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座人类雕像
回到原始森林狼部落，早晨的雾气已经散去，可森冷的感觉依旧盘旋在其间。
穿过湿黏的泥地，肖青云等人很快来到了族长廖战的会议厅内。
等到四狼进入，廖知礼随手关上了门，顶梁上的火烛飘忽不定，似乎随时会扑灭，两旁的石狼雕像栩栩如生，宛如有着生命般。
耐心地等候了半分钟，消失的廖知礼凭空出现，搀扶着一位年迈佝偻的身形。
保持着肃静，目睹着廖知礼把廖战族长安置在会议厅的一处座椅上，气氛才算有着些许缓和。
廖知礼凑到廖战耳旁，低语了几句。
旋即，肖青云就看到了两人把目光投来，在他身上游弋，一股无形的压力尤然心生，浓郁的不适促使着肖青云从站姿变成了坐姿。
“肖青云？”
当会议厅完全地沉寂，廖战才用着炽火语嘶哑地开口。
“我在。”轻微颔首，肖青云没有表现出太过殷勤的态度，用湾西贝语回话。
单手按揉着眉心，合拢上双目的廖战看着有些苦恼与烦闷。
沉淀了一会儿，这位族长才拖拉着声线问道：“你~，使用一下‘失明’。”
“是。”
应允下来后，肖青云双眼颤动，一股莫名而不可描述的能量从身体蓬勃而出，在房间内，气流波动都变得明显，在这里释放“失明”造成的声势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胖娇有些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其余两狼则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不缓不急却带着轨迹的风向。
霍然，青色带蓝的光圈浮现于廖战身后，不断在原地翻滚，给房间带去明亮，在场的狼与人都感觉到自内而外的升华。
接着，肖青云就瞪大了双眼，心境变得起伏不定。
“失明”，失效了。
这是第一次不起作用，有些不可思议，又在情理之中。
藏匿起流露出片刻的惊讶，肖青云重新审视起族长的实力。
“族长，茶。”
廖知礼不知何时已经悠然地沏了一壶茶，优雅地倒出，体贴将茶杯推到廖战触手可及的地方。
“有劳了。”廖战面朝肖青云，带着疑虑地出口：“你的伴生妖技有点奇怪。”
话语放出，肖青云从地面站起，身体肌肉绷紧，很是随意的语气道：“哪里奇怪了？”
“不必紧张，不是什么大问题。”
廖战再次按捏两下眉心，道：“你的伴生妖技给我一种很成熟的感觉。成为妖后可以习得妖技，相比伴生妖技，后天领悟的妖技比较强大。”
“我见过使用‘失明’妖技的妖，领会过其利害。”
顿了顿，族长放开按住眉心的手，露出一双被垂下的老皮遮掩，看着浑浊而有神的瞳孔。
“可你的伴生妖技，和他后天练成的威力，相差无几。”
似乎被某种大型的野兽盯紧，内心闪过慌乱，被强行镇压，肖青云淡漠地开口道：
“此事族长应该查询书籍，看看是否记载。或者咨询您的妖族朋友，看着一位刚刚步入‘精’行列的狼只，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眉头紧蹙，犹豫了片刻，肖青云才感觉到那股芒刺在背的感受解除，眼前的族长紧紧靠着座椅，不再发难。
会议厅的风在平息，廖战平稳地提起茶杯，抿着茶，发出的声响在会议厅回荡。
“当。”茶壶落在木质桌子上，发出陶瓷碰撞的清脆。
“你还不算‘精’。”
廖战充满死气的声音响起，平静地靠着，却没法正常地把背平直：“所谓‘精’，是萌生灵智的兽，脱离了影响心智的习惯，摆脱了低级的乐趣，走去上流社会的体现。”
“这一过程中，会经历拟人化，全身向着完美的形态转变，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这一过程，称为‘半精’。”
廖战吐出一口冗长而浑浊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半精有三个阶段，片甲化，半身化，全身化。这一过程对应的是人类的一级武者。”
有着一股释然，肖青云这才明悟，俯瞰了下前肢，想到：
那我现在连半精都算不上，片甲化的半精阶段，就是灵魂值750解锁的化形能力吧。
带着复杂的目光望向泽龙三狼，肖青云记得在残云婆婆那里得到的讯息，他们处于的是第三阶段，也就是全身化，可好像还有着限制。
像是有了猜疑，肖青云不带拖沓地问道：“成为‘精’，才能长期处于人类形态？”
“精准的猜想。”廖战颔首，肯定了肖青云的猜测。
“族长，清冷队长怎么样了？”
毒嘴泽龙趁机提出询问，身旁的二狼也抱着同样期待的目光，望向了廖战。
保持着沉默，廖战没有搭话，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多望毒嘴泽龙，身旁站立的廖知礼扫过一眼，就把目光侧移。
“抱歉。”泽龙低垂着头，牵强地带着笑意。
突兀间，他感觉到一个狼掌拍了拍他后背，回过头，是胖娇带着关怀的注视。
接着，胖娇朝前两步，同样问道：“长老，族长，队长情况可好？”
“在残云那里呆着呢，并无大碍，你们可以去探望他。”
廖知礼和蔼、快速地回应道。
微微侧移着头部，肖青云看着失落的泽龙。他带着些许疑惑，陷入了思索。
原始森林狼部落，看着没有表面那么祥和啊。
“好了。”
廖战站起身，肃穆地说道：“你们都离开吧。肖青云留下。”
“是。”
廖知礼最先动身，把门打开，待得三狼离开，才默不作声地关上门，拉着长长的嘎吱声。
大门闭合，廖战看了一眼同样静默的肖青云，嘴唇嗡动：“跟我来。”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肖青云也别无选择，快速地跟上。
走往一旁，廖战的走路并未有着趔趄和不稳的迹象，那双腿有力地交织着，肖青云也得小跑才能跟上。
很快，一人一狼就停在了一处石像前，是那座有着底层，一头狼站在高处俯瞰房间的那座，带有着威严肃穆，煞是恢弘。
面对着黄色的墙面，廖战把手靠了上去，如同树皮般的手臂上爬满了小虫子一样的青筋，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墙面往后退了半米，就朝左边而去，露出了一条足够宽敞的，阴暗的楼道，盘旋往下。
“跟紧我。”
留下短短一句警示，廖战就着楼梯往下，隔着一个转弯，墙壁就有着烛火照明，不过发着的，是渗人的惨白。
呼吸变得沉重，大气都不敢出，肖青云尽量让脚步放轻，仅能听到前方廖战半包裹的凉鞋和地面的亲吻声。
大概数个来回的兜转，他们下来到了一条平稳的走廊，两侧白色蜡烛间隔摆放，将前路照的白亮，肖青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在不远处，两侧转弯的雕像。
地面的材质发生了变化，族长的踩踏声在听觉敏锐的肖青云面前无所遁形，走在中间的过道上，肖青云感觉到两侧的烛火像是眼睛，在看着他们。
走近了，肖青云才慢慢观摩到两座纯黑雕像的庞大，过道有三四米的高度，雕像头部和天花板仅有不到半米的范围，脚下和地面连接，像是就着这里的石块雕刻而成，其余地面平整，看不出天然的痕迹。
抬起头，肖青云观摩到了左边雕像的全貌。
握着一把立于地面，和个人平高的战戟，巍然站立，身后黑色石质披风似在鼓动，眼神中透露着杀气，即便是一座雕像，带给肖青云的感受依旧是极为压抑。
一个男人战士雕像，比上面那两座有关狼的白色雕像逼真，好像下一刻就能动起来，将战戟对着自己当头砸下般。肖青云默默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男人身后有着一个巨大的铁门，朝内的双门样式，发着朱砂的红，上面有着凹凸不平，却相隔有秩的半圆白铁。
朝右望去，同样一座雕像对立着手握战戟的雕像站立，一样守卫着一座相同材质样式的大门。
一头秀发垂下，双手上延伸出半米有余的爪子，交叉在胸前，鼓着笑意，吐出了可爱的舌头。
一个人类女性的雕像，看起来很凶，又有点萌萌哒，怎么让我想起了金刚狼。
摇晃着脑袋，肖青云把混乱的想法甩出，看着已经停在两座雕像中间的廖战，也及时停下了脚步。
接着，廖战缓慢地转着脖子，看着左边拿着战戟的雕像，露出了难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