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号双开才是游戏的真谛
井世衡疯了。
从剑阁出来的人都这么说。
他们亲眼见到井世衡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见到人就扑过去，一边扑过去还一边唱着：
“丢！丢！丢手绢！轻轻滴放在~小朋友滴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吃饭的时候，井世衡会突然丢下筷子，抢夺身边人的饭碗。如果不给他，她就会大喊大叫，然后用手掏自己的喉咙，把吃过的东西吐到你的桌子上。
有时候疯癫起来，他就跑到茅厕，一边笑着，一边打开每个茅厕的门，嘿嘿地看着里面的人挤眉弄眼，然后从坑里面掏出东西来吃。
更可怕的是，有一天晚上，有人看到井世衡身上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脸上胡乱涂抹着胭脂，在院子里跳一种类似猴子上树的舞蹈，格外的渗人。
后来，井世衡就开始抽羊角风了，身体蜷缩抽搐，口吐白沫不止。
来往宾客都被他的样子给吓怕了，纷纷离开之后，将这个消息扩散到了整个剑阁城。
那么问题来了，身为天命榜前三十名的井世衡，为什么会突然就疯了？
后来经知情人士透露，剑阁曾经上报申请帮助就王府世子龙逸云探查九龙山异像的根源，井世衡进入了九龙山超过三天的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就……
没过多久，这件事情就得到了九王府的亲卫承认。
他们亲眼看着井世衡进入了九龙山，期间从未离开，三天之后，从云雾当中走出来，井世衡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井中镜忍不住老泪纵横，整日将自己关在剑阁的阁楼上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就连腾龙皇朝的使者来了他都没有出现。
没过多久，井世衡不见了，据说被井中镜送到了某个神秘的地方进行治疗。还有人猜测是被皇朝给带走到了铜陵，总之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剑阁城。
井世衡废了，井中镜废了，剑阁也废了。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整个剑阁城公认的事情，不过剑阁到底如何，对他们来说影响都不大。
他们更加关注的剑阁城的练武堂在那个叫做吴娘的姑娘和九公主的重建之后，终于又重现开张了，光耀豪杰，免费招生。
剑阁城所有家里面有年轻子弟的人都敲锣打鼓，庆祝他们的孩子终于又机会能够成为武者了。
而吴娘和龙秋月也确实是做了不少的功课，将练武堂的制度和教学方式敲定下来，甚至腾龙皇朝都开始学习，准备向各个州府宣传扩张了。
练武堂既然要教寒门弟子习武，当然少不了修行师傅。
她们在整个廉州张贴告示，由于执帮忙，从整个廉州的武者当中招收身世清白、品行端正、功法中正、性格老成的武者作为练武堂的老师。
当然，来应聘的人都需要经过吴娘和龙秋月的面试筛选，然后才能够得到朝廷颁发的练武堂教习资格证。
因为练武堂的待遇实在是不低，光是俸禄就能够赶得上七品官，所以廉州武者纷纷响应，其它州府更是羡慕得不行。
吴娘和龙秋月这些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从上万人里面筛选出了二十多个人。但是教习是跳出来了，先不说有没有实习期，练武堂的这些教习，总不能老是他们两个亲自管着。
看来，练武堂还少一个总教习。
“你们看我行不行？”这个时候，一个长相颇为年轻的人对他们说道。
年轻人自言是廉州人，名叫木安。曾经在剑阁学过武，后来因为家里的关系离开了剑阁，最近最后剩下的老母亲也撒手人寰，便离开了家乡，听说了练武堂的事情。
“你什么修为？”吴娘随便地问道。
“区区不才，阴阳境初期。”
“你？”吴娘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年轻人，都有点诧异。这人身上分明就没有任何天命的气息，居然能这么快修行到阴阳初期？
木安笑了笑说道：“我修行的功法太过平和，崇尚淡泊超脱，在家中耕种田地，照顾母亲，居然进境飞快，不过实战能力二位也不用担心，大可以考校一番。”
吴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突出特点的人，心道他还真的是好运气。
要知道吴娘自己也是在得到了龙兆阳的天命能力之后，依靠着道韵的帮助，才突破到了阴阳境界，这个人居然就……
“那你过来，我们切磋一下。”吴娘点头说道。
木安没有拒绝，来到了外面的练武场上，和吴娘分开站好，行了一个礼，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柄木剑。
用剑？吴娘心中开始思索起来，天下用剑之人太多，可以说毫无特色了。不过此人既然在剑阁学过武，那么应该用的是剑阁的外门武技？
吴娘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根青翠的竹枝，竹枝上面还带着今晨的露水，看起来鲜嫩无比。
但是木安却没有任何松懈的表情，反而是更加的认真了起来：“请！”
吴娘在心里暗中给他加了分，然后拱手说道：“请！”
弈步！
抬手朝着木安攻过去的时候，吴娘的脚下分明踩的就是当初名见和川凉曾经用过的弈步！
名见其实并没有传授给吴娘任何的武技，但是在得到了道韵的能力之后，吴娘一通百通，居然能够根据当初见过的形态，摸索出了弈步的真谛。
而且经过道韵的改良之后，弈步变得更加鬼神莫测，恐怕天机宗的无舌子见了，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反而会赞叹其精妙绝伦。
命剑同样被吴娘使了出来，这些天审核教习，她多以这两种手段对敌，操作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好！”木安轻呼一声，手中的长剑划过一个弧度，对上了吴娘的竹枝。
剑是木剑，通用的尺寸设置。剑法是剑阁的外门武技无疑了，但是这门外门剑法在他的手中，真的用出花来了。
简单的招式每次都能够恰到好处地出现，正确的时机，正确的角度，正确的力道，每一次出手都无可挑剔。
此人好厉害！吴娘震惊了。
她能感受道韵，要做到这一点自然是轻松无比，可是这个人既不是天命，也没有超人之处，却能够潜心钻研一门剑法到如此精妙的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和他对了几招无法克敌制胜之后，吴娘便收了手。
如果想要战胜这个人，他们两个境界相当，招式又同样精巧，想要分出胜负，除非是生死相搏，或者等吴娘将道韵的感悟体会更深之后才行。
“好了，你合格了！”吴娘说道：“不过你来应聘总教习，应该不只是为了找一份工作吧？”
木安微微一笑，收剑拱手说道：“姑娘说的没错，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一个夺魁战的推荐名额。”
天命夺魁战，并非是什么人都能够参加的，就算是州试也不例外。
所有的天命之人，都要有一个不错的势力作为推荐人，才有资格参加州试。这也是腾龙皇朝在逼迫着天命之人站队，让他们和腾龙皇朝产生各种联系，到时候拉拢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所以一些游离在势力之外的天命之人，也不得不纷纷找各方势力投奔。
在很多人看来，练武堂当然是最合适的投靠方，可惜练武堂里面已经有了一个龙秋月，若是一起的话，难免会很尴尬，所以至今都没人找上门来。
没想到却来了一个木安。
吴娘放下竹枝，将木安的名字记在了名册上，皱着眉头说道：“你不是天命。”
木安笑了：“谁又说天命夺魁战，必须是天命之人才能够参加呢？不是天命之人，就永远都不是天命了吗？”
吴娘愣了一下，忍不住点点头，她自己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好吧，如果没有其他的天命之人来，剩下的一个名额可以给你，不过你想要变成天命……”
她摇了摇头，先不说天命夺魁战不能杀人，否则就会在遭到帝国的逮捕。就算是杀了人，他一个普通人就算是杀了天命，能够得到的东西也少之又少。
天命是通过杀戮或者臣服而转移的，普通人杀掉天命之人，就能够变成天命，很多人都这么说，甚至连名见都这么以为。
可是吴娘的心里却清楚得很，自己杀了刘倩月，其实什么都没得到。
如果真要说有的话，吴娘觉得，普通人斩杀天命，得到的可能是一个获得天命的机会，而并非是天命本身。
杀掉了天命的人，得到了天道的承认，就能够通过各种方式得到天命。
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至于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得到，杀人肯定是不行，吴娘可以说是十分特殊的一种了。
木安却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想要看看，自己和天命之人到底差了多少，或许也可以证明给天下人看，有些事情，并非是只有天命才能够做到的。”
吴娘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看着木安离开的身影，龙秋月百无聊赖地说道：“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人，还真是好多呀！”
吴娘也表示同意，不过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因为她总觉得这人身上的道韵和气息，好像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到底哪里不对？她也不知道。
她得到龙兆阳的能力不过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龙兆阳花了一万多年都没摸清楚的能力，她怎么可能窥探到精髓所在？
现在的吴娘，不过是能够通过道韵加快修行，或者观察一个人的命格走向而已，就算是这些，尚且也还很模糊。
所以在很多地方她都看不清楚。
“怎么了？”龙秋月问道。
吴娘摇头：“没什么。”
既然看不清，她也没有太多想，她能力使用不够精巧，看不清的东西到处都是，何必纠结这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说道：“好了，总教习现在也招到了，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练武堂就可以正式开门了！”
龙秋月也是满脸的高兴，龙兆阳留下来的练武堂终于能够重新开张，让她的心里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木安离开了练武堂之后，悄悄地来到一个角落，脱下了最外面的那层衣服，里面居然还有一身的外衣。
将脱下来的衣服装进包裹里，他的脸上一阵蠕动，身体骨骼也发生了变化，竟然瞬间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他坦然从角落的另一边走出来，走在闹市街上，混入了人潮朝着剑阁的方向而去。
回到剑阁，他的身体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身体拔高了一些，面孔恢复了原样。
竟然是井世衡！
对，这就是井世衡的天赋能力了，能够自由的改变身体的构造，甚至改变自身的气息，变成另一个人，就算是不灭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够看穿。
“怎么样？”井中镜坐在阁楼的房间里，背对着门口沉声问道，完全没有外面传言的那种悲伤。
井世衡关上了门，在门口盘坐下来说道：“没有问题，弟子已经获得了练武堂的推荐名额，只需要小心行事，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嗯。”井中镜说道：“你的能力从未暴露，就算是祖师都不能看穿你的伪装，整个天下能够看透你的人应该不超过一手之数，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
“弟子知道。”井世衡认真地应承下来：“不说别人，就说练武堂的那个吴娘，她居然能够看出来木安不是天命，而且我总感觉她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人心。”
“能被龙兆阳看中的女人，自然是有独到之处。日后你与她来往，还要小心提防。如果不得有的话……你懂的。”井中镜的声音当中透出了一股杀气。
井世衡心头一凛，点头：“弟子明白！”
“嗯，去吧！我等待你在铜陵的表现。”
从剑阁的阁楼走出来，井世衡又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剑阁弟子，出了剑阁之后，又在一处僻静之地变成了木安，来到了客栈当中。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井世衡深谙此道。
从发现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开始，井世衡就曾经刻意锻炼过，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其他的人，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之前他带队进入九龙山，不过是迈入了一步，随后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从其他的方向走出来，所以包围在九龙山周围的士兵都并没有发现，还以为井世衡已经深入了九龙山之中。
过了几天之后，他又随同剑阁的弟子一起到九龙山来例行查看，然后进入云雾恢复原样，装作疯疯癫癫跑出来，简直天衣无缝。
要说难度的话，还是得说装疯卖傻的细节。
好在他从城里雇佣了一批小说家，秘密为他编写剧本和台词，那个叫朴紧灵的家伙，据说以前跟龙兆阳走得很近，果然也不是个正常人。
什么丢手绢的歌，也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阴阳怪气跟个疯子一样，还有各种装疯的桥段，大多来自他的创意。
不愧是龙兆阳看中的人！
于是井世衡轻松地变成了一名九龙山的病人，并且伪装了车队，假装成秘密将井世衡送走的样子，迷惑世人。
从此，井世衡便消失了。
于是他再生一计，决定假装成普通武者，混入天命夺魁战，去摸一摸这些天命之人的底细。
要知道，将来这些人可都是争夺天地主角的敌人，虽然因为不想暴露自己，井世衡不能参加夺魁战，但是不代表木安不行。
井中镜也是同意了，这个想法，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吴娘还不知道，自己所感觉到的不对劲儿，就是因为井世衡的伪装所带来的，她看到的是假的，但是她目前还不能分辨。
所以第二天，当木安站在练武堂门前开始指挥教习分配任务，将不同年龄段和身体状况的少年分成不同的班级分别进行教学的时候，她还是很庆幸的。
幸亏遇上了这么一个人才！
龙秋月兴奋地说道；“我也要去教学生！”
吴娘赶紧拽住了她：“得了吧，我的公主殿下，你上去之后，那些少年还不得缺胳膊少腿儿的？到时候练武堂就得关门大吉了！”
“哼！”龙秋月气哄哄地坐在门槛上喊道：“那个谁！你过来！”
井世衡安排好了任务之后便听到龙秋月的喊话，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殿下，有事吗？”
“我想吃糖葫芦了！”
吴娘连忙说道：“不能公器私用！”
龙秋月撅起了小嘴：“大咪从来都不会管这些的！”
吴娘沉默了。
井世衡笑着说道：“没关系，反正总教习也不过是统筹管理，正好我也想吃了，这就去买来，吴姑娘要不要？”
吴娘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不要只给我们买了，今天入学的学生每人都有份。”
摸出一小块银子交给了井世衡，他当即就是一愣，然后点头离开了。
走出了练武堂，井世衡还是有点懵逼，这个叫吴娘的姑娘，修为不低，而且是突然出现的，被龙兆阳看中之后才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这样的人，应该是有一段故事，有一些秘密，还有一个目标才正常。
可是现在不管怎么看，她好像都只是一心一意扑在练武堂上的样子，而且是真的关心那些贫苦人家的子弟。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井世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受了冲击。
不！一定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她一定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井世衡变松了一口气，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抬起胳膊招了招手。
“诶！卖糖葫芦的！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