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

这是一阕闺情词，写女子在冬日黄昏思念久久不至的意中人时的幽怨之情。题材是习见的，内容并无新奇之处，但二十七字中有景有情，在读者面前展现了一幅风格清新的仕女画。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1]

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

心字已成灰！[2]

【今译】

黄昏归巢的乌鸦全都飞过去了，

她悄然小立，满怀幽怨，

这是在恨哪一个呢？

突然飘降的雪花像柳絮一样在楼外翻舞，

轻风吹入室内，触动了插在胆瓶中的梅花。

点燃的心字香已变成了灰烬！

【注释】

[1]“昏鸦”二句 小立：暂立。恨因谁：“因谁恨”的倒装。

[2]“急雪”三句 乍：忽然，骤然。香阁：指女子所居的闺阁。东晋才女谢道蕴曾用“柳絮因风起”来比拟雪花翻飞，大得叔父谢安的赞赏。称雪为“香阁絮”即用此典。胆瓶：长颈大腹，形如悬胆的花瓶。古人插梅多用胆瓶，如曾觌《点绛唇》词云：“胆瓶高插梅千朵。”朱敦儒《绛都春·梅花》词亦云：“便须折取，归来胆瓶顿了。”心字：一种香，据说是因绕成心字形而得名。杨万里诗：“送似龙涎心字香。”

按：“心字已成灰”语带双关，既言香已燃尽，也暗指女子此时灰心失望、百无聊赖的情绪。