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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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高三(16)

放下手中的行李袋,我凝目直视面前两人,内心没有恐惧,只有愤怒。

“你们是练家子吗?”

他俩一愣,然后对视一眼,最终齐齐点头。

见状,我满意地微笑,“那就好,因为……”我走近他们,轻声道:“我没有兴趣同两个废物打架。”

右边的方头青年听见我的话,不屑地嗤笑一声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作死’两个字怎么写啊?”

“‘作死’这两个字很容易写啊,怎么?你不会?”我纳闷道。

方头青年的神色瞬间变冷,他用墨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我,气势汹汹的,大有要靠眼神杀死我的意思。

我想要是今天换成东蔓蔓或者明恬在这儿,一定会被吓得半死,因为这两个人长得真的太像黑社会了。

“小姑娘,人是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的。”方头青年低声说道。他的话虽然带有威胁性,可我却一点儿也没感到害怕,因为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恐惧的,只有我自己。

“你说的很对,我也这么觉得。”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见我态度有所改变,方头青年还以为我是怕了。他脸色稍缓,开口道:“这就对了,小姑娘家的,眼高手低很正常,可要是太过亢心憍气就惹人厌了。”

“张城是让你们来教训教训我的吧?”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问了这句。

“不错。”左边的黑青年也走上前来。

我笑了,“既然如此,你们怎么还不动手?难道是因为我的美貌叫你们不忍心了?”

“切!”黑青年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我们见过的美女排起来起码有长城那么长,你?只怕还排不上号。”

“哦?”我疑惑地问,“长城有多长啊?”

“这个……”黑青年抬手揉了揉鼻子,“万里长城当然是一万里。”

“一万整吗?”我继续追问,像个求知欲超强的孩子一般。

“我哪知道!”黑青年显然被我问烦了,语气很冲。

“咦?”我歪着头,好奇地问,“你不知道长城有多长,又怎么知道你见过的美女有长城那么长?”

黑青年:“……”

“行了。”方头青年将黑青年往身后一拉,低斥道:“你没有文化就不要瞎说话!”

黑青年:“……”还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吗?

方头青年咳嗽了一声,道:“小姑娘,哥看出来了,你也是个实在人。之前张城给我发了张照片,说照片上的女生特别难搞,他在班上没法做什么,所以就叫我们兄弟两个过来给你个警告。其实,也没想对你怎么样,主要就是起恐吓作用。”

说实话,我没想到方头青年会这么快坦白,于是问,“那你们没怎么恐吓到我,回去该如何交差呢?”

“哎呀,还交什么差啊,张城那小子和我们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帮他的忙只是出于仗义,咱又不是替他打工的!”方头青年豪爽地说。

“哦。”我点点头,弯腰提起地上的行李袋,“那你们忙,我先回家了。”

虽说真打起来我不一定会输,但是肯定也会负点小伤,何必呢?还是把他们忽悠过去算了。

“行!行!”方头青年率先给我让开了路,“小姑娘,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拎得了吗?要不要咱哥俩帮帮你?”

这人倒是挺客气的。我抬起头朝他们微笑,“不用,这点儿东西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然后,我便华丽丽地在他们的一片赞叹声中远去。

以前吴施老说我是女汉子,导致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这类形容词深恶痛绝。现在我才明白,当时他这么说我,或许并非是贬低,也可能还有几分欣赏蕴藏其中。

对于东篇进医院没参加考试的这件事,东蔓蔓表现得很淡漠。

亲情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内心深处最难以割舍的东西,而她的心里却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结,把所有的经脉根系都缠绕住了,让它们无法动弹,无法正常的运转,所以即便现实中亲情未曾消失,可真正意义上也等同于消失了。

……

寒假原就比暑假短,再加上春节期间穷奢极欲,所以时间就像虚伪的天使一样敷衍地寒暄一番便走了。

我最大的收获,是拥有了一笔压岁钱。初一晚上,坐在梳妆镜前,我一遍又一遍的数着,真希望能多数出一张来。

老妈向来不屑于收缴我的压岁钱,这可真让我得意,我的小伙伴儿们都羡慕死了。

刚数完钱的我,自然心情大好,便给微信里的每一个好友都发了句祝福。哈,是每一个好友哦,还包括那些超市宣传的啊,美容美发的啊,卖蛋糕的啊等等。

明恬我发的是“过年好”,东蔓蔓我发的是“新年快乐”,小卉我发的是“年年有余”,而其他人则大多是“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尤其是长辈,他们几乎人人都有一个来年暴富的愿景,而且也拥有一定的财力。

后来我发现,所有人里我只给自己发了一个比较合宜的“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而其他人都只拥有一句无用的话。这也怪不得我,过年本就是个形式,祝福语也一样。

可发完祝福之后,我就开始纳闷了。

按理说大多数人收到祝福后都会出于礼貌地回一句祝福,可是我的好友里却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给我回祝福。

哈!是我做人太失败了吗?那些没有给我回祝福的人是不是都特别讨厌我呢?

呵,讨厌我?

他们,凭什么?

从记事起到现在,我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罄竹难书的事情。我曾产生过的最大的恶意,就是把自己的一个杯子设计碎了,这也算坏吗?最多算是傻吧!

我不停的笑,不停地哈哈大笑,笑得胃都开始疼了,也憋不住。直到我发现有一群可耻的泪花要从我的眼眶中飙出的时候,才抬手按了按眉心,勉强止住颤动的情绪。

“宁宁!宁宁下来放烟花啦!”二堂姐的声音很特别,尖锐中带着温柔,我一直都觉得她如果能改掉扯着嗓子的坏习惯,或许可以成为小家碧玉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