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公司2019年07/08期:2019中国商业最具创意人物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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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骨铮铮

徐振华 傲鲨智能创始人、CEO

2019年开年的两部电影《阿丽塔:战斗天使》和《流浪地球》中的外骨骼机械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前者故事主角阿丽塔在依德医生的改造之下因外骨骼机械重获新生;后者中的救援团队通过外骨骼动力机甲轻松完成了徒手掰铁门、徒步送火石等核心任务。

当人们好奇于如此先进的科技何时才能进入大众生活的时候,徐振华已经通过三次创业完成了从阿丽塔到流浪地球的蜕变。

前传:机械爱好者

对于大多数男孩而言,都少不了一两件可以动手的玩意儿用来打发青春时代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徐振华对机器人的喜爱正是在高中时代塑料航模和木头飞机的拼装中建立起来的。

2000年,徐振华进入上海交通大学机械工程自动化专业。创办机器人社团、参加各种机器人比赛,爱好更甚的同时,他还找到了知识和工程实践结合起来的路径。这不仅令他获得了多个机器人大赛奖项——徐振华曾以中央电视台“全国大学生机器人电视大赛(ROBOCON)”首届参赛选手的身份斩获“机器人最佳创意奖”,而且还冥冥之中奠定了他日后必然与机器人打交道的职业道路。

2004年,徐振华进入日本知名的工业数控研发企业发那科(FANUC),供职于系统集成部,做机器人系统集成。首个客户就是车企中的明星公司通用汽车。虽然大学时代就喜欢开发机器人,但当通用汽车高度自动化的焊接车间就在眼前时,徐振华还是不免为之一震。“你会看到七台机器人同时向你‘伸出手’,转眼间整车就组装好了”,他深感汽车生产流水线自动化程度之高。

其后,徐振华加入通用汽车泛亚研究中心(简称GM)电子部,参与架构开发。和此前高大上的自动化焊接车间的工作环境不同的是,徐振华常常出入总装车间,一千多号人在大大的车间里高重复、高强度、高负荷的进行人工组装,没有科技感爆棚的机器人流水线,工人则一遍遍地打铆钉,安装线束与内饰。

“为什么这些事情不是机器人来做?”

如今他可以很清晰地讲明其中缘由:灵活工种并不适合自动化运作,理论上不计成本的技术投入下机器人也可以部分替代,但这种得不偿失的高成本做法显然不是企业主的最优选择。这给徐振华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面对这种可预见的肌肉劳损以及可节约的人力成本,虽然无法替代,但可以改善。

阿丽塔娜塔莎:康复身躯

2012年,徐振华出走那个被他称为“舒适区暖房”的GM,决定创业。

同年5月,徐振华作为联合创始人&CTO参与了康复机器人璟和技创的筹备,用外骨骼机器人切入医疗领域。当时的首个产品是下肢康复机器人,使得医生不再需要通过重复、高强度的人工推拉帮助患者进行恢复运动。

2年左右的技术研发下,徐振华不仅带领团队拿下CFDA(医疗器械审批,若无则没有市场准入资质)和医疗器械GMP(一套用于制药、食品等行业的强制性标准)双认证,而且还将市面上动辄400万人民币高价的大型医疗器械的价格降至120万左右。但此时,公司创始之初不合理股权结构的弊端日渐显现。没有实际控股权的徐振华难以大展拳脚,加之大股东主动回收公司,璟和团队不得不另谋高就。

2015年7月,徐振华和合作伙伴创办了新公司傅利叶智能,该公司生产了多个康复机器人平台,包括上肢、腕关节、踝关节和下肢外骨骼机器人。与此同时,徐振华愈发明晰自己要走的路——以外骨骼产品为核心切入不同领域。但当创业惯性将团队指向较为熟悉的医疗康复领域并大获成功之时,徐振华发现“得道”的傅利叶智能亦被“道”裹挟,选择康复是一条最为现实、能产生效益的道路,徐振华也承认,从商业角度上来说此举没错。

只是,他的梦想远不止于此。

流浪地球:外骨骼,不止医疗与搬运

2018年4月,徐振华迎来了三次创业,公司傲鲨智能对他来说是一次彻底的新生。作为CTO的他无疑是成功的,艰难的技术攻关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也是外骨骼的魅力所在。但这次他的身份是CEO,在抓紧技术的同时,还需要兼顾其他的身份角色。

首先是制定公司的发展路径。“如果什么都能做,那么结果一定是什么都做不好。”理想主义者徐振华同时也很现实。他不希望一上来就去面对整个千变万化的市场,对于外骨骼产品的落地,他的设想是短期内先从偏工业的场景切入。

汽车汽车产业是他的优先选项。他认为汽车工业在所有工业领域中自动化程度最高、操作最规范,这个行业的客户能给傲鲨最标准的应用场景和需求。同时,它的应用点最为集中,比如说汽车流水线中的头顶工位,基本操作就只有一个单一、固定的动作。在所有应用点中,他又选择率先切入肩部工位。

在徐振华的设想中,外骨骼机器人商业化初期,产品化和定制化应当两条腿走路,这看其产品亦能略知一二——增强型上肢外骨骼“MAPS脉”、增强型下肢外骨骼“HEMS尉”均意在服务工业级市场;多自由度双臂和遥操作系统“MARIS睿”,就是定制项目之一,人机分离的双臂遥操作外骨骼可以防止一些特定场景(如爆炸)中的安全隐患。

对于资本常担心的算不清账的问题,徐振华则颇为自信。举个例子,汽车生产线上有个人工装玻璃的环节在试用傲鲨智能的外骨骼机器人后收益颇好。

装玻璃之前是机器人涂胶的工位,速度快、效率高。为了保持整条生产线的高速运转,工人需要快速地搬运沉重的玻璃。因为过重的工作负荷,这一个工位需要四个工人轮转组装。但是装上外骨骼之后,两个工人就足够了,如果算上晚班的两个人,总共可以省去四个工人的人工费。一个工人年薪十万,不算社保,还可能发生受伤、请假等等情况,那一年就已经能省下30-40万,外骨骼的使用寿命至少4-5年,单价10万左右,这里面的预期获利非常可观。

外骨骼机器人何时能像《流浪地球》一般集多功能于一体?

徐振华坦然,该领域仍处于较早阶段,产品也没有唯一的终端形态。“我们可以给未来一点想象空间,”徐振华说。

在他的设想中,要从汽车产业切入整个“大工业”,不断打磨傲鲨的产品和技术平台,实现全部主要关节的助力;之后再横向扩展到整个行业,包括高端装备制造、物流搬运、机场搬运和大3C制造(电脑、通信和消费电子)……

甚至于,当外骨骼机器人在工业领域遍地生开花之后,徐振华还想将其推向民用市场,寻求普及的可能。届时,这一产品的想象空间将由现今的康复型拓展为增强型,比如帮助行动不便的老人走楼梯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