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是谁掉的好大一个天命
“啊！”方灰轻轻松松地将流炎城的城主踹下台去，末了还掏了掏耳朵，似乎对方的惨叫实在是污了他的耳朵。
齐云宗的老头也是对方灰产生了兴趣：“此子到现在竟然从未真正动手，我观其对敌，常常一眼看穿对方招数，直击薄弱要害，眼力惊人啊！”
川凌不懈地说道：“这些人连个像样的武技一样，我上我也行！”
在老头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忍不住呵斥道：“川凌！不得口出狂言！你这般轻敌大意，让我们怎么放心放你在江湖上行走？你就不能学学你川凉师弟？到现在都是……”
“哎呀！师叔！”川凌顿时不耐烦道：“川凉师弟不过是不善言谈，他从入门就这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也是认同我的看法的吧？是不是师弟？”
说着，川凌便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另一个少年。
川凉见他问起，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川凌却洋洋得意：“师叔你看！师弟也是这么认为！以后别老说我不如师弟，我一个师兄老被教训要向师弟学习，我不要脸的面的吗？”
师叔气结。
叶观星和上官诚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川凌，应该是齐云宗某个高层的后辈。也不能教训，说又没有用。
对着老头和中年人善意地笑了笑，叶观星在这才说到：“小儿就是个野路子，不过是眼光凌厉了一些，没什么高明的，鲁执事过誉了！过誉了！”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他们已经知道了老头的名字叫鲁连濡，是齐云宗负责招收弟子的内门执事长老，虽然没有按辈分的道号，但是地位依旧不低。
而他身后的两个中年人，是宗门的执事，都是到了岁数还没有修行到点灵境界的内门弟子，是川凌和川凉的山字辈师叔，一个叫山沅，一个叫山浦。
方灰战败了对手，又接连打败了几个好手，几乎全都是一击制敌，犀利非常。
裁判终于宣布了百城争霸赛的排名，方灰赫然就是第一名。
叶观星的老脸笑得像一朵花一样，看着方灰忍不住说道：“这小子，就是这般喜欢张扬，我明明告诉过他，拿个前三就不错了，真实的！”
其他人的心里都是齐齐翻了个白眼，我信了你才有鬼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拆穿，毕竟叶观星的儿子取得了好名次，除了上官诚之外，其他人都是乐见其成，而且鲁连濡果然就懂了小心思。
上官诚看到鲁连濡的眼神变幻，心里便有些焦急，若是鲁连濡看准了方灰要招他进入齐云宗，到时候叶家和上官家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说得清了。
若是以前的时候还好，但是现在，叶千山和上官瑾的事情还说不清道不楚的，上官诚难免要担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叶观星却说道：“鲁执事，您看既然齐云宗的高徒在此，又正好赶上铜城的盛事，不如让两位小仙长也下去指点指点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如何？”
鲁连濡闻言顿时大悦。
之前叶观星就和他们说起过此事，他当然是乐得答应，可以趁机提高齐云宗在青铜领的威望，何乐而不为。
而且那个叶方辉虽然手段很高，但是也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哪里比得上齐云宗的弟子？
于是鲁连濡便说道：“川凌！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识见识吗？去吧！”
“嘿！”川凌早就摩拳擦掌，听到鲁连濡的话之后顿时站起来说道：“好！”
裁判正在宣布着和齐云宗高徒的交流战即将展开，川凌就跳下了观礼台，主动来到了前十名的面前，横扫了一圈之后，突然就笑了。
他伸手指着方灰：“要打就打最强的，你来跟我过几招！”
方灰也是笑了：“固所愿，不敢请耳！”
“呦呵！还会说几乎文言文，不错！”川凌看着周围的人退去，想了想，终究还是抽出了手里的长剑。
方灰撇了撇嘴，看来这个纨绔还有点简直，知道空着手断然对付不了自己，上来既要动兵器，估计是依仗着齐云宗的齐云剑法。
“拔剑吧！”川凌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对方灰说道。
长剑出鞘，这是方灰在百城争霸赛登场以来，第一次动用手中的这把剑。
长剑如水，当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波澜。
这是一柄水系的灵器，正好搭配方灰刚刚得到的寒脉之灵的力量，可以将杀伤力催动到极限。
“请！”方灰知道自己现在修为境界其实还没有对方高，这个川凌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嗑药才到了破灵巅峰，但是毕竟也是破灵巅峰，何况齐云剑法确实有可取之处。
见方灰认真对待，川凌也不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抬手便是一个起手式，剑尖对准了方灰，两人对视片刻，瞬间的动了起来。
几乎在眨眼之间，两人在场上交手数次，剑光闪动，铿锵之声传遍了整个赛场。
整个观礼台上的观众都沸腾了起来，这样的顶尖对决，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而且双方还都是不到十八岁的青年才俊！
方灰与川凌对招，不由得也是暗自点头。
此人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并非眼高手低，一套齐云剑法变化多端，时而如同云海翻腾，时而如同雷云沉厚，变幻之间多有杀招隐现。
而川凌此时也是暗自吃惊，自己的齐云剑法那是点灵巅峰的人亲自指点过的，出道以来无往不利，结果这个叶方辉，竟然能够让他处处受制？简直匪夷所思！
想到这里，川凌顿时更加卖力起来，剑招越发的精妙刁钻，攻击变得凌厉非常。
方灰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虽然也见过齐云宗的弟子甚至长老，但是也没有亲自体会过齐云剑法的威力。
毕竟在方灰看来，齐云宗，跳梁小丑而已，剑法若是精妙非常，也不至于在这样的角落里苟且偷生了。
但是在境界压制下，真正对抗起来，却还是略感吃力。
不过这也使短时间的状态，方灰的眼界哪里是川凌或者鲁连濡这样的人能够想象的？
这么多年来，方灰见过的顶尖剑法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就算近年来很少修行，也不干扰他的分析能力，反而让他的头脑更加的敏捷了起来。
不出半刻钟，方灰就在对招当中将齐云剑法的全部精妙摸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齐云剑法效法风云变化多端，招式精妙令人眼花缭乱，但是方灰看川凌使剑，洞若观火，不多时便抽丝剥茧，将各个剑招分离出来，重新组合成了一整部的齐云剑法。
待到心中有数，方灰忍不住展颜一笑，朗声说道：“川凌兄！我要破招了！”
什么？川凌正沉浸在自己酣畅淋漓的剑法当中，以前的时候都是和高手喂招，好不容易能够和同辈切磋，很容易就会让人陷入这样的自我痴迷当中。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方灰手中的剑势陡然一变，竟然直接拨开了自己的剑刃。
川凌大吃一惊，连忙变换剑招补救。但是补救的剑招刚刚出手，便再次被方灰轻轻一拨，到了另一边。
接连变招，连连后退，川凌的招数全都是还没出手便被方灰化解，一时之间憋屈无比。
“你！”川凌怒目而视，手中的剑招顿时变成了杀招。
方灰的嘴角一挑，果然是纨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故意卖了个破绽，在川凌的疯狂进攻当中，方灰的肩头上直接中了一剑。川凌见状大喜，顺势追击过去。
鲁连濡刚刚提起来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笑着摸了摸胡须说道：“这小子，还是如此的莽撞！叶总镇，你看你儿子都受伤了，是不是……”
叶观星顿时说道：“男人哪有不流血的？给他一个教训也好！何况川凌小仙长看似也没有尽兴，扫兴可不好啊！呵呵！”
鲁连濡便不再说话，继续看向了台上的状况。
此时，方灰已经被逼到了赛场的一个角落，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川凌嘴角浮现出一丝的冷笑，想要将方灰重伤。
这个时候，就要掉下赛场的方灰却突然说道：“川凌兄！我要出招了！”
川凌意气风发：“你便出招又如……”
声音戛然而止，川凌看着狠狠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剑，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眼前忍不住一黑，跌坐在地上。
胸口的剑伤喷涌出鲜血，川凌还有些痴痴的。
鲁连濡猛地站了起来，袖袍一展，如同鸿鹄翔风一般从看台上飘下去，落在了川凌的身边，手指在他的身上连点数下止住了鲜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丹药塞进了川凌的嘴里。
川凌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难看地指着方灰说道：“你卑鄙！”
方灰一脸无辜：“川凌兄，摸着良心说话，我两次提醒过你我要出手了，也未用暗器，你怎么能随便污人清白？”
“你……”川凌确实无话可说，但是他也真的没看清，方灰到底是怎么破开了自己的剑招。
叶观星和上官诚他们也赶了过来，担心地问道：“鲁执事，川凌兄弟他……”
鲁连濡摆摆手：“叶方辉出手很有分寸，剑锋错过心脉半分而过，川凌！人家饶你一命！你还不诚心认输？”
川凌一脸的不甘心。
叶观星顿时骂道：“你这臭小子！怎么用剑的？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这一次是你运气好，正好蒙到了剑招，却险些杀人，你真是……”
方灰却梗着脖子说道：“我不是蒙的！我就不是蒙的！我看穿了他的剑法！说好了是比斗，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叶观星作势就要打。
上官诚心里都要乐开了花，方灰得罪了齐云宗，对上官家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里，上官诚赶紧拦住了叶观星：“叶兄，小辈比斗，你不要这样！方灰，我且问你，你是真的看穿了川凌小仙长的剑招？”
方灰坚定不移：“当然！不信，你们再找个人来跟我比过！”
“好志气！”上官诚笑着说完，转头看向了鲁连濡：“鲁执事，你看如何？”
鲁连濡的脸色也是难看的不行，本来叶观星给他们找了个“蒙到剑招”的借口，他心里还道叶家识相，结果没想到这个叶方辉如此脑残。
听到上官诚的话之后，鲁连濡当时就点头说道：“也好！川凉，你代你师兄上场，领教领教这位叶少的高招！”
鲁连濡把“叶少”两个字咬得很重，上官诚偷偷看叶观星，果然就看到叶观星脸色难看至极。
但是一直都没说过话的川凉却开口说道：“长老，叶兄眼力惊人，招数精湛，川凉自愧不如！”
看着川凉眼里的一片真诚，方灰顿时有种遇见之音的感觉，当时便演技飙升：“我就说！他们不如我！哼！就是我赢了！”
鲁连濡的脸估计都能够赶上咸菜缸里的咸萝卜了，上官诚赶紧上前说道：“鲁执事，不如这样！我儿上官珏，虽然还没有入门，但是也算是齐云宗的弟子，不如就让他……”
鲁连濡顿时高兴起来：“好！就让你儿子和这小子打上一场！”
上官珏也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他也看方灰不爽很久了，尤其是他在场上轻薄那么多美女的时候，实在是让人羡……气愤！
听到鲁连濡的话之后，上官珏顿时有一种正义加身的感觉，当场便说道：“上官珏领命！”
方灰的目光忍不住闪动了一下，突然一转头，却看到川凉这个闷声发大财的家伙正在上下打量自己。
这小子在看啥？方灰报以微笑。
川凉也是笑了笑，搀扶着川凌跟在鲁连濡的身后回到了观礼台上。
将目光从川凉的背影上移开，方灰这才看向了手持长枪的上官珏，笑着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要跟你打一架了，看你实在是不爽。”
上官珏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干嘛抢我台词？你都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
纠结了半天，上官珏才开口说道：“手底下见真章吧！”
长枪在手，上官珏只觉自己受到了天地法则加持，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再看方灰的时候，如标草卖首一般。
方灰倒是不知道此人到底从哪来的自信，不过现在既然鱼儿都已经上钩，等到他战胜了上官珏，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要求。
这不是明摆着的，川凌和上官珏都能够进入齐云宗，自己打败了他们两个，难道自己就没有资格进入齐云宗吗？
到时候鲁连濡必然会为难，叶霜琳顺势在旁边提出让叶观星进入齐云宗做执事来代替方灰，再正常不过了。
鲁连濡是内门执事长老，私下定几个执事肯定不是难事。上官诚一着急，必然也会跟着叶观星一起，生怕叶观星谋害上官珏。
到时候只需要操作一番，叶霜琳、古湖和樊师，都可以在齐云宗附近找到一个落脚点，有了依仗之后，前期发展就会轻松许多了。
计划万无一失，方灰微微一笑，剑光绽开了一朵漂亮的剑花，朝着上官珏冲了过去。
吴娘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上的白云，看着树叶之间的鸟儿，痴痴地看着。
其实她还是非常迷茫的，虽然樊师口口声声说，让她跟着方灰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终究还是拿不准主意。
龙越和方灰，对她都很好，而且他们与自己之间的纠缠也都很深切，如果说喜欢，吴娘很想承认自己喜欢方灰的。
但问题就在于，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
承认了，就代表着过去都放下，自己和龙越之前的感情，那种平淡的幸福，就会消失不见。
不承认，就代表着自己不能选择方灰，未来的方向再次未知，她的心里会同样的难受。
难道，自己就真的要做这个选择吗？吴娘这样想着，叹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有点口渴，吴娘伸手摸向了桌子上的茶杯，却没有看清，等到低下头的时候，手边的茶杯已经被荡落在地。
“哗啦！”精致的茶杯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吴娘吐了吐小舌头，看四周没人注意到，蹲下身来，开始捡拾地上的碎瓷片。
“哎呦！”手指尖一痛，吴娘猛地抽回了手，将割破的手指放在了嘴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皱了皱眉头，吴娘就想要找东西将手包扎一下，但是等到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突然就怔忪了，有点怀疑地将手指头从嘴里拿了出来。
伤口清晰可见，和平常一个样。
可是，怎么会和平常一个样？
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吴娘没来由地突然有点心慌。她也顾不上地上的碎片，也不顾上手指的伤口了，直接从院子里跑了出去，朝着比赛场地的方向跑了过去。
方灰看着胸口的那个孔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上官珏的回马枪很漂亮，他不得不用身体硬接下来，不过他知道，就算自己被戳了一个对儿穿，下一刻也会恢复如初。
但是这种久违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呢？
方灰站在原地，怔怔地低下了头，整个人猛然跌落在地。
一道白色的光芒突然就从方灰的身体当中冲了出去，朝着远方飞掠而去，一闪即逝。
川凉早就注意着方灰的这边，但是拿到白光的速度依然让他没反应过来，想要出手的时候，白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赛场的入口传来。
吴娘跌跌撞撞地跑上了台，趴在了已经没有气息的方灰身上，心痛欲裂。
白色的光芒跑到了吴娘之前所在的小院，在地上绕了一圈，还有点莫名其妙，转头就朝赛场的方向再次折了回去。
川凉偷偷地一伸手，将白光抓在了手心里面，赫然是一个透明的小球。
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川凉微微一笑，将小球藏进了衣袖，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对叶观星假仁假义起来：
“叶总镇，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