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就那么练啊练的便归真了
井世衡的糖葫芦买回来了，吴娘和龙秋月心满意足，坐在两个美女的身边，看着练武场上一群小东西手里拿着零食喜笑颜开，他突然就明白了，龙兆阳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种感觉确实很好，安静祥和，没有争斗，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不管是他，是龙秋月，还是这些没钱人家的孩子，在这里都是平等的。
与出身无关，与实力无关，这种氛围让人觉得格外舒适，来了就不想离开。
可惜，龙兆阳死了，美梦终究只是美梦。而且井世衡也不觉得这个世界真的会被这样的场景所感动，进而有所改变。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是冰冷的，是无情的。
美好和温馨代表着脆弱和不堪一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脆弱的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
是的，这样的美好本就不应该存在！
井世衡的心中告诫着自己，眼神重新变得犀利冰冷了起来，心中更加坚定了龙兆阳是个傻子这样的事实。
吴娘感觉到身边井世衡的变化，只觉得他身体周围的道韵突然混乱了片刻，随后恢复原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木安还是那个木安，身边的道韵也分辨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同。
果然，自己在道韵的理解上还是不够深刻。
于是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慢慢地到了天命夺魁战州试的时候。
就像井世衡说的，谁也没有规定天命夺魁战只能天命之人参加，所有三十岁以下的青年都有机会参与到这场比赛当中。
或者说腾龙皇朝正希望这样，有更多的人不满足于天命之人永远都比其他人更优越这样的现实，将整个天命之争都搞乱，这才对他们更有利。
几乎所有的天命之人，包括一些有见识的普通人都看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更加踊跃地参与到这场比赛当中。
有资格争夺天地主角，甚至心中想着可以改朝换代的那些天命之人，面对着不服命运的普通人，需要用自己的实力给他们一个教训，保证天命争夺的正统性。
而普通人就算是不为自己出一口气，哪怕只是在天命夺魁中出线，只要到了铜陵，腾龙皇朝必定会对他们伸出橄榄枝。
可以说不管是对于什么人来说，功成名就在此一举，整个腾龙皇朝都沸腾起来了！
不过让井世衡没想到的是，整个廉州居然能有者这么多人参加比赛，到了赛场之后人山人海，对战表排了老高。
“看来，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比赛。”井世衡说道。
吴娘点头：“这一次廉州的人确实很多，其实都是九龙山搞的鬼。”
“是啊，到现在腾龙皇朝都没有搞清楚九龙山里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在借用着九龙山有真龙的传言，标榜自己其实也是天选之人，愚昧无知！”
“是假装愚昧无知才对！”吴娘强调。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装的，这些人里面有真本事的人也还真不在少数，如果不是这一次比赛举办，我还真不知道廉州居然有这么多年轻的高手。”
井世衡和吴娘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其中确实有许多真正的高手存在，并非都是天命。
整个廉州，其实天命只有五个而已，如果真的只是天命之间比斗，想要排出前三还是十分容易的，可惜剩余的人几乎达到了六百的数量。
就像井世衡说的，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比赛。
龙秋月却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问道：“这些人很厉害吗？”
吴娘和井世衡都无语了，他们算是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天才了。龙秋月前不久才突破阴阳境初期，现在已经到了阴阳中期的程度。
估计三十岁以下的人里面，整个腾龙皇朝都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厉害的存在了。
当然，井世衡知道，这也和龙秋月的身份有关。
当朝皇帝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有求必应。从小用各种珍贵灵药喂大，起跑线都比他们这些人提前了不知道几千米。
再加上灵神境界和阴阳境界除了感悟天地之外，最主要的还是积攒五行之精和阴阳二气，龙秋月依靠着灵物修行，自然比他们快上许多。
可是这样的速度依然很让人瞠目结舌了。
吴娘自觉自己利用道韵修行的时候，其实速度并不比龙秋月差多少，甚至在感悟天地上还在更占优势，可是她现在还不到阴阳中期。
井世衡就更不用说了，他表面上的修为是阴阳中期，其实也是这几天才突破。虽然依靠着对自己身体精妙的掌控和对武技的理解，战斗力上或许高出不少，可是……
架不住人家的高级武技多啊！而且剑阁的最高等级修行功法也不过是天阶顶级，龙秋月修行的却是神阶，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
所以对于龙秋月的话，他们两个都是选择性地无视了。
在门口报了名，然后抽了号签，龙秋月抽到了13号，井世衡抽了个二百多名，不过好在因为这样的原因，两个人在前三排名之前都不会遇上了。
井世衡顿时松了一口气：“幸亏我的手气比较好。”
龙秋月却皱起了眉头：“我不喜欢这个数字。”
“你不打算上场试试看吗？”井世衡突然问吴娘。
吴娘摇摇头：“我又不是天命，你们两个都要去铜陵，练武堂总得留下一个人守着，而且我也打不过你们。”
井世衡当然不会信了吴娘的鬼话。
他上一次虽然只是和吴娘匆匆交手，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吴娘隐藏着巨大的底牌，这样的底牌让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心生畏惧。
那估计是她永远都不想轻易暴露了，井世衡想，果然龙兆阳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普通的。
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来，廉州的天命夺魁战州试正式开始，承办州试的正是廉州府城守军，他们在校场开辟了二十个擂台，可以分别比试。
龙秋月首先就进入了第一轮的比赛，对手是个年轻的男子，在看到龙秋月的时候，这人的脸色都要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脸色变了又变，他终于咬了咬牙，举手示意：“我认输！”
周围的观众顿时哄堂大笑，但是他却丝毫不觉得丢人。开场就遇到了龙秋月这种事，谁能想得到？
何况他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的，现在运气不好，不如趁早退出划算。
龙秋月轻松地获得了胜利，嘴里叼着一根竹签做的棒棒糖蹦蹦跳跳下了台，回到了吴娘的身边。
没过多久，井世衡也要上场了。
他的对手是一个用双刀的壮硕男人，看起来威慑力十足，是那种一力降十会的类型。
“咦？这不是蛩山石霸天吗？他也来了！”周围的观众一见此人，顿时惊呼了起来。
“真的是石霸天！我上一次路过蛩山，亲眼看到把山上的灵兽按在地上打！”
“对面这个小白脸怕是要完蛋了！这不是练武堂的木安吗？”
“练武堂的好人啊！希望石霸天能手下留情。”
“说不定木安的实力还更强呢？武者从来都不是以体型判断强弱的你们不知道吗？木安可是练武堂的总教习！”
“也是啊，没点本事，怎么能当上总教习？”
“看看看！动手了！”
石霸天抽出了两把门板一样的大刀，两米多高的身材加上全身遒劲的肌肉，配上这两把大刀之后，就像是一尊凶神。
“嘿！老子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小白脸！你叫木安？既然有胆子来参加天命夺魁，那今天你就横着出去好了！”
井世衡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丝毫不为所动，缓缓抽出了手中的长剑：“请！”
“干！”石霸天猛地一踩擂台，石头铺成的擂台居然就在他这一脚下碎裂开来，紧接着就见到石霸天手持双刀，如同一道旋风一样朝着井世衡卷了过去。
井世衡心头微微一凛，脚下踩着剑阁的基础步伐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长剑扬起了一个弧度，剑阁外门剑法的起手式便用了出来。
“嘿！”石霸天突然笑了起来，就凭这种贫弱的剑招，就能够打败老子了？
周围的观众也是一阵惊呼，在他们的眼中，石霸天轮着双刀冲上去，井世衡就好像来不及反应一样，仓皇中抬起手中的长剑就要格挡。
完蛋了！练武堂的总教习，完蛋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是这样想到。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的眼睛猛地就瞪圆了：“怎么回事？”
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是看到井世衡手中的长剑随便地抬起来，用了一个简陋的剑招，眼看着双刀就要落在他的肩膀和腰上，石霸天的刀刃居然没有落下去。
就在井世衡的剑刃朝着他刺过去的瞬间，石霸天居然突然抽身而退，如同碰到了火焰一样。
啊，这……
刚刚断言井世衡就要完蛋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终于，有人大声说道：“假赛！假赛！”
零零星星的开始有人应和起来，整个擂台周围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假赛！假赛！打击虚假比赛！保证公平公开！”
他们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其实石霸天更不明白。
自己明明就抢占了先机，可是这小子居然只是随便一抬剑，他便有一种浑身的破绽暴露在对方剑尖之下的恐惧。
在那一瞬间，石霸天感觉到，如果自己不即时抽手，下一刻即将受到重伤的就将会是自己！
于是他不得不强行撤回了就要的手的招式，甚至远离了井世衡几乎半个擂台的距离，死死地盯着井世衡的那一招起手式。
很正常啊！只是剑阁剑法的起手式，而且还是外门剑法！真是邪了门了！
石霸天脸色变了又变，百思不得其解，小心地观察着对方，想要看看刚才他到底是偶然蒙上了，还是真的看穿了自己的所有动作。
耳边的嘈杂也来越响，州府已经开始派人维持秩序了，石霸天和井世衡却纹丝不动。
龙秋月问道：“他们两个在看啥呢？”
吴娘笑道：“木安的剑法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天人合一的境界，在寻常武者看来，这样的剑招就像见了鬼一样，石霸天恐怕吓破胆了。”
龙秋月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厉害：“不就是看穿了那个大个子的破绽吗？”
吴娘无奈：“在你看来是没什么，但是你不要用你和其他的人作比较，你们皇室的这几个怪物，除了龙逸云之外，根本就都不是正常人类了。”
正在铜陵擂台上的龙逸云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把长枪便从他的裤裆下面窜了过去，吓得他裆下一缩，顿时一身的冷汗。
我曹，到底是谁在诅咒本殿？龙逸云看看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心中暗骂。
井世衡看着石霸天问道：“你不继续了吗？”
石霸天本来就在疑惑不解，现在听到井世衡的挑衅，顿时恨得牙根痒痒，一时间恼羞成怒：“去你娘的！怕你个卵！”
大声喊着，石霸天便再次抡起双刀冲了过来。
但是虽然心中恼怒，石霸天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招式上还是有所保留，主要以保守试探为主。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在交手的时候好好看清楚不就行了？石霸天这样想着，招招狠辣，朝着井世衡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观众们再次屏住了呼吸，他们想看看，这场比赛到底是真是假。
只见石霸天气势汹汹，一刀又一刀地劈出去。井世衡的脚下踩着步法，如同在自己庭院里散步一样，轻松地躲避着石霸天的攻击。
“难道你就只会躲闪不成？这样的事情，我能坐上一整天！”石霸天大喊道。
井世衡微微一笑，又是一招起手式，石霸天见到井世衡的剑动了，心头顿时凛然，手里的双刀多留了两分的力道，随时准备着见招拆招。
但是……妈的，这让我怎么拆？
石霸天就看到那柄长剑如水一般清亮，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的眼中转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一个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刺了过来。
而他剑尖直指的方向，正是石霸天身上最致命的弱点所在。
“锵！锵！”两道撞击声响起，一蓬鲜血飞溅出去，石霸天踉踉跄跄地站稳，腰侧的位置已经被划开了一条口子。
伸手摸了一下伤口，好在不深。
石霸天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恐怕这一招就已经将他的肝脏刺穿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假赛！假赛！绝壁是假赛！”观众席上的人看到了这样的场面，顿时喊道。
“打假赛的滚出去！”
“对！滚出去！”
石霸天顿时心头火气，吵着他们大声喊道：“闭上你娘的臭嘴！卵都不懂瞎喊什么！”
这一声吼叫汇聚了石霸天的怨气、恐惧、愤怒和不可思议，元力加持之下，竟然形成了一道气浪，将观众席上的人全都拍在了座位上。
“我曹！”观众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才知道石霸天竟然恐怖如斯。
耳边清静了不少，石霸天这才转向井世衡，沉声说道：“你竟然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井世衡微微一笑，也并没有否认。
石霸天匪夷所思：“我师傅曾经说过，想要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至少需要几十年的苦修，对一门武技反复揣摩，日夜磨练，才能通晓武技当中的所有精髓，达到这样的境界！你怎么可能……”
井世衡掏了掏耳朵说道：“大概是理解错了，你师父说这样达到返璞归真的，都是普通人。当然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说没有达到返璞归真的，都是普通人。至于我……练啊练的，便归真了！”
石霸天顿时就愣了，井世衡这句话几乎把天命榜里面的人全都骂遍了，至少他所知道的，除了那些鲜少出现的前五名之外，天命榜里面还真的没人曾经显露过返璞归真的境界。
想到这里，石霸天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返璞归真又如何？招式终究是招式，招式再精妙，也有挡不住的时候！看招！”
知道了井世衡的底细，井世衡终于放开了手脚，再次提刀攻了上去。
面对着石霸天的剑招，井世衡稳如老狗丝毫不慌，手中的长剑再次一个起手式出来，微微笑道：“你好像又理解错了，我的剑法精妙，并不代表着，你的力气就比我更强了。”
“当啷！”
金属落地的声音传遍了全场。
石霸天满脸疑惑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那一柄长剑，直到晕倒在地都没有想明白，井世衡到底是怎么样一剑斩断了他那两把门板一样的大刀，最后还切开了他的膻中穴。
这不科学啊！
“练武堂，木安胜！”
观众席上顿时一片哗然。
“你听到了吗？返璞归真是什么？好厉害的样子！比天命更厉害的东西吗？”
“外行！天命不过是命格而已，要知道人定胜天，命格是天定的，但是如果不努力，再好的命格也没用。”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总之好厉害的样子！别问了，问就是木安牛哔！”
“木安牛哔！木安牛哔！”
听着场下的欢呼，井世衡微微一笑，收起长剑走下了擂台，问道：“怎么样？”
吴娘翻了个白眼：“装得一手好哔。”
井世衡无语了：“就不能正常夸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