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至高无上的存在

大姨奶奶得意地笑道：“当然没，像我们家这种情况，我爹怎么可能送我去学堂？不过我经常去学堂的窗户底下玩去，偶尔也能从先生那听上两句回来的。”

大姨奶奶最喜欢听别人说她像是读过书的，因为在她心里，读过书的人都是有出息的，这一点对奶奶的影响很深。

三个人正说着，前院就忽然传来了外曾祖母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就见吴太太和外曾祖父一人扶着外曾祖母的一边胳膊，急急忙忙地进来了，一路往屋内奔去。

路过他们仨的时候，吴太太瞧见一脸脏兮兮的吴锦玉，眼睛忽然瞪大了一些，但是外曾祖母生孩子的事儿要紧，她便什么都没说，先帮着外曾祖父把外曾祖母扶进屋去了。

不一会儿，外曾祖父又从屋子里面窜了出来，一边往出跑，一边还冲着屋里喊道：“小梅！你先撑着点儿，我这就喊稳婆去！”

可是外曾祖父去了好长时间也没回来，外曾祖母在里面疼得死去活来的，奶奶听着都有些害怕，立在门前身上直打颤。

倒是大姨奶奶一点都没犯怵，一边跳着飞机格，一边还嘴里念叨着：“这没什么，生孩子都这样，上次娘生二丫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吴锦玉也有些害怕，但是当他看到奶奶好像更害怕的时候，他就不怕了，而是慢慢移到了奶奶的身后，伸出手来堵住了奶奶的耳朵，嘴里还念道：“没事的，听不见就不害怕了。”

这时，吴太太忽然从屋里出来，见外曾祖父还没回来，便急着对等在外面的吴老爷说道：“贤之，我看本家这位就快生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回事儿，我毕竟生产过两个孩子，也算有些经验，你快去帮忙烧点水，我一会儿出来取。”

吴太太说完，便又急忙忙地进了屋内，吴老爷听了，也开始忙活上了，可奶奶的耳朵被吴锦玉堵着，她只看见吴太太说了些什么，却不知道她说的是啥，只知道大家都忙活了起来，就连大姨奶奶都开始跟着吴老爷一起忙上忙下去了。

原来附近的稳婆前些日子出了远门，外曾祖父没法子，只得去远地方找人去了，等到他带着人冲进门来的时候，屋子里正好传出了一声婴儿啼哭。

外曾祖父都傻眼了，忙冲进了屋子里问道：“怎么样？男娃女娃？”

吴太太也累坏了，见曾外祖父带着稳婆进来，便笑着说道：“男娃，是个男娃！”

奶奶正愣在寂静无声的世界里，忽然，她的耳朵里有了些声音，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是吴锦玉已经松开了手，于是偏过头去朝吴锦玉看去。

就见吴锦玉对她笑笑说道：“你娘生了，你有弟弟了！”

奶奶还愣着，就看见外曾祖父忽然从屋里冲了出来，跑到正在烧水的吴老爷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吴老爷！我谢谢您，您就是我们一家子的大恩人，要不是您送来的橘子和太太帮忙，我这儿子得不了啊！”

那是奶奶第一次看到外曾祖父给谁下跪，也从没见他这样高兴过，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那个说一不二，时常发火的大家长。而因为大舅爷爷的出生，这两件事情竟然同时发生了。

那一刻奶奶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在家里的地位还是最低的，但是这个新出生的弟弟，将成为家里至高无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