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之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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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自杀的囚犯

“嗒~嗒~嗒,嗒嗒,嗒嗒。”

话筒里传出约定的暗号,王波就收了线,和身边的同事简单交代了几句,走了出去。这次的行动在一个隐蔽的基地,附近群山环绕,层峦叠嶂,风景确实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信号不太好。

“给你十分钟,长话短说。”王波走到一个角落,用自己的电话拨通了老肖的号码。

“十分钟,十分钟我怎么说得完哦。”老肖拖长了尾音,痞坏腔调隔着电话王波都想削他。

“说不完就算了,我马上就得回去。”王波的语气四平八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果然就听到对面的老肖哎哟哎哟直叫唤,迅速三言并作两语,把最近发现的几件事明明白白说了一遭。

“你……留下痕迹没有?”王波不由地皱起了眉。

老肖当然知道他是指自己黑进自家系统的事,,“我又不是弱鸡,怎么会被发现……”他只敢心里默念了几句牢骚。13岁做黑客成功攻破安全系统的时候,他“好心”地给他们指出了漏洞的源头并帮忙打了个补丁,将功补过之余给自己偷偷留了一扇后门,直至今日后门依旧打开,老肖内心实在痛心疾首,果然英雄没落,后继无人。

“还没有人联系你吗?”王波的眉头越来越紧,都一周过去了,真不知道局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阵山风钻进了他的衣领,他的鼻子一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你是在哪里啊?”老肖知道王波患鼻炎,每年到了换季的时候总有几天必须戴口罩,平时话就不多,鼻炎发作的那会儿更是惜字如金。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王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还在思索听到的线索,鼻炎连带着头有些沉重,晃了晃脑袋,心中却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遗漏的角落。

“我这不是问问要不要给你寄点口罩去吗……”老肖嘟嘟囔囔,不忘看了一下计时器,还剩下三分钟。“哎,我这事到底要不要跟啊,你要是不指示,我这可就自生自灭了哎。”他倒是挺乐意单枪匹马的,只不过这个案子之前挂在老王的名下,他不想自己行错一步,牵连到王波。

“你继续跟进吧,还是要和江夏联手,我觉得程铮才是净化项目的背后推动者,你注意,如果收集信息的时候遇见……算了,有什么事你还是和我交代一下吧。”王波看了一下时间,“挂了。”

“嗳?”老肖气呼呼地丢了电话,明明还有一分钟。

“周明生怎么自杀的?”萧正业口中重复了一下江夏的问题,似乎还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意思。面前正襟危坐的女孩子,目光从最初的躲躲闪闪到现在的目不斜视,还是长大了,他心里多少有点欣慰。

“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的?记者么?”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江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这个小动作落在萧正业眼中,他忍住了笑出来的冲动。

“不是,我呢,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我是作为周骏晨的监护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得想想怎么和孩子沟通。”江夏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理由正大光明,没什么可以被诟病的,又挺起胸。她自小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就有点怕萧正业,这次又不是工作需要,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面对。

“江夏同志,我提醒你一下,你不是周骏晨的监护人,按道理,我没有理由回答你。”果然如同江夏预计的差不多,萧正业不愿意正面给予回复。

“那,我能不能开封介绍信去监狱里了解下情况?”江夏迟疑了一下,还是得先了解下官方渠道到底行不行得通。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估计……比较难。”萧正业露出了职业的笑容,江夏叹了口气,本来这个案子的社会影响力已经消失殆尽,公众的焦点早就转移,目前社里已经一大摊子事忙得不可开交,拿介绍信难于上青天,现在萧正业这个表情,估计是拿了也没戏。

江夏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如果周骏晨来直接问你,你会不会说?”

“江同志,我们有明确的流程来通知家属,鉴于周骏晨是个未成年人,我们可以安排一个沟通能力很好的同事上门去和他本人沟通,如果他的监护人觉得直接告诉孩子是个明智的做法的话。”萧正业反将了一军。

江夏有些窘迫,她根本没想好如何和周骏晨说这件事。这孩子再也没有聊起自己的父母,和姜一的治疗也陷入僵局,“他的戒心太重了,看来只能靠时间来缓解他的抗拒了。”姜一说这番话的时候,程铮就在一旁,没有说出任何评价或者建议,端着手中的咖啡,淡然地看着两个失望的人。

“你不要给自己揽这么多责任。”萧正业看着江夏失落的表情,没忍住说了她几句,口气和成一鸣如出一辙。

“我……不是……”江夏想辩解几句,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说他是自杀,那他有没有遗书?遗物估计是没了,进监狱前应该是带不进去什么个人用品的。”

“没有遗书。”萧正业似乎预见了这个问题会出现,从容不迫地回答。

“那他是怎么死的?这我总能知道吧。我问问警方是怎么判定一个犯人在监狱里是自杀还是因为意外死亡,总不过分吧。”江夏顺着这个话题追问下去,就差摆明来说“你们是不是以自杀掩盖过失”这个结论了。

萧正业愣了一下,江夏眼中流动的光彩让她变得鲜明而生动,果然已经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孩子了。内心挣扎了一下,他还是把周明生的死亡情况说了出来。

几天前监狱里早上点名的时候,发现周明生未到,管理员问了同一间牢房的狱友,说是看见周明生在睡觉,自己也没叫他。狱警随即到牢房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周明生用棉被盖住头,掀开被子发现脸色铁青,早已没了呼吸,虽然立刻送去就医但抢救不治。法医检验后排除了他杀,确认是自缢身亡。

“自缢?”江夏口中重复了几次这两个字,呢喃道,“他用什么自缢的?”

萧正业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睛,说道:“橡皮筋。对,就是那个橡皮筋,你不要这么惊讶,橡皮筋在监狱里不算违禁品,他自己一直在偷偷收集,应该一直藏在被子里也没有被发现。”

“周明生自从入狱,情绪就很不稳定,容易焦躁,基本不和任何人互动,似乎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这是监狱里给出的评估报告。”萧正业还是将她想了解的一切如实告知。

江夏走出警察局,一阵秋风刮过,带起一阵黄叶,从空中倾洒而下,就像婚礼上被抛起的花瓣,大抵死物的美丽,就只能在营造悲凉的落幕中实现了。

失神的片刻,江夏突然被路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心脏一下甩到了喉咙口,勉强站稳了,才感觉心脏才归了位,呼吸逐渐顺畅起来。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振动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看见了一条微信,“陈露死了,有时间聊一下?”信息来自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