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之交臂
这一日，天朗气清，几个同学相约爬山游玩。
刘飞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男两女。
女1有些走不动了，边喘气边喊：“飞扬，你慢点儿，等等我。”
刘飞扬转身：“好，那我们就在那边的亭子里休息一下吧。”
女2：“身体素质真是不一样。”
坐在亭子里，朝远处眺望，山峦层叠，几个人有说有笑。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在山中的台阶上蹦蹦跳跳。
“慢点儿。”两个成年人在其后叮嘱。
小男孩儿看到山间有一条小泥路，有明显脚印走成的路，大约是想要探险玩乐，他顺着脚印子朝上走。
成年女人想要叫孩子下来，成年男人却说：“没关系，你看那些脚印，应该有人走过，而且应该是经常走才会留下这样的印子，只要顺着这些印子走，他一定会走出来的。”
“可是。”
“男孩子嘛，总喜欢探险，你让他回来，他能听吗？”
见小男孩儿越走越远的身影，成年男人大声朝他喊：“到山顶会合。”
小男孩儿兴奋地走在山间，时不时低头看看脚下的泥路，谁知道走着走着，泥印子越来越少，走到最后居然没有了。
他向四周看看，下面都是山，自己可能离山顶不远了，继续朝前走。待走到他可以看到的最高处，发现前方居然没有路了，这里也不是山顶，着急地向四周张望，看到更高的山，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胡乱地向前走，没想到，脚下的碎石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还好，求生的本能让他双手及时抓住一块大石头，他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亭子里，刘飞扬和同学们有说有笑，一个男生听到呼救声，但不确定：“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所有人安静下来，很快听清楚这是求救的声音，顺着声音，他们朝亭子外的山路走了一小段，终于，仰头发现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悬在山间，离地面约莫五米左右，此刻，正努力地用双手扒着石头。
男生1：“小朋友，你怎么样？”
听到声音，小男孩儿向下望望，赶紧喊：“哥哥姐姐们救我，我快没有力气了。”
“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刘飞扬脱下外套，准备爬上去。
女生1拦住：“太高了，摔下来肯定会受伤的。”
女生2：“咱们还是找人来帮忙吧。”
刘飞扬：“你们看这里，等找到人，小孩子已经坚持不住了。”
男生1、2：“那让我们去吧。”
刘飞扬：“不必了，我平时有玩攀岩，这些不在话下，我可以很快就能上去。”
“再说，下山的时候还需要你们。”
听到这里，两个男生知道班长原来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另外分了工，便不再说什么。
仗着平时训练有素，刘飞扬很快爬到与小男孩儿一臂之遥的高度。
小男孩儿：“姐姐救我，我快拉不住了。”
“别害怕，抓住衣服，在你手上打两个结。”
刘飞扬扔出外套，小男孩儿抓住衣服袖子，缠住一只手腕后打上两个结。
“现在，身体向右靠，你右脚边不远有石头，你可以踩上去。”
小男孩儿身体向右靠，果然踩到石头，表情明显镇静下来。
“很好，现在，慢慢挪过来，仔细看我，我抓哪里，你就抓哪里。”
小男孩儿小心照做，二人渐渐向下移动。
就在大家以为很快可以脱离困境时，小男孩儿失去力气，一脚踩滑，眼看就要摔下，刘飞扬迅速将外套中间部分包在一块石头上，两人靠着外套分别悬挂在了两边。
地面四人惊叫。
看到刘飞扬正在解开外套，小男孩儿又惊又怕，“姐姐，你在干什么？”
刘飞扬：“衣服承受不了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所以我要跳下去。”
“姐姐!”
“没关系，这高度没问题，你在上面等着他们叫人来救。”
“姐姐!”
刘飞扬松开衣服，向下一跃。
地面的四人惊呆了，冲上前，没想到刘飞扬自己转过身：“没事，你们赶紧叫人来帮忙。”
病房里，小男孩儿的父母满怀感激，向刘飞扬和她匆匆赶来的母亲又是鞠躬又是道谢。
临走前，小男孩儿跑来抱住刘飞扬：“谢谢女侠姐姐!”然后，红着小脸跑了。
“女侠姐姐”？这小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居然叫自己作“女侠姐姐”，真有意思，幸好他没有学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说什么“大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如果真说了，干脆答应下来，带回家当洗碗工好了。想到这里，刘飞扬噗嗤笑出了声。
医生为刘飞扬进行检查，刘妈妈、刘爸爸站在一旁，表情担忧。
刘爸爸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回答：“放心，都是外伤。”
刘妈妈心疼地看着女儿左边红肿的脸颊，以及唇边的擦伤：“你说说你，怎么这么爱逞强，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妈，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怎么感觉口腔里哪里不太对劲儿。
医生叮嘱：“记得按时过来换药，还有，左下方有一颗牙齿磕掉了，一会儿给你上药。”
“什么？”
“牙齿掉了？”
“我的牙！”
见三人反应如此强烈，医生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好在不是显眼的位置，而且，等伤口恢复好了，你们可以去口腔医院，带上牙套，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与真牙的差别的。”
可是这时，无论医生说什么三个人也没有心思听进去了。原本还在庆幸没有受到大的外伤，不用缝针，不会留疤，就不会影响复试体检。万万没有想到，牙掉了一颗。
结果是，在复查体检时，得到了“不合格”的结论。最终导致她无法进入空军飞行学院。
整个刘家陷入沉静，家门的亲戚，同院的邻居，班里的同学们，无不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惋惜。他们都非常清楚，刘飞扬为了考上空军飞行学院，付出了多少努力，仅仅因为一次好心救人，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实在太过可惜。
听到同学们一个个为自己打抱不平，说军校不近人情，听到亲戚们说到她当初不应该那么逞强，应该报了警就不要再管，听到邻居们散步时提起对于她的落榜的可惜，听到厨房里母亲偷偷地抽泣和父亲的宽慰，尤其听到年迈的爷爷望着客厅墙壁上整齐排列的飞行奖状和勋章的叹气声，刘飞扬自己也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