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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造人补天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李贺《李凭箜篌引》

女娲雕像

其实和盘古一样,女娲也是创世神,不过她是创造了人类世界的女神,更贴切一点,其实是“母亲神”,而且原型是蛙。这就要讲到“女娲造人”这个神话。

自盘古开天辟地,并以身化万物后,这个世界终于不再那么单调了:天上有太阳、月亮和星星,地上有山河、草木和海洋,但是流水淙淙、波涛滚滚之间,还是少了那么一点生机,少了那么一点热闹与生机盎然。这时有一位大神女娲觉得,这个世界,不免有些荒凉寂寞。

据说,女娲一天当中能够变化七十次。有一天,大神女娲行走在这片莽莽原野上,看看周围的景象,感到非常孤独。她觉得在这天地之间,应该添一点什么东西进去,让它生气蓬勃起来才好。但是,添一点什么东西才好呢?

知识链接 中国古代的蛙崇拜

蛙纹陶器

蛙崇拜其实算是一种图腾崇拜,而其根本则是生殖崇拜。

原始人的寿命较现代人来说相当地短暂,比如山顶洞人根本就没有活过三十岁的。所以活不长的原始人就必须生得多。但生得多也并非易事,生男孩还是生女孩也完全凭运气。这使得原始人相信,冥冥之中定有神力在左右这件事情。对于这样的力量,他们不得不对之顶礼膜拜。

有鉴于“原始人相信战士吃了豹子胆便可陡增胆气”的想法,我们可以肯定,他们为了获取生殖的能力,也会采取类似的手法。但是与战士为了杀戮而吃豹子胆不同,对蛙的崇拜则是为了繁衍生殖,为了生命,所以原始人应该不会吃蛙,而是把这种“一夜春雨便蝌蚪成群”的动物刻在石头上,或者画在使用的器物上。新石器时期的陶器,比如马家窑的蛙纹陶便是有力的证明。

很偶然地,女娲走到一个水池边,她蹲下来喝水,并以清澈的池水为镜,照出自己的面容和身影;她笑,池水里的影子也向着她笑;她假装生气,池水里的影子也向着她生气。然而,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虽然这世间山川草木样样皆有,却单单没有像自己一样能动的生物,那为什么不创造一些出来呢?”

于是她便顺手从池边掘起一团黄泥,掺和了水,在手里揉团着,揉团着,揉团成了第一个娃娃模样的小东西。

她把这个小东西放到地面上。说也奇怪,这个泥捏的小家伙,刚一触地就活了起来,乱蹦乱跳,似乎他自己也抑制不住自己获得生命的快乐。

看着这小泥人欢呼雀跃,女娲自己也不禁满心欢喜起来,为自己亲手创造的这个美丽生命而欣喜。于是女娲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作“人”。相对于女娲大神来说,人的身体很小,但是因为人是神根据自己的形象创造的,所以相貌和举止也难免有些像神,和飞的鸟、爬的兽都不同。

女娲对此感到很满意,于是她又回身继续动手做人,她用黄泥做了许多能说会走的可爱的小人儿。这些小人儿在她的周围跳跃欢呼,使她精神,使她安心,使她欣慰,因为她再也不会感到寂寞、空虚和冷了。

于是女娲便捏啊捏,造啊造,一直在捏泥人,因为她想让这些充满灵气的小泥人布满大地。可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大地毕竟太大了,所以尽管她工作了这么久,却仍没有达到这个标准,更糟糕的是她现在已经疲倦不堪了。一心造人的女娲不打算就此收手,于是扯下一根藤条放入泥潭,然后抽出向地面挥洒,当泥点溅落到大地之上,竟然奇迹般地长出人来,而且和先前用泥捏成的小人儿一模一样。

虽然用这种方法造出了众多小人儿,但女娲发现这些小人会生老病死,难道自己要一直不停地造人吗?这也太过麻烦了,于是女娲便向上苍祷告,请求让自己做女媒,并把这些小人儿以男女分开,这样便可以让男人和女人自己创造后代,那么人类也就可以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女娲造人雕像

但是据说女娲在造人之前,是先造了六畜的。有史料记载,晋朝议郎董勋曾在《答问礼俗》中说过女娲“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这里“为”是“创造”的意思。此外,甚至还有补充说法,即初八是谷日,初九是天日,初十是地日。后三者,大约是中国人莫名的“十补大全汤”心理在作祟,硬凑为十个,以期“十全十美”。

但不管怎么说,女娲造人后,大地上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生命,他们繁衍生息,好不热闹。那么女娲从此便安乐了吗?显然并没有。到了炎黄二帝之时,共工氏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地倾斜,大水泛滥。于是女娲不忍人类受灾,再次挺身而出,修补残破世界,以使人类安居。

不过,根据《淮南子·览冥训》《列子·汤问》等典籍的记载,当时的情况是由于四根天柱倾倒,所以九州大地毁裂,并导致大火蔓延不熄,洪水泛滥不止。女娲于是炼出五色彩石补好天空,折断神鳖之足以撑四极,然后又平洪水杀猛兽,人类这才得以安居。

因为这事遥远而颇具神话色彩,所以其他古籍的记载多有差别。比如《论衡·谈天篇》《史记·补三皇本纪》记为水神共工氏与火神祝融氏交战,共工用头去撞世界支柱不周山,这才导致天塌地陷;而《淮南子·天文训》则记为共工与颛顼之战;《淮南子·原道》记为共工与高辛氏之战;《雕玉集·壮力》又记为共工与神农氏之战;《路史·太吴纪》记为共工与女娲之战……尽管所记有差,但女娲炼石补天却几乎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连《红楼梦》都是以此神话为开篇,甚至其原来的书名就是《石头记》。

天、地、万物恢复常态,人类的生活也安定下来,但是条件依然十分艰苦,比如人们根本没有东西可以遮风挡雨,而且野兽还时常出没,在黑漆漆的夜晚只能蜷缩在一起,无时无刻不担惊受怕,冻死或被野兽咬死,可谓平常之事。神啊,救救人类吧!会有神来吗?请看下篇:有巢氏结庐避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