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法是好法

裤裆里的玩意儿，不是那东西么？赵宸骂人不是一般的损，是非常损，损得没边了。

不是赵宸恶毒，而是这个黑就是个人渣，赵宸脑海里浮现出前任跪在黑面前求饶的情景，怒气上涌。

……

“黑叔叔，求你莫拿我的钱，那是我给娘亲抓药的钱，娘亲等着救命呢。”前任跪在黑脚下叩头，额头上一个大青包，不断乞求。

“哼。”黑满脸不屑，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冷笑道：“你娘死了最好，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她怎生还不死？”

娘亲卧病在榻，等着药救命，黑昧着良心抢了救命钱不说，还出语恶毒，这是人渣啊。

“你们家为甚没死绝呢？”黑的恶毒心肠超乎人的想象。

抢了别人的救命钱，还诅咒赵宸全家死光光，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

最终，黑抢了钱不说，还把前任毒打一顿。前任胆小怕事，不敢声张，只得忍气吞声。

“可怜的娃啊，尊严不是乞求来的，是斗出来的。只要你敢斗，会斗，你就有尊严。”赵宸在心里吐槽前任。

无数的事实证明，跪地求饶乞求，只会自取其辱。唯有斗争，才能获得尊严。

“我既然占有了你的身体，这仇我为你报了。”赵宸认为要为前任做些什么，不然的话，太说不过去了。

这才是赵宸骂黑是那玩儿的原因所在，对于这样的人渣，没什么好客气的。

“小竖子，你说甚？”黑万万没有想到，赵宸竟然敢还嘴不说，还骂得如此损，他以为自己幻听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跟牛眼睛似的，死死盯着赵宸，这还是那个任由他打骂，抢走救命钱的少年吗？

“老狗，你犯贱找骂，是吧？好啊，我就再说一次，你是哪个裤裆里蹦出来的玩意儿？”成人之美是赵宸的美德，黑犯贱找骂，自然是要成全他。

“小竖子，看我不打死你。”黑终于确定自己耳朵没毛病，听得真真的，赵宸的确是在骂他，骂得极度难听，不由得勃然大怒，双手握成拳头，对着赵宸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瞧他那样儿，一定要打死赵宸，要是前任的话，一定会心惊肉跳，大声求饶。可惜，此赵宸不是彼赵宸，赵宸站在当地，一点怕的意思也没有，扯起嗓子嗷唠一嗓子：“杀人啦，黑行凶杀人啦。”

声音高亢尖细刺耳，远远的传了开去，正在田里埋头干活的农夫们被惊动了，个个抬起头，大声怒斥：“黑，住手！”

不仅在喝斥，更是握着耒耜，飞一般的冲了过来，个个如同百米冲刺似的，恨不得立即冲到赵宸面前，护住他。

根据秦律，“有贼杀伤人冲术，偕旁人不援，百步中比野，当赀二甲”，要是有人在百步内行凶伤人，不加以制止，要罚款两甲。

一甲，就是1344钱，两甲就是2688钱，接近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这罚款很重，农夫们不能不急。

黑是东阳里出了名的凶人，哪会把农夫放在眼里，握着碗大的拳头，朝赵宸砸来。

赵宸嘴角一翘，冷笑道：“依秦律‘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你要是敢打我一拳，你就会受到秦律的严惩。”

商君变法，严禁私斗，对私斗的惩处非常重，要是把人抓伤咬伤了，先做一年城旦再说，也就是服一年苦刑。

要是更严重，那会剪掉头发示众，这是一条极具侮辱性的刑律，在战国时代，人们很看重头发，剪掉头发，整个囚犯发型，那就脸面丢尽，尊严不存，没脸见人了。

要是再严重，砍手剁脚腰斩都有可能。

黑一听这话，愣住了，一只碗大的拳头僵在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有种你打我啊，你打我啊。”赵宸踏前一步，把脸凑了上去。

黑朝后退一步，牙齿咬得格格响，恨不得把赵宸的翔打出来，却是不敢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黑平日横行村里，谁不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敢打赵宸的话，以后还怎么混？眼中凶光闪闪，好想捶死赵宸。

“那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我一拳，就要做一年的城旦。要是我伤得重，你会被砍手剁脚的。我要是受了重伤，你就会被腰斩弃市。”赵宸一步又一步的朝前逼去，冷笑道：“这么多人看见了的，人证俱在，你想赖也赖不掉。”

“没错，我们看见了，会为赵宸做证。”一个身长六尺九寸的农夫，黑巾束发，身着旧褐衣，足蹬旧布履，典型的秦国农夫装扮，他叫山，声援赵宸。

“黑，你敢动赵宸一下试试？秦律无情，六亲不认，谁也保不了你。”黑在东阳里的人缘太差，农夫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无不是巴不得他倒霉，力挺赵宸。

“你们你们……”黑平日很瞧不起这些苦哈哈的农夫，此时却是心有顾忌，底气不足，想要威胁，又不敢。

“老狗，你打我啊，你有种打我啊。”赵宸不依不饶，一步一步的逼近，叫嚷声很大，直上云霄，老远就能听见。

这也太嚣张了，黑真想捶死他，又不敢，只得仓皇而退，疾步远去，眨眼功夫，就和赵宸拉开了很远距离。

但是，赵宸得势不饶人，疾步赶来，一副不把黑逼死不罢休的架势。

“你给我等着，有你好受的时候。”黑飞奔而去，风一般快，只一会儿功夫，就逃得远远的，赵宸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二三子：你们都听见了吧？黑在威胁我。”赵宸抱拳来个团团揖，大声揭发。

“我们听见了。”

“我听得真真的。”

农夫们当然站在赵宸这边。

黑逃得远远的，终于停了下来，指点着赵宸，眼里快要喷火了。

赵宸一点也不惧，指点着黑，叫嚣道：“老狗，你别给小爷逮着机会，不然弄死你。”

“就你？”黑才不会把这话放在心上，轻蔑道。

农夫们也不当回事，哈哈大笑，当作笑谈。

唯有赵宸心里明白，要是给他逮着机会，他真的会弄死黑，为前任报仇。

娘亲之死，前任之死，家破人亡，和黑有很大关系，前任虽死，怨气不散，赵宸不报这仇，念头不通达，心气不顺。

黑不甘心，又无可如何，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赵宸心里痛快了点，总算是为前任小小的出了一口怨气，好受了些。不过，赵宸又有点埋汰前任：“秦律禁私斗，对弱者的保护很给力，这样的好法你竟然不敢利用起来保护自己，选择忍气吞声，真是个怂包。”

终于感受到秦律的可爱，赵宸大赞秦律不错。

秦律对弱者的保护，绝对很给力。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黑一定会削赵宸一顿，黑大不了被关十天半月，然后放出来接着削赵宸，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现代社会那些进局子跟回家似的惯犯，要是实行商君之法，进行严惩，他们还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