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整体治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整体观念
伴随着社会变迁和转型的历史进程,思想政治教育在由传统走向现代的过程中逐渐呈现出自身存在的复杂性和综合性。应对和化解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过程中的断裂现象,已然不是简单的困境脱离和危机消解问题,而是要将思想政治教育放置于现代性社会生长和发展的宏观进程中,整体性地审视和省思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作为应对社会复杂性过程中产生的新型治理图式,整体性治理理论因其对于社会发展的整体性把握和“协调”与“整合”的基本主张,与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具有契合性,具备内在的科学性和外在的可实施性。因此,作为现代社会重要组成部分的思想政治教育,其自身的现代转型和协同创新需要借鉴和吸收整体性理论,并在这一过程中检视自身在现代发展过程中的客观涌现性问题,进而通过整合与协调、协作与共谋,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体性协同创新发展。
(一)整体性治理理论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意义
整体性治理理论发轫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英国约克大学的安德鲁·邓西尔在其文章《整体性治理》中阐述了“控制理论”和“撒切尔主义” ,指出控制在善治和节约官僚中的重要性,并首次提出了“整体性治理”的概念[1]。英国伦敦国王学院的佩里·希克斯紧随其后,在著作《整体性治理:新的改革议程》一书中论证了整体性治理,他认为整体性治理针对的是碎片化治理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整体主义的对立面是碎片化而非专业化。整体性治理主要面向三种具体环境:治理层级的整合、治理功能的整合以及公私部门的整合。根据佩里·希克斯的定义,整体性治理就是以公民需求为治理导向,以信息技术为治理手段,以协调、整合、责任为治理机制,对治理层级、功能、公私部门关系及信息系统等碎片化问题进行有机协调与整合,不断从分散走向集中、从部分走向整体、从破碎走向整合,为公民提供无缝隙且非分离的整体性服务的政府治理图式[2]。整体性理论的提出,是为了解决政府改革碎片化和分散化所造成的社会问题复杂化和公共服务低效率的弊端,从而提供更加完善、更低成本、更富效率的公共服务和公共产品,以期达到善治的效果。其存在意义在于对治理改革过程产生的大量“整合性问题”———由于系统的内耗冲突与分散隔离导致的碎片化难题和分散化问题———的治理。整体性理论的核心议题就是“协调”与“整合” ,通过协调分散化、整合碎片化、推动合作化和实现整体性运作,缓解或治愈系统的分割裂解性问题,因此,对于正在转型发展过程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重要的借鉴和启示意义。
“思想政治教育是做人的工作,解决的是‘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的问题,是我们党和国家的优良传统和各项工作的生命线。”[3]培养和塑造自由全面发展的人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总体性要求和根本性使命。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并不是孤立的个体的发展过程,其本身就具有内在的鲜明整体性。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的认识和理解是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整体性研究的理论依据。人的本质是具体的、历史的、发展的过程性存在,需要结合社会变迁和人类实践过程予以联系的、发展的整体性考察,才能确保思想政治教育的总要求在具体的时代语境里能够得到全面贯彻和整体落实。正如恩格斯说:“当我们通过思维来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5]。“这些物体处于某种联系之中,这就包含了这样的意思:它们是相互作用着的,而这种相互作用就是运动。”[6]针对碎片化问题,整体性治理理论强调治理过程的协调与整合,主张治理过程的整体性,突出了治理目标的全面性,契合了思想政治教育培养全面自由发展的人的总体性要求。
在由传统走向现代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始终被其自身元问题所困扰,即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根源、存在价值与本质意义的思索与拷问。“思想政治教育是指一定的阶级、政党、社会群体遵循人们思想品德形成发展规律,用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对其成员施加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影响,使他们形成符合一定社会、一定阶级所需要的思想品德的社会实践活动。”[7]这一经典定义仅仅对于“什么是思想政治教育”做出了界定,但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缘何存在、有何价值、具何本质的问题并没有给出明晰的阐释。从整体性理论出发,“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作为上层建筑领域的实践活动,是一种维系我们党和国家前途与命运的极为重要的社会存在物,整体上由思想政治工作等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不同结构层次构成”[8]。思想政治教育作为社会有机构成的组成部分,从整体性视角切入,是一种融合思想教育、政治维系、文化传播、道德培育、素养提升的整体性存在,具有不可替代的整体性价值。从整体性治理理论入手,可将其本质凝练为“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以后,特定社会共同体(诸如阶级、政党、集团、群体)所开展的有目的性、有计划性、有组织性的特殊治理活动———对居于国家统治地位的共同体而言,它是一种政治统治或社会管理的机制;对处在非统治地位的共同体而言,它是一种政治运作或组织监管的策略”[9]。
“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无论对其工作系统内容,还是与外部的联系,必须进行整体性的统一协调,才能使其处于一种良性运行状态,保证目标的实现。”[10]现代社会的复杂性变迁,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必须摆脱和超越自身的传统性藩篱,并在与现代社会的互动中通过组分效应、规模效应、结构效应和环境效应的叠加,实现自身的现代化转型。在整体性治理理论看来,思想政治教育的整合、组织、转换和交互,凸显出其本身的涌现性———思想政治教育作为整体性的复杂系统所表征出来的个体或部分所不具备的新组分、新结构、新属性、新功能、新系统。因此,为回应思想政治教育的涌现性,必须采取新的研究视角———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是指围绕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有效整合各种教育资源与教育力量,通过多主体、多因素相互协作、优势互补、协调配合,形成教育合力,以实现集约化的协同教育效果。”[11]协同创新必须是整体性和综合性协作,在将思想政治教育看作有机构成、不可分割系统整体的基础上,保持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的协调一致、系统外部各关系之间的协作一致,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合力。
(二)整体性治理理论审视下的思想政治教育断裂现象
从整体性治理理论角度出发,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施过程和运转过程是各构成要素有序性分工、协同性合作、整合性创新的系统性过程,包括思想政治教育的运行目标、运行主体、运行内容、运行动力、运行环境、运行控制、运行方式以及运行保障等,它们共同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的有机整体。一旦思想政治教育的构成要素之间无法实现合作无间的“协调”与“整合” ,整个系统将会因为运行的分散化、部门化和破碎化导致系统效能的损耗,进而影响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其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种状态和趋势:
整体性治理理论主张用整合、协调和网络化的方法解决碎片化问题,强调系统运行过程中治理层级的整合、治理功能的整合以及公私部门的整合。这就要求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过程中需要统筹协调系统各要素,以确保运行的有序性、合理性和协同性。尤其是在现代社会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协调与整合确保了其在实施过程中能够发挥整体性力量和综合性作用,从而使之能够成为应对社会问题复杂化、社会思潮多元化、社会心态极端化的主要渠道。但在实际协同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往往由于忽视整体性发力的重要意义,没有有效地将其内外系统要素有机整合起来,进而产生“各自为战”的功能分化,造成思想政治教育整体性功效的耗损,导致碎片化现象。思想政治教育的碎片化主要是指在具体的协同过程中,各个要素之间由于沟通缺位、信息隔阂、资源分散、协作匮乏而导致的思想政治教育演化运行中的消散、分化乃至对抗。其具体表现为:教育主体的碎片化,即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系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系统、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系统和社会思想政治工作系统的沟通缺位与协作匮乏;教育内容的碎片化,即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和其他学科相关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断裂隔阂与融合不够;教育方法的碎片化,即理论灌输法、社会实践法、心理咨询法和网络教育法的整合度不高与联系性不强;教育资源的碎片化,即国家层面的教育资源、社会层面的教育资源、高校内部的教育资源和教育者自身的教育资源的共享机制缺乏与交流机制阙如。
为实现满足公众需求的根本目标,整体性治理理论强调对于公共服务的整合,并主张整合的公共服务既要满足公众主体性需求,又要调动公众积极性热情,引导参与式共建、融入式发展和互动式协作。从整体性角度出发,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施过程同样要关注受教育者的实际需求和内心需要,并提供整合优化的且能够吸引受教育者积极参与其中的教育服务。因此,“开展好思想政治教育,不仅仅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从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专家学者需要进行努力的方向,还需要全社会对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情况的全面关心,需要政府、社会、学校、家庭共同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实实在在的政策支持、道德支持、思想观念的改变以及人力物力的支撑”[12]。但在实际发展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往往由于传统教育理念的牵制、客观教育环境的制约和实际教育载体的框制导致其并没有真正关注受教育者的实际需求和内心需要,忽视受教育者的主动性参与,进而呈现形式化色彩。其具体表现为:教育内容多以传统教育为主,较少及时进行现代化的更新;教育过程多以完成任务为主,较少涉及激发受教育者的参与性;教育力量多以高校教师为主,较少有效整合社会多元力量。
整体性治理理论强调要以公共责任与公共利益为价值导向,重点在于制度化、经常化和高效性的跨界合作与友好协作,建构系统内部层级、部门机构和外部伙伴关系整合一致的网络结构。换而言之,整体性治理理论在强调层级整合、功能整合、公私合作整合的同时,也要确保实施过程有清晰可操作的组织结构和运行方式。这就意味着整体性治理并不仅仅是政府机构单一性力量的重组,而是众多社会组织、社会成员等社会性力量的共同参与和有效协作。具有多主体性的思想政治教育,更需要社会各个主体力量的共同参与,实现教育内部系统、教育机构系统和外部支撑系统的整合协作,确保教育过程具有可操作性的组织结构和系统化的运行方式,从而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化转型。自2004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联合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因为国家的高度重视得到了长足的建设和发展,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由于社会各界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不同,导致其存在隐性的边缘化危险,即思想政治教育并没有真正地做到整合社会各界力量进而形成密切配合的组织结构和高效运转的运行方式,而这主要表现为文件口号上的高度重视与实际运转中的相对轻视之间的矛盾:对于高校而言,存在领导层面的因为重视程度不够没有给予充足的经费、严格的管理和有效的考核,部分专业课教师的配合程度较低甚至存在诋毁抵制思想政治教育现象,后勤保障系统的支持力度较弱等问题;对于社会而言,存在地方政府、民营企业和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机会较少,社会群体和社会成员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因为误解产生怀疑、质疑和抵触等问题。
整体性治理理论强调过程性,关注点在于合作的灵活性与实效性,而非合作的形式化,主张通过协调机制、整合机制、信任机制达到善治,其实际上形成了过程性与目标性、工具性与价值性的有机统一。从整体性角度出发,作为一个完备的教育系统,思想政治教育同样要在实施过程中实现过程性与目标性、工具性与价值性整体性建构,而不是偏重于某一方面,以避免引发教育过程中的异体化趋势。所谓思想政治教育的异体化趋势,主要是指在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中,由于忽略教育过程性与目标性、工具性与价值性的有机统一,过分追逐所谓的新方法、新载体、新途径、新领域、新词汇,试图以形式的创新掩盖内容的滞后、以形式的突破弥补内容的守旧、以形式的发展替代内容的推进,致使思想政治教育实际建构与本质定位相背离,并产生分散化、割裂化和碎片化现象。具体表现为网络化时代导致的网络工具融入思想政治教育的狂热、“大数据时代”概念引发的大数据应用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热议、“慕课”(MOOC)火爆催生的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慕课”建设的热论,等等。诚然,积极吸收和借鉴新的教育工具、方法和载体无可厚非,但在相关概念尚未成熟完善的前提下,过于求新求变,则会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存在价值和意义的曲解,尤其是在思想政治教育本身同样也是一个正在生长和发展的过程时,忽略对于基本原理、基础理论和核心议题的研究,往往容易导致思想政治教育的异体化趋势。
(三)整体性治理理论视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
列宁曾经指出:“要真正地认识事物,就必须把握住、研究清楚它的一切方面、一切联系和‘中介’ 。我们永远也不会完全做到这一点,但是,全面性这一要求可以使我们防止犯错误和防止僵化。”[13]针对思想政治教育目前存在的断裂性问题,需要借助整体性基本思想,从宏观层面建构更具整体性、统一性和综合性的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模式。
公共责任与公共利益是整体性倡导和遵循的价值内核和发展目标。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更需要明确其自身的价值内核和发展目标,在凝聚起社会各方力量的过程中,不断赋予其责任感和使命感,逐渐明晰统一的着力点和发力点,确保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在符合自身本质定位的同时,产生出正向的社会效应。“人的全面发展问题是社会发展的根本问题,是教育的根本目的和价值取向,以德、智、体、美等诸多因素构建的社会主义教育旨在培养全面发展的人。”[14]思想政治教育的这一科学定位本身就规定了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过程中满足社会现代化建设的思想、道德和心理需求,同时也赋予思想政治教育以崇高的历史使命和时代责任。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必须整合目前比较散漫的价值目标,确立和坚持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权和主导权,突出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识形态性和社会服务性,强化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的凝聚力[15]。
整体性治理理论主张通过协调和整合碎片化和分散化的公共服务,形成具有内在一致性和整体统一性的公共产品,而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则是组织文化和精神特质。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同样需要在内涵式发展上下工夫,即针对目前比较随性和散漫的教育内容及时进行科学合理的整合,进而优化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的内容整合力,而无论从学科本质还是时代需求上看,这种整合力都是必不可少的。首先,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决定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需要发挥整合力。列宁认为马克思主义整体性主要指“马克思主义的完备而严密” ,这种“完备而严密,它给人们提供了决不同任何迷信、任何反动势力、任何为资产阶级压迫所作的辩护相妥协的完整的世界观”[16]。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整合必须要体现这种完备严密性。其次,时代发展的现代性呼唤着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需要发挥整合力。“作为引领和推动当今社会精神文明建设发展的重要力量,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必须紧贴社会改革创新发展的大形势、大背景,自觉融入时代发展大潮,努力提升自身创新发展的前瞻性。”[17]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整合必须要遵循这种现代性。
面对部门分立、功能分割、责任推诿、协作不力等碎片化弊端,整体性主张公私合作的整合,通过纵向层级的整合与横向层级的联合,建构“内网”与“外网”叠加的“整体性网络” 。协同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必须重视和关注目前思想政治教育在系统内外存在的空白区域,强化部门之间的合作与整合,形成高效运转的组织力。早在2004年10月由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中,就指出:“各级党委和政府要从战略和全局的高度,充分认识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重大意义,把‘培养什么人’ ‘如何培养人’这一重大课题始终摆在重要位置,切实加强领导。要建立健全党委统一领导、党政群齐抓共管、有关部门各负其责、全社会大力支持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形成全党全社会共同关心支持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强大合力。”[18]效果良好、运转高效的思想政治教育必然是社会多元化的积极力量共同施加作用于整个教育过程的结果。因此,建立健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社会思想政治工作系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系统的组织机制,强化部门协作,做到既分工负责又密切合作,互相信任不猜疑、互相尊重不发难、互相补台不拆台、互相配合不推诿、互相支撑不排斥,形成指挥统一、配合密切、协作顺畅、监控有力、关系融洽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机制和部门关系,深化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的组织力。
整体性治理理论认为,任何决策得以贯彻执行,必须调动各个层次人员的决心、热情和积极性。整体性强调主体的积极性来自于强大的驱动力,而驱动力则来自于主体利益需要的尊重和满足。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而言,正视、尊重、统筹和满足教育主体的利益需求,有利于激发教育主体参与协同创新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力,进而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提供强劲的驱动力。利益的追求是人们社会实践的前提,人们行为的选择是对利益向往的反映。马克思早就指出:“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9]。因此,在协同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中,倾听教育主体的利益诉求,适当引导教育主体的利益需求,合理满足教育主体的利益追求,是激发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驱动力的重要前提条件。要在协同创新的过程中,确保教育主体的正当利益诉求得到重视、合理要求得到支持,不断探索整合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的激励机制,形成以项目激励、评优激励、经费激励为主体的考评体系,从而将教育主体的利益追求与协同创新的效果效能有机统筹起来。
整体性治理理论讲求组织内外环境的适应性,即通过系统内外环境的整合和优化确保治理活动的灵活、多样和有效,从而增强整体性治理的控制力。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而言,同样也有一个内外环境相适应的客观性问题。马克思认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20]恩格斯则指出:“政治、法、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等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但是,它们又都互相作用并对经济基础发生作用。”[21]作为文化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思想政治教育运转效果的好与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经济基础和政治上层建筑的状况。思想政治教育能否为社会变迁发展提供有效的维护和保障功能,则在根本上决定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创新能否反映社会的发展变化、是否适应社会的发展需要,即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是否能够有效调节内外环境,增强其协同创新的控制力。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一是要突破自身封闭性。思想政治教育必须确立大系统观念,跳出自我建构的传统模式,形成开放包容、兼容并蓄的心态环境。二是要合理建构开放性。思想政治教育还要树立科学的整体性观念,科学应对大环境的变迁转型,进而形成有效吸收、合理互动的开放格局。
整体性治理理论在不消除组织固有边界的前提下,主张制度化、经常化和有效的“跨界” ,该理论并不追求成立新的“超级机构” ,而是主张在不改变现有专业化分工的基础上,利用信息科学等综合协调手段加强不同治理主体间的纵向、横向和网络化联系,整合公共资源,协同行政手段,力图突破部门本位主义与单一中心模式的思维模式,着眼于系统内部结构和部门的整体性运作。因此,整体性本质上是一种团队式治理,其注重系统内部的高度整合和系统外部的跨界协调。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而言,其本身同样也是团队式建构和发展过程,并在构建团队的过程中,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的执行力。一方面要注重系统内部的团队整合。有效整合党政政工系统、社会德育系统、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系统力量,形成团队式互助发展。另一方面要注重思想政治教育的跨学科研究。多理论、多学科、多团队的互动协作以及在此基础上所形成的跨学科、跨技术、跨组织的跨界行动,已是学界广泛运用的普遍模式。实施思想政治教育的跨学科研究,其目的在于吸收和协调各方学科力量,从理论支撑、方法补充、运行互助的角度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的执行力。
注释
[1]DUNSIRE A.Holistic governance.Public Policy and Administration,1990,5[1]:419.
[2]HICKSP.Towards holistic government:the new reform agenda.New York:Palgrave,2002.
[3]王学俭.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前沿问题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484.
[4]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6.
[5]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8.
[6]恩格斯.自然辩证法//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47.
[7]张耀灿,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50.
[8]钱广荣,闵永新.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整体性的存在论澄明.思想教育研究,2015(6):4.
[9]王学俭,郭绍均.思想政治教育本质问题再探讨.教学与研究,2012(12):65-66.
[10]邱伟光,张耀灿.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207.
[11]王学俭,李晓莉.论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甘肃社会科学,2014(3):215.
[12]王学俭,刘强.新媒体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36-437.
[13]列宁.再论工会、目前局势及托洛茨基同志和布哈林同志的错误//列宁.列宁全集:第4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291.
[14]王学俭.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前沿问题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123.
[15]郑永廷,曹群.坚持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话语权与主导权.思想理论教育,2015(3):45-48.
[16]列宁.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列宁.列宁全集:第2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41.
[17]王学俭,李晓莉.论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甘肃社会科学,2014(3):216.
[18]本刊编辑部.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思想教育研究,2004(10):4.
[19]马克思.第六届莱茵省议会的辩论(第一篇论文)//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187.
[20]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91.
[21]恩格斯.恩格斯致瓦特·博尔吉乌斯//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