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论物象

上一章谈到与众不同的论道者，这一章进一步来谈抽象的“道”，开始时比较“道”与“德”说：“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是抽象的道理，天道，自然的规律；“德”是“道”在人（或万物）身上的具体表现，可以说是道德，本性。“孔”字有两种不同的解释：一说是空，另一说是大；“容”字既可以指内容，也可以指面容，全句是说：人的道德（或万物的本性）包含什么内容，或呈现什么面貌？这都取决于天道，都要符合自然规律。译成英文就是：

The content of human virtue conforms to the divine law.

下面就来形容“道”了，“道之为物，惟恍惟惚。”“道”这种东西，是恍恍惚惚，若有若无的。译成英文可以利用莎士比亚的名句：

The divine law is something which seems to be and not to be.

接着更进一步说明“恍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说“道”恍恍惚惚，有些理性知识，可以看见形象，例如方圆；有些感性知识，可以看见物体，例如方桌。这句可以翻译如下：

What seems to exist and does not exist？It is the image（idea, for example, length）.What seems not to exist but exists？It is the image（or idea）of something（for example, a long table）.

译文括弧中举例说明：似乎存在而不存在的形象或观念，如长短；似乎不存在的形象或观念却有存在的物体，如长桌。

除了“恍惚”以外，老子还说：“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这就是说，从外看来，“道”是恍惚的，但是从内看来，“道”又是深奥的，“窈”是深远，“冥”是晦暗，奥妙的意思，是“道”的精神。从表面上看来，“道”是恍恍惚惚的，但是它的内在精神却是真实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信“道”，信仰就会产生真的力量。所以这句可以译成：

What seems deep and dark？It is the essence.In the essence we find truth, for we believe in it.

和内在的“真”或“实”相对的是外在的“名”。老子又说：“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这就是说，从古代到现在，我们不但要知道真实，也不能没有名，因为《老子》第一章就说了：“有名，万物之母。”而“甫”就是“父”，“以阅众甫”就是了解万物的父母（历史）。因此，这句的译文如下：

From ancient times to present days, its name cannot be erased so that we may know the fathers（history）of all things.

老子最后说：“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他自问怎么能知道万物的历史和现状？真了解“道”，就可以了解外在的物象。译文是：

How can I know what these fathers look like？By means of the divine l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