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话 老怪物们的会议
罗浩东域内域，这里与郊区不同，这里是修行者的乐园，却也是修行者的地狱，多少势单力薄的人沉默着经过这里而不敢久留，除非，你拳头够硬。
要不然，便去寻找一处容身之处吧，只要努力让自己不是那么势单力薄就行了。
罗东城住着某位君主，他统帅管辖着整个罗浩东域内域，并自命为“启君”。
内域天地灵气旺盛，与郊区有明显区别的是，这里宗门的建造规模恢复了正常的大小，可是，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的门派都不容小觑，随便放一个到郊区都足以碾压当地的地头蛇。
内域中除了有大大小小的门派外，还有为数不多的城镇，再来便是像彩联盟那样热衷于盈利经商的组织，以及招生标准不一的学府。
在内域，有一类人是万万惹不起的，他们随意地留宿街头，形象邋遢。
先天阁与传送阵一样都是乾坤位面的常识。
对人们而言，先天阁是打从一开始就存在的，而它本身据说是神留下来的世界守护者，它有无数分阁遍布所有大陆，有些被宗门围起来自用，被垄断，有些则在外界得以公开。
一般人都会在公开的先天阁进行能力测试，从先天阁得到的《天测》对新人修真者来说十分关键。
《天测》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象征着前途，象征着未来自己的走向，是当修真者追逐长生，亦或是当一名安居乐业的老百姓，全凭一纸，是很荒唐，但它却是比较正确的，天赋有时真的足以决定一个人的人生。
落雁城位居内域，林久与辰星暂居于此。
落雁城某学院招生中，无数饿狼窥视着它，这群饿狼毫不遮掩地表露着：哥们中意你，选我选我。
“姓名？”
“詹姆斯。”
“性别？”
“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请出示你的《天测》。”
“呐。”
“请回。”
“你大爷。”
这已经是林久不知第几回的失败了，他沉默着走到阴暗处，逐渐恢复了原先的云淡风轻。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在漆黑的世界里，没有贵贱之分。
“姓名？”
“星爷！”
“性别？”
“爷们！这不明摆着吗？”
“为什么要穿女装？”
“方便卖萌。”
“请出示你的《天测》。”
“丢了。”
“请回。”
“哼！”
辰星趾高气昂地走出门口，随后又秒变哭丧脸。在众目睽睽之下骄傲着，又于孤身一人时消愁着。
林久早已等候多时，他迎向辰星，也不过问结果，因为结果都写在脸上了。
“呀！为什么会有这种店呢？”
“是啊，这里和郊区区别也太大了吧！我以为只有家乡某国才有的。”
“为什么只有这个地方肯收留我俩？”
“……老巫婆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透的。”
“可丫也别让我俩穿这啥女仆装呀！”
“老巫婆！”林久和辰星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说谁老巫婆呢？”一个沙哑地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落雁城于东域内域的修行者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休闲场所，这里夹杂着各色的文明，文化的冲突在这里可以算是习以为常了。
辰星自幼便生活在郊区的某个宗门，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内域。
辰星的宗门于郊区来说可谓是大门大派，但于内域来说却连三流都进不去。
来到这后，辰星久违地发现自身穿着没有被人指点，但他的感动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一种名为“生存”的抽象物打破。
因为生活太抽象，所以你无法抽它的脸。
在街头站久了会有官差过来赶人，住客栈又得花费不少银石，张枭芥子空间中的银石没顶住多久便花了个精光，辰星捏紧双拳而无处挥霍。
更令辰星无语的是，林久比之自己还要不济，自己的《天测》丢了，以张枭芥子空间中的银石根本无力支付补办费用，而林久的《天测》，那就呵呵吧。
两位难民一次又一次地失败着，直到某天被落雁城大名鼎鼎的梦魇阁收留。
梦魇阁被誉为男人的天堂，这里的有着无数妖娆的精灵，执行着各种特殊的服务。
按理说梦魇阁的门面迎宾者不说该美若天仙，也应当清秀可人，可是这里的掌舵者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她认为迎宾的人应当越丑越好，能来本店的客人懂的自然便懂了，不懂的身上又能有几多银石？
林久和辰星破罐子破摔前往梦魇阁面试，来到这应聘的人除了林久两人以外清一色皆是女孩子，两人刚说完：“打扰了。”便被眼尖的招聘官一拍桌子聘用了，现场陷入无声的尴尬。
从此林久和辰星被要求穿上女仆装，脸上还要涂满浓妆，自觉有需要便戴上假发，觉得没必要戴也没差，反正丑是必要的。
加入这方势力，林久二人总算得以生存，可是，那是拿不值钱的尊严换来的。
“你们两个小毛孩是不是又偷跑出去应聘了？”老巫婆不怀好意地说道，“两个吃里爬外的小子！本阁好心收留无依无靠的你们，你们不卖力表现一下，整天就想着另寻他处，是不是想丢了这份饭碗啊？”
“卖力？”林久和辰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身体纷纷直打冷颤，两人均脸色略显苍白，沉默不语。
老巫婆露出仅存的两颗板牙，诡异地“呵呵”笑着离开。
“虽然我踏入了先天，但每次一见到她我都会不寒而栗，在她身上我总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老巫婆走后没多久，辰星声音低哑地说道。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这人很危险。”林久皱着眉头附和道。
“老巫婆。”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小声说道。
沉寂一会，林久与辰星都落寞着说道：“不如回去吧？”
林久微眯着眼睛忍不住说道：“当初还不是你翅膀硬了，看到那个袋子中的储蓄后就一个劲地说着发达了发达了！我们即刻启程去内域风光都没问题！”
辰星没敢直视林久的眼睛，说道：“额，我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而且当时你也是同意的不是吗！不能全怪我吧！”
“说得也是。”林久叹着气说道。
……
在一个光线灰暗的房间中，闲坐着一群年迈的人。
这群人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着以下对白。
“难得今天人这么齐，怎么回事啊，灵仙子不是一向对这种会议不敢兴趣的吗？”
“怎么？是不欢迎老身吗？”
“灵仙子哪里的话，我别无他意，只是感到有些意外而已。”
“嚯嚯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都一把年纪了，前不久还能发现新的趣事，这才想起这个背地里偷偷摸摸举办着的会议。”
“灵仙子此言差矣，我们这么多老家伙聚会，总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警惕点是应该的，特别是现在外头还有气焰正盛的启君，在座的各位可没人是他的对手。”
“排挤他吗？”
“他崛起得太快，还年轻气盛容易得罪人，在座的诸位老友可是有不少被问候过的啊。”
“嚯嚯嚯，我对他的功法也十分感兴趣，我们为了长生而尽量避世，他倒好，一直主张入世，真不知道他师从何人，竟有如此造化。”
“灵儿，这么多年没见面，即使你当年拒绝了我，但我对你还一直是朝思暮想，可是每次去梦魇阁都找不到你。你要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包在我身上！”
“袁师兄，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该看透的早该看透了，我现在都这副模样了，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我唯独不会求助于你。”
“灵……”
“得了得了，袁杰你别插嘴了，你们的事开完会再说，没看到这有多少人吗？有点廉耻之心好吗？”
“老朽怎么了！说两句怎么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可别打起来了。”
“嘿嘿嘿，吴院长看来是在世俗混惯了，越来越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了，还挺像那回事的。”
“你就别取笑我了，倒是你，这些年都跑哪去了？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收徒去了，让她跟着我在阳间抓鬼，你不知道，那丫头经常被吓得半死，笑死我了。”
“嗯，原来你也干这行去了，不如，来我的学府挂个名当个副院长怎么样？”
“哦？那当年你那个小跟班呢？让他执教去吗？哈哈哈，他好玩他好玩。”
“灵仙子你快看琉璃仙，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如此驻颜有佳，淘气玲珑，学着点啊，看她把吴正迷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们这伙人中就属你最没有口德了，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会好点，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你了。”
“用老袁这只败犬的话说就是，怎么了，老朽怎么了！说你两句怎么了！”
“诸葛星宿，学我说话，你找抽是吧？”
“好了好了，都静一静，等说完提议后再叙旧吧，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都一把年纪了。”
“能有什么提议啊，我提议，聚会吃个饭，就去诸葛家吧！他府上有钱！”
“哎呀，我可请不起，你们一个个老狐狸精明得很，特别是你，上次你赖我那足足赖了10年，供你好吃好住的，结果走之前还把我心爱的盆栽顺走了。”
“呃……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来来，其他人还有什么提议吗？我的提完了！”
“算了，每次岔开话题。今天我倒是有一个关于魔风谷的提议，有没有人要同我一块去采一朵净魔花？那花也是诡异，只开在魔灾泛滥的地方。”
……
“灵素，你是说发现了两个好苗子？”
“是的，吴师兄，不知道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们去你的学府上学个一年半载。”
“他们的《天测》都出了问题？”
“嘿嘿，老身绝对不会看走眼的，那是两块翡翠。”
“好！就算他们毫无作为，看在师妹你的份上我也保证他们能够顺利入学！”
“吴正，这可不像你啊！”
“没听到他是先问了情况才答应的吗？嘴上说得那么真性情，要不是知道灵儿不可能不顾身份骗自己，他哪能如此豪爽！”
“倒也有理。”
“嗯，倒也有理。”
“也是呢，吴正嘛。”
“咳！灵素，我们别理他们。正好琉璃也同意来当副院长，她也有个人要入学，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一同去吧！去天晴学院。”
“老吴，别太激昂，琉璃仙只是同意挂个名而已。”
“都一样！不用你好心提醒。”
……
辰星生气极了，今个儿有个穿着暴露的欧巴桑来到前台不断嘲笑自己和林久，还让他们管她叫副院长。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林久两人只能照她的话做。
客人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也是正常的，百合也不是不可以期待一手，没准能成为老顾客呢。
琉璃仙高兴坏了，她没想到这两个学员这么乖，都不带一丝犹豫地管自己叫副院长，但她只是不知道面前两人心中的真实想法，知道的话估计以后都不会来梦魇阁了。
没过一会，又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老巫婆”，林久两人神情变得十分僵硬。
林久两人在对方三人的“玩弄”下越来越卑微，最后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到了天晴学院。
啊，还穿着女仆装呢。
三个上了年纪的人偷笑着，带着两只“小仓鼠”在人满为患的入学仪式中大摇大摆穿过人群。
林久与辰星拼了命在三人身后补妆，越浓越好！最好换头！
辰星害怕极了，老巫婆在临走前告诉他俩：“你们最好争气点，要是让我丢脸了，就让你们回去当男妓，就当是还学费。”
“啊？有这个项目吗？”辰星惊慌问道。
“客人有需要可以搞一个。”老巫婆一脸坏笑回道。
“新开张？不要啊，我们一定不负众望！”辰星超级认真地表明决心。
林久额头难得冒汗。
……
院长办公室，有两个人在谈话，他们有如下对话。
“秦崖，搞个特殊班，划重点吧，名字你安排，由你来执教。”
“咦，让副院长亲自执教？”
“明天你就不是副院长了。”
“为什么啊？我不够优秀吗？”
“倒也不是，只是我一个老友答应我来天晴当副院长，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可以要两个副院长啊。”
“薪水你来发吗？”
“我就随便说说……”
……
秦崖纳闷着，他心想着倒要看看是哪位和蔼可亲的前辈抢了自己副院长的位子。
大堂会议，秦崖坐在主任的位置上，不远处的同事都觉得十分意外。
琉璃仙随同吴正登台，她朝秦崖媚笑，像是在问秦崖惊不惊喜一样。
秦崖惊掉了一地下巴，他抬头看着大堂上的明灯，心想着：“完了，人生啊。”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吴正把还是孩童的秦崖托付给琉璃仙，然后自己办正事去了。
那是一段不当人的岁月。
场景一：琉璃仙让秦崖劈柴烧水给自己洗脚，还时不时狂捏秦崖的脸蛋说着真乖！
场景二：琉璃仙突然来了兴致说要训练秦崖，一下把小家伙“高兴坏了”。秦崖被吊在树上，先从抗揍能力与临危不乱开始训练吧！
场景三：这是速度与敏捷的训练，秦崖被灵猫追着跑，灵猫馋上了秦崖屁股后的猫尾草，怕是一不小心就要菊花不保。
场景四：这是力量与耐心的训练，秦崖被迫搬着石块搭起石屋，那将成为自己的寝室！小家伙挨了几个晚上的寒冷后开始发愤图强。
场景五：秦崖围起墙壁，屋顶铺上稻草，成功后他感动得哭了。
场景六：琉璃仙理直气壮地推倒墙壁，嘘寒问暖地问道怎么不进屋里来啊。小秦崖赌气抱胸背对着琉璃仙，他知道，吴正快回来了。
场景七：吴正回来打算领走秦崖，发现秦崖正身穿漂亮衣服狼吞虎咽地吃着美食，不明真相的他让琉璃仙不要太宠秦崖，秦崖把嘴里的食物喷了出来……
开学仪式完美谢幕，秦崖点了根烟，他抬头看着天空，自语道：“新开的班级不如就叫大头班吧，只要十人，总有一天要暗示他们把她的寝室给轰成渣。”
喂喂，为人师表哦。
看着眼前吴正安排给自己的一众天才学员，秦崖大声说道：“我只要十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只收感兴趣的学生，其他的同学会被安排到其他班级。”
“这么任性吗？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副院长吧？”不远处一位执教嘲讽着说道。
“你跟他有仇吗？”旁边的同事问道。
“我一个后辈想进天晴，我拜托他帮个忙，他这都不肯，小气！太小气了！”
“额……不如去喝茶吧。”
“好啊，走！看到那家伙我就来气，平时明明一副很沙雕的样子，到了正事上却一点也不让步。我真是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
秦崖打了个喷嚏，他朝同事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了良久后才继续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被敌人包围时，要如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