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牵手

“你爸爸呢？”幺爸收拾好情绪询问我。

“啊？他吗？昨天晚上就回去了，说是要把车卖了。”

“那行，卖了也可以。”幺爸是个内敛的人，不知道怎么安稳我，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所以气氛有些凝重。

突然幺爸拿起手机给我发了很多红包，让我出去买些吃的，我从来不会跟幺爸客气，当下就收下。

还很调节气氛的说：“幺爸铁公鸡掉毛了啊！”

幺爸都二十六了，一直一毛不拔就想存钱娶媳妇，我也明白大龄剩男的痛苦，每次回家亲戚朋友都在介绍女朋友，还要催婚。

妈妈回来了，看到幺爸在，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后幺爸离开了，他还要上班，妈妈也就没挽留，再说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三下午我的初中好姐妹也来看我，我很高兴，那天我明显笑容多。

她们走后我正襟危坐在病床上写英语作业，可是苦恼怎么也写不进去，我又拿过旁边的白纸开始写“道别信”，就像我高中姐妹说我那样，很中二。

写了很多，最后还是懊恼写得太肉麻，烦躁的将它撕碎。

第五天早上父亲来了，我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好，很憔悴颓废，但我找不到话来和他交谈。

“你车子卖了？”我还是找了个尴尬的话题。

“卖了，你莫管那么多，好好治你的病。”父亲不想让我多想。

“嗯。那我休学办了没？”

“弄好的，老师说你病好了还可以去读。”

“那就好。”虽然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晚上父亲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我不是很愿意，我觉得很累，想在病床上休息。

“长期在床上躺着容易得血栓，你妈就是上次住院一直在床上躺着才得的，现在她的一只腿就比另一只粗。”

父亲这样说，我还能怎样？只能起来跟他一起出去。

我们去了医院的超市，买了很多零食。去了小公园，在公园里游走，妈妈走在身后，父亲突然抓起我的手，说要扶着我。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父亲手上常年劳动的老茧，父亲的手掌比我的大多了，还有那温热的手心温度，很烫人。

从小到大在我印象里我和父亲其实没有牵过手，这种煽情的场景也让从小和父亲相处过少的我很不习惯，有些别扭。

我抽出我的手不看他说道：“我自己走。”

父亲似乎还想努力：“你不是没力气吗？我牵你。”

最后还是和父亲牵手走了几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我再次抽回手，快步回了病房。

住院后的这几天做了各式各样的检查，结果显示肾脏大小都比正常大小小上那么零点几毫米，属于肾衰竭，父亲不愿意接受，坚持给药治疗，不愿意透析，因为他听说透析就要终身透析。

他不想让我这么年轻就被栓住。

一周的给药治疗，每天输水吃药，还好没有让我水肿，因为当时尿量还是正常的。可是这些治疗没有让我的肌酐下降，身体情况也没好转。

经过父亲再三咨询，去其他病房取经，他最终和妈妈商量同意了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