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艺考经历,有感
“但!如今呢?”我有些愤然继续说道:
“在大一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姓罗,罗先生对我有着很深的影响。
他不仅会给我们讲授知识,还会和我们分享哲理和思想,在罗先生的引导中,我思考过许多的问题。有一次我和罗先生在一处亭台上谈论一些见解。
他对于大学教育这一块有一段话,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他说,‘王帆,有时候你会发现,这个环境其实是一个以学习为耻的环境,很多东西都他妈是装出来的,老师们装着教,学生们装着学!’
我当时还比较诧异罗先生为什么会使用粗词,但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当情至深处时,有一些话便不显得庸俗了。它会是自己情绪更强烈的展现,是真正的痛心疾首!”
“老人家,您知道吗?”我缓了缓继续说道:
“即便我当下不再去谈及我所谓的新制度理念,那就现在的应试模式,您知道它们已经朽到何种地步了吗?
依附于应试教育而催生的各色各类的教育平台,他们也被侵染了!
我于高三时,我承认我的目标同样是考上一个重本。但,那时我心中存有他物,实在难以沉下心学习。
普本尚可,但985,211不可企及,所以我选择了一条我自认为是捷径的道路,半路走艺体。
那时,不可否认我的动机是不纯粹的,我对艺术绝非热爱而选择它,而是因为我需要它,所以在利用它。
指导我的培训机构,目的也很明确:一定要保证每个学生艺考过线。于是总分210分,均课70分,就成为了师生们共同的最低目标。
那时,不能存有个性!不能特立独行!一切的花哨都终将消匿于稳妥的应试方式。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框架,框架内是安定,框架外是躁动。
不会有人去在意你的特点,也不会有人去端详你的形态,大家都是拼着命,向着一个模子里钻。
我天资愚钝,学不会那样的绘画方式。但,我那时根本没有退路,我休学半年学画画,我输不起,我必须要过线!
所以我十分得刻苦,比任何人都认真。但我的成绩却依然进步甚微,总是置于班级倒数。
于是,中午我没了午休的资格,总是待在画室里默默地画着。终于,那一年联考划线205,我考了217,我过了!
那半年的集训我学得很痛苦!但时至今日,我仍然还是感谢着我那时的老师。因为那时我的目的本便是以艺考为跳板,去搏得更好的学校,所以我的老师们没有错。
是艺考的制度让我的老师们不得不去迎合联考的需求,他们必须做到重视我们的成绩胜过我们个性的发展。
但您知道这类学生的最后发展都成了什么样吗?哈哈哈…”
我感觉有些滑稽,笑了几声,继续说道:
“他们大多数,真的是不忘初心,应付完考试后,便几乎不再执笔了。
我当然没有道理说他们的不是,他们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拼搏,选择的途径也合乎制度,最终他们成功了,这当然是值得尊重的。
但,令我不解的是,联考这样做,他们想培育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而这样由框架套出来的人才,又有多少可堪大用?!
我之前有一个也经历过联考的学弟对我讲一个故事,他说
‘学长,我有一个培训联考的老师,有一天他带过的一届学生对他说,老师,我上了大学,就突然发现我不会画画了。
那个老师听罢很感慨,开始思考他教授这些绘画套路的意义,最后他认为这样的教育,对学生的发展是极具限制性的。
这种模式化的绘画教育已经完全制约了学生们的成长上限。于是最后他辞职了。’
听罢这个故事,我感触良多,一方面思考艺术联考的利弊,一方面庆幸我那时的愚笨。
我联考后绘画能力仍然浅薄,但也恰恰是这样,让我有足够的空白空间,供我再做绘画时,有另外道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