杂之致。此岂“总集”?乃杂书耳。其实只须稍一分析,则文学史学,各有攸归。而撰《隋志》者惮爬梳之烦苦,蹈《七录》之覆辙,又复并“杂文”于“总集”,乖分类之义远矣。
以上所论,虽指《隋志》以立言,实则上箴《七略》、《七录》,下讥《崇文总目》、《四库总目》。凡古人之失,后人不敢纠正,仅仅稍事增并而已。泥古不化,固我国学术之通弊,目录学何能独免?抑著者敢正告晚近自矜之目录学家曰:君倘以《七略》为“主质”,四部为“主体”乎?倘以《七略》与四部互竞,四部兴而《七略》没乎?抑知《隋志》之四部非复李充之四部,《隋志》之四十种即由《七略》之三十八种,《七录》之四十六部而来否?故明显言之:李充之四部,单纯之四分法也。《隋志》之四部,只可谓之四十分法。《隋志》者,固《七录》之子,《七志》之孙,而《七略》之曾孙也。请用算术演式表示《七略》、《七录》及《隋志》之分类关系如下:
∵《七略》:《七录》=(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经典录+纪传录+子兵录〔诸子+兵书〕+文集录+术技录〔术数+方技〕+佛法录+仙道录)-(纪传录+佛法录+仙道录)
∵《七录》:《隋志》=(经典录+纪传录+子兵录+文集录+术技录+佛法录+仙道录):(经部+史部+子部〔子兵+技术〕+集部+道经+佛经)
∴《七略》=《七录》 《七录》=《隋志》
∴《七略》=《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