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杏坛论
张超：好啊，李可，你现在敢公然顶撞周主任了，你现在胆子也太大了。
二号家长：小李老师说得对，学校如果处分这几个学生的话，怎么可以这么悄无声息的呢？
张超：放眼整个年级，就他们几个处于最末端，不管他们有没有坏心眼，就算他们是全市优秀标兵，可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学校，是凭成绩说话的，不是凭你做过几件善事、有没有坏心眼去说话的。我们的义务是培养他们成为以后的国之栋梁，不是培养他们以后去扶老奶奶过马路的。
二号家长：学校不就是教书育人的吗，可为什么对他们几个却要放弃呢？
周立明：因为他们已经完全不符合学校的要求，学校的分数线在哪，学生的学习底线就在哪。
二号家长：可他们的学习成绩只是一时的，后来居上又未尝不可。
周立明：人生有很多的选择，可有时机会就那么一次。等到你高考的时候没考好，你去跟监考老师说，我刚才紧张了，再给我份卷子，我重考一次，可能吗？除非再复读一次，那就要再等一年的时间才能再有那样的一次机会。
五号家长：校长、主任，我还是那句话，我家女子如果还是不上进的话，该打打，该骂骂，我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赵一清：这位家长，对于你的言行，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凡事不是靠打骂就可以解决的，你自己的教育就存在问题，需要改进，而且学校也不会存在这种现象。现代教学讲究的是文明教学、质量教学、从严教学，都是针对原先的教育方式一步步的修改后的出的结论。不存在体罚、侮辱这样的情况，最多批评他两句，这也算不上体罚。而且大家的孩子都是高中生，老师也会顾忌他们的脸面，不会当众羞辱他们的。
五号家长：这女子一直不求上进，我拿她也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不顶用。
赵一清：孩子都长大了，你应该也要想想看你这一巴掌下去，对她来说会怎么样。
五号家长：这女子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想什么我全都清楚的很。
赵一清：那你家庭情况怎么样？
五号家长：我和我老婆去年离了婚，现在我一个人带着她。五年前我们从陕西的山区来到这边，就是希望能给她一个好的学习氛围，可到头来她还是不争气啊。
赵一清：方便说一下你妻子为什么和你离婚吗？
五号家长：她说我喜欢喝酒，一喝酒就动手打人。你说说看我不到气急败坏的时候我会打人吗？就我家那女子，不打她能行吗？她成绩不好也就算了，还早恋，这让我老脸往哪放啊。
赵一清：你一进来我就闻见了你身上的酒气了，你来参加家长会都能喝酒，在家就更不用说了。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如果你们都做不好表率，为什么还要强求孩子有所上进呢？
五号家长：老祖宗有言，棍棒底下出孝子，我这也都是为了她好。老师，你们也不用留情面的，该打就打。
赵一清：以前的学堂确实存在打骂孩子的现象，但那是在上个世纪了，当时民风守旧，思想并不完全开明，依然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样的话，可是打骂真的能促进两代人之间的感情吗？我看未必吧，一味的打骂只会疏远家长和孩子之间的距离，到时候等她长大了你想留都留不住了。中国二十四孝的故事里面，从来没听说过哪一个孝子贤孙是被打出来的。
一号家长：是啊，而且长期的打骂已经算是家暴了，这样的做法并不可取，再继续下去就构成犯罪了，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五号家长：犯罪？打自家孩子也算犯罪？法律还管家事啊？
一号家长：法律不管家事，但不会纵容一个脾气容易爆怒的人去继续为人父。你的孩子我知道，她之所以会早恋，完全是因为你的原因。
五号家长：啥？！这跟我有啥关系？
一号家长：你女儿初中的时候成绩非常好，还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竞赛，是不是？
五号家长：是。
一号家长：高考的时候她是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被录取的，直到去年你和你老婆离了婚。在此之前，虽然你再怎么打骂她，她都能忍受，但家庭的破碎让她彻底失去了学习的动力。你跟你老婆离婚之后，还是不知悔改，整天浑浑噩噩，喝酒赌钱，挣得那点死工资都被你败光了。她到了周末根本不敢回家，因为一回到家，就会被你打。你说你带她来到大城市是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我相信这是你的善意，可是她要的不是改变学习的环境，而是你自己能够改变。她在家庭当中得不到关爱，只能依托在校园中。她结实到的那位男孩对她很好，她很知足，在家庭中得不到的关怀在他那边得到了。他们之间也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他们没有早恋，只是同学关系。因为那个男孩的家庭情况和你女儿是一样的，他们只是有着相同的命运，惺惺相惜罢了。
五号家长：（痛哭）为什么，为什么……
赵一清：家庭是一个孩子树立正确人生观的起源之地，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也是最为重要的。家庭的完整，他们才能幸福的成长。
三号家长：校长、主任，我这也确实也是比较忙，每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这孩子我和他妈确实也没时间去管。所以才让他办的住校生，能让学校帮着照顾一点，可实在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这个事情我也有责任，我认罚。孩子的事，要不就从轻处理吧。
二号家长：是啊，校长，要不就留校察看吧，我们回去一定好好辅导，保证让他们成绩提上来，后面考试一定不拖学校的后腿。
周立明：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他们成绩一直跟不上，学校有一定的责任。但我想请问在座的家长，你们当中有人认真的陪着孩子去学习的。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我也深知作父母的感受。但孩子的学习不单单只是接受学校的教育，也得配合家庭的教育。各位家长都有自己的工作，从而忽视了对孩子的陪伴。还有一些家长认为，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独立的空间了，不需要陪伴了。还有一些家长，因为自己的文化水平有限，辅导不了他们了，就让他们自主的去学习了。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可是照顾孩子不是只单单会赚钱就行了，还有关心和陪伴。
二号家长：是啊，我这也是长年在外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时间回家去看看。对于孩子，我也很会惭愧。
一号家长：我也因为工作的原因，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周立明：在家长看来，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了，可以住校了，可以自立了。结果呢？孩子目前还没有到可以完全自立的时候，家长的呵护和关心才是最重要的，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是自己在外面闯祸了，还是有家可以回的。
三号家长：校长，主任，咱啥也不说了，只要能让我儿子继续在这念书，我做什么都行。这样，我给贵校投资，再盖个楼，建个实验室啥的，有什么需要您说句话。
周立明：这位家长，教学不是商业合作，不能相提并论。
三号家长：是是是，我检讨。其实孩子呢，本质并不坏，只是从小给我和他妈惯坏了，没事就上网打游戏，要不就是约几个朋友去KTV。现在大了，管也管不住了。他在校期间，也给各位老师添了不少麻烦，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
张超：这位家长，我们主任之前的话说的也很清楚了，我们学校是凭成绩说话的，不是凭他本质的好坏决定的。
三号家长：这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这么草率的决定，还是太快了。
张超：快不代表就是错的，他们的成绩一直更跟不上，我们也确实是没办法了，才叫各位家长过来的。
三号家长：他没学上，我养的起他，一辈子没学上，我也能养他一辈子。就是这考不上大学，他这以后怎么独立啊，他这思想文化总不能只停留在高中吧。
张超：这位家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三号家长：我是搞房地产的，市区那最豪华的别墅就是我盖的。
张超：（站起来）你就是**集团董事长吧？久仰久仰。
三号家长：太客气了。
张超：你这怎么还亲自来了，派个人来不就行了吗？
三号家长：学校要开除我儿子，我能不来吗？
张超：你这哪的话，贵公子在学校表现的一直很不错。
三号家长：拉倒吧，不错还被开除啊。
张超：我是年级的小组长，全年级的学生都在我脑海中，谁好谁坏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贵公子的成绩虽然目前是垫底的，那换句话来说，他有很好的上升空间啊。
周立明：张老师，严肃一点。
张超：（坐回座位）好好好，我严肃一点。
周立明：要是他们一开始好好学习，现在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有珍惜以前的每一寸光阴。
李可：我还是想帮他们再说一句话。他们虽说现在的成绩不怎么理想，但他们很聪明，以他们的天资完全可以后来居上。只要稍加努力，一些名牌的大学依然可以上。
周立明：那他们如果成绩还是提升不了呢？如果上不了大学呢？如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呢？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倒不如现在就离开学校，去学一门手艺来的轻松。
张超：对，他们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去做苦力，这就是社会现状。（对三号家长）当然，贵公子除外。
二号家长：为什么要把能否上大学和将来的成就混为一谈呢？难道说上不了大学的人以后就没有出路吗？大学只是学习中的一个过程而已，为什么要把它当做是看待一个人的标准呢？
周立明：能否考上大学就能看得出一个学生在高中阶段有没有付出努力，有没有去做过拼搏。大学的所学的内容是和以后的工作直接挂钩的，所以大学的课程应当是十分重要的，它关系到以后的工作是否顺利。
二号家长：以后的社会应该是走实质化的路线，不能单看学历，能力才是衡量一个毕业生的标准。学历只能看出一个毕业生是否受过高等教育，这只是一道门槛，但并不能证明他是否把学校的所有课程都学的透彻。
周立明：企业招聘的时候还是先看学历，然后再从这些高学历的人群中去挑选一些能力强的人出来。得用高学历去吸引各大企业来注视你，然后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能力。否则即使你能力很强，却无人发掘，终身埋没又有什么用呢？
一号家长：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只可惜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当今社会立足的根本在于情商，能够待人周到，处事精明。做领导的能够识人善任，左右制衡。
周立明：可是没有高智商，怎么去带动情商呢？
一号家长：学历这种东西很重要，这我也知道。只是每一个步入社会、步入职场的毕业生，不能总是拿着以前的学历说事，成绩并不代表一切。躺在过去的荣誉证书上，享受着现在的丰硕成果，并不合适。离校之后，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去打拼了，而不是靠着以前学校带给你的一切。
周立明：我认识一个人，他很聪明，可以说是我带过最有天资的的一个学生。他六岁入校，五年学完九年义务教育的所有内容，十一岁念高中，十三岁进入大学少年班开始进修大学课程。再后来出国留学，之后学成归国，现在在BJ科研单位，为我国的国防科技力量提供强有力的保障。这难道不是他高智商带来的好处吗？
一号家长：你所说的这些人固然存在，但绝大部分的学生并没有这样的天资，所以他们需要有人去引导。
周立明：有些人不肯努力学习，即使用再好的师资依然辅导不了他。在我那个年代，考大学是一个人立足社会的唯一出路，否则就只有去当民工。
一号家长：今非昔比，改革开放之初，国家人才紧缺，所以一个乡镇能有一个大学生就已经家喻户晓了。可时代不同了，国家的人才市场处于饱和状态，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甚至都找不到工作，试问这样的教育意义又何在呢？
周立明：是金子总会发光，国家在进步，所需要的人才自然也在进步。很多人已经不满足当前的知识水平，拼命的去考研、念博士，甚至去海外留学，这些快节奏的社会趋势，正说明了国家正在往强国之路上去发展，那每一个国民自然也要顺应时代的脚步，去充实自己，否则跟不上时代脚步的，就只能被淘汰。
一号家长：学历也只是立足社会的其中一种方式，而不是唯一的手段。有学历的人，确实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但没有上进心，就一直止步不前，只能在公司做一辈子的文员。没学历的人，只要有上进心，依然可以后发先至，成为某一行业的领军人物。所以后天的努力远胜于先天的优势。
周立明：没有先天的优势做基础，后天的努力的技术来源又在何处呢？
一号家长：当下社会也有很多是没有学历一样成功的人士，乔布斯、李嘉诚、华罗庚，他们还不是靠着后天的努力，一战成名的吗？
周立明：乔布斯考上了大学，只是因为没有钱念书，所以辍学了。
一号家长：那用您的话来说，他的学历也并不达标，可他还是成功了。
二号家长：古人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说的就是一个人当在三十岁的时候能够独立而行，能够在自己所从事的道路上小有成就。而现在的学生考上大学不过在二十岁上下，还有十年的时间等着他们去拼搏，为什么只在他们大学的时候就看出他们以后是否有成就呢？难道考不上大学就真的没有出息吗？
周立明：当下的社会就是这样，选拔人才的标准就是先看学历，再看能力。这是一个改变不了的社会现状，不是你们一言两语就可以改变得了的。社会上虽说是平等待人，但还是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在校的时候看你成绩，毕业了看你学历，几年之后看你薪资多少，二十年之后，就看你是否成为业界龙头。他们考不上大学，就意味着暂时和社会已经脱轨了。他们需要拼搏，才能和社会再接上轨。
赵一清：现在的学生，和我们那时候相比，确实是太辛苦了。但时代在进步，老师们也是顶着压力在教学，生怕某一环节出了错误。
二号家长：现在孩子们的学习压力也在逐渐变大，家长也是跟着着急，怕孩子会掉队，所以从小就给他们安排课外辅导。学生们现在除了日常的课程之外，还得去参加周末的辅导课，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有了。
赵一清：苦了这一时，吃什么都是甜的。家长这么做也是为了培养孩子们的一门兴趣，给他们树立一个特长。
二号家长：可这么做，完全是把孩子们的童年都放在了学习里面，童年就应该是快乐的啊，应该玩的时候，却都用来学习了。
赵一清：可能天下父母心，虽说占用了孩子们的时间，但也是望子成龙。
二号家长：虽说是这样，但到头来很多家长注重的还是分数，而不是孩子是否已经努力。
张超：如果已经努力的话，必然会是个高分。天下没有笨小孩，只有不肯努力的小孩。只要他肯下工夫，肯定会有所进步，如果一直止步不前甚至是倒退的话，那只能说明是他自己本就没有认真去学。
二号家长：我是研究生毕业，我知道每年考研的时候，很多人没日没夜的复习时候的那种状态，不比高考轻松到哪去。唯一的区别就是，高考是强制的，而考研是根据自己意愿报名的。每个研究生学校的每个专业招生都有限定的名额，只有成绩排在规定的人数范围之内才能晋级到复试。那那些没有入围的人，是他们不够努力吗？还是说时运不佳呢？
张超：如果想要赢得成功，就必须付出别人没有付出的努力才行。
二号家长：付出了努力，可到头来事与愿违的事情也不少见。公务员考试的录取率比考研还要低，可每年还是有那么多人去报考。竞争是很激烈，可位置就那么几个，总有人会失败，成功的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而已。不是不努力，只是命运的考验还没有结束。所以，不要只在乎结果，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才是取胜的关键。
一号家长：确实，现在的学生的课程紧，压力大，而且很多家长和老师还在不断地施压。要知道，现在的学生已经完全成为教育的奴隶了，完全就是为了考试而去考试，为了应付考试而去学习。
周立明：考试不单单只是考试，那是为了检测学生的成绩，是为了选拔人才。
一号家长：付出了三年的努力，最后只靠一张试卷去决定一个学生以后的人生道路，是否太荒唐了？
周立明：自从隋朝开始，科举制度就已经诞生，至今已传承了一千多年但仍未作废，就说明它是目前为止最公平公正且最有效的选拔人才的一种制度。制度在哪，学生的学习方式就在哪。
一号家长：可这样的制度又是否真的有公正可言呢？
周立明：什么意思？
一号家长：一个学生是富二代，而另一个学生家徒四壁。富二代只需要轻松地考一考就可以了，即使考不上，他还有家里的亿万资产可以继承。可相比之下的那位穷困潦倒的学生就不一样了，他如果考不上，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也许在未来的几年他可以通过拼搏打出一片江山，但最开始的几年他的生活就得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周立明：这是家庭的因素，和成绩有什么关系呢？
一号家长：如果家庭给孩子的压力过大，成绩自然跟不上，甚至失去了学习的动力，拿什么去应对高考呢？考试的制度是一尘不变的，它公平的对待每一个考生，可考生们都有着不同的客观因素去排斥考试，有心理压力、学习压力、家庭因素等等。制度很公平，但未必公正。
周立明：你说的这些不管正确与否，但你能找到比这个更加有效的选拔人才的方式吗？
一号家长：（略显遗憾）没有，所以只能接受并尊重当前的制度。
周立明：一种制度的存在必然有它的道理，一种能延续千年的制度更是难得，如果不能被世人所接受，也不会存在这么久。
一号家长：不过放下考试的思绪，想象一下如果有学生考试通过但没钱念大学，会不会也是一种痛苦呢？
周立明：虽说是很不幸，但还是要接受。
一号家长：和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相比，那些因为没钱上学而不得不辍学的学生，在后期找工作的时候，会不会存在不公平呢？即使他们原先的成绩很优秀，但就是因为没有接受更高一层的教育，所以很有可能会被企业所淘汰。他们是不想学吗？只是环境的因素迫使他们放弃。
周立明：你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客观的因素，从某些层面上不能作为判断一个事情的依据。
四号家长：我孙女小的时候，她爸爸因为矿场塌方，就再也没有出来了，她妈妈也因为受不了这苦日子，没过多久也离家出走了。是我和她奶奶拉扯她长大的，十几年没日没夜，现在总算快成人了。她从小就没了父母，所以有些自卑，性格孤僻内向，不善与人交流。可是她还是很自强的，以前成绩一直很好，可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成绩就开始不稳定。就因为这样，她变得更加内向，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过这孩子倒也倔强，从来没当着我们面流过一滴眼泪。不过我也知道，她都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高考是她唯一的机会，请求学校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是不想学，确实是因为她心里有过不去的坎，我也没那个能力，辅导不了她，也没钱给她请家教。校长、主任、各位老师，谁家还没个难事，谁能保证风平浪静、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可我们得活着，孩子也得活着，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各位领导，你们看，行吗？
李可：我作为班主任，同意他们留下。
张超：我也同意。（看了一眼三号家长后小声说道）
周立明瞪了一眼张超，张超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