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伤之原22——见鬼了
家庭是什么?说通俗简单点就是有孩子就是家。不管是亲生还是领养,不管是单亲或是重组,家庭是孩子生活的安乐窝,是孩子情感的避风港,是孩子长成的根据地。每个父母都应在你结婚的那一天起,或者结婚之前必须想好,你为什么要孩子,应该怎样对待孩子,能给予孩子怎样的生活,怎样规划孩子的人生且能为其做什么,怎样做!而不是父母的私人财产,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高兴了亲一下,不高兴了踢一脚。生孩子容易,苦难的只是母亲一个,养孩子难,难在要养其成人。养儿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这里说的关键两个字“养”和“教”,说的就是怎样为人父母,怎样做好父母。那么问题又来了,养其人,什么样的孩子才算“人”?有些父母说供他吃供他喝,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孩子无作为没出息就是我们错?对!是父母的错!这样的父母只有苦劳,没有功劳,只尽了义务没尽到责任。因为孩子只是长大了,并非成人!每个人的能力有差别不强求,但首先是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是负担、累赘、祸害或行走的造粪机、能喘气的僵尸。
肖老师坐在小区靠椅上看着这些晒娃儿的如了神,有人招呼她也没听见,招呼的人边走边看边叫着肖老师肖老师,见没回应,纳闷走开了。
肖老师的思维仍停留在回忆里。
正如谢政预言和肖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喊,必须马上归队!
不是肖华怀孕,不是新婚,不是春节,谢政怎么也不会被批准休假,能在家待一天一夜已经是最大照顾了。肖华再不情愿也只能服从。
没过几天就传来谢政负伤的消息。
当肖华第一时间得知谢政负伤的消息,一下车连哭带跑奔向医院看到他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头部绑得只剩两只眼睛,肖华以为最严重的就是头部,询问才知最严重的在腹部,他是被大炮轰炸击中,其它部位都是小弹片,只有腹部一块最大,而且打中肝脏,不得已只有切去三分之一。不死已经是不幸中最大的万幸。肖华看到他的时候是他负伤的第五天,他能醒过来说话。
肖华看到谢政整个身体打得如此西烂,心痛哭得说不出话来,坐在病床前,手想去摸,但又不敢摸,想为他做点什么,却无从下手。
“肖华~~”谢政无力的声音打破沉寂的病房。
看着满身是伤,声音微弱的谢政,肖华忍不住提高了哭声,回答到:“我在!~~”
肖华把手放在他手边,不敢放上去,因为两只手都缠着绷带。谢政感觉到她手的存在,想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但没成功。
“别哭!我不是还能说话吗?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我命大福大!”谢政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笑着说的,但肖华看不到。
谢政尽量用无所谓的口气安慰肖华,可越安慰肖华哭得越厉害。哭到后来不仅仅是哭谢政,也哭自己。
能当领导的人都不简单,虽然肖华光是哭不说话,却能读懂肖华的眼泪。关切地说:“放心!谢政是保护渔民受的伤,他应受到嘉奖,而且你是军嫂,同样担负重任,同样有功,同样应受到嘉奖和照顾。你家虽然离医院不远,但还是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这几天安排你在这里的招待所住下,今晚晚点有人来接你,这段时间你就照顾好谢政就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肖华抬头在闪烁着的泪光中才发现,来农场接她到医院的这两个军人还站在旁边,说话的是高大威猛的军人,肖华听口气知道他应该是领导但不知他是什么军衔,听他说完肖华才感到自己哭得是太过伤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止住哭声,拿出手绢,擦着怎么也擦不干净的鼻涕眼泪。
同时谢政目光也投向领导,坚强地说:“章政委!我伤不算什么,那些死去的战友才是英雄!我们不需要照顾。”
“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也不算,以后再说吧!现在重要的是把伤养好!”
说完,示意身边的小战士一起走出病房。这个时候只剩下肖华和谢政两人。肖华又忍不住哭出声来。直到护士走进来。
“病人家属今天还是回去吧!你这样一直哭对病人也不好,我们会尽量照顾好他的。”
谢政也用眼光示意她走,但肖华不愿走,回家也是一个人,寂寞更令人煎熬。
“这样嘛,你回家去看看能不能弄点鱼汤来,对恢复身体有帮助。”护士见肖华不愿离开,想办法把她引走。
大雪纷飞冰天雪地,到哪儿去弄鱼?肖华犯难却只有出去想办法。
肖华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渔民冲突事件,为的就是争抢大马哈鱼、鱼籽酱,大马哈鱼的鱼籽!大马哈鱼从遥远的大海进入淡水,不吃不喝,一路逆流而上到达它的出生地,做一生中唯一一次繁殖后死在这里,这里就是珍宝岛。而且这种再高的瀑布都能跃过、再急的水都能逆流令人佩服的大马哈鱼,记忆从不会出差错,它们生和死的地方就是珍宝岛的南则。为了争夺这种大马哈鱼,北则渔民就想法设法地略取,因此不断地产生冲突。可想而知这种鱼的肉是极美味的,营养也是极丰富的,鱼籽更不用说。肖华知道这种鱼,可现在是冬季,大鱼早死了,小鱼还没长成,即时长成,也会在它们长到六厘米左右,大概3、4月间,其它鱼类还没苏醒的时候,就会顺流而下直达大海,在大海里成长。现在正是3月中下旬,江里应该还有这种鱼,虽然小点但它应该是这条江里最好的鱼了。可这个地方的冰冻期长达五个月之久,有这么厚的冰如何抓到?
肖华一直佩服这种鱼,也有过像它们那样游子回家的雄心壮志,但当前形势不允许,结婚更是打消了她的念头。此时她想得更多的是,怎样能抓到这种鱼,能做上一碗鱼汤,端在谢政的跟前,让它暧暧喝上一口为它而战争的鱼汤,也算报了受伤之仇了。
肖华下定决心,向伟大而神圣的江边走去。
“肖老师!”还是开始喊肖老师的女人,见肖老师抬起头接着说:“肖老师!你终于听到我叫你了,刚才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你坐在这里,叫你也不答应,我菜都买回来了,你还在晒太阳呀?太阳都落坡了!”
肖老师回过神来,看看天,太阳确实没有了,看看周围,一个童车也没有。起身与她简单招呼过后,看看时间这么快就到了五点钟,连忙打电话给圆圆问他明天送不送饭,出都出来了,也好去买点什么菜准备准备。
等大队人马还没走近米雪阳,就听见三孃的声音:“羊羊!你爸爸也真是的,他走也不打声招呼,等下你还是去歌乐山,把婆婆爷爷安放好了,你也认个地儿,完了你再回家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给我打个电话来嘛!”
米雪阳听到三孃的声音,把刚才小倩说的话联系起来,可总觉得联不上,在她的记忆里三孃是个多么风光的人物,神一样的存在,他儿子竟是这样子的?米雪阳无语也感慨,按三孃的话一一照做。
米雪阳回到家的时候快六点钟,门是开着的,灯没开,底楼显得昏暗而阴冷。米石在家,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发呆。米雪阳走进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家里,不敢相信在这里居然生活了十一年,整个童年。
“你坐在这儿干嘛?又不开电视又不开灯,黑黢黢的吓人呀!”
听到说话的声音,米石才抬起头来,见是米雪阳神色才缓和下来,还没等她开灯,迫不急待地仍神色慌张地说:“你来得正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嘛!你不声不响慌慌张张的突然跑了!”见米石这么急,米雪阳没去开灯顺着他话坐下来。
“确实发生了怪事!”
从米石紧张的神色看,再加上昏暗的光线,听到一个怪字,米雪阳顿时鸡皮疙瘩冒出来:“大白天的,你说鬼故事呀!”
“不是鬼故事,是真见鬼了!”
米雪阳身上的鸡皮疙瘩更多。
“我们不是一起上山吗?我是到了坟地的,但是刚走到,就看到我父亲向我走过来,他死的时候虽然我才七岁没多少记忆,但他的样子跟老大差不多,都是秃顶,而且老大今天也没去,我一定没看错,所以就吓得走开了,但是我走哪儿他也跟到哪儿,我没办法只有下山,下了山还是跟着我,我只有顺着马路跑,我跑他也跑,我停他也停,一直保持着一、二米的距离。后来我跑到轻轨上,他的影子才暗淡一些,但还是跟着的,我不敢回家怕带回来,只有往人多的地方走,直到解放碑才下轻轨,在解放碑转了好久,我也才到家不久,你们是不是大概在3点钟的时候到的歌乐山公墓下的葬?”
米雪阳看着米石激动而慌张的神色,着实也吓着了,不但是鸡皮疙瘩而且心都在跳,回答道:
“对呀!”
“你看看,就在那个时候他才没跟着我的,我当时特意看了一下时间的。”
米雪阳见他说得有板有眼的,不像是说瞎话,也不像精神病,糊言乱语的。她不知道他这一天经历了什么,怎么度过的。但想一想,从西站跑到最近的轻轨站也是石桥铺站,就算跑也要好几个小时,这一天够他累够他受的!问道:
“你说这些吓死人哟!反正我是不相信,那来的什么鬼!三孃还叫我回个电话给她,你让我怎么说,说你见鬼了?”
“不说!不说!我悄悄走开,就是不想惊动大家。”
“那我怎么说?”
米石一时无语,他还没撒谎的习惯,想不出好的借口。
“那我就说你突然接了一个单位上的电话,让你马上去,可以吗?”
“可是可以,但她肯定不相信,我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哪我怎么说?”
“算了!算了!干脆什么都别说,不过你可以问一下我父亲下葬的时候是不是穿有一件姜色的毛衣?”
“你又来了!我这样一问那不等于什么都说了?还是等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当面随口问一下才好。”
“行!那什么都不说,就说我看到妈老汉的坟有点激动。对!这样说他们一定相信。”说到这里米石的神色才总算正常了。
米雪阳一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才有机会站起来开灯、打电话。屋内跟她走之前没啥变化,就是又过了十一年,一切旧得不行,旧得让人感到陌生而遥远。想到大概米石中饭晚饭都应该没吃,于是问:
“吃饭没?”
“没!”
“那我们出去吃嘛!”
“也行!老地方。”
在火锅馆坐下,米雪阳第一次主动要了白酒,给米石倒上。饭后米石说了一句话也让她吃惊。“上次吃七十五,这次花一百一,就多了一个荤菜一瓶白酒,是不是算错了?”上次吃可是好几个月前的事,米雪阳真佩服他的记忆力,点的什么菜多少钱,这种小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唉!无语,看着她爸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齐老师看到谢思源发完信息才走,但过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她买了晚餐,放下后才真正走了。
谢思源边吃边想这一天所说的话,尘封的记忆一点点打开,也让他一点点感到轻松,吃起饭来也感觉吞咽容易许多。他仔细回忆着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环节,照齐老师所说的咨询流程,现在是信息采集阶段,所以努力做好思想准备,准备下一次的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