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产业转型研究
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与演进趋势[1]
符正平 彭伟[2]
摘要
伴随着经济全球化趋势的增强及由此带来的生产要素的全球化配置，全球经济版图中出现了“大量企业在某一区域聚集发展”的现象，形成了产业集群。产业集群指某一特定领域内相互联系的、在地理位置上集中的企业与机构的集合（Porter, 1998）。作为一种颇具竞争力的产业组织形式，产业集群越来越受到国家和区域的重视，世界上不少发达国家或地区都拥有大量的产业集群。例如美国硅谷的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好莱坞的影视娱乐业集群、底特律的汽车制造业集群、纽约的金融业服务业集群等都是闻名世界的产业集群（Krugman, 1991）。在英国，苏格兰科技园区的电子工业集群、威尔士的光电子业集群等都有力地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素有“中小企业王国”之称的意大利的北部和中部区域分布着大量的以服装、家具、皮革制品、家居用品、食品饮料等为特色的专业化产区，这些被称为“第三意大利”[3]的区域经济发展有力地推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意大利经济的腾飞。在拉丁美洲和南亚国家，产业集群也极大地增强了当地产业的国际竞争力（Schmitz &Nadvi, 1999）。比如被称为“超级集群”的巴西诺斯谷制造集群使巴西成为世界上第三大皮鞋出口大国；被称为“东方硅谷”的印度班加罗尔软件集群已发展成为全球第五大信息科技中心，有力地推动了印度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及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巴基斯坦塞尔科特外科手术器械集群已发展成为世界上第二大外科手术器械出口基地，为提高巴基斯坦的出口创汇能力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产业集群也得到了迅速发展，并且在区域经济和产业发展中扮演着日益重要的角色。我国的产业集群在现实经济中主要表现为“块状经济”、“专业镇经济”[4]等中小企业空间集聚现象，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的镇、县（市），特别是在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地区的某些区域，当地产业集群的产值已占据当地工业总产值的半壁江山。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珠江三角洲地区已形成了规模大、层次高、能力强、数量多的产业集群，有的已发展成为当地起示范作用的地区性产业集群。
一、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历程
纵观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的整体发展历程，以其发展水平、所处的历史时期以及关键性事件等为区分标准，可以将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的发展划分为三个成长阶段，分别是起步成长阶段、快速发展阶段、成熟与调整阶段。
（一）起步成长阶段（改革开放后至20世纪90年代初期）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确立了民营经济的合法地位，在珠三角地区聚集了大量企业，颇具特色的“专业镇”经济开始起步发展，珠三角产业集群处于起步成长阶段。在这一阶段，大量企业集中在珠三角某一地区，但产业关联度还不太高，企业间合作关系也较稀疏，同时许多产业集群的发展面临着“资源有限、不确定因素较多”等问题。
对外开放后，东莞、深圳、惠州等珠三角东岸沿海开放地区凭借独特的优惠政策、临海优势、低廉的劳动力成本优势，积极主动地吸引外资，承接中国香港、台湾等地区制造业的转移，形成了以加工贸易出口为主的产业集群。比如东莞位于珠三角经济走廊的中心，在世界IT制造产业向中国转移的背景下，优越的地理位置、明显的政策优势使得东莞成为国际IT产业转移的首选地区，有力地促进了东莞石龙、石碣、清溪等地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的起步与发展。
相对于珠三角东岸地区，珠三角西岸地区的地理位置相对处于劣势，区位优势不太明显，接受香港等地区的辐射也比较有限，承接国际产业转移的优势也不突出。但这一地区抓住了民营经济法律地位获得肯定这一有利机会，当地富有开拓精神的民营企业家依托本地丰富的自然资源以及传统的技艺积淀，在具有创业精神的区域文化的推动下，大力发展民营经济，也有力地推动了当地富有特色的中小企业集群的发展，比如改革开放的政策给佛山西樵的纺织业注入了强大的动力，农民纷纷洗脚上田开机办厂，民营纺织厂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很快形成了“千家厂、千家店、万台机、亿米布”的产销体系，有力地推动了佛山西樵纺织产业集群的起步与发展（岳芳敏等，2008）。
在起步成长阶段，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的数量和规模都较小，集群产值、销售收入的增长也相对缓慢。从产业区域布局来看，该阶段珠三角东岸地区产业集群主要从事出口贸易加工业，而珠三角西岸地区产业集群主要从事轻纺、五金等传统制造加工业。集群内企业数量、产值、销售收入都比较小，企业的劳动生产率、利润率与其他地区的同类企业相比，也没有明显的优势。更为关键的是，在起步成长阶段，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中的企业更多的是围绕国有企业或外资企业在单一产业链上做简单配套，集群企业相互之间的专业化分工与协作水平也处于较低的水平。此外，由于处于改革开放发展的初期，珠三角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还不尽完善，硬件设施较差，使得许多主要靠政策优惠而涌现出来的产业集群的发展还面临着较多的不确定性因素。
（二）快速发展阶段（20世纪90年代至2000年）
1992年党的十四大确立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这为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的发展提供了稳定的制度环境，自此珠三角产业集群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这一阶段，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获得了空前的发展，其显著特点便是专业镇经济的快速崛起与不断壮大。相关统计数据表明，1998年珠三角地区有将近100个镇已经形成了明显的聚集经济现象，约占其全部建制镇的25%，这些专业镇的产业集群的规模一般都超过20亿元，甚至超过100亿元，其产品在全省乃至全国的市场占有率一般在20%～30%之间，多者高达50%以上（丘海雄，2008）。
在快速发展阶段，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中企业间分工与协作得到了加强，集群内部初步呈现出网络结构的产业生态形式，逐渐显现出集群竞争优势，但也面临着缺乏核心技术、自主创新能力不强、无自主品牌、产品附加值低、处于价值链低端环节、资源消耗严重等问题。
（三）成熟与调整阶段（2001年至今）
跨入21世纪以来，经过起步成长、快速发展两个阶段的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一方面形成了比较完整的产业链条，逐步走向成熟阶段。以东莞虎门的纺织服装产业集群为例，2007年底，全镇上规模的服装制衣企业1200多家，服装年生产量达到2.5亿件，销售总额近140亿元，服装销售量约占广东省总量的30%、全国的20%。虎门纺织服装产业集群产业链拥有织布、定型、漂染、拉链、绣花、纽扣、配件等服务产业配套企业147家，各类服装咨询、培训、推广机构40多家，专业物流、仓储、配送、货运公司50多家，大型专业服装批发商场23个，各类面料辅料批发市场6个，国际面料交易中心1座。[5]此外，还建立了服装产业创意设计孵化园，由虎门服装设计中心、创意投资服务平台、知识产权与法律诉求平台、虎门服装人才培训基地、大型时装表演T台、大型国际交流平台六部分组成，这对虎门服装业从“服装加工”向“创意设计”转变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另一方面，近年来伴随着人民币升值、原材料价格上涨、劳动力成本上升、土地资源紧缺等外部经营环境的恶化，珠三角产业集群也开始进入了调整与转型的发展阶段。2004年广东省经贸委推出了《关于建设产业升级示范区加快产业集群发展的意见》，2007年又出台了《广东省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认定管理暂行办法》，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产业集群加快优化升级步伐，增强产业集群的区域竞争力。发展至今，珠三角地区有20多个产业集群被认定为“广东省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包括广州花都狮岭皮具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中山市小榄镇五金制品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中山市古镇灯饰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佛山南海丹灶小五金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佛山市禅城区陶瓷产业集群升级示范区等。
二、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概况
（一）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现状
1.珠三角传统产业集群发展现状
珠三角地区传统产业集群主要集中在五金、灯饰、化工、电子电器、机械、陶瓷、建材、家具、鞋业、医药、纺织服装、物流等行业上，如表1所示。目前珠三角地区电子电器行业的产业集群（专业镇）数量最多，其次是五金行业、纺织服装行业。纺织服装行业是广东省的传统优势产业之一，珠三角地区又是广东省纺织产业的核心，目前拥有张槎针织、西樵面料、虎门服装、大朗毛织、沙溪休闲服等14个产业集群，其经济总量占广东省纺织工业的一半以上。中国纺织工业协会推出的69个产业集群试点单位中珠三角地区共有2个基地市、10个特色城（镇），基地市有中山市、东莞市，特色城（镇）有东莞市大朗镇中国羊毛衫名镇、东莞市虎门镇中国女装名镇、佛山市南海区大沥镇盐步中国内衣名镇、增城市新塘镇中国牛仔服装名镇、佛山市张槎镇中国针织名镇、佛山市南海区西樵镇中国面料名镇、中山市沙溪镇中国休闲服装名镇、中山市大涌镇中国牛仔服装名镇、佛山市禅城区环市镇中国童装名镇、佛山市顺德区均安镇中国牛仔服装名镇（高怡冰、林平凡，2010）。家具灯饰、建材等行业也是珠三角产业集群重点聚集发展的行业。广东是全国的建材生产大省，而珠三角又是广东建材工业的重点布局之地，佛山建筑陶瓷集群响彻全国，其建筑陶瓷占全国建筑陶瓷总量的50%左右，对国内外市场影响颇大（常路、符正平，2008）。
表1 珠三角产业集群的行业分布
2.珠三角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发展现状
发展至今，珠三角地区高新技术产业集群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园区是珠三角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发展的载体。截至2011年底，珠三角地区先后被批准建立了9处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如表2所示。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建设有力地推动了珠三角地区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发展以及区域经济的增长。
表2 珠三角地区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发展概况
（二）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的特点
1.产业集群与专业市场互动发展
专业市场具有很强的产业形成和集聚功能，许多产业集群往往以一个或几个专业市场作为信息传播、价格形成的核心；而产业集群可为专业市场的持续繁荣提供大量廉价的商品，有利于形成最具有竞争力的批发价格，两者之间具有明显的互动关系（陆立军、王祖强，2008）。珠三角不少地区的产业集群与其专业市场便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关系，以专业市场为依托不断来发展当地的产业集群，同时当地产业集群的发展又促进了专业市场的转型。比如以中山市古镇镇灯饰产业集群为例，2009年该集群有6000多家灯饰企业，其中灯饰商家3000多家，从业人员达6万人以上，年产值170多亿元，灯饰产业集群的发展有力地推动了当地灯饰专业市场的发展，目前古镇有10余家大型灯饰专业批发市场，如灯饰一条街、灯都时代广场、LED专业市场、灯饰配套产品专业市场等。[6]）佛山西樵纺织产业集群也是产业集群与专业市场良好互动发展的典型例子。西樵纺织产业集群中有800多家纺织企业，各类纺织机3万多台，从业人员6万多人，具有年产16亿米纺织面料的生产能力，占地1000亩的广东西樵轻纺城共投资6亿多元，建有3000多家豪华商铺，云集了台港澳及大陆26个省市的客商在此经营，市场年成交额近200亿元，已经发展成为全国三大轻纺专业市场之一、华南地区最大的一级纺织品专业市场，产品主要有西装料、女装料、裤料、衬衫料、服装辅料、家居装饰布等，是我国第二大纺织品生产和销售基地（岳芳敏等，2008）。
2.会展经济助推产业集群发展
珠三角地区的产业集群不少是改革开放后靠来料加工或在港资企业的带动下发展起来的。在形成发展的初期，大多是以生产基地的形式出现的，产品销售主要依靠外商或采取委托加工（OEM）形式。当聚集产业规模扩大后，如何有效地实现产品销售、刺激市场需求就成为一个头等重要的问题。开展品牌建设、建立自己的销售网络、参加国际国内的会展是解决市场问题的一些措施，另外就是产业集群自己举办会展。表3列举了珠三角地区某些典型产业集群举办的会展的情况，从中可以看出，举办会展、发展会展经济已经成为推动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的重要途径之一。
珠三角产业集群会展的基本特点有：一是会展以当地产业集群的产业优势为依托，在专业化上做文章。通常会展是一种城市现象，在大的中心城市举办会展更具有吸引力，珠三角地区小城镇举办会展只有和自己的产业优势结合起来才有生命力和竞争力。二是在会展内容上采用几会合一的模式，既是产品展览会，又是交易会、行业研讨会、招商引资会等。三是会展起点高，规模较大，吸引了不少世界各国同行参加，旨在打造国际性的会展品牌。四是在会展运作模式上，大都是政府主导型。主办机构大都是国家级的行业协会和当地市政府、镇政府，部分会展还邀请到了香港贸易发展局及香港的专业顾问公司参与承办。
表3 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举办会展情况
3.创新平台与体系建设日趋完善
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尤其是珠江西岸地区产业集群的发展大多是建立在成本优势的基础上的，创新能力比较薄弱。为此，各级政府、行业协会、企业等多方力量大力推动产业集群的创新平台与体系建设，并已逐步建立了比较完善的产业集群创新体系。
（1）扶持建立一批产业集群公共服务平台。
近年来，在广东省财政扶持中小企业发展专项资金的引导和鼓励下，珠三角各地在产业集群集聚地或产业优势集中区域建设了上百个服务于特色产业或行业的中小企业公共服务平台。这些平台涉及电子家电、陶瓷泥建材、纺织服装、有色金属、不锈钢等（如表4所示），对于促进产业集群所在区域的产业结构升级、推动集群内企业技术创新、攻克关键共性技术、提升珠三角产业集群国际竞争力等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表4 珠三角产业集群创新中心一览表
（2）大力推进产学研合作。
产学研相结合是科研、教育、生产部门在功能与资源优势上的协同与集成化，是技术创新上、中、下游的对接与耦合，是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的有效实现形式和途径。近年来，珠三角地区以科技成果转化为主要结合形式的产学研一体化建设取得了显著成效，在推动产业集群技术创新过程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例如中山市古镇镇通过与复旦大学、天津大学、中山大学等高等院校合作，开展了灯饰产品检测、灯饰产品金属表面处理、企业管理信息化等项目的研究。中山市大涌镇先后与中国科学院广州能源所、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北京林业大学中国传统家具研究所、清华大学明式家具研究所、西安交通大学环境与化工学院、中国林业科学院木材研究所等院校单位建立了良好的科研合作关系，合作研究了“木材烘干”、“红木家具的创新设计”、“传统家具的应用与开发”、“红木家具环保油漆的研制”等多项课题，推动了大涌镇家具产业集群的技术进步。东莞市长安镇通过与华中科技大学、华南理工大学、中国测试技术研究院广州分院等院校开展产学研合作，有力地提升了长安镇五金模具产业集群的技术水平。
4.品牌建设颇有成效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凭借先天的成本优势，迅速提升了产业竞争力，培育出了许多著名的产业品牌。与此同时，集群内龙头企业不断加强企业品牌建设，依靠产业集群的外溢效应，集群内企业品牌建设也取得了显著成效。产业品牌与企业品牌的建设有力地促进了区域品牌的知名度、美誉度的提高，区域品牌的建设反过来又促进了产业品牌与企业品牌的提升。如表5所示，珠三角地区不少产业集群的区域品牌、产业品牌与企业品牌建设呈可喜的良性互动发展态势。
表5 珠三角产业集群品牌建设成效
三、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面临的机会与挑战
（一）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面临的机会
1.珠三角城市区域一体化战略有利于珠三角产业集群的发展
2009年1月9日，国务院出台《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提出要进一步推动珠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建设进程。按照《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的规划，珠三角地区将尽快建成完善的城际轨道交通网络，形成“一小时经济圈”，全面实现交通设施一体化，这有助于珠三角产业集群未来实现跨区域的合作与发展。此外，珠三角城市区域一体化下的资源共享也将为珠三角产业集群在信息交流、人才共享等方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为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国际竞争力的提升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遇。《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指出要“促进信息化与工业化相融合，优先发展现代服务业，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大力发展高技术产业，改造提升优势传统产业，积极发展现代农业，建设以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双轮驱动的主体产业群，形成产业结构高级化、产业发展集聚化、产业竞争力高端化的现代产业体系”，这为珠三角产业集群的进一步发展指明了方向，有助于引领珠三角产业集群向更高的层次发展。
2.广东省“双转移”战略的实施为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提供了难得的机遇
2008年，广东省委、省政府出台了《关于推进产业转移和劳动力转移的决定》，开始实施“双转移”战略，该战略是推动广东经济发展和转型的重大战略，是发达的珠三角地区和欠发达的山区、东西两翼之间形成的一种双向交流，通过实施产业和劳动力的“双转移”，珠三角地区可以腾出更大的空间承接国际产业转移的高端环节，可以着力培育发展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等附加值较高的产业集群，最终提高产业综合竞争力，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目前广东省已认定了多个省级产业转移示范区，旨在加大珠三角产业集群向粤东西两翼以及粤北山区的转移，这对珠三角地区传统产业集群的转型与升级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3.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布局为珠三角产业集群的发展指明了新的方向
国际金融危机的倒逼和低碳经济的蓬勃兴起加速了全球技术变革，新一轮产业转型正在波澜壮阔地铺开。此时布局战略性新兴产业既是中国的机会，也是广东的选择。2010年10月，国务院颁布《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明确现阶段将重点培育和发展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七大产业。2010年广东省明确以新能源汽车、高端新型电子信息和半导体照明（LED）产业三大产业为突破口，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后来又确定“十二五”期间将每年新增安排20亿元、五年共投入100亿元，支持高端新型电子信息、LED产业、新能源汽车、太阳能光伏、核电装备、风电、生物制药、新材料、节能环保、航空航天、海洋11个战略性新兴产业。广东省着力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布局有利于珠三角传统产业集群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对接，为珠三角地区传统产业集群的转型发展提供了很好的机遇，也为珠三角地区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不断开拓与发展指明了新的方向。
（二）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面临的挑战
1.国际贸易环境剧变对珠三角加工贸易型产业集群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近年来国际贸易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体现在：一是许多欧美国家为了扶持自身民族工业的发展，针对中国制造的产品故意设置反倾销等贸易壁垒，推行歧视性的贸易政策，同时在产品质量等相关技术标准上也提出越来越严格的要求，不断制造国际贸易摩擦。二是国外发达国家多次强烈要求我国人民币升值，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与日俱增，这对珠三角地区许多出口贸易型产业集群产品的国际竞争力造成严重的影响，使得珠三角地区许多加工贸易型产业集群的生存面临着严峻挑战。
2.国内政策导向改变对珠三角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集群提出了新的挑战
近年来，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广东省层面，政策导向都发生了显著的改变，体现在：首先，国家对生态环境日益重视，提出绿色环保、循环经济和可持续发展战略，对企业的资源利用水平和节能减排的要求越来越高。其次是出口退税政策调整。我国2007年7月1日起取消或调低了部分商品的出口退税率，并将部分商品由出口退税改为出口免税政策，取消了533项“高耗能、高污染、资源性”产品的出口退税，降低了服装、鞋帽等2268项容易引起贸易摩擦的商品的出口退税率。这对珠三角地区许多以传统产品粗加工与出口贸易为主的产业集群带来了巨大挑战。最后，近年来广东省致力于将自主创新作为产业发展的重要导向，自2005年以来广东省委、省政府相继出台了《关于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提升产业竞争力的决定》、《广东省产业技术自主创新专项规划》等文件，对珠三角地区提升产业集群自主创新能力、构建创新型产业集群提出了新的使命。
3.不同产业集群间的竞争对珠三角产业集群的区域布局提出了新的要求
由于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主要集中在纺织服装、五金、家电、建材等行业上，许多专业镇发展的产业集群具有显著的相似性，由此而引发了不同地区产业集群之间存在激烈的竞争。为了抢占竞争的制高点，许多地区明争暗斗，造成了资源的浪费。比如佛山市南庄镇与石湾街道仅一江之隔，但这两个地方都作建筑陶瓷作为其工业发展的重点方向，都建设了一批诸如创新中心、博览城等的基础设施，造成了资源的极度浪费。除此之外，中山古镇镇与小榄镇相邻，并且都大力发展灯饰产业，每年两镇都会举办灯饰产品的展览会，但却出现了各自企业不去对方展览会展览产品的现象。诸如这些不同产业集群之间的竞争对珠三角产业集群的区域布局提出了新的要求。未来时期珠三角地区如何合理布局不同区域不同行业的产业集群是其集群发展面临的重大挑战。
4.区域要素资源供给不足严重制约了珠三角产业集群进一步发展
在目前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的发展过程中，资源要素的问题日益突出，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原材料、劳动力、土地等要素成本上升。
珠三角地区传统产业集群多数是基于当地丰富的土地、劳动力、资本、自然资源等价格低廉的基本生产要素上发展起来，但这种拼土地、劳动力、资源的外延式、粗放式的经济增长方式目前难以为继。首先，能源、原材料价格大幅度上升，给集群企业的经营造成了严峻的压力。近年来向来以低成本、低价格立足市场的珠三角产业集群内中小企业，面对原材料成本不断上涨，很多企业的利润被不断吞食，甚至发生亏损。其次，劳动力成本上升，劳动荒现象频发。近年来，受新《劳动合同法》的实施以及沿海地区产业向内地转移的影响，珠三角地区劳动用工一直处于相对紧缺状态，并且劳动力成本大幅上涨，这对珠三角产业集群企业的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最后，土地资源紧缺，用地成本上涨。经过多年的发展，珠三角地区工业发展用地已经十分紧张，许多地区都对建设用地进行了严格控制，导致可供经营用地价格急剧上升，不少处于快速扩张期的中小企业，由于原有生产办公场地规模较小，企业的进一步扩张受到了较大制约。
（2）融资难问题比较突出。
珠三角产业集群内多是中小企业，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比较突出。一方面珠三角地区金融体系建设还有待完善，金融体制亟待改革；另一方面，中小企业一般缺少自有的比如房产等能被银行接受的抵押物，贷款受到限制，抵押物的折扣率高，手续繁琐，收费昂贵，集群中小企业普遍难以接受。此外，中小企业通常经营时间不长，缺乏历史信用记录，银行也不太愿意放贷给中小企业。
（3）高层次人才匮乏。
产业集群发展到高级阶段，迫切需要高级生产要素来提升集群的创新能力。然而，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主要集中在劳动密集型产业中，企业员工素质普遍较低，严重缺乏熟练工人、专业技术人员、高级技工以及高素质的管理人才，这严重制约了集群内部的信息传播，影响了集群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
四、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具有的优势及存在的问题
（一）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具有的优势
1.规模优势比较明显
经过多年的发展，珠三角地区具备一定生产规模和能力水平的各类产业集群共163个，其中省级产业集群5个，市级产业集群29个，专业镇129个，主要集中在电子信息、家电、纺织服装等产业。产业集群已发展成为珠三角产业发展的一大特色和重要竞争优势，对珠三角区域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珠三角产业集群现有的规模优势为其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产业优势突出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至今已形成了较为完善的产业配套和精细化的专业分工体系，产生了广泛的集聚经济效益，如共同分享各种基础设施、服务设施、公共信息资源和市场网络，有助于减少能源消耗，降低由于分散布局所需的额外投资。完整的产业链带使珠三角产业集群内部和外部的交易成本大大降低，从而奠定了明显的产业竞争优势，为珠三角产业集群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产业支撑基础。
（二）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1.珠三角西岸内源型产业集群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从产业分布来看，珠三角西岸内源型产业集群主要以传统的轻工业为主，偏重于劳动密集型和低技术含量的行业。该种类型的产业集群发展存在的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集群内部企业恶性竞争现象严重。
内源型产业集群的主体是中小企业，由于进入门槛低，因此容易导致集群内企业数量剧增，而中小企业往往起点低，规模小，技术水平低下，因此企业之间同质化程度较高，开展价格战现象严重，恶性竞争现象时有发生，模仿抄袭现象也司空见惯，严重打击了一些企业创新投入的积极性。更为严重的是，该类型产业集群假冒伪劣、以次充好的市场行为也经常发生，严重影响了集群声誉和区域的整体品牌形象。
（2）集群企业自身能力薄弱。
内源型产业集群多是中小规模、私人经营、有家庭渊源的企业，管理基础普遍较弱，管理水平不高，主要体现在：法制观念淡薄，经营理念模糊，短期行为严重；缺乏高素质的经营者和各种人才，前景堪忧；专业化水平和协作能力低，产品在低水平上重复；管理粗放，基础管理制度的实施力度不够；信息化管理与应用处于较低层次；劳动合同管理意识薄弱，对职工的合法权益保护不足等。此外，企业缺乏自主创新的动力和能力，大多数企业经营者缺乏创新意识，缺乏自主创新的原动力；企业技术基础薄弱，也缺乏自主创新的实力。
（3）产业集群内部结构松散。
虽然大量企业在同一区域、同一产业领域甚至同一分工环节扎堆，但不少没有形成彼此关联的专业化供应商、服务机构及相关产业的地理集聚，使得不少产业集群内部合作缺乏或者主体产业的上下游延伸不够，缺乏对集群创新体系的培育。
2.珠三角东岸外源型产业集群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从产业分布来看，珠三角东岸外源型产业集群主要是通过早期承接国际产业转移而形成的。该种类型的产业集群发展存在的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产业链条不完整。
外源型产业集群通常是承接国际产业转移而发展起来的，然而由于研发和营销活动进入门槛较高，不便发生转移，因此产业转移通常只限于制造活动的转移，产业链条上的高附加值环节却并没有转移到产业集群内部来，这使得珠江东岸的外源型产业集群仅仅成为了一个生产制造中心，被锁定在价值链的低端。
（2）当地根植性不足。
珠三角东岸地区部分外源型产业集群是以整体迁入的模式进入一个地区的，即一个大型企业带来了围绕它配套的相关企业，这种整体迁入的集群对当地的依附性较低，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的联系也较少。
（3）存在“产业空洞化”的风险。
珠三角东岸地区外源型产业集群是在20世纪80年代依托其低廉的土地成本和劳动力成本以及区位优势承接国际产业转移而形成的。与内陆地区相比，目前珠三角东岸地区的土地及劳动力成本已经不具有优势，相对而言还处于劣势。然而产业转移到一个地区除了考虑区域的临近性外，主要看中的是当地低廉的要素价格和优惠的政策等，因此当今珠三角东岸地区当初的种种成本优势逐渐丧失时，珠三角东岸的外源型产业集群存在着“产业空洞化”的风险。
五、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展望及政策建议
（一）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展望
目前珠三角地区的产业集群整体上还处于价值链的低端，以传统产业的集群为主，产业集群创新能力不足。随着全球化进程进一步推进，珠三角面临着来自资源紧缺、环境和国际竞争力等多方面的压力与挑战，珠三角产业集群已经进入了二次创业与战略转型的关键阶段。未来3～5年内，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应逐步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完善产业集群生态网络和生态系统，提升产业集群的自主创新能力，实现产业集群升级。
珠三角产业集群升级的主要目标是：着力提高自主新能力，积极融入国际产业链高端，成为先进制造业发展的载体和现代产业体系构建的重要支撑，最终发展成为具有较高国际竞争力的现代创新型、生态型、集约型产业集群。
（二）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的政策建议
1.统筹区域协调发展，推动珠三角产业集群整体升级
虽然从总体上来说，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取得了不错的成效，但具体落实到区域经济来看，珠三角不同区域产业集群的发展模式不尽相同，珠江西岸（佛山、中山、江门等市）的产业集群更多的是内源型传统产业集群，而珠江东岸（东莞、惠州等市）的产业集群更多的是承担国际产业转移的外源型产业集群。根据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的总体目标，结合珠三角东、西岸不同区域产业集群发展模式的现况，珠三角产业集群发展政策必须统筹区域协调发展。具体而言，珠三角西岸的传统产业集群应着力加强创新能力的培育与提升，积极向高附加值产业环节拓展；珠三角东岸的产业集群应不断提升承接国际产业转移中的高端环节的能力，力争融入国际产业链的高端；珠三角地区科技教育事业发展较为完善的广州、深圳可以试点培育具有高附加值且高增长潜力的新兴产业集群。
2.构建完善的公共服务体系，提升产业集群创新能力
实践一再证明，提升产业集群创新能力的关键是构建完善的公共服务体系。珠三角地区各级政府一要根据当地产业集群的特征，探索推进多形式、多层次公共服务平台建设，重点支持研发中心、检测中心、信息中心等服务机构建设；二要鼓励发展为区域经济转型升级服务的各类中介服务机构，重点支持管理咨询、技术专利服务、人才教育培训、市场营销、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等中介机构，为产业集群内中小企业提供技术推广、信息咨询、质量检测、财务管理、依法经营、员工培训等服务；三要加强行业协会建设，积极吸引产业集群内龙头骨干企业和特色优势企业进入协会，鼓励和引导行业协会做好信息统计、运行分析、标准制订、品牌培育以及应对技术贸易壁垒诉讼等工作，同时强化行业自律，规范竞争秩序，促进产业集群有序发展。
3.开展跨区域合作，推进产业集群在更大区域优化升级
鉴于珠三角地区不少镇（区）的产业集群具有很大的关联性，甚至具有较强的竞争性，因此要积极引导珠三角地区不同专业镇开展跨区域合作，优化特色产业生态，建设特色产业集聚区。比如佛山市的顺德区伦教木工机械、容桂涂料、均安小五金、龙江家具制造和乐从家具营销等专业镇，形成了闻名世界的家具制造基地；中山市小榄、古镇、东凤、南头四镇合力建设五金制品和家电产业区。这些专业镇的跨区联合和拓展，有助于进一步提高珠三角地区特色产业的市场竞争力。此外，还可以从产业集群跨区域服务体系建设方面推进跨区域产业集群的完善和升级，促进产业集群公共服务平台由单一为镇、区服务的模式逐步发展成为区域性和行业性的信息中心、贸易中心、研发中心、检测中心和标准服务中心。
4.做大做强会展经济，着力推进产业集群品牌建设
会展业作为一种高端生产性服务业，是连接企业与市场的纽带，对产业集群的发展与转型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珠三角产业集群未来要继续做大做强会展经济，着力推进产业集群品牌建设。具体而言，一要依托现有产业优势，做大做强特色展会。根据区域产业特色，按照“依托产业、服务产业、提升产业”的办展方针，培育发展具有区域产业比较优势、专业特色明显的行业性会展，不断增强其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和影响力。二要坚持政府搭台、协会推动、企业唱戏，形成合力，办好会展。政府要做好规划，加强指导、协调和管理，建立与国际接轨的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争秩序，营造良好的会展业发展环境；协会要积极参与会展的举办，以扩大会展的行业影响力。三要不断开拓创新，推进信息化办展进程。比如采用计算机网络技术等高科技技手段，建立会展网站，将会展现场的实物展览会与网上的虚拟展览会相结合，打造与国际接轨的行业电子商务平台。四要通过不断举办特色专业会展，打造国际知名的会展品牌，最终推进产业集群品牌的建设。
5.实施“走出去”战略，提升产业集群国际竞争力
珠三角产业集群内企业在实施“走出去”战略时，可以以资源优化整合为重要手段，以品牌共享为合作方式，通过“抱团”组合的方式共同开展国际化经营。具体而言，产业集群可以从共用品牌入手，推行国际区域品牌的注册试点，鼓励行业协会或其他中介服务机构申请集体品牌、集体商标、原产地注册等，降低各企业单独国际化的经营风险。此外，各级政府部门一要完善对外投资的政策支持体系和服务体系，促进集群企业跨国经营与发展，支持集群企业从进入国外市场到在国外投资建厂生产；二应根据国际国内形势、本地集群企业的特色产业和优势制定明确的国别产业导向，引导当地集群企业选择适宜的方式进入国际市场；三要完善对外投资、进出口信贷和出口信用保险等支持措施，为当地集群企业开拓国际市场提供投资、融资便利和出口保障，促进集群的国际化发展。
6.引导集群社会升级，推动珠三角传统产业集群转型
珠三角地区不少传统产业集群面临着多重问题，如集群内企业间信任缺失引发恶性竞争、集群所在地环境污染严重、集群内企业劳工生活工作环境恶劣等。这些问题的存在严重制约了珠三角地区传统产业集群的转型与发展，为此各级政府除了要部署集群经济升级以外，还应积极引导产业集群社会升级，借此推动集群进一步发展。具体而言，一要大力加强集群内部非正式组织（如行业协会、商会）的建设，推动集群内中小企业间信任的重建，提升集群社会资本水平。有研究表明，集群社会资本对集群内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符正平等，2011）。因此，大力加强集群社会资本的构建工作有助于传统产业集群的创新绩效的提升，推动传统产业集群转型升级。二要培育集群内中小企业“节能减排”和“环境保护”的经营意识，引导集群企业走可持续发展战略，注重经济利益与生态利益的平衡。三要积极引导集群内企业严格按照国家相关法律法规要求，规范用工行为，为集群内成千上万的农民工提供安全防护的工作设施以及健全的工资、社保等薪酬结构体系，提升农民工的幸福感，为产业集群的长期发展奠定坚实的人力资源保障。
7.着力推进“二次创业”战略，推动珠三角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发展
高新园区是珠三角地区发展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载体，经过多年的发展，珠三角地区高新园区建设已经取得较好的成绩。未来很长一段时期内，珠三角地区高新技术园区应大力实施“二次创业”战略，引领珠三角高新技术产业集群进一步发展。具体而言，一要开拓园区功能建设，做好科技孵化工作、留学生创业工作以及出口基地建设工作，以此推进高新园区的建设与发展，提升高新园区的服务功能和作为创业平台的功能。二要优化园区创业环境，吸引更多的高层次人才来创业。三是提高高新园区对传统产业的辐射能力。一方面应引导和鼓励高新园区企业基于市场原则和区外企业广泛开展技术合作、技术转移、战略联盟和资产重组；另一方面还要积极推进高新技术产业带的建设，如莞深惠高新技术产业带、中珠江高新技术产业带等。四是着力提高园区国际化能力，推动珠三角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在国际化方向积极走在全国前列，鼓励和引导园区内企业学会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实现跨国经营。
8.完善要素资源保障，奠定产业集群升级的基础
土地、人才与资本三种要素资源的稀缺是近年来制约珠三角地区产业集群发展的瓶颈因素。近年来珠三角各地的工业用地指标一直非常紧张，而资本短缺现象也是由来已久，人才更愿意留在大城市而不愿意去珠三角的特色专业城镇的现象也是司空见惯。因此，只有不断完善土地、人才与资本三种重要要素资源的保障体系，才能确保珠三角产业集群顺利转型升级。
（1）制定科学规划，加快产业调整转移。
珠三角地区各级地方政府要紧密结合广东省产业政策，按照整合土地资源、集约发展、绿色环保、促进创新等要求，根据当地产业集群发展的现状，结合资源禀赋、地理区位、历史文化传统，遵循产业集群形成、演进、升级的内在规律，准确把握产业集群不同发展阶段的特征，从产业布局和各自优势出发，明确自身产业定位，科学制定区域产业集群发展规划。根据广东省“双转移”战略的总体部署，珠三角地区要继续加快推动劳动密集型产业集群向欠发达地区的转移，为产业结构升级腾出空间。新腾出来的空间要进行重点规划，可以将有限的土地资源优先用于解决产业共性技术平台发展用地、龙头企业升级关键技术环节建设用地、引进国际产业转移的技术或可能起带动作用的龙头企业用地。
（2）加强人才体系建设，为产业集群提供充足的人才资源。
珠三角产业集群所在地政府应根据当地特色产业发展状况，大力培养、引进、储备和使用各类专业人才。首先，产业集群要根据自身的特点，与高等院校、职业学校等进行紧密合作，从源头上培养与当地产业发展相适应的各类创新型、技能型、国际性人才。其次，要积极营造尊重人才、爱惜人才的良好社会氛围，完善宜居宜业的人才发展环境，大力引进海内外高层次人才。再次，要着力培育一批龙头骨干企业，使得高层次人才能有足够的平台发挥其才能，做到“人尽其才”。最后，要采取多种方式开展对产业集群内部科技人员、管理人员的培训，不断提高现有人才的能力与素质，最终建立完善的产业集群人才培训网络。
（3）构建完善的融资体系，为集群企业转型发展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
一要不断拓宽集群企业的融资渠道。鼓励和支持股份制银行、城市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为集群内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重点支持符合珠三角产业发展政策、具有市场前景、技术含量高、经济效益好的集群内中小企业。二要建立产业集群内部信用担保制度。由政府牵头，建立企业投资担保制度，探索政府与企业、银行与民间合作投资，以信用联保、会员制等新的运作方式，拓宽对高科技项目或产业投资的保险服务品种和范围，以提高集群内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成果的成交率，调动集群内中小企业技术更新的积极性。
参考文献：
［1］Krugman P., Geography and Trade, Cambridge: MIT Press, 1998.
［2］Poter M., "Cluster and Economics of New Competition", Harvard Business Review, 1998, 76(6).
［3］Schmitz H., Nadvi K., "Clustering and industrialization: Introduction", World Development, 1999(9).
［4］常路、符正平：《从乡村走向世界——南庄镇建筑陶瓷产业集群研究》，广东出版社2008年版。
［5］符正平：《中小企业集群生成机制研究》，中山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6］符正平、彭伟、李芳：《服务中介对集群企业产品创新的影响——以知识转移为中介变量的实证研究》，《当代财经》2011年第7期，第64—72页。
［7］高怡冰、林平凡：《产业集群创新与升级——以广东产业集群发展为例》，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
［8］陆立军、王祖强：《专业市场：地方型市场的演进》，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9］丘海雄：《珠江三角洲产业集群发展模式与竞争力研究》，经济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
［10］岳芳敏、蔡进兵、梁莹：《创新、升级之路——西樵纺织集群发展模式研究》，广东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注释
[1]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珠江三角洲地区产业集群升级研究”（2009JJD79005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2]符正平，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彭伟，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3]为了与意大利西北部传统工业化三角区和南部尚未工业化的落后地区区分，1977年意大利社会学家Arnaldo Bagnasco将意大利东北部和中部地区称为“第三意大利”，其包括意大利的七个区。“第三意大利”工业结构以中小型家族企业为主，其发展具有自发性、小规模、灵活的专业化生产，积极开拓销售市场和产品集中在纺织、陶瓷、服装等传统行业等特征。非正式经济、中小企业的弹性专业化和高度的产业集聚是“第三意大利”的显著特点。
[4]“块状经济”是浙江省内对地方特色产业的一种称谓，早在20世纪80年代，费孝通先生把浙江一些以乡、镇、村或县、市为单位发展起来的特色产业区称为“块状经济”。与之相对应，广东学术界将建立在一种或两三种产品的专业化生产优势基础上的乡镇经济称为“专业镇”。
[5]数据来源于东莞虎门服装信息网。
[6]数据来源于《中山古镇政府工作报告》（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