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话 乾坤位面
斗篷人沉默了一会，说道：“说真的我忍你很久了。”
林叶冷笑道：“你想反悔吗？”
斗篷人说道：“不，白房子可以给你，但现在我真想修理你一顿。”
林叶说道：“谁怕谁，有种别使出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我们来打一架。”
斗篷人情绪难得出现了一点起伏，他眼里的绿焰突然旺了起来，右手成掌迅速朝林叶一按，林叶的身子往后倒飞出去，一下撞到了白墙上。
“砰！”林叶惨不忍睹地摔倒在地面上，他闷哼一声欲要站起来，却只能勉强半跪在地上，他想大吼，却感到一阵胸闷，硬是发不出声音。
林久跑过去将林叶搀扶起来，问候道：“没事吧？”
林叶感觉好受了一些，便笑着回道：“还行，死不了，他下手还真的挺狠的，看来这次真的是狠狠宰了他一顿，没想到他也会心疼，爽！”
斗篷人眼中的绿焰又平复了下来，他看都不看林叶一眼，向林久说道：“该你了，你选一样吧，白房子除外！”
林久看着斗篷人吃瘪，一向沉着的他也不禁笑了起来，他朝那堆神器走了过去，仔细观察着这些神器，花了不短的时间认真挑选。
“介绍一下这把匕首吧。”林久说道。
“你确定选这匕首吗？只有选完我才会给你介绍。”斗篷人冷漠说道。
林久又扫视了一遍这堆神器，然后面向斗篷人说道：“只有这把匕首比较适合我，其他的那些都太光明磊落，不适合我，倒是挺适合林叶的，如果可以的话……”
斗篷人抢先一步说道：“想都别想！”
林叶也喊道：“我才不稀罕！”
林久哑然失笑，他表情尬了一下，又说道：“那就选这把匕首吧。”
“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把匕首重一公斤，全长25cm，刃长15cm，刃宽2cm。”
“这把匕首出自一位传奇猎杀者之手，他为自己量身打造了这把武器。因为制作的过程中用上了已经灭绝的暗猎兽的獠牙，所以先天附带暗属性，后来又经过无数鲜血的洗练，这把匕首蜕变成为神器。”
“这件神器能隐形，而且十分锋利，它的强度视血契者的能力而定，达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穿透空间，短暂摆脱时空的束缚。”
“不同时期它有不同的称呼，它的上一任主人称它为‘夜鬼’，现在它是你的了，你可以给它重新命名，它将成为你的伴生神器，除非你死了，否则其他人都无法使用。”斗篷人一口气介绍道。
斗篷人刚介绍完，那匕首竟像有意识一样飘向林久。
林久一把抓住匕首，感受到匕首传过来的亲切感，他轻声说道：“以后你就叫‘心鸣刃’吧。”
匕首脱离了林久的手，欢快地围绕着林久周围旋转，最后附在林久的右手手臂上消失不见，却见林久的手臂上多出一个匕首形状的烙印。
林叶看着连连称奇，他走到斗篷人面前问道：“不跟我介绍一下白房子吗？”
斗篷人那张骷髅脸没法传递情绪，他冷漠说道：“这白房子有个名字，叫做’魂阁’，是隔世门独有之物。”
“历史上从没有这么荒唐提出想要‘魂阁’的人，你是第一个有这个想法的人，但你的这个决定却在无意中给了你们俩另一种生存方式。”
“‘魂阁’是能容纳灵魂的方形空间，它不只能让灵魂在其中生存，还能具现拷贝拥有者能够解析的一切东西，它隐藏于拥有者的识海中，但它没法当成芥子空间使用。”
“什么是芥子空间？”林叶问道。
“这不在介绍范围内，无可奉告。”斗篷人冷漠回道。
“嘿。”林叶一脸坏笑后又沉下脸说道：“那一千年里，你明明可以给我几本书，给我笔，给我纸，让我能多少有些活着的真实感。”
“可你没有，你什么都没做，你不是人，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人从想死到寻死可以如此轻易，我无法原谅你。”林叶声音有点沙哑，他在白房子中尝到了无穷的孤独，倘若没有林久出现，他有理由相信自己一定会再度精神分裂。
斗篷人不愿多说，他沉默着背过身子，又补充说道：“这间房子与你们之前呆的那间不同，这里的时间等倍于外界。”
“哼！这再好不过了！”林叶冷冷地说道。
斗篷人摇摇头，说道：“跟着我。”
一道门出现在墙上，斗篷人踏了出去，林叶和林久尾随其后也踏了出去。
周围一片白雾，林叶躺在地上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伴随着他脸庞一滴眼泪的滑落，他微弱的心跳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
林叶猛然睁开眼睛，快速坐了起来，他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这久违的真实感让他十分怀念，他深吸一口气，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个声音。
一个声音说道：“岳执事，左执事不在你可要好好保护我的安全。”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一定尽我所能。”
还有一些声音也在连忙寻求庇护。
一个女声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这些人明明通过试炼了，那个怪人还让我们等这么久，真的是不讲道理，哥，我说得对不对？”
一个声音回道：“可能是还有人没试炼结束，李莹你多大岁数了，别老耍小孩子脾气，耐心等吧，我们不差这点时间。”
林叶朝声源走了过去，他在脑海里问道：“林久，你在吗？”
“在啊，遇到什么事了吗？”一个声音在林叶的脑海中响起。
“你要是想出来随时可以换我进‘魂阁’，我们现在在一片浓雾之中，我能听见某个方向有声音，我要过去看看，也许岳诚在那，我想过去跟他打个招呼。”林叶说道。
“那就去吧，我呆在‘魂阁’就好了，我正好想熟悉一下这把‘心鸣刃’。”林久说道。
“好，我过去看看。”林叶说道。
林叶行走于迷雾中，心也很迷茫，对他来说他与岳诚的邂逅是一千年前的事了，他现在非常渴望见到认识的人，他很想把心声一吐为快。
那千年里他远离尘世，与林久两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魂阁”中，每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在复仇的烈焰中成长，在崩溃的边缘寻求希望。
但到最后，还是无可避免地失败了，他很想倾诉心中的不甘。
走近了，终于一行人影映入眼帘，耳边回荡着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林叶双手微微颤抖，脚步莫名有些阑珊，他第一次真正意义地开口说道：“岳诚？”
他的声音传达到了，一行人走了过来，散了碍眼的迷雾，剩下的是什么？是希望，亦或是……
“林叶，太好了你还活着。”岳诚笑着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林叶一个劲地说道，他声音有些沙哑，那准备好的台词统统用不上，只有感动无止境地涌出。
岳诚感到有些诧异，但他丝毫没有阻止林叶，他很明白人在有些时候真的需要把心中满了的东西宣泄一番。
不过岳诚低估了情绪的传染力，李莹率先哭了起来，之后每个人心情都有点压抑起来，包括李大海在内一个个都不小心哭了出来。
岳诚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苦笑着站到一旁默默等候。
林叶边抹着眼泪边认真看着眼前的一群年轻人，他不禁暗想着：“是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大家都经历了不同的考验，有活下来的人，有死去的人，在这里的，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同胞。”
良久，当心情渐渐平静的时候，除了尴尬，就只剩下埋怨了吧，李大海没好气地说道：“土包子，你怎么不死了算了，本少爷好不容易过了那残忍的试炼，左执事都因为我死了，可恶啊，疯子！那个人是疯子！”
林叶眼睛微红以笑回应，像个傻子一样安静杵在原地，他的不言语让李大海又怼了一句：“闷葫芦！”
李莹挽住李天的手问道：“哥，我们不能再回去了吗？”
李天轻拍了一下李莹的头说道：“不会的，我们答应了老爷子，学有所成一定想方设法回去！就算死也要把重要的东西带回去。”
除了他们，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相互安慰着，他们被分隔开经历了不同的试炼，或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或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
斗篷人眼里的取巧通过对他们而言是得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才能换来的呢？这点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林叶和岳诚抱了一下，然后调侃着说道：“现在我一千多岁了呢！”
岳诚以为林叶在开玩笑，便感慨说道：“是啊，我独自一人被扔到一个忽冷忽热的地方，一下被冻成冰块一下又烈火焚身，挺过来后我跟你一样也感觉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忽冷忽热吗？很高兴你能挺过来。”林叶苦笑着说道。
林叶话刚说完，却见李大海手指着一个方向喊道：“快看，又有人过来了。”
只见一道身影浮现于浓雾中，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渐渐散了浓雾，出现在众人面前。
眼前出现的人身穿一副干练的武道服，留着长发，装扮有点复古，他眼神非常犀利，开门见山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我名乌拉宁，是这一届的守门人，都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
说完这句，乌拉宁就自顾自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林叶和岳诚对视一眼，然后率先跟在乌拉宁身后，余下的人也一个个跟着走了过去。
“欢迎你们来到乾坤位面，我保证这里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你们来之前应该已经对我们这边有些了解了，因为这边的消息是我们一族扩散出去的。”
“一会有些门派会来接引你们，给你们做一些能力测试，你们照做就行了，祝你们好运了，各位，请。”乌拉宁边走边说道，他很会掐点刚好走到一处悬崖边上，又手做请势，憨直地说着魔鬼的话。
林叶和岳诚往悬崖下看了一眼，两人都微笑着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林叶保持微笑对着乌拉宁说道：“换个靠谱点的人带我们出去吧，虽然从天而降有点帅气，但下去人都没了就太作死了，主要是太疼了吧这种方式。”
岳诚也说道：“太高了，我的5号飞行器也招架不住。”
林叶忍不住在一旁吐槽道：“飞行器？那玩意怎么藏的？真是没得说，果然我是个凡人。”
岳诚思索了一下又说道：“要不我们靠毅力下去吧，我看能不能带着你们下去，等位置低点我再让5号启动，应该有一成希望。”
林叶呆滞着歪了一下脖子，差点没把鼻涕流出来，他用掌背拍了一下岳诚，说道：“别擅自做决定，很疼的，绝对不要！”
听了林叶的话，其他人也附和着表示赞同，顺带一提，是全票通过。
岳诚身影难得萧条了一下，喃喃说道：“5仔明明很厉害的说，呵呵，那可是联盟最新研究成果，不仅方便携带还很小巧可爱，最要紧的是还很便宜，只要几个亿就能买到了……”
“真该用尿滋醒你！那价位够我几辈子活了！”林叶脱口而出喝止了还想继续推广的岳诚，又面向乌拉宁说道：“怎么下去？”
“跳下去。”乌拉宁平静说道。
“嗄？你……”林叶哑口无言地退到岳诚身后，还不忘留下一句：“死也不要。”于是角落里又多出一条萧条的身影。
李莹轻笑着走到悬崖边上，她往下看了一眼，闭上眼睛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退回来跟李天说道：“哥，下面的引力有点不对。”
“这位小姑娘真是比那边两位靠谱多了。”乌拉宁鼓掌说道，他在说“靠谱”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咬得很重，差点没把林叶气翻眼。
乌拉宁继续说道：“你们尽管放心，下面的引力比这要低得多，所以从你们那过来的人先天就比其他人要强一些，甚至不乏修行天赋高超的人，你们就算真的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不过，听我一句，以后你们会明白的，心才是修行的根本，大道就在每个人身边，只要有心就能感受到。”
林叶像是抓住了什么，他若有所思起来，悠然走到悬崖边往下看了一眼，表情严肃地问道：“你说下面的引力比这低得多？下去后我们体内的压强不会把我们撑爆吧？”
乌拉宁微低下头，他缓慢地走近林叶，伸出手在林叶的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就你事多！这是设定你管的着吗？”
“what？游戏吗？瞎扯什么设定呢！”林叶摸着额头吃痛的地方怼道。
“这位面是神创造出来的，神的法则不容质疑！”乌拉宁认真说道。
“那你也别弹我额头啊混账，你让我想起了那个混账骷髅幽灵！我真想往你脸上打一拳！”林叶怒道。
“那是我老师！不许你侮辱他！”乌拉宁下意识给了林叶一拳，林叶被揍得往后飞了出去，因为在悬崖边，所以……
“啊，失手了……”乌拉宁往悬崖下看了一眼，又说道，“也好，耳根清净耳根清净。”
包括岳诚在内所有人都楞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寂静了片刻，岳诚流着鼻涕喊道：“林兄弟！”而其他人纷纷下意识离乌拉宁远了些。
林叶腹部被狠狠揍了一拳，差点失去了意识，此刻他正头部朝下呈自由落体运动之势往悬崖下坠落。
高空中的，林叶意识渐渐恢复清醒，他摸了摸腹部，脸色如土地自语道：“师徒俩一个德行！别让我再遇到你，乌拉宁，到时候我不介意给你肚子上也来一下。等等……这里是……啊……我恐高啊混账……”
林叶尖叫了良久，当白云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到没有尽头的世界，此刻林叶有幸以上帝的视角观望它，于是他轻易就被眼前这份雄伟震撼到入了迷。
“好美。”林叶痴痴自语。
这世界非常大，比白房子大得多，也有很多美丽的色彩，有绿意盎然的森林，有陆地有大海，还有生机。
“林久林久，快出来看看！”林叶在脑海里喊道。
魂阁里，林久正练习着匕首，他轻声对着匕首说道：“心鸣。”
匕首也像回应林久一样颤动了一下，然后林久握着匕首鬼魅般在魂阁中到处弹跳，心鸣刃一会隐形一会又显现，他们又一次变得更加契合。
魂阁中突然响起林叶的喊声，林久被迫停了下来，他高声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快点。”林叶说道。
林久和林叶同时闭上了眼睛，两个灵魂无声地进行了交换。
林叶睁开眼睛回到魂阁，而林久回到了外界，他缓慢睁开了双眼，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没来得及享受眼前的这份美，反倒直接在脑海里急切问道：“怎么我们要摔死了吗？怎么搞的？”
林叶以手抚额说道：“不是的，这里引力低些，那个混账守门人说我们不一定会摔死，你先看会风景，等会换我出去，我皮厚。”
“仔细感受的确是这样呢，安心吧，交给我，你还别说，这风景还真是难得一见，这里有没有名字？”林久微眯着眼睛问道。
“那人说这里是乾坤位面。”林叶回道。
“乾坤位面，我们来了！”林久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很开心，他张开双臂感受这份生机，然后对着这方广阔的世界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