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伤之原18——谢思源接受心理咨询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心理学越来越广泛实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心理学其实就是探索人的心灵,把心灵深处所沉积的不愉快的东西,通过心理咨询疏通开,就像下水道被石头堵住,水就会泛滥,情绪就像泛滥的水无法控制。只要找到这块石头,且把它拿开,水自然就流通了。心理学教会我们树立正确的三观、为人处事、认清自己认清别人,教会我们如何善待自己善待他人,如何把控自己把控所处环境。每个人都可以学一点心理学,来提升自己的认知高度。心理咨询流程:信息采集——初诊——心理诊断——确定咨询方案——实行咨询——据本次咨询效果确定下次咨询——咨询结束。
自从肖老师给谢思源送了一次饭,就一发不可收了,整整一个星期她有事做,就显得有价值感而愉快许多,人也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大早出去买菜回来煮再送到医院,为了不重复中午的饭菜,下午又再做新菜再送饭,这样一来一天也充实起来,没多的时间去回忆,时间也觉得过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星期六。但是星期五送晚饭的时候,谢思源就打招呼说明天不要送饭,肖老师不知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似乎一个星期送饭节奏让肖老师成为习惯一样,突然不送了就感到些许的失落与无聊。也习惯性地早早起床,却睁着眼不知该如何计划这一天,思想乱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又回到从前。
在北方,整个冬季都属农闲状态。东北更是从十月份开始就大雪纷飞,冰天雪地,别说庄家,就连一棵绿色的小草都不见,白茫茫风萧萧!农场能做的就是练兵。肖华和谭玉琴还多一项工作就是照顾怀孕的母牛,也算农场照顾女人,因为因此就可以少练兵,像长途拉练两个女人就可以逃避了。当然从1968年7月从全国各地知音大部队到来之后就没这个待遇了。
拉练成为日常生活当中必不可少的行动,三天一小拉练,五天一大拉练,这天是个小拉练。肖华和谭玉琴一大早正在牛棚里看着硕大肚子的母牛不吃不喝的,时而哞~哞直叫,极痛苦的样子束手无策中,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哪里知道这是要生产的表现。除了站岗的士兵,全去拉练了,而站岗的士兵是绝不能离开半步的。俩女孩正在讨论着如何办的时候,突然听见邮差大叫道:“谭玉琴!在吗?挂号信!”
谭玉琴听到叫声兴奋起来,这么快家里就来信了?想想又觉不可能,自己的信来的时候才寄出去,家里有准确地址才能回信,这样来回至少也要两个星期才行,是谁的信?还是挂号信?抑不住的兴奋使她快速跑出牛棚,肖华也很激动,跟着跑出去,还边跑边大声问:“有我的吗?有我的吗?”
谭玉琴接过邮差递来的信,同时看到邮差手里还拿着好几封信,好奇地问:“你那么多信,为啥只叫我的?”
邮差是个穿着厚厚军大衣的中年大汉,笑着回答说:“农场来了两个美丽的年轻城市女知青,方圆几百里都知道,何况我这个邮差,三、二天就要来送次信,今天收发室没人,想必是去拉练了,一看这名字就是女孩子的,叫一下你也是想试试。卦号信是需要本人签字的。”
“哦!谢谢大叔!”谭玉琴得了夸奖嘴也甜了。肖华见状更是着急,催促着问邮差:“大叔!大叔!快看一下有我的吗?”
邮差笑容未减,眼光对着肖华回问道:“你叫什么?“
“肖华!“
于是中年男人边在邮包里找边说:“别急姑娘!挂号信肯定没有,就这几封,我记得,看看平信有没有。”
可邮差越找肖华越失望,最终还是没有,看着谭玉琴早已进牛棚肯定是去看信了,带着遗憾和失落正转身离开,邮差大叔却把她叫住,肖华还以为找到了,立马又露出笑容看着邮差,却听到的是:“姑娘,能帮忙把这几封卦号信签收一下吗?否则要他们自己去几十里地的邮局去取呢,还有这些平信,你帮忙收好,可以吗?”
“当然可以。”肖华低沉声音回答着,接过邮差的全部信件,这么多却没一封是她的。嘟着嘴走进牛棚,找了个干净地方放好后,羡慕的眼光投向还在看信的谭玉琴,忍不住问:“还没看完吗?谁来的?”
谭玉琴盯着信没回答,肖华看不出她啥表情,不喜不悲的,更是猜不透是谁来的信,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更好奇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
“是谁来的信?!”肖华又大声地问。这次谭玉琴不得不回答了,因为太近,而且她只是为来信有些吃惊,却并不想隐瞒什么。
“是谢政来的。”
“谢政?就是那个在火车上的军人?”
“是的!”
“怪不得你看这么久!你该不会也像张咏梅一样,跟他走了吧!”
“不!不!不!我是在想,他写给我这信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奇怪?”
“奇怪?
“是的!很奇怪!他明明是写给我的信,问的却全是……!”谭玉琴没说完这话,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突然像醒悟了什么而改变主意,眼睛盯着肖华沉默了。
肖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更不懂她的眼光,但明显感觉她开始有点生气,就有点不安起来,说:“问的全是什么?”
谭玉琴犹豫一会儿还是故意避开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是不是问我们这里发生的子弹事件?”谭玉琴越不说,肖华就越好奇甚至有点紧张或者嫉妒的情绪,乱猜。
“嗯!嗯!对对对!”谭玉琴敷衍着,把信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转过头去看那个一会儿站一会儿坐,哞~哞~一直叫的母牛,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稍作停顿又起身去拿一把草喂它,虽然她知道喂也没用,只是想离开肖华而已。
肖华对谭玉琴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很感蹊跷,难到是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吗?看到谭玉琴只顾着喂牛,好像没有肖华的存在,这让肖华很难过,忍不住问道:“谭玉琴!你生气了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啦!别乱想。”紧接着谭玉琴的声音变了,“这牛怎么啦!不会是要生了吧!肖华!快过来!,你看是不是在血流!快呀!快来肖华!“
肖华听到谭玉琴的尖叫声,连忙起身走过去,一看吓一跳!
“啊!怎么会这样!“顿时两个人紧张害怕起来。
“怎么办呀!肖华你出去叫个人来!”
肖华飞奔而出,牛棚离哨所有很长段距离,只见冰天雪地不见人!她只有向守卫国旗的站士方向跑去。
“我在站岗!不能走开,这是纪律!坚持一会儿,他们大概中午就会回来。”
肖华没办法,只得又返回牛棚,远远的都能听到牛痛苦的叫声和谭玉琴恐慌的叫声。
“两只脚,我看到两只脚了!!”谭玉琴只会叫,什么也做不了,肖华更是呆若木鸡地盯着直流泪。
“几点钟了?几点了!”谭玉琴竭斯底里地叫着,看着小牛的脚一会儿露出来,一会儿又缩回去,真是怕极了!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哭声、尖叫声、牛叫声三重声冲出牛棚在空旷的覆盖满皑皑白雪的田野里、冰河上、山川中无助地回荡着!
米石忽然被惊醒,不是被手机闹铃闹醒的,而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催醒的。他在枕头边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看看天已经大亮,只得翻身起来,发现手机掉在床下面,拿起一看,把他吓一跳,八点!再看看闹钟,七点是响的,而且还每隔五分钟都要闹,咋就没听到?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米石,头脑晕沉沉的,顾不上认真洗漱,牙刷胡乱地在又黑又稀疏、摇摇欲坠的牙齿上逛了两下,就算完事,穿上衣服边拉拉丝边向外跑,这样急迫出去还是回来了两次,确实没关水闸和电闸。
轻轨最大的优势就是绝不会堵车准时。一号线从七星岗到石桥铺用不了半小时就到,米雪阳也已经在1号出口站等候,父女两人见面没太多的话,一起出站过马路,在外语学院下来的斜坡路边等。其实他们也是从春节到现在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两父女站在一起却没啥话说,或者就像陌生人,因为两父女相差太大,虽说米雪阳并不十分漂亮,但与米石站在一起确实不像他的女儿,浓密的头发和洁白的牙齿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胖胖的身材看起来有点联系。
此时米石想说什么,但见米雪阳并没有想答理的意思就放弃了。刚等不久米石的电话响起,米石正要接电话却挂断了。来接的车是小双,从SPB过来,经高九路从枫丹路下来,正好在看见路边米石父女。车上副驾驶坐着小双老婆,米雪阳叫过伯父伯妈后,跟着米石坐到后排,一行人向西站驶去。
齐老师一大早起床准备去医院对现谢思源的承诺,来到医院刚好九点,见他仍输着液,腿上打着石膏,不过脸色看起好许多,是因皱纹舒展开,显得轻松许多。齐老师自己招呼自己坐在谢思源床前,开门见山地问:“好些吗?有啥想说的,今天有充足时间,慢慢说吧!”
当然齐老师说的好些吗是双关语,身体和心理两方面,谢思源明白,回答道:
“身体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想星期一就去上学。心情嘛都还行,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更不知道如何去处理,今天就是想听听齐老师您的意见。”
“那好,我们一步步来,你先说说你现在有哪些困惑,再逐个解决好吗?”
“嗯!好!”
齐老师把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打开,打算以正常咨询的流程进行,当按下签字笔的同时,对谢思源说:“好!开始吧,你现在最想解决什么?”
“其实我心里总觉得有块大石头压着,上次跟您交谈后,只觉得是把这块大石头搬了一点,能让我能喘一点气而已,我想把这块大石头彻底搬走!它跟随我时间太久太让我苦恼啦!”
“是的,这块大石头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而且要想彻底搬走也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
“明白!我会全力配合,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好,我先了解一下,这块大石头给你带来的是怎样一种感觉?”
“情绪很低落,很低落!就算我在笑,心里感觉也像在流泪,有段时间很不想活了,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可死又不甘心,一直这么纠结什么事也做不了。”
齐老师边记边说:“继续,还有呢?“
“总想哭,可总找不到可以让我哭的理由,悲伤到极点却不知道为什么伤悲。”
“嗯!”齐老师很认真的记,为不影响交谈,她起身把病床之间的隔帘拉上,因为临床病友不知道他们在干嘛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觉得我脑子经常像浆糊一样转不动,像上次在学校听不懂女老师讲的课一样,其实我经常都会这样,不光是对女性,其他事情总觉得反应比别人慢。”
齐老师笑笑,停下笔说道:“这点我倒不觉得,你很聪明!”
“那是对您!在您面前我很放松无所顾忌嘛。”
“好嘛,那继续。”齐老师笑笑把注意力回到主题上。
“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准确地说我什么兴趣爱好都没有,以前去您家,看到唐俊泽能弹一手好钢琴,真羡慕死了,还会拉小提琴,我真自惭形秽!再后来他居然开个那么高大上的公司,我彻底完全无言以对!”
“这个你不能给别人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道路,这个不着急说,还是你先把你要说的全说出来,我再一步步进行吧!”
“好,其实我也说得差不多了,您还想了解什么?”
“那我提几个问题。”
“好!您问,我如实回答。”
“你睡眠怎样?”
“以前经常失眠,最近这段时间还好点。”
“有暴饮暴食或者厌食的情况出现吗?”
“有!有时候不想吃东西,一两天都可以啥都不吃连水都可以不喝,只想躺着,睡又睡不着,反正就不想动。有时候又特别想吃,还想喝酒。”
“有头痛,胃痛,肚子痛,或其它部位经常痛吗?”
“我有偏头痛,其他还好。”
齐老师思考一下,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嗯!从你提供的这些材料来看,以我的经验,我很负责地对你说,你是抑郁症。你不会有所顾忌吧?”
“嗯!我知道我是抑郁症,不会忌讳,我也在网上查过,但都没有具体解决方法,就算有我照做了也根本无济于事。”
“既然你知道,我就直言,不必遮遮掩掩,这样对你更好。”
“嗯!是的齐老师,您放心,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我也是成年人了,而且没什么打击我承受不起的,反正已经承受了那么多,再多点也无防。”谢思源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和手式,微笑一下眼光落在齐都的眼睛上,与齐老师的眼光相遇的同时,他得到的是信任与坚定的鼓励。
“那好,不过其实我也不是想给你什么打击、压力什么的,就只想争求你的同意,照我做这么久的心理咨询工作,我认为继发性抑郁症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还是催眠。当然你是原发性或是继发性的抑郁症,需要鉴定后才能确认,而且如果是继发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可怕,别担心。”
“同意!同意!当然同意!我听说过催眠也在网上了解过,现在您也这么说,我肯定相信。”
“相信?意思是你以前不相信?”
“是的!以前总觉得有些玄乎,甚至觉得有点伪科学的样子,而且我确实不了解催眠,拿个表在眼前晃一晃就进入催眠状态了?”
齐老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看你是电视电影看多了,催眠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真是误导观众,神化催眠!”
谢思源也笑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怎样的?我是不了解,齐老师别介意。”
“没事,不了解嘛能理解!不过现在不去追究这个催眠,你如果同意催眠治疗,我们就来计划一下才是真的,你做了自然就明白了。好吗?”
“好!听您的,接下来我怎么配合?”
“催眠需要很安静、很安静,不被任何东西打扰的情况下进行最好,目前这个环境肯定不行,而且你的脚会不会影响到你的思维注意力也是个问题,这样嘛,等你出院了,先试试再说,再根据你的情况制定疗程,你说呢?”
“行!都听您的!!”
齐老师知道要想彻底解决谢思源的问题,需要重塑他的人生,包括三观、自我认知、客观认知、情绪管理、人格塑造等都需要时间,只用催眠法是不够的,只有了解更多才能制定更贴切的方案。见谢思源这么爽快地答应着,齐老师又陷入深深的思考中,这种思考是对他的负责,想了想说:
“我看你还是先解释一下催眠吧!”
“好!”
“首先要做催眠就要对我有绝对的信任。”
谢思源认真是说:“绝对信任!”
“我说的这个信任不只是对我的信任,而是对催眠的信任,不是好奇。”
谢思源不解地望着齐老师。于是齐老师继续道:
“催眠是潜意识的习得性结果,也就是说我对你进行催眠的时候,我的引导词会一遍一遍地在你潜意识中加深印象,直到你在意识中成为习惯,不由自主地就跟随潜意识而作为,这个过程是从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需要的是时间,每个人的感悟力、接受力、受支配能力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你这些能力的状况,不能保障做多少次能有效果,所以不能光靠好奇就能完成的,就怕当你满足了好奇心,就对催眠失去信心,那之前所做的工作等于白做,现在我还不清楚你只是好奇,还是真想解决问题?”
“这样说吧,好奇心我肯定是有,但齐老师您想想,我都给您说了埋藏在我心里多年的伤心事,别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我并没把您当外人,但我说出来,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而且这种痛苦无以言表,这么多年压得我喘不气来,我这么大了一事无成,我也急。所以齐老师放心,我会认真对待您需要我配合做的一切事情。”
“那就好!还有心理咨询是心灵成长的过程,不只是做催眠就能把所有问题解决,催眠只能把你现在痛苦的表象根除,但要真正让内心愉悦,真正让内心强大,需要不断提高你的认知能力,才能真正的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或者是说我现在该做什么?”
“还是要一步步来,我打算内用催眠疗法,外用认知疗法,再根据你的实际情况运用其他手法,比如叙事疗法,疏泄法、系统脱敏疗法、暗示法、放松疗法、领悟法、激励法、森田疗法、格式塔疗法、精分、甚至梦释等看情况而定。”
齐老师一口气说这么多心理咨询的专业用词,谢思源也听不懂,但他明白他不用知道,只要跟随齐老师走就行,所以没再说话,而是认真听她说的每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