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妹妹归来
坐在办公桌前，想象着妹妹回来的那一天；想象着她变成了强大的女总裁；想象着妹妹坐在会议桌前听着汇报，给大家做着工作安排；想象着有她在，我的生活节奏能慢一点，每天能像以前一样，和家人坐在桌前吃饭、躺在沙发上聊天。
还有半年的时间妹妹就毕业了，真希望她能早点回来接手父亲的公司，我也能过的稍微轻松一点，现在这样的生活真不是我喜欢和愿意的。
一沐打来电话，他要出差去BJ几天，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我说：“不去了，你去吧，还有公司，还有白天，我不能离开，你去了顺便去雪莲的学校看看她，看看她在那边还好吗？”
机场送别了一沐，回去的路上才发现，这个季节花都已经开了，红艳艳的甚是喜人，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感觉自己充满了能量，这个时候，真应该躺在摇椅上晃一晃，享受一下此时的阳光。
晚饭后，一沐打来了电话。
“一涵，我到雪莲的学校去了，电话没打通，学校的老师说，他们班的学生都已经出去实习了，你一会再打电话问问雪莲，是回去了还是还在BJ呢？”一沐说。
“好的，辛苦你了，早点去酒店休息吧。”我说。
拨打了妹妹的电话，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还是无人接听，又过了一会打过去，她才接听，我有些生气，这孩子，实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问她：“你在哪呢？你姐夫去学校找你，学校说你们实习去了，你在哪实习呢？”
妹妹可能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半天也不说话，最后才告诉我：“姐，我在BJ实习呢，我在一家艺术学校当舞蹈老师呢？”
“舞蹈老师？你学的是企业管理，当什么舞蹈老师！”我以我的思想呵斥了妹妹，她瞬间就挂断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对着空气生气。
白天打断了我：“妈，你怎么能跟小姨这么说话呢？你又不是她妈，您不能拿管我的那套管小姨，你是她姐姐，我是你儿子，再说了，小姨是个九零后，怎么可能认同你的观点。”
“哦？那是我错了吗？”我问。
“当然，好好反省自己吧！”白天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没一会儿，妹妹发来了消息：姐，估计得让你失望了，我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给白天看了她小姨发来的信息，白天又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好好反省吧，我的亲娘。”
这个熊孩子真是，现在连老娘都敢欺负了。
既然是我的错，那就尊重妹妹的选择吧，也许就像白天说的，我怎么能管一个只比他大几岁的小姨呢，更何况还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又过了好几个月，看到妹妹的朋友圈晒了她的毕业合照，我在底下给她点了赞，心想着这下该回来了吧。
一个周末的午后，白天给我打来了电话：“妈，你猜我看见谁了？”
“你看见鬼了？”这孩子现在就知道拿我开涮。
“那我说了啊，您可别吓着。”白天神神秘秘的说着。
“说！”我命令他。
白天又开始调皮：“禀告皇太后，我看见您妹妹，我的皇姨娘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妹妹不是说她暂时不回来吗，赶紧问白天：“你说的是真的吗？看清楚了吗？”
白天发誓：“我的亲娘啊，亲眼所见，还有个男的，两个人还拉着手呢。”
“那他们现在在哪？”我问。
“走了，我没敢声张，生怕被小姨看见，结果我转过来，已经不见人了。你要不去姥爷那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回那边了？”
“好吧，你赶紧回来写作业，一天瞎晃悠个啥！”我又数落起了白天，他不耐烦的回我：“知道啦！”
这不是一个娘生的真的是有差别吗？我在这里辛辛苦苦的打拼，她倒是回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这让我怎么给父亲交代，还是说父亲走了，妹妹终于放飞自我做自己了？
我赶到父亲之前住的地方，里面并没有进来人的痕迹，说明妹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那她一个女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呢？莫不是白天看错了，应该不会啊，白天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小姨呢？给妹妹打过去电话，接通后，妹妹说她还在BJ，没有回来。
回到家批评了白天一顿，白天还觉得很委屈，跟我叽歪：“怎么可能，小姨肯定是骗你的。”
“快好好写你的作业吧！一天就知道忽悠你老妈。”一巴掌呼在了白天的脖子上。
“不信算了，反正我没有说谎。”白天还争辩着。
看白天的样子，我的第六感也强烈地告诉我，妹妹回来了，只是她不想出现，躲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直到我亲眼看到她。
我的前老板——王欧巴打来了电话，说上次见面的刘处长希望我们可以再谈谈，我便和一沐约着一起到王哥那边去，争取能把这个事情搞定，结果去了之后刘处长没有跟我们谈分成的事情，只是带了自己的女儿过来，希望让女儿入股我们的公司工作，所有的事情和他女儿谈就可以了，一沐说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经过最后的谈判，刘处的女儿入股，每年按照实际项目的结账分成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分给王哥，他帮我们操作项目，这样也算是大家都满意了。
回去的路上，正巧碰见一个楼盘在搞活动，一沐看了看，突然叫住我：“一涵，你看舞台上那个跳舞的不是雪莲吗？”
我定睛一看，还真是雪莲，看来白天没有骗我，一沐问我：“怎么办？现在过去找她吗？”
“你打车回公司，我去找她。”我跟一沐说。
“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你们姐妹俩本就不是一母所生，有我在还能给你们当个中间人。”一沐说着。
好吧，调转了车头，开到了楼盘门口，妹妹还在上面跳着，下了车，我和一沐跑过去，妹妹看见我们两个，跳下舞台正准备逃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大男孩，被我追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万雪莲，你想干什么？”
妹妹竟然跟我说：“好巧啊，姐姐，姐夫，你们是打算买房子吗？”
“别跟我油嘴滑舌的，你不是说你在BJ吗？怎么会在这？”我问她。
我拽着妹妹的胳膊把她往车上拉，一沐和那个大男孩拉开了我们姐妹俩：“一涵，有事好好说，这还有人呢。”
妹妹躲在了一沐的身后，一沐跟雪莲说：“我们找个地方说吧，怎么回事。”
妹妹点点头，一沐拉着我们两个上了车，“去公司吧！”
那个男孩也跟着上了车，我问他：“你是谁？谁让你上我们的车的？”
妹妹还了我一句：“这是我男朋友！”看着这个大男孩，我就来气，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哪里像个男朋友该有的样子。便指着他说：“下去，这是我们姐妹俩的事。”
妹妹拉住了男孩的胳膊警告我：“不行，要是他下去了，你就也别想再见到我了。”一沐给我使了个眼色：“回去再说，都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回到公司，一沐让我带着妹妹去了办公室，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去和那个男孩聊聊。妹妹看到有姐夫陪着他男朋友，便跟着我进了办公室。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不说话，这个妹妹和白天只相差七岁，从小到大，我既把她当孩子，她也不过是只比白天大几岁的小姨，又把她当妹妹，毕竟血缘上我们是姐妹。这种复杂的感情让我不知道怎么对待现在这个已经成人却有有些陌生的她，管她，我只是一个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可能连她也这么想，可这是父亲给我的交代；不管她，他是我的亲妹妹，父亲临终前把她托付给了我，我就得尽好做姐姐的职责。
我们两个僵在那，互相等着对方先开口，最终还是妹妹沉不住气先开口了：“姐，你把我抓过来，你倒是说话啊。”
我抬起头，复杂的心情竟然开始流下了眼泪：“你说吧，你说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擦了擦眼泪，妹妹搓了搓自己的腿，吞吞吐吐的跟我说：“姐，可能得伤你心了，父亲让我接手公司，那只是他一厢情愿，并不是我的想法，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舞蹈老师，每天跟孩子们在一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有自己爱的人，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这就够了。”
“那父亲的公司怎么办？你告诉我”我问她。
“姐，我不是什么女强人，我也不想当什么女强人，我就是我，我只想过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现在有工作吗？在哪住？”我问。
“我还没找到工作，不过我已经在找了，暂时和我男朋友住在一起。”妹妹说着。
“为什么不回父亲给你留的房子去住？”我问她。
“父亲那个房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我一个人住害怕。”妹妹说。
听完妹妹的话，我知道她长大了，我不能左右她的生活，她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不能按照我和父亲的想法去安排她的生活。
我说：“那这样吧，既然你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也已经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那我们去父亲的坟前，跟父亲说清楚吧，这样我也算是有个交代。”
妹妹突然站了起来，哭着吼了起来：“我才不要去，姐，你知道吗？在我心里恨透了父亲，都是因为他，我的母亲才会离开我们，他让我的童年充满了恐惧，都是因为他，我的亲生姐姐，万雪姗才会离开我。我上大学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就是希望能够离他远一点，我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他，还有那个狗屁企业管理，我根本不喜欢，都是他喜欢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眼前的这个妹妹不正是年轻时的自己吗？原来一路走来，妹妹也是这么看待父亲的。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此时的她，妹妹蹲在那，告诉我：“姐，你知道吗？我不敢回我曾经住着的地方，我害怕回去之后，到处都是......到处都是父亲的影子，他怒不可遏的打着妈妈，一拳一拳的砸着姐姐，吓得缩在墙角的我，我不要被那些回忆充斥着，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不是那个家里的人，我不是他的女儿，你知道吗？我害怕想起这些，我不敢面对这些，一想起这些，我就恨不得自己也死掉算了，我不要我的生活和有过去的半点影子。”
我扶起这个和我一样可怜的女孩，抱住她：“起来吧，姐姐不逼你了，你想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吧，姐姐都听你的，哭吧，痛快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比姐姐勇敢多了，姐姐从来还没敢因为自己的不满哭过。”
姐妹两个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一沐推开门进来：“怎么了，怎么两个人还哭起来了。”
我们收了收眼泪，一沐安慰我们两个坐下，对雪莲说：“有什么给姐夫说吧，姐夫给你撑腰。”
我给妹妹递过纸巾，“这样吧，姐姐重新给你换套房子，父亲的那套房子，当初是留给你的，不行你就收拾收拾卖掉去吧。”
妹妹听到我的提议，使劲的点着头。
我继续说：“工作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好找，不行你先来公司上班吧，你喜欢的工作慢慢去找吧。”
妹妹开口说话：“谢谢姐。”
一沐问我：“那那个男孩子怎么弄呢？”
我们一起看向了妹妹，妹妹说：“也帮帮他吧，他父母去世的早，从小跟他奶奶长大，现在跟我一起跑演出，挣些小钱，你们要是不帮他，那我只能跟着他走了。”
都是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遇到一起了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问妹妹。
她说：“我们是实习的时候在那个艺术学校认识的，我们很相爱，我不能和他分开。”
一沐看看我：“那就这样了吧，这两天先住我们那，你这边安排好了再让他们搬出去吧。”
“好吧，先这样安排吧！”我说，一沐起身说道：“不如今晚一起约个火锅怎么样？”
妹妹这才笑了起来：“好！谢谢姐夫。”
这两天一直带着妹妹看房子，希望她能住的离我近一点，我也方便照顾，只是妹妹看上了一个高层的公寓，房子都是装修好的，迫于她的软磨硬泡，给她买下了那套公寓，妹妹高兴地跳到床上喊着：“我有自己的家啰！”
看她现在的样子，真希望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过去，永远的只做个开心快乐的女孩子。
“你小心扭到腰啊，记得明天去房管局把过户的手续办了。”我叮嘱妹妹。
她站起来给我敬了个礼：“请姐姐放心，妹妹我一定办好您交代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坐在办公桌前正认真的看着这几个月的项目情况，妹妹跑了进来，拿着一个红本本，激动的问我：“姐姐，这红本本上写我名字，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是我的房子了？”
“当然，不然再让写成我的名字。”我逗她。
妹妹擦了擦红本本：“那还是算了，我的怎么能给你呢，不过我可以给你跳个舞，以示感谢。”
“好啊，看看你这几年学的怎么样？”我说。
妹妹给我跳了一支欢快的舞蹈，我问她这个舞蹈叫什么，她说：“这个舞蹈叫《撒着欢的乌龟》”
我惊讶，一支舞蹈怎么会叫这样的名字，她大笑：“我逗你的，我瞎编的。”还跟我说：“姐，你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舞蹈老师，现在长大了要是能有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就更好了，这样的话我和锦鹏（妹妹的男朋友）就都能当老师了。他教他的街舞，我教我的现代舞。”
听着妹妹的话，感慨她是个追求梦想的人，而我只能跟父亲说：“抱歉，你的女儿不喜欢你的安排，只能我挺着了。”
为了完成妹妹的梦想，我在她的公寓楼下买下了一个很大的场地，专门做她的舞蹈工作室，挑了一个好日子，带妹妹去揭牌，揭开牌子的一刹那，上面写着：梦想舞蹈工作室，妹妹高兴坏了，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圆了她的梦。
把工作室的钥匙递给妹妹：“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
妹妹兴奋的已经开始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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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的时候，去到父亲的坟前，只能抱歉的跟父亲说：“爸，对不起，我尽力了，您的安排不是妹妹想要的，我只能孤独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