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舒儿
碧玉阁坐落在清月河边上，这里青楼云集，是天下有名的烟花之地。傍晚时分，运河边上停靠着各青楼的画舫，上面张灯结彩，不时传出男女的打闹声。碧玉阁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秦飞扬下了轿子，抬头望去，一座华丽的楼阁，有四层来高，彩旗飘扬，灯笼高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大门上的牌匾三个鎏金大字：碧玉阁。
刚进门，一个满脸脂粉女人扭着丰硕的身子迎面了过来，热情的笑道：“哎呦！秦公子、朱公子，您二位来了，快快，里面请。”朱老鸨眉开眼笑的道：“谢朱公子打赏，楼上楼下的姑娘们，朱公子、秦公子来了，快来伺候着。”
虽然天还没黑，来碧玉阁的客人可不少，楼里到处莺莺燕燕的和客人们打闹着，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晃的人眼花。秦飞扬虽不是初哥，之前因工作需要也经常出入各个夜场。可是这古代的青楼还是第一次来，东张西望，颇感稀奇。同时，不知为什么，他在这里有种非常放松的感觉。
两个姿色不错的姑娘迎了过来，上前扶着秦飞扬和朱小天坐在了旁边的空桌上，坐在朱小天旁的姑娘一下扑到他怀里娇声道：朱公子，你可来了，想死人家了。”朱小天哈哈一笑道：“想我了，那儿想，让我看看。”两人正忙的不亦乐乎，突然“咚”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传来，大厅里嘈杂的吵闹声都停了下来。
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道珠帘静垂，帘后端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秦飞扬看着那个身影，心里一阵好笑，不管什么时代，玩虚的的调调都是一样的。玩暧昧，玩神秘。
楼上的文舒儿十指轻弹，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中清泉汩汩而出，随后又逐渐紧凑起来，如春雨细密而下。侧耳凝听，琴声放佛带着魔力一般，音韵在每个人的耳边私语，让人沉醉其中。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聚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清理风波，牧歌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阵悦耳的女声从楼上传下，清脆平缓，却满含悲意，仿佛在诉说着心事一般，轻柔温婉，将词中的离愁，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是当代大家柳三变的名作《雨霖铃》，其词感情真挚，意境凄美，情景交融，是以广为流传。
此时该词在文舒儿唱来，琴音相合，意尤隽永，将一股说不出的离愁，融入其中。
碧玉阁里原本嘈杂吵闹的人群此时安静至极。一曲完毕，但大家仍沉浸在那凄美的的境界之中，久久未曾回味过来。
但对秦飞扬这种听惯电子合成音乐的人来说，也只是感觉音乐比较纯粹而已。
秦飞扬左顾右盼一番，见朱小天痴痴的样子，有点好笑。其实其他人都差不多。
文舒儿一曲完毕，盈盈起身，旁边的丫鬟掀起珠帘，一张闭月羞花的绝世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凤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腻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漆黑的眼眸慧黠的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秦飞扬的心猛跳几下，这个文舒儿长得可真美，不是漂亮能形容的。虽然前世见过的美女不知凡几，但是都免不了脂粉气太重。这么清纯动人的美色还是少见，但也不至于痴迷。
文舒儿面露微笑，美目四顾，娇声道：“小女子文舒儿，初到贵地，承蒙关照，这厢有礼了。”
“在下刘文林，见过文姑娘。”一个声音传来，秦飞扬转头看去，刘文林竟然在侧面的角落里，怪不得来时没看到。
朱小天也急匆匆的大声道：“在下朱小天，见过舒儿姑娘。”
“在下王建文，见过文姑娘--”
“在下......。“
见数十个公子哥争先恐后的向文舒儿献媚。
秦飞扬没有去抢这个热闹，那么多人自我介绍，不知文舒儿记得住吗！他只是坐在那儿，一边喝酒、吃点心，一边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他旁边的小妞殷勤的给他添酒，大概心想，这个秦公子没被那狐媚子勾走魂儿，今晚要抓住了。
文舒儿从在楼上看着下面热闹的场面，大家都起立站着，或殷切的望着她，或她打招呼，她也频频点头。
而看到坐在西北角的一位穿白色长袍的公子，坐在那里悠闲的喝酒。在她的记忆中，她每到一地，每次出场，没有男人不为她痴迷、疯狂的。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有她的媚术。而今天这个男人是个例外。
这时，老鸨出现在文舒儿旁边，激动的笑道：“大家静一静，文姑娘是我们碧玉阁总阁的花魁，在我们这里只驻留七天，这七天每天为大家献曲三首，今天是第一场，为感谢大家的捧场，我们特意举办才子诗会，由文曲院的费夫子、胡夫子、郭夫子作为评委。”说着向坐在大堂中间的三位老者点头致意。“评选优异者，不仅文姑娘单独陪酒献曲，还能获得碧月阁一年免费消费的资格。请大家踊跃参加！”
楼下的才子们一听，立马炸锅了，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暗想今日定要超常发挥，因为不仅是碧玉阁的奖励让人心动，更重要的是今日的三位评委，都是文曲院重量级的人物，能在他们面前露脸，留个好印象，日后考取文曲院那是大有帮助啊！
文曲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当朝高官的摇篮啊！可是要进文曲院，除了才学，还是才学，不管你背景如何，只要才学不够，都是痴心妄想。年前还听说瑞王爷想让二王子进文曲院，被这个费夫子当了。当然，如果能博得几位夫子的青眼，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笔试是他们出题，面试是他们把关，对想进文曲院的才子，是大大有利的。
有人问：“评选的规则是什么？”
三位评委中间位的费先生站了起来，拱手道：“比试分三轮：第一轮比诗，我们三人出题，选出十名优胜者；第二轮比对，也是我们三人出题，选出两名优胜者；第三轮，与文小姐比诗论对，全胜者为最优。大家明白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好！”费夫子道，“那么我们的才子诗会现在开始，现在由胡夫子出题。”
旁边的胡夫子站起来，呵呵笑道：“古往今来，谈论风月视为风流才子的第一雅事，今夜我们也附庸风雅，以月为题，大家各自作诗一首，限时一炷香！
这时阁中的龟公送上纸墨，才子们纷纷摇头晃脑做沉思状。
秦飞扬也决定玩一玩，写诗他肯定赶不上这些浸淫在古文堆里长大的才子们的，但是随便抄袭几首还是可以的，两天多年华夏经典供他取用。
旁边的朱小天唉声叹气道：“唉！这就没我们啥事了。”接着又气愤的骂，“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诗啊、对啊！会说两句好像他们就能日天似的。”
秦飞扬道：“好了，我帮你写一首，让他们也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朱小天瞥了他一眼，鄙视道：“你？还不如我呢，都没我认的字儿多了，还写诗！”
秦飞扬不耐烦的道：“不要滚蛋，别打扰我。”
朱小天也不理他，一边喝酒，一边在旁边的小妞身上探索。不一会，秦飞扬扔给他一张纸道：“拿去抄！”
朱小天接过来，准备看看秦三公子憋的什么屁，准备看看有没有错字，自认比秦飞扬强得多。
可是拿到手一看，好难看的字，东倒西歪的。
再看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好像这诗还可以，虽然看不懂，但有那么点意思。
立马凑到秦飞扬身边，“飞扬，你这诗真是你写的，不会是抄的吧？“
“滚！要不要随你。”秦飞扬没理他，继续写自己的。
朱小天想了想，抄吧！不管怎样，咱也算有诗交了，总比充个才子下面没蛋强。随即拿来纸笔，开始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