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遭巨变
空幽谷里,流云听飞扬说这些,也知道这些年他过得不容易,不仅记挂着云府的事情,还挂念着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真是不应该,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偏偏之前自己突然间有了亲人还感觉不太适应,都没有叫他声哥哥。她看着飞扬,越想越气自己的任性,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眼见就要哭出来了。
云飞扬看见,知道流云心中所想。自己是哥哥,怎么会不明白妹妹的心意呢,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云儿不要哭,哥哥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最挂心的就是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让哥哥担心你啊。别哭了,父亲说过,我们云府的儿女,从不轻易落泪的。”
流云听飞扬这么说,才收了眼泪,抽抽搭搭的说:“流云听哥哥的,以后都不会让哥哥担心了。”以往的流云其实不大哭,更不会这样抽泣。而面对唯一的亲人,流云像个孩子一样在哥哥面前撒娇。
飞扬听流云叫自己哥哥,心里非常雀跃。他看了看天空心里想着:父亲,母亲我找到妹妹了,你们放心,以后我会把你们和我对她亏欠的疼爱,加倍的补回来。
花君然看着流云和飞扬,知道了他们的身世,自己非常心疼流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还好她还有飞扬在身边,能弥补那些年亲人不在身边的伤痛。不过他相信,这19年里静敏和明露宫的师姐们对她也很好。
夙陌华看了看千觞和无痕,又看了看飞扬和流云,心中无味杂陈。想起当年自己和云长平看到的场景,告诉千觞和无痕:“黎山一变,没有那么简单,我和云兄虽然在暗处,但是清晰的看见了乔兄师徒三人,脸色发紫,怕是中毒所致。但是伤口处的红色鲜血显示了无毒,可能是有人在茶水饭菜里下了毒,如果猜想正确,那黎山当中应该有那些人的内应。”
千觞已经被此困扰多年:“我母亲也说父亲的死有蹊跷,但是母亲没有事情,那么毒可能就下在那几杯茶水里,喝茶的时候,只要母亲嫌它苦没有喝。”
夙陌华知道他们非常愤懑:“当初我本来想去查一查,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这样胆大妄为,可是自云府被灭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如今已经有19年了,再想去查,恐怕更是无迹可寻啊。”
云飞扬也点了点头:“当年我7岁,被义父带回威远镖局安定下来后,我和义父曾经也留意过这件事。但是同样的,那些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就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但是黎山被灭,云府的伤痛都不是假的,对当时来说这是件大事,可是江湖上腥风血雨,没过多久就有了其它的事情将这件事揭了过去,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再是那个诡异的组织。”
听起来玄之又玄,但却可以解释“做下这么多恶事,手下染了那么多无辜人的血,只不过是为了《揽华诀》,他们没有如愿以偿又找不到别的方向,自然不敢再为非作歹,怕是鬼鬼祟祟的藏了起来。”流云很是恼怒,一想到那些歹人就咬牙切齿,竟有人为了一本书,就伤害了那么多家庭,害千觞躲在小山村里,更害的无痕在烟霞庄19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连亲人都没有了,还害的她和哥哥丢失了那么多的时光,不然自己和哥哥该有多亲近啊。
千觞和无痕对此事也忿忿不平,无痕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没有体会的他们的疼爱,心里也很低落。千觞念着这件事很久了,如今事情有了进展,他绝不会就这么放手的,即使找到那些人的机会渺茫,他也不会放弃。他始终相信,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紧握手中的剑,因为这是他们父亲的剑,唯一留给他们的念想,他们会和父亲的剑一起,为枉死的他们报仇雪恨。
夙陌华也感觉到了他们的心思变化,看着无痕和千觞手中的剑,想起他和乔少彬、周雨生初相识的时候,他们情同手足,一见如故。专门去铸剑师江锋那里,打了三把宝剑:一曰浮光,乔少彬所有;二曰绮念,周雨生所有;三曰胪影,被自己带在身边直到现在。
他进屋把胪影拿出了来,看着宝剑的锋芒寒光因为自己不得不收敛起来。如今自己已经退出江湖,看着无痕等人,像极了当初的他们,不禁感叹代代皆有俊杰出啊。胪影在他这里已经沉寂了数十年,在他身边只能埋没它的刀锋。懂剑的人也爱剑,夙陌华希望胪影能够发挥它的作用,让它可以和主人一起浴血奋战、百尺竿头,尽展锋芒。
他把目光看向云飞扬:“飞扬,这把胪影剑跟了我数十年,当年跟着我出入生死,现在却不应该在我这里积尘落灰。斩尽天下邪恶,维护英雄道义才是它的价值。所以,我现在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带着它做一些正义、无愧于心的事情。”飞扬心里也明白,这是在警醒他,不要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变成他们所仇恨的那些人的模样。于是接过了夙陌华手中的剑,这也算是自己对他的承诺,绝不会变成他们和自己厌恶的样子。
“好。”夙陌华很开心,虽然舍不得胪影这个老朋友,但是能为它找到好归宿,他很高兴。想起云长平的武功也很好,便问飞扬:“我记得云家剑法也很出名,你学过吗?”
飞扬点了点头:“是,从小父亲就教我练剑练气,更是把剑谱给我,让我自己勤学苦练。从云府死里逃生后,我在威远镖局里也没有懈怠,日日苦练,只不过怕暴露身份,没有在人前使出来而已。”
罗衣听言觉得她刚认识的这些朋友都挺有本事的,对夙陌华说:“他们都好厉害,流云姐姐还破了你的阵呢。”
夙陌华宽慰的笑了笑,对流云说:“是你破解了我的阵法?哈哈哈,云兄泉下有知,看见你们都这么优秀,肯定也能含笑九泉了。”
众人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他们是原路返回的,想去看看秋韵的墓。走到了尽头,找到秋韵的归处,连同罗衣一起在秋韵的坟头拜了几拜,就来到了金泥江的吊桥那里。流云是他们几人中轻功最好的,便拿着从空幽谷里带出来的那根麻绳,顺着吊在这边桩上的桥绳跳了下去,快到金沙江浪头的时候,脚下一拧停住了向下滑的趋势。把带出来的麻绳向对岸一抛,缠在了那面的木桩上,流云用力挣了挣,感觉缠的很紧就借着石壁的力量,用力踩了一脚,一手拽着桥绳,一手拽着麻绳飞到了对面的石壁上,翻身来到岸边。她把缠着桩子上的麻绳解开,用麻绳接上了桥绳,在木桩上绑紧了,吊桥才算恢复了原样。对飞扬等人招手示意,他们才踩着吊桥过岸了。
众人带着罗衣在凉州住宿,终于有个正经客栈可以住了,在迷踪林里耗了五六天,都没有办法洗澡。来到客栈后,才能收拾一下,晚上出来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的,这才舒服了。本来以为可以好好吃顿饭了,谁知吃饭的时候,竟味同嚼蜡,一点也不觉得香。原来,旁边有人议论纷纷,他们在说的事情,让他们无心吃饭了。
“唉,你听说了吗?三天前,有人在衍星城闹事,那可是武林盟主的地盘啊,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呀。”
“听说了,那伤别离当然不会任由那些宵小之人无中生有,出手教训了他们,把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呢。”
“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伤别离虽然把他们打跑了,可是自己也受了伤。那些人太多了,手段低下不是什么好人。啧啧啧,如今这世风日下的,坏人都能把好人赶绝了啊。”说完,还啧啧叹了世道。
大家听完,都很着急,君然更是想马上回衍星城看看情况。流云安慰君然:“你先别急,我们今晚先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这一路要疾行,总得养足精神吧。衍星城里不是有张衡子前辈在嘛,她医术高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千觞分析:“应该不是贺元里,他没有帮手了。可能是江湖上的一些人想要争取武林盟主的位置,也许只是有人上门挑战而已。武林这么大,传过来传过去就变了味道,说不定伤别离前辈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我们先不要杞人忧天,如果你担心,我们可以快马加鞭的赶回去看看。”
君然听他们分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便松了口气,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压下自己的担忧,心里也劝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天一亮,大家匆匆吃了饭,就急急忙忙往衍星城走。行到了澎城,消息又变了。在大街上走着,都能听见百姓们饭前茶后的谈论着这件事。当时好像是一群人在衍星城里闹事,像是在逼伤别离出来一样。等伤别离来了以后,其中一人二话不说就拔剑和他打了起来。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和衍星城的护卫队打了起来,听说伤别离没有防备,虽然反映灵敏和他过了数十招,奈何手中没有利器,空手接招一时不敌竟被伤了胳膊,听说胳膊被伤得很严重,但是伤别离忍着伤口的灼烧之感,唤出了府邸的属下硬是把局势转成了有利的一面,才把那些人给弄走。一行六人听闻以后,也沉不住气了,在客栈里买了些干粮就走了,连夜赶路。
澎城也是沙江边上的,离贡山村不远。当初离开的时候,就仓促的留了封信就走了,可现在情况紧急,千觞也顾不得回去看看莫姝,就和君然他们离去了。
日夜兼程,终于在8天以后,来到了衍星城。君然一进盟主府邸,福叔就迎了过来。
“福叔,我带了罗衣过来,她医术很好,父亲和月前辈在哪?我们先去看他们。”君然很担心他们两人,匆匆去了挽月居。
进了挽月居,张衡子在诊治伤别离,月清溪在旁边照顾他。伤别离的胳膊用白纱布缠着,分明受了伤。月清溪也是一脸苍白的在旁边照料,换着头上的帕子。
见他们回来了,也顾不上招呼他们。君然上前,问了问伤别离的伤情,张衡子叹了口气:“唉,他的右手手臂被伤的很严重,那天只听说城里有人捣乱,我们以为只是些小混混,也没在意。不成想,是个圈套,别离伤重回来我们才后悔没有提防。我帮别离收拾伤口的时候发现他手臂的筋脉断了,伤口上也不知是沾了什么药,回府的时候已经烂了。我连忙帮他清洗了伤口,如今伤口发炎,身上起了热,右臂怕是…保不住了。”
君然听了,很是着急:“前辈,让罗衣瞧瞧吧,她是逻族的人,很是擅长毒医双术。”
张衡子听说罗衣来自逻族,很是激动:“快,让这位姑娘给别离看看,逻族的医术和毒术我早有耳闻,就连我们妙手堂和五行门都是比不过的。”
张衡子以为看到了希望,却不想罗衣诊了诊脉,又拆开纱布看了看伤口,摇摇头:“没办法了,我们虽然尽力赶来,但还是慢了。这位病人的手臂伤口太深,我就算能治好伤口,这位前辈的右臂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