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157.伤害的保护

林致远从军部返回，直奔情圣办公室兴师问罪：“白羽柔明显不怀好意，你怎么能让小梧单独和她离开警局？”

风杨合上卷宗道：“我如果出面阻拦岂不是更让人生疑，你不要杞人忧天，小梧能应付得来，而且她身边还有杜家的人保护，如果真出了事一定会有消息传回来。”

林致远难以心安：“白羽柔就是趁着我去军部这个时机前来，刚刚白将军迂回曲折地长篇大论一番，解开了我之前的疑惑，他留存多位★与天理会勾结的罪证，目的是未来挟制这些人以及我伯父。”

风杨说道：“之前我故意放出风，说落网的这一批盗取汇融洋行金库的贼也在将军府做过案，想必白宗庆是想以资料内容威胁，让你想办法私下把与天理会有关的东西都从警局取出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表面对林委员忠心不二，实际却口蜜腹剑。”

林致远说道：“白宗庆的事不必多费心，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伯父。”

风杨点了点头：“另外关于顾情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林致远问：“顾情的情况怎么样，能接受审问吗？”

“医生说她脑震荡的情况基本稳定，我打算处理完手头的事之后就去医院，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天理会极有可能杀她灭口，袁深带人守着病房，可这并非长久之计，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很难保证不出纰漏。”

林致远与他的忧虑相同：“最好是尽快把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风杨说道：“顾情对天理教的秘密知之甚深，教派及其保护势力绝不会罢手，不如让她和李乐康一样，假死以金蝉脱壳、掩人耳目，需要想一个周密的计划。”

林致远赞同他的想法：“你是行家，必定会安排的很周全，我去查白羽柔常去的地方，无论如何得先把小梧找回来。”

风杨拉住他说道：“小梧走了也就一个多钟头，此时我们不能自乱阵脚，需要静观其变，而且案子也不能总丢给我一个人查。”

林致远却认为无不妥之处：“我如今被调到重案二组，在你这里待太久毕竟不合适，更容易惹人生疑。”

风杨满腹委屈牢骚：“你上班期间擅离职守去找女朋友难道就合适吗？”

林致远纵是徇私也依旧是正气凛然的模样：“你如果不满尽可以向孙耀宗投诉我。”

风杨恨恨骂道：“重色轻友的臭脸冰山…”

巫小梧恰在此时匆匆进来，关上门后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致远箭步冲上前握着她的肩膀上下端详，生怕缺了胳膊少了腿一般：“白羽柔带你去了哪里，受委屈了吗？”

巫小梧紧张未消：“她…她带我去见了林委员…”

风杨递上茶杯：“你和林委员谈的怎么样，他相信你所说的话吗？”

巫小梧一口气饮尽，忐忑的心终才稍稍平静：“应该是信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回来，幸亏他问的问题昨晚林警官基本都想到了。”

风杨向冰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就相信小梧一定能行，哪用得着某些人瞎担心，林委员给了多少钱？”

巫小梧双眼闪着财迷的光芒：“支票上有好多个零，我看着都眼花，没数清楚是多少钱，而且他还把数目提高了三倍…”

林致远觉话题彻底跑偏，打断道：“钱多钱少都不是重点，我伯父还讲了些什么？”

巫小梧说道：“林委员说之后会让你亲自把钱给我，还说我不用辞职，调回闸北分局就好。”

风杨猜出其意：“看来林委员真的被骗过去了，并且认为小梧留在警局会更有利用价值，接下来就是你们分手的大戏了，务必要演的轰轰烈烈，分的彻彻底底，冰山你可千万不能心软，一定要爆发出毁天地灭山河的怒气，现在开始彩排。”

林致远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是特别行动组组长，而不是言情片导演，不需要去跟进案情进展吗？”

风杨回怼道：“你一个受处分被撤职的前组长，凭什么对现任组长指手画脚？”

巫小梧劝道：“都冷静冷静，怎么折腾的像你俩分手一样。”

风杨挽起袖子，毫不客气地把冰山推开：“我对臭脸冰山的演技表示深深的质疑，屈尊示范一遍”，而后抬手假意打向娃娃脸，用话剧腔浮夸地说道：“我全心全意地爱你，而你却虚情假意地欺骗我，绝情啊，你的名字叫女人！…”

林致远只觉辣眼睛：“就你的水平也好意思丢人现眼，我又不是像你这样的渣男，不可能打女人，更不可能说这么恶心的话！”

风杨叉腰如导演讲戏一般：“你这尊冰山是何等孤傲清高的人物，环肥燕瘦皆不入眼，唯独钟情一人，怎料到这个女人竟是贪慕虚荣的骗子，你作为男人的脸面彻底丢尽，作为神探的尊严完全丧失，用心深入地体会一下此种情绪，轻描淡写地骂几句就了事绝对无法令人信服，必须要将滔天恨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巫小梧被这一番理论震惊，深思片刻后说道：“风哥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林警官你就打我几下，痛痛快快地把这场戏演好，接下来就能踏踏实实继续秘密查案。”

风杨继续指导：“围观者中一定有林委员的眼线，小梧你要注意把握表演的层次感，冰山属于长期压抑情感的闷骚性格，如果上来就打一巴掌会显得非常假，此时需要你不停地用言语刺激，最大限度地伤害冰山的感情，如此一来戏才能真正圆满。”

林致远也知他所言有理，可又不忍心真动手：“我和小梧才是真正的男女主角，你指手画脚过于抢戏，先回避一下好吗？”

“这里明明是我的办公室…”，风杨清楚拗不过冰山，无可奈何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务必要让林委员相信你们彻底分手决裂，这样小梧才能安全，你也不必太有负罪感，后半辈子多跪跪搓衣板就可以弥补。”

待情圣离开，巫小梧善解人意地笑笑：“林警官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也不算脸皮很薄的人，挨几下打也没关系，一切都是为了案子。”

她越是顾大局牺牲，林致远越是心痛，抬手轻抚她的脸颊，金色阳光下那方柔软使他心神荡漾又患得患失：“你总是默默忍着委屈，看到你哭我会心疼，可有时看到你笑我会更心疼，很对不起，只能用伤害的方式来保护你。”

巫小梧的鼻子不由微微发酸，也深知他的不易：“为了查清天理会案，每个人都很不容易，你更是如此，不得不与整个家族为敌，其实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

天理会的真面目被揭露，林致远将会失去很多，最为不舍的就是眼前的她，生平第一次如此没有信心：“你的家人是被天理会所害，林家又与此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会因为恨而离开我吗？”

巫小梧心底最脆弱的那根线弦被触动，豁然而笑：“我只恨该恨的人，而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让我更加明白不应该为恨而活的人。”

林致远情不自禁紧紧拥她入怀：“案件真相很快就会揭开，分手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照顾好自己，很快我就能继续陪在你身边，这一次不再假扮情侣演戏，重新好好追你，我发誓会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巫小梧莫名心生期待，可不知如何表达，迟疑片刻后轻轻拍了拍他坚实的后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调查的时候务必多加小心，我一会儿就去你家把行李拿走，明天交接完工作后就回闸北分局，另外我父亲留下的那个笔记本带在身边可能不安全，你帮我保管好吗？”

顾情苏醒，决意从棋子变为利刃，狠狠刺入欧阳慕心口，将所知实情和盘托出。

天理会名义上于十年前覆灭，实际却从未停止过活动，林玺等大人物才是该组织的实际控制者，之前欧阳慕策划的连环虐杀案被连连破局，进展并未有预期那般顺利，为表自己已尽全力，就留下一部分策划罪案的手稿，交由顾情保存于银行保险柜，计划事件结束后带回广州大本营，而这些是为其定罪的关键证据。

顾情望了望似血残阳：“天理会的杀手应该已经潜藏在周围，我能否活着指证欧阳慕，就要看警方的本事了。”

风杨看着风气潮涌的江面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先安排你假死，而后秘密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你会游泳吗？”

顾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